散會之後,雲開和蘇杭留了下來,借口是討論金大叔的病情。¤,


    蘇杭如水的雙眸,在雲開臉上猛瞧。雲開摸著下巴問:“小氣妞,你這樣子真的好嘛?我知道自己又變帥了,可你也不好太花癡吧?”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金玉言那丫頭。”蘇杭皺著小巧的鼻翼,極盡所能地打擊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不高不富又不帥,腹黑嘴賤還自戀,人家憑啥對你犯花癡?”


    “我說小氣妞,你不帶介麽打擊人的啊?”


    雲開訕訕地揉著耳垂道:“那話腫麽說來著,主要看氣質。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可是我有廣闊的胸襟和堅強的臂彎,如果我下輩子投胎做女人,一定嫁給一個我這樣的陽光暖男!”


    “出去特訓了一趟,臉皮倒是厚了不少……”


    蘇杭嘴裏的話還沒說完,三根銀針出現在右掌心,翻手就向雲開胸前紮去:“讓我看看,你別的功夫有長進沒?”


    我嘞個去,這妞腫麽說翻臉就翻臉?


    雲開滿頭黑線,閃身往後退去。蘇杭如影隨形,銀針始終離他胸前不到兩寸,卻再也無法拉近。兩人都是一身白衣,看起來如同情侶裝的模樣,繞著中間的會議桌,化成了兩道迅捷飄浮的白影。


    蘇杭輕輕“咦”了一聲,眼角流露出興奮的笑意,嬌聲笑道:“難道你就學會了跑?”


    被小氣妞再三鄙視,雲開決定給她點顏色瞧瞧,伸手往她手臂上抓去。蘇杭手腕一翻,銀針轉頭刺向他的手掌,雲開手臂一震,手腕晃動成一片模糊的影子,閃開銀針繼續抓向蘇杭手臂……


    兩人這一番搭手,便顯示出雲開的長進來。若換成以往,蘇杭的銀針早就紮進了他的穴道,被她玩成了木頭人,可這會兒兩人卻鬥了個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雲開終於抓住了蘇杭的手腕,蘇杭的銀針也同時紮進了他的手臂。


    雲開疼得呲牙咧嘴,手臂吃痛之下,情不自禁地往迴一縮。蘇杭措手不及,身體收勢不住,一聲驚唿中撞進了他懷裏,兩個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那啥,失誤,失誤……”


    雲開不迭聲地解釋,右手卻沒有放開,反而用左手摟住了蘇杭腰肢。


    蘇杭的身體一顫,心裏又羞又急,突然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小臉頓時通紅,囁嚅著嘴唇低聲說:“你,你……想怎麽樣?”


    雲開不作聲,隻是用火熱的眼神,盯著那張吹彈可破的嬌美容顏。


    有一句說一句,雲開兩個月沒見到小氣妞,是真有些想她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把她怎麽樣,隻是很想跟她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就像現在這樣……


    蘇杭被他盯得發慌,羞澀地低下了頭。


    會議室裏很安靜,靜得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心跳。


    蘇杭的身體很香,有種百合花一般的清香。以雲開對植物的了解,他確定這不是某種香水,而是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體香。這種淡淡的幽香,很容易讓人心神迷醉,甚至有種將她一口吞下去的**。


    蘇杭的身體很軟,軟得雲開心裏很緊張。如同摟著一件名貴的瓷器,手都不知道擱哪裏合適,重了怕她傷了,輕了又怕她跑了——


    小處男哪裏知道,又香又軟的小氣妞,此刻也是渾身乏力,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


    親嘴這種事,其實不需要培訓——兩個人都很渴,自然會去找水喝,可沒水腫麽辦呢?古人的答案是相濡以沫,現代人的答案是麽麽噠。


    雲開覺得口幹舌燥,正要付諸行動去找水喝時,會議室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蘇杭像一隻受驚的小鳥,掙紮著推開雲開,一晃就飛出了老遠。雲開做賊心虛,趕緊裝模作樣地坐迴座位,心裏頭恨得咬牙切齒,準備把來人打成豬頭。


    門開了,風車車賊眉鼠眼地走了進來。


    “對不起啊,打擾你們那啥了……”


    風車車從椅子上撿起一串鑰匙,在手裏拋了拋說:“我剛剛把鑰匙拉下了。”


    蘇杭頭也不迴地望著窗外,雲開惡狠狠地瞪著風車車,腦子裏冒出一百零八種令人生不如死的毒藥配方,琢磨著該選哪一種才能讓小胖紙徹底減肥……


    風車車看屋裏的氣氛很不對勁,有淩厲的殺氣,還有曖昧的疑雲。他趕緊溜出會議室,在門口還迴過頭來,好心地問了一句:“房門需要反鎖麽?”


    故意的,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雲開扔給他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惱火地揮了揮手。


    會議室裏再次安靜下來,可屋裏的兩個人也不好意思說話了。


    蘇杭臉上還有一抹紅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威脅道:“都怪你!我要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的,就把他弄成啞巴!”


    “他不敢的,我迴頭就拾掇他!”


    雲開這會兒覺得,小氣妞就是生起氣來也好看得緊,貪婪地望著她的一顰一笑,心裏如同有幾百隻野貓在抓。


    蘇杭被他看得受不了了,翻手又摸出幾根銀針來,咬著嘴唇說:“看什麽看?有人不是說要討論金大叔的病情麽?還不趕緊的……”


    “哦——”


    折騰了好半天,兩人這才坐下來進入正題。


    “這是金大叔的病曆資料,你先看看……”


    蘇杭之前的幽怨,還有被金玉言挑起來的火氣,全被親昵的擁抱抹除了幹淨,心裏還有絲甜蜜的羞澀,顯得更加容光煥發。


    雲開不敢再去看她,生怕又忍不住唐突佳人,趕緊收攝心神,把注意力轉移到病曆上來,邊看邊問道:“秦老院長怎麽說?”


    “確診為非出血性顱腦損傷。”蘇杭是一名合格的醫師,一旦討論到病例就迅速冷靜了下來,皺著眉頭說:“昨天的ct診斷結果是,中樞神經係統損傷嚴重,還伴有一係列繼發性腦損傷,已出現了輕微的顱內血腫。”


    “促醒治療方案呢?”


    “目前的方案是中西醫結合,西醫包括神經節苷脂注射,輔以亞低溫治療和高壓氧治療。中醫針灸療法以泄法為主,針刺十二井穴、水溝、大椎等穴位,加用重灸百會穴的方法治療。”


    “病灶反應如何?”


    “顱內血腫控製住了,但結構性損傷難以修複……”


    無論是藥石還是針刀,中醫的理論基礎都是陰陽學說和經絡理論,當初給龍神解毒便是兩人合作的,彼此已相當了解,所以蘇杭解釋得比較簡略:“針刺內關穴時,患者會有輕微的眼瞼顫動,初步判斷這是促醒治療的關鍵。”


    雲開認同蘇杭的判斷,合上病曆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問道:“有沒有試過電針刺激?”


    “嚐試過,電流微弱時沒有反應,加大電流會有痙攣表現。”蘇杭皺著眉頭說:“因為病人處於昏迷中,無法確知他的身體反應,所以未敢繼續嚐試……”


    華夏的針灸術,準確地說是針療術與灸灼術的合稱。真正的針療術必須以內力為基礎,但並非所有的醫師都有內功,腫麽辦呢?聰明的醫師們先學會了用燒熱的石頭烤,後來發明了用艾條灼燒,現代人又發明了電流刺激——


    歸根結底,這些方法都是在模擬內力的作用。


    模擬終歸隻是模擬,不可能達到內力針刺的療效。而金銀島的針術修煉到精深時,甚至可以束氣成針,從而徹底拋棄銀針。


    當然,蘇杭離這一步還有點遠。她想了想說:“我有個設想,可惜暫時無法驗證。如果有兩個分別修煉寒屬性和熱屬性的內力高手,分別從左右兩側內關穴上,輪番或同時輸入內力,則可以直接作用於病灶,調節顱內血液流動,疏通腦部受損經脈……”


    雲開的嘴巴張得老大,能塞進去一整個雞蛋。


    我嘞個擦,天下有這麽巧的事?


    他剛在龍淵天坑裏煉成寒熱丹田,金大叔的治療就需要寒屬性和熱屬性的內力針療,這不就素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麽?


    世上沒有意外,也不存在巧合——這事兒越來越古怪了。


    蘇杭以為他犯癡呆了,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在他眼前使勁晃動。雲開醒過神來,忍住想咬一口那隻鳳爪的衝動,神秘兮兮地說:“小氣妞,你閉上眼睛……”


    “說正事呢!”蘇杭明顯想歪了,嬌俏地白了他一眼說:“你又想幹嘛呐?”


    “你想哪去了?”


    雲開偷偷咽了口口水,帶著一絲壞笑說:“閉上眼睛,平伸雙掌。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內力屬性……”


    蘇杭臉色一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還是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雲開光明正大地偷窺了好一陣子,心說這妞的睫毛可真長……


    看不下去了,會議室可不是酒店。他趕緊閉上雙眼,跟她掌心相貼,調動丹田內兩種不同屬性的內力,緩緩向蘇杭的雙掌湧去——


    在蘇杭的感知中,雲開的左掌變成了冰塊,右掌卻跟燒紅的烙鐵一般發燙。


    她早就進入了內視狀態,靈智視野中看見藍色的寒屬性內力,和紅色的熱屬性內力,穿過手臂湧入體內,在她身體裏緩緩交匯,再次合二為一,如同春風化雨般消失無蹤,卻讓她渾身血液加速,忍不住舒爽地呻吟出聲。


    “嚶哼……”


    她這一聲呻吟,對早就心猿意馬的雲開,威力何其巨大?


    內視狀態直接當機,內力一片紊亂,差點走火入魔。他好不容易收拾住狂亂的內力,臊眉耷眼地說:“小氣妞,表隨便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好伐,會害死人的你造嗎?”


    蘇杭自己也鬧了個滿臉通紅,很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


    “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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