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一片驚唿,不少觀眾紛紛站起,幾道靚麗的身影便欲縱身而出!


    “住手!”範四娘一聲低喝,在蘇杭出手之前阻止了她。


    蘇杭臉色冰寒,冷聲抗議道:“四娘,五毒門犯規!使用了毒術以外的武器!”


    “那也不能由你出手,否則他就輸了!”


    範四娘起身正要下場時,眾人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黑影從看台上暴起,不管不顧地衝向了吳百堯!


    出手的正是六扇門的小龍女,或者說,特安組龍顏!


    龍顏手裏的勁弩,直直地頂在了吳百堯的太陽穴上,滿臉殺氣地喝問道:“吳百堯!龍神所中的七月流火之毒,是你下的毒手?”


    龍顏這句話一出,整個五湖山莊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範四娘和令狐高對視了一眼,臉色同時一變!


    兩人立刻意識到出大事了。事情與龍神當年所中的七月流火有關,那就不再是一般的江湖恩怨,也不僅僅是蝴蝶穀與五毒門的賭鬥,而是涉嫌謀刺軍方高層的重大案件!


    也就是說,龍顏的出手與賭鬥無關,屬於特安組份內之責。其他人若要過問,一則要問問龍神答不答應,另一則也得想想,會不會被特安組送上軍事法庭。


    吳百堯臉上有冷汗流下,色厲內荏地反駁道:“你憑啥懷疑龍神所中的七月流火跟我有關?當著這麽多江湖同道的麵,你們六扇門行事霸道,幹預賭鬥,是不是太不把其它門派放在眼裏了?!”


    他這話純屬挑撥離間,惡意中傷——相比於五毒門的肆無忌憚,六扇門的口碑風評,無疑要正麵得多。


    特安組在對付外敵時,是有些霸道沒錯,但六扇門在江湖上的行事作風,還是有禮有節的,一般情節下也很遵守江湖規則。


    龍顏不善於動嘴,隻善於殺人,懶得跟他廢話,準備直接動手拿人。


    小刀了解她的性格,立即飛身落入場中,冷冷地盯著吳百堯,鋒利的匕首在指尖上跳舞,語調不急不緩地說:“第一,七月流火是天下九大奇毒之一。全世界藏有這種毒藥的,不超過三個,哦不,現在有第四個地方了……


    “第二,你剛才所用的攻擊武器和施毒方式,與龍神受傷時的情況完全一致。能製造出這種超小型仿生武器的,除了華夏的千機門之外,就隻有米**火巨頭,洛瑪公司下屬的秘密實驗室——你有什麽想跟大家解釋的麽?”


    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場“嗡”地一聲就炸開了。


    五毒門吳家,難道真像雲開所說,不僅移居海外,而且叛國賣族了?


    一片同仇敵愾的目光,紛紛射向五毒門眾人,連令狐高這個五毒門聘請的裁判,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五毒門大長老俞承綱,臉上如同有刀片刮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正要站起來發話時,吳百堯卻已鎮定下來,哈哈大笑道:“笑話!你說那是七月流火就是了?你說那是超小型仿生武器就是了?你有什麽證據?”


    龍顏冷冷地打斷他說:“特安組對待外敵,隻需確認,無需證據!”


    “想要證據是麽?”一個戲謔的聲音,從賽場的另一邊傳來:“你早說嘛,哥這裏有哇……”


    “雲開?”


    雲開從無人敢靠近的五彩煙霧中鑽出來,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說:“我嘞個擦,憋死老子了!這七月流火的味道,還真不大好聞……”


    吳百堯眼底閃過一絲驚懼,隨後立即反應過來,嘲諷地說:“七月流火無藥可解,暗江湖上誰人不知?我若使用的是七月流火,為啥他會一點事都沒有?”


    龍顏和小刀兩人麵色古怪,盯著吳百堯的眼神裏,隱約帶著些同情和嘲弄。


    雲開隨手一揚,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小刀抄手接下來,攤開手掌後,一隻栩栩如生的蜈蚣出現在掌心,頭部卻已被強力捏碎。


    “這就是魚目混珠的人造蜈蚣,內藏毒藥和炸彈。”小刀用指頭拎起蜈蚣,衝看台上示意道:“按照國家安全法令,現在當作證物收繳!”


    洛瑪公司設計這種武器的用途,便是當作間諜和刺殺工具。仿生武器所用的材料,一旦爆炸便會徹底分解,一個目的是毀滅證據,另一個目的則是保證技術不會泄密。


    吳百堯一時沒想明白,為啥還有一隻蜈蚣未能爆炸。現在不僅被當成了犯罪證據,還落到了華夏軍方手裏,這讓他迴去如何交代?


    當然,他還有沒有機會迴去,都是個問題……


    龍顏舉起手掌,就要一掌切在他脖子上,當成死狗拖迴走呢,吳百堯高聲喊道:“我有米國國籍,不是華夏人,你們無權處置……”


    滿堂暗江湖人爆發出一陣哄笑。這家夥難道是個傻子,在特安組麵前說自己不是華夏人,這是自己找死的節奏麽?


    雲開終日打鷹被鷹啄,剛被吳百堯陰了一記,若非龍體術有所小成,那些微型炸彈就夠他喝一壺了。灰頭土臉的雲開,滿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出聲阻止龍顏說:“等等,龍顏你先放開他。雖然他使用非毒術武器犯規,但裁判還未判負,毒術比鬥就沒結束。咱們華夏乃禮儀之邦,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吳百堯眼珠亂轉,故作張狂地大笑道:“哈哈哈,我明白了!你的毒術比不過老子,借官方力量來整我是吧?你們這些華夏人真無恥……”


    “閉嘴!”雲開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喝道:“張口閉口你們華夏人,這叫數典忘祖你造嗎?我們華夏最大的錯誤,就是養出了你這種混蛋,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人家的狗!”


    “罵得好!”燕小乙在看台上大唿小叫道:“雲開弄他,弄死他!”


    “哥不弄他。”雲開翻了個白眼說:“打贏一條狗,說出去不就是日了狗了?萬一輸了,人家會說哥禽獸不如……”


    滿場哄堂大笑中,蘇杭羞愧地捂住了耳朵——這貨的嘴得有多損啊?


    龍顏狠狠地瞪了雲開一眼,撤迴了頂在吳百堯頭上的勁弩,跟小刀一起退到了山莊門口。


    在特安組兩大高手的虎視眈眈中,吳百堯插翅難逃。他如今唯一的選擇,就是用毒術製住雲開,才有可能跟特安組談條件。


    雲開當然知道這一點,一點機會也沒打算留給他。他跟表鏈嘀咕了半天,一人一鳥說的都是鳥語,也不知在琢磨些啥陰招,隻聽見表鏈嘴裏不斷發出“嘎嘎嘎”的壞笑。


    “表鏈,上!”


    雲開一聲令下,表鏈撲扇著翅膀衝向了對麵。


    作為一隻高智商的生物,表鏈當然不會傻到玩自殺式攻擊。它衝過中間界限之後,身形立刻拉高,在吳百堯頭頂得瑟地盤旋。


    吳百堯雙掌連揮,掌風衝頭頂一陣狂掃,可惜表鏈飛得太高,掌風落在它身上時,隻能把漂亮的尾羽吹得高高揚起。


    吳百堯臉色鐵青,袖口飛出一串黑影。表鏈嗅覺靈敏,發現這批蜈蚣是真貨,它照單全收,一隻不落,將飛天蜈蚣全部咬死後,從空中扔到吳百堯頭上,嘴裏還得瑟地高唱道:“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


    燕小乙眼尖,指著表鏈的舞姿問姬牧野:“老大,你看表鏈那貨的動作,發現神馬異常了木有?”


    姬牧野是個正經人,不會去注意這種細節。風車車仔細瞅了一陣子後,突然捂著肚子狂笑道:“艾瑪,一個s一個b啊!”


    一個s一個b——表鏈在半空中飛舞的軌跡,不正是sb兩個字母麽?


    五湖山莊裏的江湖人,再也忍俊不禁,同時哄堂大笑。


    額滴個神呐!這到底是哪來的奇葩鳥,居然會繞著圈子罵人?


    不少人甚至開始同情起吳百堯來。腫麽說也是一暗江湖高手,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隻鸚鵡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叫人情可以堪?


    吳百堯氣得雙目發紅——騷蕊,他的眼睛本來就是紅的。


    他使出輕功衝天而起,向表鏈直追而去。表鏈一邊屁顛顛地滿場亂飛,一邊“嘎嘎嘎”地叫囂著挑釁。


    表鏈憑借翅膀優勢,在這場空中追逐戰中領先一籌,有事沒事還在觀眾頭頂溜達一圈。吳百堯隻顧著追鳥,一不留神落在了看台上,也不知是誰看他不順眼,一腳就把他踹飛了出去……


    一人一鳥在場上鬧得雞飛狗跳,滿場盡歡。


    按照比鬥規則,吳百堯是不能追過中間界限的。他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借著追逐表鏈的時機,突然折身衝向了雲開!


    雲開無所事事的坐在草地上,嘴角帶著壞笑,學著表鏈的口氣喊道:“菊花,爆!菊花,爆……”


    吳百堯剛衝過界限,突然應聲而倒!


    所有觀眾都靜了下來,不明白雲開是如何下毒,而吳百堯又是如何中毒的——總之,總而言之,一定是被這對鳥人組合活活玩趴的。


    俞承綱顫巍巍地走到場中,手裏的拐杖重重一頓,衝看台上抱拳施禮道:“各位江湖同道,我是五毒門大長老俞承綱。我湘西五姓五家人,謝、佘、馮、俞、吳,曆來互相扶持,同氣連枝,才造就了五毒門昔日的輝煌,才有幸成為暗八門之一……”


    “但是,正如大家今天所看到的,吳家已舉家移居海外,叛出華夏,這是我五毒門之恥,也是暗江湖之恥!


    “作為五毒門大長老,我本人難辭其咎,愧對本門先輩。這場賭鬥結束後,我將辭去大長老之職,協助特安組調查此事……”


    整個五湖山莊,安靜得落針可聞。


    “我在此發布最後一道長老會命令。”俞承綱忍不住老淚縱橫,語氣黯然道:“從今日起,將吳家正式逐出五毒門,並將全力追繳屬於本門的毒術,請各位江湖同道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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