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湛看向他,兩人相對無言。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司以鈞的眼神有些燙,讓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可能還是因為男主太帥了。顧言湛心裏偷偷想。就在這時,司以鈞忽然開口了。“雖然這宴會沒什麽意思……但是今天晚上的星星,倒是挺好看的。”司以鈞看著顧言湛,慢悠悠地說道。什麽星星啊?顧言湛抬頭看向天上。天上一大輪明亮的月亮,隻有稀稀疏疏幾顆星星,哪兒好看了啊?莫名其妙。顧言湛在心裏吐槽道。——司梁致被傭人推到臥室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傭人替他揭開腿上的毯子。他今天坐了太久,腿已經有些浮腫。兩個傭人將他扶到床上,又去替他準備今天吃的藥。在床頭上堆了小小的一堆藥片。司梁致皺著眉看了一眼,維持了一天的得體笑容已經消失了。他臉上滿是倦意,吹著眼,嘴角也耷拉著。“父親睡下了嗎?”他問道。旁邊的管家連忙說:“老爺剛睡下。老爺今天心情很好,大少爺放心。”司梁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擺手讓他們退下了。管家和傭人們無聲地退出了他的房間。司梁致長長出了一口氣,靠坐在床頭,抬手緩緩地按揉著自己的眉心。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他心想。自從父親將司以鈞認迴家,司以鈞第一次到父親的辦公室,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是自己極其強勁的一個敵人。他長得很像父親的那個死去的心上人,又早早暴露出了天才般的商業直覺和思維能力。與他相比,自己就算是長子、是正室的孩子,也沒有絲毫優勢。所以,他從司以鈞迴家時,就開始籌謀。他獲得了司以鈞的信任,將他養廢,讓司以鈞和父親的關係越來越僵硬。在事業上,他也用盡了全力,想通過司家企業的發展,將自己的能力展現給父親看。甚至他派人在宴會之前圍堵司以鈞,讓他以一種小混混的姿態出現在賓客們麵前。可是……還不夠。父親還是沒有放權給他,甚至今天在生日會上,用那樣的語言向眾人介紹司以鈞——那些話,他從來沒有用在自己這個長子身上過。為什麽呢。這麽一個野蠻的、丟人的廢物,憑什麽得到這些呢。司梁致緩緩閉上了眼睛。還是不夠……。他這麽想著,緩緩拿過手機。等他迴過神來時,自己的手指已經落在了一個電話號碼上。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沉吟片刻,又將手機收了起來。還不至於。他心想。接著,他抓起床頭櫃上的那一把藥片,又拿起水杯。這些藥,他從小吃到大,數量在一點一點地增加,卻一直沒什麽明顯的作用。他看著那把藥,皺著眉頭,還是閉上眼,將那些藥送進了口中。他這個破敗沒用的身體……還有很多事需要做。他抬頭喝水,將藥片送了進去。接著他躺迴被窩裏,閉上了眼。“你爸爸是個騙子,把我們梁家的東西都騙走了。”他想起了他母親臨死前,渾身是血,將他保護在身體之下時說的話。“梁致,你不能忘了自己的名字裏,有一個梁字。那些東西,都是你的,不可以讓旁人搶走了。”第20章 到了周一,就是奧蘭德中學開學考的日子了。而司以鈞在校外打架鬥毆的事也在學校裏傳開了。聽說是個恰好從那裏路過的學生,看到了這一幕,還拍下了照片,在星期一第一時間報告給了司以鈞的班主任。出於要保護那個學生,老師們並沒有說是哪個學生打的小報告。顧言湛知道,蕭雨涵當時根本顧不上拍照,所以壓根沒有懷疑她。可是,蕭雨涵告發了司以鈞的傳言卻也甚囂塵上,沒多久,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顧言湛坐在考場上時,忍不住迴頭看了司以鈞一眼。奧蘭德高中的考場並不是按照成績劃分的,而是隨機分配,每次在一個考場中的人都不一樣。而這一次,顧言湛恰好和司以鈞坐在一個考場裏,還恰巧是臨桌。司以鈞這會兒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手機。他抱著胳膊,歪在椅子上,校服外套披在身上。和周圍緊鑼密鼓地翻筆記、討論題目的同學們比起來,他顯得特別格格不入。顧言湛看了一眼,便轉迴頭來。他翻開了原主的筆記本,打算再看一遍公式。他剛把筆記本翻開,就有一道黑影籠罩在他的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