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你在流年中打開心扉,


    堅強的外表,掩蓋著愛的卑微,


    所愛的人啊,


    是不是應該懺悔?


    你一如瓊玉般的沉睡,


    那個男人終於流下懺悔的眼淚,


    有時候,


    隻有疼了才能學會,


    學會從迴憶中,追覓著有你的珍貴!


    望著尉遲槿那如瓊似玉般的嬌顏,淚水模糊了朱璃的視線。


    對於這位娘子,他擁有著太多的遺憾了。


    沒有給她浪漫的邂逅,沒有給她溫柔似水般的甜言蜜語,還要屢屢不解風情地惹她生氣,這一刻,朱璃的內心是無比崩潰的。


    朱璃這一刻萬念俱灰,不由得想到,像自己這樣的男子,生來就該去出家吧,或許隻有如此,才能少惹情債,讓世間多一個天使,而少一個傷心的紅顏。


    朱璃做事,從來不後悔,因為他知道,這個世上,後悔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可是現在,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懊悔得幾欲死去,他多麽希望,此刻躺在床上那個人,是自己啊。


    慧極易傷、情深不壽,死誌萌生,滿室黯然。


    正在朱璃悲痛欲絕之際,他意識海中的山海經,突然轟鳴而出,一道虛幻的人影,閃爍而出,尚未來得及看清麵孔,就聽到“哎”,一道長長的歎息聲,驟然響徹意識海。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而朱璃現在的狀態,顯然就是生不如死的狀態,已經瀕臨自我毀滅的邊緣;不過,這突然響徹意識海的長歎聲,倒是讓他的臉上,恢複了一絲生氣。


    這個器靈,可不是凡俗,是它無中生有地創造出朱琊的,連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他都能夠做到,在朱璃想來,救活尉遲槿應該不難吧。


    識海之中,朱璃的意識體,立刻幻化而出,滿臉期翼地望向器靈,懇請道:“前輩,請問你有辦法救治槿兒嗎?”


    “隻要前輩能救活槿兒,無論前輩有任何吩咐,即便是刀山火海,晚輩絕不會皺下眉頭。”


    老道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一臉嫌棄道:“老道就是一個器靈,並非真正的生命體,類似於你前世所處世界中的一個智能程序,有什麽要求?”


    朱璃聞言,半晌無言,隻是神色卻愈發沉默了起來,無論是意識體還是外界的身體,眼中盡皆一片死灰色,那是死誌決然的表現。


    看到了這一幕,器靈一驚,不敢在跟這家夥胡扯了,連忙沉聲道:“若是你想救活你的小情人,辦法也不是沒有,可這對你以後的影響會很大,很可能會讓你失去,成為九五之尊的機會,你願意嗎?”


    “自然願意。”一聽老道說有辦法救活尉遲槿,朱璃連想都沒想,就立刻迴應道。


    在他看來,隻要愛人在側,皇帝老子也不換,要知道,朱璃一直都沒什麽大誌向,他來到這個世界,最大的奢望,就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家人過得好一點。


    現在成為河朔之主,都是師傅武悼引導、以及郭奇佐等英魂悉心輔助的結果;他這麽拚命地四處征伐,也大多出於熱愛民族、熱愛大漢的火熱之心,在起作用的結果。


    在他看來,好皇帝豈是那麽好做的嗎?


    權利有多大,就得負多大責任,他並不認為,他能肩負起,複興民族、中興大唐的責任。


    昏君倒是好做,可有害他人的事情,朱璃也做不來。


    這是這果斷的迴應,倒是讓器靈愣了愣,皺眉道:“成為九五之尊,那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位。”


    “再說了,做皇帝有什麽不好,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麗,舉國美色,隻要你開口,幾乎都是你的,任你寵幸、任你挑選,難道還足以吸引你嗎?”


    朱璃聞言,嚴肅地搖搖頭,他本來不想跟器靈談別的,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如何救治尉遲槿,可看著對方一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就決不罷休的架勢,這才無奈道:“前輩,世界那麽大,人有萬萬種,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每個人的觀點,也隻能代表他自己,你說的那些,可能會讓無數人趨之若鶩,晚輩卻並不奢望。”


    “前輩也知道,晚輩本就是個死人,在原來的世界,晚輩隻是個被人拋棄的垃圾罷了;如今僥幸來到這個世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傻傻地愛著晚輩,而晚輩也非常珍愛的女子,豈能還不知足。”


    器靈聞言,依舊神情閃爍,似乎這個理由,根本不足以讓他信服似的。


    無奈之下,朱璃隻好繼續道:“皇帝的女人,多是不假,可曆來後宮都是最邪惡、最肮髒、最不堪的地方,為什麽會這樣呢?”


    “不就是人人都想,獨占皇帝的那份寵愛嗎?”


    “拿一個男人的寵愛,讓無數可憐的女子,爭來搶去,真的很好玩嗎?”


    “自古以來,哪個皇帝沒碰到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劇,下半身造下的孽,終究還是要還的。”


    “晚輩有自知之明,也希望有一個和睦美滿的家庭,過上穩妥的日子,自然不會羨慕你說的皇位。”


    朱璃一席話,聽得老道瞠目結舌、啞口無言,他沒想到,這個世上還真有如此奇葩的男子,怪不得他會成為命定之人,所思所想,果然與人不同,簡直就是奇葩界的奇葩啊。


    “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呢,做了皇帝,你可以對任何人生殺予奪,難道這個你也不想要嗎?”器靈不信邪。


    朱璃聞言,雖然無奈,但還是耐下性子,淡淡地道:“權利確實是個好東西,善用權利來造福別人的人,都流芳百世了,遺澤子孫無數代了。”


    “可濫用權利,肆意妄為的人,不是死在了別人的刀下,就是讓子孫後代,替他們償還了造下的孽債,隻要前輩仔細研究曆史,不難發現這一點。”


    “晚輩隻是一個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情的人,最崇拜的人,乃是閑雲野鶴般的真隱士;這些人,天下安寧時,能出來做點實事的,就出來做點實事,不能做點實事的,就自給自足,平淡一生。”


    “若是天下不安寧了,他們就會拋頭顱、灑熱血,為國為民,獻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這樣的人,才是國之柱石,民族昌盛的萬世之基。”


    “權利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件工具,一件造福國家,造福人民的工具;而不是生殺予奪的兇器,更不是紙醉金迷的依仗,所以對於晚輩來說,權利於


    晚輩如浮雲,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讓權利掌握在有德之人的手中。”


    說道這裏,朱璃倒是有點迫不及待了,立刻急切道:“那前輩現在可以告訴晚輩,到底應該如何救治槿兒了嗎?”


    器靈複雜地看了朱璃一眼,良久才長歎道:“罷了,既然你都不怕影響,老道還擔心個毛。”


    “想要救活你那小情人,必須具備三個條件,天時、靈地,和逆天之物。”器靈肅然地迴應道。


    朱璃聞言,眉頭緊皺,天時,這好辦,就是選個黃道吉日之類的;但靈地、逆天之物,又都是什麽,他根本就沒聽說過。


    似乎看出了朱璃的疑惑,器靈繼續道:“根據相關記載,‘有一男子,名曰杜宇,從天墮,字朱提。有一女子,名利,從江源井中出,為杜宇妻。乃自立為蜀王,號曰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化,民往往複出。望帝積百餘歲,荊有一人,名鱉靈,其屍亡去,荊人求之不得。鱉靈屍隨江水上至郫,遂活,與望帝相見。望帝以鱉靈為相’,可見若是想要救活你那小情人,必須帶著她前往屬地汶山,汶山就是靈地。”


    “汶山?”朱璃疑惑地嘀咕道,原來靈地,就是指有鍾靈俊秀之地,“莫非晚輩帶著槿兒前往汶山,槿兒就能複活?”


    器靈白了一眼,滿臉都是看白癡的神情,看得朱璃幾欲暴怒而起,它這才緩緩地道:“選擇汶山,乃是因為那裏人傑地靈,你那小情人,這麽重的傷勢,放在正常人身上,必死無疑。”


    “若想逆天改命救活她,就必須選擇一塊靈地,然後配合天時,在加上逆天之物,就可讓他活過來。”說道這裏,器靈滿臉肅然。


    靈地,自然就是汶山;天時,隻要選擇恰當,也不是難事,可什麽叫逆天之物,這個倒是令朱璃滿臉苦澀,疑惑道:“既然是逆天之物,怎麽可能出現在世俗之中?即便出現在世俗中,晚輩又該如何去尋找?”


    器靈聞言,倒是沒有賣關子,痛快道:“逆天之物,你身上就有一件,還記得你最近一次斬殺叛逆英魂的獎勵嗎,就是那山海遺饋。”


    經器靈提醒,朱璃立刻想到了一件東西,蒼龍之心,不錯,應該就是蒼龍之心,一念恍然,朱璃連忙道:“莫非前輩說的就是蒼龍之心?”


    “不錯。”


    見器靈一臉篤定,朱璃麵色難看了起來,因為這蒼龍之心,山海經雖說饋贈給了他,,他自己也卻沒見過,連見都沒見過,怎麽可能拿出來。


    因此,他再次疑惑道:“可是蒼龍之心,晚輩也沒見過啊,到底在哪裏,還請前輩指點。”


    器靈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肅然道:“蒼龍之心,如此逆天之物,自然不會贈與常人,放眼整個天下,除了命定之人外,誰有資格獲得這樣的饋贈。”


    “山海經既然說了,將之饋贈給了你,那自然就在你的身上。”


    “真龍者,皇者也,皇者之心,也叫真龍之心;你以前包括現在,一直都是行走在成為皇者的路上,你不是皇者,自然沒有皇者之心,你的心,也不能稱之為真龍之心,隻能稱之為蒼龍之心,蒼龍之心,就是你自己的心髒啊啊,你願意付出你自己心髒為代價,去救治你的小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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