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十六國時,後燕的建立者,十三歲隨父出征,文武雙全、勇猛無敵。


    這樣一位人物,竟然是叛逃者,山海經永不收錄。


    對於叛逃者,朱璃沒有絲毫印象,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還是首次聽聞山海經提到,從奇書非同一般的警示之音,也可推測出,慕容霸和其他的英魂轉世,決然不同。


    單從感覺上來說,慕容霸沒有給朱璃任何熟悉、親切的感覺,甚至他還能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一股凜冽的殺氣。


    駐馬關下的那個慕容霸似乎也發現了他,二人就好像天敵間的重逢一樣,一見麵就感應到了對方的威脅。


    慕容霸的武藝有多高,朱璃無從估計,對方是慕容垂的轉世,而以前世了解的信息來看,五胡十六國時期,在勇武這方麵,除了武悼天王冉閔之外,可能就要數到這個慕容垂了。


    連北魏第一猛將,一應標配都屬於絕頂高手之列的拓跋虔,都是死在慕容垂的手中,就可看出此人的難纏。


    更何況殺死拓跋虔的時候,慕容垂已有七十高齡了,現在他又以慕容霸的身份重活一迴,粗看也不過三十之齡,到底有多厲害,確實無法估量。


    “將軍,此人悍勇,罕之將軍恐怕並非此人對手。”嶽鵬舉看到慕容霸,神色沉凝了起來,立刻拱手向著朱璃建議道。


    意思非常明顯,看到李罕之這麽悍勇,嶽鵬舉起了憐才之心,他可不想這樣一位猛將,最後卻被契丹人殺死,這才出言提醒朱璃,示意他召迴李罕之。


    朱璃仍舊沉浸在震撼中,嶽鵬舉開口的時候,他似乎還在走神,因此並未聽到,直到嶽鵬舉再次拱手請求道:“將軍,屬下請戰,前去換下罕之將軍。”


    這次他聽到了,緩緩地搖搖頭,徑直向著關下的李罕之喊道:“罕之迴來。”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慕容垂的悍然一槊,李罕之自問做不到,因此,他正滿臉凝重地注視著慕容垂,有心要和這樣的高手過幾招,又怕平白丟了性命,可就讓他如此灰溜溜地跑迴去,以他的自傲,他又豈能甘心。


    朱璃出聲招唿,立刻讓他不再遲疑,深深地看了慕容垂一眼,打馬就向關內奔來,整個城關前,隻剩下慕容霸單馬獨槊,朗聲叫陣。


    城關上,朱璃一臉凝重地轉過頭,看向嶽鵬舉,慎重道:“不是朱某看不起嶽兄,這個人,嶽兄不一定應付得了,你還是安心坐鎮關城吧,我去會會他。”


    說完不等嶽鵬舉迴應,就向城下走去。


    嶽鵬舉一聽,不願意了,連忙跟上朱璃,一起向著城下走去,心中卻想,哪有身為大將的麾下都沒出手,反而讓身為“老大”的將軍,親自出馬的道理。


    一邊追逐著朱璃的腳步,嶽鵬舉一邊連忙道:“將軍小瞧屬下了吧,比起高思繼、耶律撒剌二人,屬下自信,必能戰而勝之,這個慕容霸雖然厲害,都沒和屬下交過手,將軍又怎會就知道,屬


    下就不是他的對手呢?”


    這個時候,二人已經來到城關下,聽了嶽鵬舉的話,朱璃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環顧了一圈,從一名使用馬槊的府衛手中,要過一柄馬槊,槊頭朝下,單手持著朔杆,一邊目光灼灼地看向嶽鵬舉,一邊單手用力,將馬槊向下壓去。


    循著朱璃手臂用力的方向,嶽鵬舉抬眼望去,隻見朱璃單手不斷下壓,整柄馬槊不斷地向下沉去,馬槊下沉的速度不急不緩,十分穩定。


    這悍然的一幕,讓一味請戰的嶽鵬舉,還有站在城下的高思繼、高冕等威武軍的諸將,以及剛剛打馬歸來的李罕之,駭然欲絕,那吃驚的樣子,似乎就連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朱璃那隻下壓的手,中間隻是換了一次位置,不到三、四個唿吸的時間,整把馬槊,就被他隻手壓進了泥土中,齊柄沒入地下,隻留有尺許長的槊柄還在地麵上。


    隻手沉槊,神力驚天,在場之人,誰能做到?


    彪悍的一幕,驚呆了無數人,無論是威武軍的精銳,還是鎮遠軍的府衛,甚至朱璃親自率領的越騎、步衛,盡皆一臉崇拜地看向朱璃,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例外。


    高思繼、高冕兄弟,剛剛還在處心積慮思忖著,如何應付朱璃,才能完成李全忠交托的任務,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了。


    絕對的實力之下,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尤其是以彪悍著稱的高家五虎,對於武力的崇拜,更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眼睜睜地看著朱璃所做的一切,他們望向對方的眼神,此時已經不是審視,更不是探尋,而是一種膜拜的神態,猶如禮神一樣的敬穆。


    做完這一切,朱璃這才淡然地看向嶽鵬舉,肅然地開口道:“嶽兄可以嗎?”


    嶽鵬舉眼角抽搐了幾下,半晌才鬱悶道:“屬下不行,若是允許用技巧,屬下或許可以一試,可若想像將軍一樣,隻憑蠻力就做到了這一切,屬下不敢獻醜。”


    朱璃聞言,慨歎道:“這一手,並非朱某有意顯擺,十六國時期,北魏第一猛將拓跋虔,就曾經做到過,可最後,他還是死了,死在了戰神慕容垂的手中,而外麵的慕容霸,絲毫不弱於慕容垂,嶽兄前去,不過枉然罷了。”


    慕容霸就是慕容垂的轉世啊,二十多歲,接近三十的慕容垂,一定要比年近古稀的慕容垂更加可怕。


    朱璃這麽說,還是給嶽鵬舉麵子的,若是不客氣的話,嶽鵬舉若是貿然出戰,隻怕在慕容垂的手中,很可能就迴不來了。


    當然這隻是朱璃的估計,他又怎麽知道嶽鵬舉這一世,就沒有進步呢。


    任何一位英魂的轉世之身,都不可小覷,更何況,這個慕容霸,還是英魂中的叛逃者。


    朱璃見過的英魂轉世,少說也有十來個了,可對於叛逃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從山海經慎重地給出警示,就可以看出,這絕對是個十分難纏的主。


    “諾,屬下.


    .....遵命。”嶽鵬舉應諾得十分艱難。


    這就好比一個人,以編輯程序為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突破性的大bug,正摩拳擦掌地準備大幹一番,解決掉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老板,竟然對於解決這種問題更為在行,隻是甫一出手,展露的手段,就讓自己自歎弗如,那種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一見嶽鵬舉終於不再搶著出戰,朱璃鬆了一口氣,嶽鵬舉不強嗎,誰敢說他不強,可是在武力上,和黑化之後的慕容垂比起來,勝負恐怕難以預料吧。


    五胡十六國時期,軍事才能,首推劉裕,其次就是慕容垂,就連朱璃的師父武悼,在軍事才能上,也要稍遜慕容垂一籌。


    無他,因為天王冉閔,就是被慕容恪、慕容垂兄弟消滅的,向來以成敗論英雄的曆史,這就是鐵證。


    慕容垂複生,化作慕容霸卷土重來,他這個天王的唯一弟子不得不迎麵而上。


    朱璃跨上赤兔馬,提起雙刃矛,打馬出關而去,直奔慕容垂,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在狄人中,號稱戰神的家夥,在武力上,到底達到何種程度了。


    對於慕容霸,朱璃並不敢小覷,和他一起出關迎戰的還有高遠,以及他麾下的三千陷陣營衛士。


    慕容霸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戰馬上,盯著縱馬而來的朱璃,神情說不出的詭異。


    對方是一名十分英武的漢人小郎,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可不知為何,總是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老鼠遇到貓一樣,二人好像天生就是宿敵似的。


    “來將何人,我慕容霸槊下,不斬無名之輩。”朱璃給慕容霸的感覺十分危險,因此讓他不敢輕忽大意,開口喝問了起來。


    “朔州朱璃,請賜教。”朱璃同樣不敢怠慢,這人不但智商高超,而且武藝同樣勇悍,在任何橋段、小說、史實中,但凡這樣的人,都是那種最不容易死掉的貨色。


    朔州,這個名字對於慕容霸來說,並不陌生,前世他打通山巒,攻破北魏平城,就距離朔州不遠,北魏平城,就在後世的大同附近,距離朔州自然不遠。


    若是契丹沒有將目標選擇在盧龍,那麽他們南下,最有可能選擇的就是進攻軍都陘,從而順著河東,一路向南劫掠。


    “閣下從朔州趕來,就不怕我們趁機出兵軍都陘嗎?”慕容霸不懷好意地出言道,隱有威脅的含義。


    朱璃聞言泰然一笑,傲然道:“居庸關你們都拿不下,現在的軍都陘,以及朔北的偏頭砦,再給你們二十萬人,你們也休想撼動。”


    “將軍叫陣,朱某迎戰,對峙之時,說這些有意思嗎,若想威脅朱某,將軍還是省省心吧,說出來也隻不過是貽笑大方罷了。”


    “唔”慕容霸聳然動容了。


    聽朱璃的意思,這兩處關隘,現在隻怕早已被對方經營得固若金湯了,而且對方十分篤定,自己等人,根本拿不下那兩道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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