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就是朱璃承諾治愈竇夫人的憑仗。


    那些光點,剛剛沉浸到竇夫人的身體中,她的皮膚就立刻出現了變化,猶如去了皮的桂圓一般,瞬間就變得水潤光滑了起來,立竿見影,十分神異。


    看到這一幕,朱璃心中暗道果然,腦海中的山海經是一種觸發性的寶物,必須麵對各種症狀,才能激發,經過多次觸發,他的心中早已有譜了。


    異狀、加上朱璃的心思,決定著山海經啟動與否,這是他經過長期觸發得到的推測。


    上次在富平,看到那些生了瘟疫的衛士,朱璃急切的同時,就迫切地希望能有奇跡出現,讓那可怕的瘟疫,消弭於無形。


    結果就應驗了,山海經啟動了,閃現出神異的靈果,治愈了瘟疫,經過多次治愈瘟疫,他才總結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正好碰到竇禹鈞的夫人患病一事,一測之下果然如此,看來從某種程度上,他已經初步掌握了山海經的使用方法了。


    聽竇老夫人說,她家媳婦的“疹子”,可是看過好多醫師都沒有治愈的,可到了朱璃這裏,直接藥到病除,神異無比。


    這神奇的一幕,看在陪侍在一側竇禹鈞的眼中,給他的震撼是難以估量的,隻見他雙目圓睜,那望向朱璃的眼神,根本不似看向一名上官,而是拜神一般,那眼中的虔誠、而膜拜之光,好似真把朱璃當成了神祇了。


    “噗通”


    竇夫人好了,而竇禹鈞卻雙膝跪下了,嘴中還念念有詞道:“神仙顯靈,神仙顯靈啊,使君,不,天神,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夫人,謝謝。”


    竇禹鈞語無倫次地感激著,俯身就欲給朱璃磕頭道謝,朱璃怎麽可能讓他膜拜,他又不是招搖撞騙的遊方郎中,連忙邁步上前,一把拉起了竇禹鈞,淡然地道:“竇先生不必驚訝,隻是些許小術罷了,能夠幫助到你們,朱某深感榮幸,對了,還請不要到處聲張。”


    “諾,諾,在下,不,小民惶恐,使君但有吩咐,小民萬死不辭。”竇禹鈞忙不迭地應道,就連剛剛被治愈的竇夫人,也是惶然、膜拜地看向朱璃,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樣。


    有時候不是朱璃不想用山海經幫人,可是每幫一次,都會造成極大的轟動,像上次那樣,孟絕海就是見到這一幕,才瞬間就成了他的忠實擁護者,而且忠心程度,似乎還有些過火。


    這才造成他聽到朱璃被李克用所害,生死不知之後,大怒之下,竟然直接虐殺了李國昌,直接造成了朱璃、李克用,從此不死不休的對立局麵。


    而如今,一看竇禹鈞夫婦的樣子,怕也不比孟絕海差多少,不過這些,朱璃無暇理會了,他本來就有意收伏竇禹鈞,為朔州而用的,若是他有心效忠,豈不更好。


    在教育方麵,竇禹鈞可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父親,五個兒子,個個做了官,從此中華民族,才有了五子登科的故事。


    想到這裏,朱璃順勢道:“先生隻要不亂說就行,說起來,朱某確實有個不情之請,朱某想請先生一家移居朔州,先生可擔任朔州五經博士,總


    理教育一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竇禹鈞、竇夫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即刻連連點頭,忙不迭地道:“使君所命,在下莫敢不從,迴去之後,在下就張羅著將全家搬往鄯陽去。”


    ——————


    鄯陽,這三、四年來發展勢頭一片大好。


    不但整個鄯陽城擴大了許多,城內還開設了多家商鋪,五行八門,做什麽的都有。


    翠微閣,也就是在這幾年內開設的。


    翠微閣是經營什麽的呢,這是一家專門售賣女人貼身衣物的地方,百姓的生活條件好轉了不少,也帶動了消費的提高,店中到處都是鶯鶯燕燕、活色生香的大、小娘子,雖然大多都含羞帶怯的,卻仍舊精心地為自己挑選著小衣。


    對於翠微閣,王月瑤並不陌生,她不但知道翠微閣是售賣小衣的地方,她還知道,這個地方還可以做些別的事,比如雇傭刺客、購買情報等等。


    前些時候,翠微閣的紫燕,就是受她雇傭,前去查探朱璃動向的,今天她再次光臨了翠微閣,顯然又是為了某個一迴來就跑了個沒影的家夥。


    王月瑤的光臨,頓時讓店中百媚失色了不少,一位熟知王月瑤的店中侍婢,一見這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走了進來,就連忙迎了上去。


    王月瑤可不僅是個我見猶憐、國色天香般的美人兒,她也是翠微閣少有的大金主。


    “娘子,你是要找紫燕姐姐嗎?”侍婢殷勤地問道。


    王月瑤正準備點點頭,可不知又想到了什麽,突然又搖搖頭,開口道:“我要找你們的掌櫃,就是那位侍漁娘子。”


    侍婢疑惑地看了看王月瑤,卻不敢怠慢,連忙領著這位美得不像人話的女子,向著翠微閣內院行去。


    走出翠微閣的穿堂,就進入到一處院落,這位翠微閣的女掌櫃,通常都會待在這裏。


    小院不大,卻十分雅致。


    竹樓依翠柳,池清曲徑幽;


    小圃搖嫣紫,蝶舞風更悠。


    確實是一處絕好的避世隱居所在,呆在這裏,連人的心都跟著慵懶了起來。


    透過竹樓打開的窗口,可以望見樓中之人,那是一名清秀恬靜的娘子,正在辛勤地耕織著布匹。


    接待王月瑤的侍婢,示意王月瑤稍等一下,她要先去請示一下。


    王月瑤自然沒有意見,俏立小徑、借景消愁,是一種心境,同樣也是一種意境。


    不久之後,小娘迴來,示意王月瑤可以進入竹樓後,王月瑤這才向著竹樓邁進。


    上到竹樓,才能聽到織機“吱呀、吱呀......”地細微聲響,王月瑤抬起頭來,看向這個翠微閣的女掌櫃。


    女子粗看三十來歲,仔細再看,又好似雙十年華,總是給人一種朦朧,看不清真實年歲的感覺,不過其人清秀,衣著樸素,整個人給人一種淡然出塵之感。


    王月瑤的到來,這位名叫侍漁的娘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抬頭看向王月瑤,倏然道:“深巷窮門少侶儔,阮郎惟有夢中留?”


    王月瑤聞言,俏


    臉立刻紅映滿園,不知為何,這位侍漁姑娘,開口就道出了她此刻的心境。


    自古有雲,詩以托情,歌以言誌,這兩句詩的意思,赫然正是思念情郎的意思,難怪王月瑤的俏臉,會瞬間紅霞漫衍。


    若是有男子在這裏,看到她這副嬌羞不已的模樣,保不準,連一顆雄心都融化了。


    片刻之後,王月瑤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嬌羞,輕輕地開口道:“侍漁娘子,奴家這次前來,一是請你幫忙,繼續派人跟著使君;另外,還有一人,同樣需要娘子幫奴家派人盯著,她叫尉遲槿,現在人在河東。”


    “唔”王月瑤讓她幫忙盯著朱璃,這個她理解,不過還要派人盯著尉遲槿,就讓她不解了,狐疑道:“尉遲槿,傳說中的朔州準夫人,娘子何必花費冤枉錢,打聽一個小娘的消息呢?”


    其實雇傭人打探消息,本質上,不應該問雇主做事的原因,隻是王月瑤和這位侍漁掌櫃很熟,更何況侍漁的意思,也是勸誡王月瑤,不必花冤枉錢。


    王月瑤聞言,神色有點不自然,思忖片刻,還是開口道:“這個人,使君對她特別不同,即便她現在救了使君的仇家,跑到了河東,使君的心中,怕是仍舊記掛得緊的。”


    “唔,既然她現在救了使君的仇家,應該和你們使君沒有可能了才對,娘子為何還是放不下心來呢?”侍漁不解,也許這個女子沒有戀愛過,根本不理解戀愛中的人,都是患得患失的心態,這才有此一問。


    “按理說,侍漁娘子說得也沒錯,不過奴家總感覺她的威脅,好像無刻不在似的,奴家就是定不下心來。”王月瑤秀眉緊促,苦著一張,看了就能讓人心碎的小臉,擔憂地道。


    侍漁看著王月瑤的形容,感覺心都要化了,雖然身為一個女子,也不禁被眼前的這位小娘迷得七葷八素的。


    眼前的女子,似乎讓她想到了另一位驚才絕豔、才情勃發的女子,可惜,那人最終的下場十分淒慘,希望這位小娘不要步入那人的後塵吧。


    仙子本是天上人,奈何謫落下凡塵,若是沒有朱璃的存在,如此美人,怎麽會如此愁苦不堪呢,天下男子皆薄幸,何苦傾心臭男人,侍漁想不通。


    想到這裏,侍漁似乎更加堅定了某種決心,她本就是為任務而來的。


    不過這是王月瑤所托,在商言商,她同樣沒有拒絕的道理,侍漁當著王月瑤的麵,立刻就派出紫燕查探朱璃的行蹤,繼而又指派一個名叫暮雨的女密探,前往河東,幫助王月瑤打聽尉遲槿的消息。


    送走了王月瑤,侍漁似乎也沒了耕織的興趣了,隻見她輕拉竹樓一側牆壁上的鈴鐺,“叮叮叮......”之聲頓時大作,少頃之後,兩名一身青衣的女武者縱躍而來,出現在了竹樓中。


    二人剛剛抵達竹樓,侍漁的目光就落在其中一名女子的身上,此女眉目如畫,隻是雙眉之間,隱有煞氣,徹底破壞了她可愛嬌美的形象,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十分陰鷙。


    侍漁直接問道:“朱絲,讓你打聽刺史府的消息,調查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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