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秘衛就要被朱璃殺光了,朱玫呆不住了,他連招唿都不打一聲,立即轉身就逃,這隊秘衛可是他親自負責帶領的,對於秘衛的實力他知之甚深,如此恐怖的一隊人馬,竟然被對方砍瓜切菜一般地屠殺起來,帶給他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裏麵有兩、三個人,就連朱玫親自對上,都不是對手,可那些人在朱璃的長刀之下,簡直就像雞仔一樣地被斬殺掉了,麵對如此猛人,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不過,經過這次的圍殺,他也對朱璃的實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反正他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李克用的假子能打敗朱璃,或許並不是朱璃不強,而是李克用的那個假子更加變態,逃走之際,朱玫心中似乎有了這樣一絲明悟。


    等朱璃解決掉了所有秘衛,這才發現朱玫早已不知去向了,他一邊唾棄於朱玫的貪生怕死,一邊也不禁暗暗後怕,這個所謂的秘書監實力確實恐怖,培養出來的死士更是讓人膽寒。


    六、七十個秘衛,明知不敵,卻全都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麵對死忙,對方竟然沒有任何一人開口求饒,哪怕最後還剩下一絲力氣,這些秘衛都會悍然無畏地衝向朱璃,幾乎忘乎所以,隻為殺掉目標。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死士,更像後世那些被人洗腦過的傳銷人員一樣,從朱玫透露出來的口風中,這樣的死士秘書監還有很多,這才是朱璃最擔心的。


    以朱玫的身手都隻是其中最低級的頭目,若是那些大頭目來了,他們的身手又會如何呢,想想就讓人心驚不已。


    而且這些人既然已經選擇了出手,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吧,朱璃頗為憂慮地想著。


    等朱璃迴到譚二虎的家中,嶽鵬舉已經帶著一名青年,在這裏等候多時了,嶽鵬舉沒有在客棧中找到朱璃,就意識到出事了,不過他還抱著一絲幻想,所以就帶著楊再興先行趕到了譚二虎家。


    直到在譚二虎家,也沒發現朱璃,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不過他們也不敢亂跑去找,若是朱璃迴來找不到他們怎麽辦,畢竟王屋山那麽大。


    無奈之下,他們隻好等在這裏,現在驟見朱璃滿身是血的從外麵走了進來,嶽鵬舉連忙一臉陰沉地起身迎了過去,擔心道:“使君,這是怎麽了?”


    朱璃微微一笑,望向眾人,好在大家都好,隻是在眾人之中,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麵孔,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濃眉大眼、麵若虎豹,一身虯結的肌肉幾欲衝破簡樸的衣衫,似乎不甘寂寞地想要暴露出來一樣;朱璃隻是站在對方的麵前,就能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彪悍氣息,看到此人,讓剛想開口說話的他,立刻一愣,當然這隻是外人的感官。


    事實上,朱璃的腦海中轟鳴之聲再起,山海經倏然閃出,熟悉的洪鍾大呂之聲,再次響起:“楊再興,英魂楊再興在世之身,楊再興,宋之猛將,兇悍絕倫、虎膽忠義、民族英雄嶽飛裨將,死戰不屈,豪烈丹心,英


    魂不屈,現世濟民,英魂現,歸位山海。”


    果然沒有猜錯,這個楊再興就是曆史上嶽家軍中的那位,而此時的楊再興,在看到朱璃的那一刻,眼神就再也沒有移開過,仿佛是一隻絕世兇虎,突然看到命定的主人一般。


    “這位就是楊再興兄弟嗎?”朱璃轉頭看向嶽鵬舉,指著楊再興道。


    嶽鵬舉看了楊再興一眼,連忙道:“正是我那不爭氣的兄弟,楊再興。”


    “多謝使君設計救我,從今以後,楊某的這條命就是使君和大兄的了。”楊再興見二人談論自己,連忙上前開口道,神情肅然、聲勢鏗鏘。


    “哈哈哈,果然是個英雄人物。”朱璃開心地道,史載楊再興是活活戰死的,身死之後,敵人焚燒他的屍體,竟然燒出兩斤多重的箭頭,可見他在戰鬥的時候,身上被人射了多少箭,即便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他依舊堅持戰鬥,直到力竭而死,這樣的人不是英雄,何人敢稱英雄。


    “使君,你這一身?”嶽鵬舉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再次插言問道。


    “沒什麽,你去贖人的時候,我被朝廷的那些死士發現了,大戰了一場,看來此地不能久留了,二虎兄,家中有筆墨嗎?”朱璃意識到再繼續呆下去的話,可能真會連累到這些身邊的人,立刻決定,馬上寫一封信交給嶽鵬舉,讓他帶往朔州,至於他本人,現在確實不適合北上。


    畢竟田令孜等人殺他之心不絕,定然會在北上途中設下種種陷阱等著他,再加上突然冒出一個秘書監這樣的恐怖組織,而且將他列為了目標,他哪裏還敢掉以輕心。


    本來他可以潛入關中,借道河西北上的,可秘衛的出現,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不關乎什麽膽量不膽量的,而是在於理智不理智的問題,明知對方布下天羅地網,還一頭衝進去,不是傻子是什麽。


    “有的,有的,是我家小娘習字用的筆墨,不知能否派上用場?”譚二虎連忙迴道。


    “可以,能寫封信就成。”


    譚二虎一聽,連忙進屋去準備筆墨,而嶽鵬舉神色依舊凝重,開口道:“使君有何打算,不妨說出來,讓嶽某為使君參詳一、二。”


    “鵬舉兄不用擔心,這些人的目的很明確,要麽將我殺掉,最不濟也要將我滯留在南方,似乎不想讓我返迴朔州,既然如此,我就順了他們的心好了,就在這南方河山之中,隨便逛逛,若是他們將我逼急了,我就轉道南下,繼而西進入川,再從西川北上。”朱璃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嶽兄,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朝廷死士要殺使君?”楊再興憋不住了,他剛剛從衙門監牢中出來,嶽鵬舉尚未來得及跟他解釋朱璃的事情。


    不等嶽鵬舉解釋,朱璃就開口道:“其實就我個人來說,田令孜並不會如此忌憚,再怎麽說,我也隻是一個邊鎮小將,還不值得讓他花費那麽大力氣。”


    “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這牽


    扯到閹黨、同朝廷外臣之間的爭鬥,現在再加上李克用、李思恭等地方節度使從中插手,才把這事情鬧得這麽大。”這段時間,朱璃仔細考慮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明麵上,朱璃隻是一個下州刺史,即便有些能力,也左右不了朝堂大局,壞就壞在高肅攻略河套之事敗露,閹人從而確定了朱璃就是背後推手。


    那麽在權宦的眼中,朱璃的身價就不同了,從一個微不足道的下州刺史,瞬間就變成了控製將近十州之地的地方大員,而且朱璃能征善戰,若是放他迴去,無異於放虎歸山。


    更何況在閹人的眼中,朱璃是鄭畋、李琢等人扶植起來的,朱璃勢大,就相當於外臣勢大,自然對他們不利,他們當然要除掉朱璃為上了。


    在河套之事還沒爆發之前,閹宦的代表田令孜就對朱璃進行過招攬,可見閹宦的權利欲望有多大,幾乎不給外臣一點掌握軍權的機會。


    今天的那場圍殺,秘衛全都來自秘書監,這個部門的掌權人物都是權宦,可以說他們和朱璃根本無冤無仇,然而他們卻出手了,驟然聚集那麽多高手,顯然是準備一擊必殺,致朱璃於死地,為什麽呢?


    說明朱璃北歸,不但不是田令孜一人不願意看到,而是整個閹黨都不願意看到他迴去。


    不過這些人還是小看了朱璃,河套地區現在有高肅坐鎮,張審、張敬達、李重霸、曹獅雄為輔,必要之時,相信霍青、郭奇佐、武悼等人也會傾力相助,可不是一盤散沙,即便是李克用去攻,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可是李克用會去攻略河套嗎,在他還沒有一個穩定的大後方的前提下,他絕不會聽任閹宦擺布的。


    當然閹宦也不敢妄動李克用,沙陀軍是唐廷不得已的情況下啟用的,閹宦敢對漢人軍閥用完就拋到一邊,可不敢用這一招來對付沙陀人,畢竟這是一幫完全無視王法的暴軍。


    而朔州有郭奇佐坐鎮,郭崇韜、王璟輔助,北有高遠陷陣營,南有張歸霸騎射大軍,如今周德威、孟絕海、王重隱已經迴去了,若是堅守,必然固若金湯,隻看軍力,朱璃堅信沒有任何一個節度使有能力拿下朔州。


    現如今朱璃再讓嶽鵬舉北上,加上這位統帥,朝廷想要撼動朔州,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如今最讓他擔心、或估摸不準的反而是雲州,雖然那裏有武悼這位曾經的天王坐鎮,但麾下卻隻有龐家大娘子、呂勇等人可用,不過即便如此,武悼北有霍青、張歸厚等人的陰山援軍,西有朔州為依托,就連東麵也有尉遲槿、尉遲信、張歸牟等人以為奧援。


    再加上單於都護府那些被武悼收伏了的州縣,實力說不定比朔州還強,如此看來,朝廷花了那麽大力氣留住自己,起到的作用實在微乎其微。


    因為朱璃控製的地盤,有沒有他,凝聚力都不會減弱的,他麾下能力最強的文臣、武將都是山海經收伏的,可不是當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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