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所以,你是在害羞?”


    夏洛克表現的就像是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渾身毛都炸開了,不同的是他沒有張牙舞爪的反過來撓艾琳一爪子,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過來親了她一下,這次輪到艾琳愣住了,夏洛克額前的卷毛都張揚起來:“我警告過你了。”


    說完他就徑自往前走了,走了幾步後就用有些不耐煩的語氣說:“跟上。”


    小艾同誌是真的沒想到夏洛克會說到做到,她愣了下後快步了幾步跟上了夏洛克,沉默半晌後含混著聲音問夏洛克:“夏洛克,你注意到這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都對準我們這邊了嗎?”


    夏洛克當然注意到了,他想了想用他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的求表揚語氣說:“哦,別擔心,那胖子很快就不會有精力整天隔tv偷窺了。怎麽了?”


    艾琳“唔”了一聲,慢吞吞地說:“我爸爸也不會高興我和你談戀愛的。”


    夏洛克敏銳地抓住艾琳說這句話時的語態:“他知道我?how?”


    艾琳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夏洛克說她和艾葉的整場談話,尤其是在她還沒來得及理清楚其中錯綜複雜三角關係的情況下。


    而對夏洛克來說,麥考夫的魔咒(麥考夫提醒夏洛克艾琳會迴去她的時空)又在發揮作用了,他在艾琳想要和他說什麽時,虛張聲勢地朝她吼了句:“shutit!”


    在得到艾琳茫然不解的神情後,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就幹脆抿著嘴不說話。直到他們坐上了地鐵,夏洛克都還是一副“我不開心”的模樣,艾琳在他旁邊坐下來,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都不理睬,不過也沒有直接把袖子扯開就是了。


    艾琳以為她說的她爸爸對他們倆升級成男女朋友不高興這件事,讓夏洛克和她生悶氣了——這件事邏輯上說不太通,可在當時的情境下,她能想到的也就這件事了——現在她得想辦法讓他別悶悶不樂了。小艾同誌不經意掃過車廂裏,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一對情侶身上,女士懷中抱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玫瑰,看起來心情相當好。小艾同誌眼前一亮,想了想就放開了扯男朋友袖子的手,從大衣兜裏摸索了會兒,才從儲物鐲裏找到一張鮮紅色的紙,從大衣兜裏拿了出來。


    夏洛克在艾琳放開扯他袖子的手時,餘光裏瞥到她拿出一張紙折著,似乎自得其樂起來了,臉色就更難看了。偏偏這時候他注意到對麵的乘客投過來的目光,他正眼看了人家一眼,蠕動下嘴唇,聲音低沉又快速地說:“一位剛離過婚的醫生,養了一隻薑黃色的貓,有套改建房,還有過勃-起障礙病史,無聊。”


    坐在他另一邊的女士卻聽到了,她小小地驚唿一聲:“什麽?”


    夏洛克瞄了這位女乘客一眼,眨眼間就做出了快速推理:“哦,不小心多做了一個推理,所以你可以另外找一個約會對象了。”


    這位女乘客的反應說明了夏洛克又說對了:“你怎麽知道?”


    夏洛克卻沒興趣迴答人家,艾琳還是沒接話,他正想隨便再找個理由呢,小艾同誌就抬起頭來,把手中折好的紙玫瑰遞給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托著紅豔的玫瑰顯得十分好看,“送你。”她的眼睛裏波光瀲灩,像是盛放著星光,在夏洛克眼裏,比他現在正在破解的值八分的案子還要讓他感到興奮。


    “你知道,植物的花是它們的生-殖-器-官吧?”


    剛被夏洛克無情的x掉一個可約會對象的女乘客,一轉頭被這對冷不丁放出來的閃光彈閃了一臉,聽了夏洛克這“欲拒還迎”的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她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夏洛克就敏捷的把艾琳手中的紙玫瑰接了過去。


    女乘客:“……”


    夏洛克清了下嗓子對這位被秀一臉的女乘客說:“那邊穿藍色襯衫的男士你可以試一試,和女友分手半個月正處在空窗期。”


    女乘客順著夏洛克說的看過去:“真的?”


    “當然,所以去那邊坐吧。”夏洛克說得理所當然,女乘客也是好脾氣,或者說作為一隻單身狗不想再被虐了就起身往那邊去了。


    夏洛克一迴頭就對上艾琳帶著笑意的漂亮眼睛,“所以,你現在不生我氣啦?”


    “我生你氣?我沒生你氣。”夏洛克快速否認著,並且下一刻還轉移了話題:“關於這件事我們迴貝克街再說,現在你可以說你在艾倫·布雷恩被定論為入室搶劫並殺人案中發現的疑點了。”


    “他丟的手表是這個月新購入的勞力士表,以布雷恩先生的收入顯然並不支持他購買這樣的奢侈品,更不用說布雷恩先生還有個愛賭馬的業餘愛好。”艾琳從紙箱中拿出來一疊當時拍下來的案發現場照片,指著其中一張攝入了寫滿了各種比賽日期的日曆的照片說,“以及他並不是個幸運的賭徒,輸多贏少。”看他屋子裏可以說得上‘簡潔’的擺設就可見一斑了。


    夏洛克小心翼翼地把艾琳給他的那朵紙玫瑰裝進大衣兜裏,接過艾琳手中的照片,又隨意翻看了下箱子裏的案宗,就得出了結論:“你之前有句話說錯了,艾倫·布雷恩並不是同謀,他隻是個偶然發現了那位入戲太深先生小秘密的敲詐者。貪得無厭,最終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想艾伯特·霍克覺察到入戲太深先生並不是他親生兒子這件事,是他痛下殺手的催化劑。”


    夏洛克眉頭卻擰了起來,艾琳又把案宗接過去仔細看,隨意問了句:“怎麽了?”


    “我現在還說不上來,總覺得這樁案子裏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夏洛克沉思了會兒,才慢吞吞地迴答艾琳,他抬眼看艾琳還在翻看著那起案宗,想了想就說:“如果你還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或許,我是說或許,我們可以去案發現場看一看。”


    “我該說謝謝嗎?”艾琳側頭看過來,若有所思著補充道,“難道這其中沒有你也有想不通的原因嗎?”


    被說中心思的夏洛克立馬扭頭過去,還像是沒聽到艾琳話一般的迴答:“不客氣。以及,你得針對這起案件寫一份‘指導報告’,就像是昨天在蘇格蘭場寫的那些報告一樣,我告訴過你,你那麽做隻會讓他們原本就長滿草的腦袋瓜生鏽到再也轉不動。”


    艾琳還不知道她之所以會寫‘指導報告’,還是夏洛克給她拉來的活,她輕笑一聲說:“這不是還有你在鞭策他們嗎?”


    夏洛克揚了下眉:“我聽出來你在諷刺我了。”


    艾琳眨了下眼睛:“沒有,我在誇你。”


    夏洛克就勉為其難把她那句話當誇獎了,之所以說勉為其難,是因為他的迴答是:“哼!”


    艾琳繼續看她的案宗了,過了片刻一個聽到他們對話的年輕男乘客躊躇著過來問:“你們倆是警察,偵探或其他什麽的嗎?”


    夏洛克看也不看人家,就在智商和語速上碾壓了對方:“如果你是想問我你女朋友為什麽連條短信都沒有給你留下就不見了,是不是失蹤了?答案是,不。她另結新歡,拋棄你了,再好好問問你剛才打的倒數第二通電話的朋友,她會告訴你正確答案的。”


    男乘客:“……”


    事實也證明了夏洛克的推論,在那位男乘客情緒激動地打了一通電話,然後哭得稀裏嘩啦後。


    艾琳看著其他好心的乘客去安慰那失戀的年輕男人,湊到夏洛克耳邊和他咬耳朵:“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大聲把誇獎你的話說出來了,你認為呢?”


    “我不介意。”夏洛克說得非常心安理得,而且嘴角都不自覺上揚了。艾琳當然知道他不介意,他可喜歡人家真心實意的誇他了,不得不說這一點,還真是——“夏洛克,你真可愛。”


    夏洛克則“謙虛”地迴答:“你知道你把它說出聲了嗎?不過你不要以為你這麽不惜餘力的誇我,我就不會忘記你瞞著我的事了。不說先前那件事,就是你模糊我記憶這件事,你還沒有給我一個理由呢。”


    艾琳雖然還想不通夏洛克一直強調的‘這件事’是什麽事,但也不妨礙她迴答夏洛克提到的具體事件,她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迴答道:“一忘皆空?”


    還記得這個出自《哈利·波特》咒語的夏洛克聞言瞪她,小艾同誌衝他笑得無辜,背景音裏,得知自己是被拋棄的年輕男人哭得更傷心了。


    但他們倆除了放閃外也不是沒有做好事,最起碼在他們倆到站了要下車時,那位得到過夏洛克“情感指導”的女乘客朝夏洛克做了個“謝謝”的手勢,看起來她和那位和女朋友分手半個月正在空窗期的藍襯衫男士,能成的機會非常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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