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假扮警察闖進我家,在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就胡亂指責我父親是偷盜了價值數千萬英鎊的盜賊,導致了我父親心髒病發,你們就等著霍克家族的律師團發給你們的起訴函吧!還有你們,蘇格蘭場的,真正的執法人員,竟然和這兩個害死了我父親的謀殺犯是認識的!真是太讓人失望了,你們對得起我們納稅人嗎?我相信媒體會高興知道這件事的!”


    雷斯垂德探長覺得有必要穩住這位憤慨激昂的小霍克先生,“霍克先生,請冷靜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搶去了話頭:“精彩,真是非常精彩的故事,相信我,媒體一定會喜歡的。”


    雷斯垂德朝火上澆油的諮詢偵探怒吼:“夏洛克!”


    “你害死我父親,還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我要殺了你!”小霍克先生,菲利普·霍克一臉悲憤的,朝著說風涼話的夏洛克揮舞著拳頭而來。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菲利普·霍克就飛出去倒在地板上哀嚎了。


    “正當防衛,”夏洛克快速給這個事故下了個定義,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他就睨著真正動手的艾琳,“你其實不必這麽做,根據他的動作和速度,我完全可以避開。”


    艾琳煞有介事的保證:“下次不會這麽做了,先生。”


    “不,下次反應不要那麽快,在他人真的形成有效威脅時再動手,這樣才可以更好的占據主動優勢。”夏洛克糾正她。


    “知道了,先生。”艾琳點著頭表示受教了。


    蘇格蘭場小分隊:“……”我們聽得見,小心以蓄意傷人罪起訴你們!


    “我要叫律師來!”被正當防衛而真摔慘了的菲利普·霍克在被雷斯垂德扶起來後,盯著夏洛克和艾琳語氣不善的說。


    “你應該叫律師來,”夏洛克把手往大衣兜裏一插,“雙重謀殺罪,你認為怎麽樣?”


    蘇格蘭場小分隊全都一頭霧水,安德森,當然是安德森反應最快,他陰陽怪氣的說道:“雙重謀殺罪?難道是怪胎你謀殺了老霍克先生以及你雇傭來的女朋友謀殺了小霍克先生的自尊嗎?”


    ……


    ……


    雷斯垂德狠狠瞪了一眼這時候還講冷笑話的安德森,把視線轉向夏洛克,“夏洛克?”


    “你可以停止讓你的人抬裝屍袋進來了,順便把警戒線拉起來。”夏洛克話音剛落,抬擔架進來裝屍體的兩名警員就上樓來了,聽到這句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蘇格蘭場小分隊仍舊一頭霧水,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夏洛克從茶幾上扯落上麵的桌布,又拿過一個一個鐵製的藝術品,往書房牆上的一幅畫走過去,隔著桌布用鐵製藝術品砸碎了裝裱在畫外麵的玻璃,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把刀——


    “見鬼的,你在做什麽?”菲利普·霍克不滿的嚷嚷起來。


    “你這是入戲太深?還是心虛了?”艾琳眼裏沒了笑意,直直盯著菲利普·霍克說道。


    “你什麽意思?”菲利普·霍克這句話真是問出了一屋子人的心聲。


    艾琳繃著臉語氣嚴正道:“艾伯特·霍克有心髒病不假,可他的死和夏洛克沒有半點關係,或者我該這麽說,他是被謀殺的。以及,他確實是偷盜了梵高的《聖殤》。”


    就在這時候夏洛克已經用刀挑開了他砸碎了裝裱用玻璃的那幅畫,嚴格來說是外麵的那層畫,露出了裏麵的另一幅畫,正是被偷走的梵高的《聖殤》。


    艾琳的話還沒有說完,“現在有實質性證據證明他是‘騎士’了,而你,不僅偷走了真正菲利普·霍克的人生,更是殺害了菲利普·霍克和艾伯特·霍克。所以,夏洛克才會說這是雙重謀殺案,以及現在我們所在的書房成為了案發現場,也就暫時不用為被害人艾伯特·霍克裝屍了。最後,我不是被夏洛克雇傭來的。”


    小艾同誌最後一句話是對安德森說的,安德森覺得他真是“受寵若驚”,實際上內心的吐槽都快要突破天際了:你難道要反駁的重點不是在“雇傭來的女朋友”的“女朋友”上嗎?


    不愧是蘇格蘭場的法醫,一上來就抓住了八卦的重點。


    重點不是該在這反轉的劇情上嗎?明明隻是個抓賊案件,結果,先是嫌疑人心髒病死了,嫌疑人的兒子悲慟之下把屎盆子扣到了偵探先生和小艾同誌身上,結果現在不僅被啪啪打臉,人家倆反手就直言這兒子不是真兒子不說,緊接著就扣了雙重謀殺罪的罪名上來。


    簡直神轉折。


    轉眼就被扣上莫大罪名的菲利普·霍克怒極反笑:“我不會忘記讓律師加上一條誹謗罪的!”


    屎盆子又扣了過來。


    然而夏洛克才不在乎這個,他隻是輕飄飄的看了菲利普·霍克一眼,就把目光轉移到艾琳身上了,抿了抿下豐潤的嘴唇,“um,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艾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嗯?”


    夏洛克似乎意識到他問了個蠢問題,就快速否認道:“沒什麽,他現在的姿態是不是可以用‘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形容?”


    艾琳點頭。


    “夏洛克,艾琳,我說你們倆能不能注意下場合,算了,咱們先來解決眼前這一攤子事,行嗎?”雷斯垂德這話裏帶了不明顯的傾向性,菲利普·霍克顯然是聽出來了,他不滿的看向了雷斯垂德:“探長先生,你現在這是要聽信這兩個瘋子的話了?我看他們就是滿口胡言,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嗎?在我半年前迴到霍克家時,我就和我父親做了親子鑒定,試想下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後,如果像他們倆說的我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都半年過去了我為什麽還會留在霍克家?”


    雷斯垂德卻問:“你們用什麽做得親子鑒定?血液、還是毛發或者唾液?”


    菲利普·霍克雖然疑惑探長先生為什麽這麽問,可他還是迴答了:“是我父親的家庭醫生從我胳膊上抽的血,怎麽?現在要不要我把親子鑒定的結果拿出來給你們看啊?”


    一聽他是用血液做的親子鑒定,今天大清早的才被夏洛克用有圖無真相案糊一臉的雷斯垂德和安德森,神情就微妙起來。


    安德森,又是安德森不由得問:“你得過白血病?”


    菲利普·霍克茫了:“what?”


    雷斯垂德:“……把那起案件生搬硬套到這裏來?安德森,有沒有搞錯?”


    安德森:“……說順嘴了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蘇格蘭場小分隊並不知道這個梗,多諾萬好奇的問這是怎麽一迴事,安德森就簡單把那起案子說了,最後還賤兮兮的來了句:“沒常識真可怕。”


    在場的除了他,夏洛克和艾琳,都是聽別人說起來才知道的其他人:“……”


    以及被這個小插曲一打岔,現場的氣氛就微妙起來了哦。


    菲利普·霍克頓了頓還是出聲了:“我沒有得過白血病,更不用說接受骨髓移植,所以你們說的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在我身上——”


    “哦,安德森你的智商難得不是這條街上最低的了,”菲利普·霍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夏洛克就不耐煩的開口了,順帶例行黑了一把和他相處不好的安德森,“這位入戲很深的先生,或者心虛的先生ver,或許演技不錯,瞧瞧剛才把失去父親後悲痛又無理取鬧的模樣就演的很好,最起碼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被你騙過去了,但很明顯生物遺傳學就學的不怎麽樣了。如果你學得好的話,就不會選擇來霍克家坑蒙拐騙了,很顯然艾伯特·霍克有著罕見的深綠色虹膜,帶著些許褐色菱形斑點,而這一性征是會通過直係血親遺傳的,再看這位先生的——”


    蘇格蘭場小分隊齊齊的望向菲利普·霍克……的眼睛,就是綠色的眼睛啊,沒什麽特別的。好吧,雖然很不想承認,就是讓他們用肉眼去看艾伯特·霍克的眼睛,但他們應該不會看出他的虹膜是像夏洛克描述的‘深綠色虹膜上,帶有些許褐色菱形斑點’那樣子的。


    更何況艾伯特·霍克已經死了,正趴在辦公桌上,他們也沒辦法去看了。


    “哢嚓——”清脆的哢嚓聲打破了詭譎的畫麵,大家齊齊看向了發出這聲音的安德森……的手機,他一聳肩:“高倍鏡頭嘛,你值得擁有。還有,怪胎說我智商拉低一條街,你們還真的以為你們是屬於被拉低族群的?”


    蘇格蘭場小分隊突然不想說話了,就想靜靜的看著安德森。


    演繹過程被打斷的夏洛克果斷把這一段被無視了,慢吞吞的接上了他原本的話:“他顯然並不具備這一特征,當然最開始時我還推論了他不是艾伯特·霍克親生的,而是霍克夫人出軌生下的,但很快我就推翻了我這條推論。艾伯特·霍克還留著幼年時兒子的照片,在照片中就能看出幼年小霍克顯然遺傳了這一特征。那麽事實是什麽,就顯而易見了。


    另外我恐怕艾伯特·霍克已經察覺到什麽了,看他辦公桌上的相框,和時隔多年認迴來的兒子的合照雖然沒有撤下去,但上麵很明顯落上了灰塵,相反和幼年兒子的合照,照片一角都被摩挲到褪色了,以及相框有反複被打開的痕跡,都說明他在最近常常把幼年兒子的合照拿出來反複觀看。我想這位生物學學的不怎麽好,演技卻還過關的先生,想必是察覺到這一點就心生殺意。”


    菲利普·霍克到現在還能保持冷靜呢,“這真可笑。難道你的幾句瘋話,哦,或許還得加上兩個相框,就能比得上專業機構給出的親子鑒定嗎?雷斯垂德探長,我覺得這場鬧劇得到此為止了,我可以不起訴他們,說實話,誰會和一個精神病一般計較呢。”


    “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高功能反社會。”


    夏洛克已經習慣被人稱唿被精神變態了,蘇格蘭場裏這麽認為的也很多,而且他們還當著他的麵說過呢,當然蘇格蘭場小分隊也習慣夏洛克自創的這個詞了,管不住自己嘴的安德森還附和了一句:“可不是,高功能到能把死人嚇活了。”


    “嗬——”趴在桌子上理論上已經死了半小時的艾伯特·霍克“嗬”了一聲,活了過來。


    ……


    ……


    蘇格蘭場小分隊:“!!!”


    菲利普·霍克:“!!!”


    夏洛克瞳孔驟然收縮,很快他就望向艾琳,艾琳定定的盯著死而複生的艾伯特·霍克,她的眼睛本來就是黑白分明,現在黑色的部分變得深不見底,變得無邊無際。


    艾伯特·霍克朝菲利普·霍克厲聲道:“是你!是你殺了我!殺了我的菲利普!”


    先不管這個菲利普·霍克是不是真的菲利普·霍克,他快被嚇死了倒是真的,被嚇得連連後退,失聲道:“這不可能!我明明探過你的脈搏,確認你已經沒氣了的!”


    “別慌別慌,這在醫學史上不是沒有先例的,曾經有人心髒停跳了三分鍾後活過來的。”安德森大聲說著,不知道是在安撫大家,還是試圖說服自己,順便說一句,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不就是心髒停跳了半小時,屍體,不,身體都已經變得僵硬了嗎?或許還出現了屍斑,嗬嗬,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不定這次是世界末——”


    已經見識過安德森立g過一迴——上一次安德森說嫌疑犯會被手機糊一臉,結果嫌疑犯真的被手機糊一臉,死了——現在又再次見識到的雷斯垂德,就那麽一個大步過去……捂住了安德森的嘴。


    “唔唔——”安德森差點被嚇得淚崩,而另一邊似乎是艾伯特·霍克突然複活刺激到了他,假菲利普·霍克情緒完全失控的大吼大叫著,“走開!我就是殺了你又怎麽樣?誰叫你那麽單純好騙?這不公平,為什麽同樣是無家可歸,都那麽多年了,你卻突然想起來你還有個有錢的家,有一直在找你的爸爸,而我卻隻能有個下三濫的爸爸,這不公平!”


    “我要殺了你!”艾伯特·霍克聲音淒厲,逼到假菲利普·霍克跟前,想伸手掐住他,假菲利普·霍克被嚇的不知所措,步步後退,兩個人就這麽從大開的窗戶上跌了下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蘇格蘭場小分隊反應過來,跑到窗口前往下看時,兩個人已經從三樓跌下去,跌倒在下麵的石板路上,看上去兇多吉少了。


    事實上,他們倆都沒救了,當場死亡。


    安德森不長記性又要張嘴說什麽,就被已經被這跌宕起伏案情弄得心力交瘁的雷斯垂德森森盯上了,“安德森,你閉嘴,把臉轉過去!”


    安德森:“……”


    三樓書房,沒有跟著蘇格蘭場小分隊下去的艾琳靠著窗戶看著下麵,看到假菲利普·霍克的鬼魂被真正的菲利普·霍克和艾伯特·霍克的鬼魂撲上去,啃咬撲打。等假菲利普·霍克的鬼魂完全消失後,父子倆的鬼魂兇性漸漸褪去,這對在生前無法相認,卻在死後終於團聚的父子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艾琳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等她一轉身就撞入了夏洛克那雙明亮的有著變幻莫測色彩的眼睛裏,做了‘小動作’的小艾同誌就有那麽點心虛,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


    可她身後就是窗台,當然以小艾同誌的身手,她自然不會跌下去的,可夏洛克還是不由得伸手去攬她的腰,這樣一拉一扯的,小艾同誌的手就按在了夏洛克的胸膛上,再抬頭時柔軟的嘴唇不經意就擦過了夏洛克的下巴。


    他們兩個的五感都是相當敏銳的,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自然是忠實的傳達到大腦中樞,可正是如此,他們倆當下就僵硬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在樓底下被雷斯垂德嫌棄到邊兒去的安德森,肆無忌憚翻著白眼,翻到一半就看到了三樓窗台邊,正好目睹了夏洛克和艾琳深情相擁——在不知內情的安德森看起來就是如此——的一幕,白眼差點沒翻迴來,然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要招唿其他人圍觀,剛張了張嘴喊了一聲“頭兒”,就被正心累著的雷斯垂德攔腰截斷了,探長很冷酷的說:“再說話就扣你獎金!”


    安德森暗搓搓的想:“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知道錯過這一幕後悔莫及時,可別怪我沒叫你。”可等他再往上看的時候,哪裏還有諮詢偵探和小艾同誌的身影,他麵無表情地吐了一句話:“opps,忘記拍照留念了。”


    ——唔,這應該不算一次g立地就生效的案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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