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神情如常,“便簽呢?”


    雷斯垂德把一封信遞給了夏洛克,“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指紋。”


    “good.”夏洛克結過信封的一瞬間就判斷出了信紙的出產地,頓了頓又看了正一臉求知若渴的艾琳,“所以說,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對了,有那個嗎?”


    那個?哪個?雷斯垂德一臉問號。


    艾琳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警局裏自然是飄著一些鬼魂的,但這顆心髒的主人並不在。


    “唔,這樣最好,不然事情就沒意思了。”夏洛克不甚在意的說道,他說完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信封上了,上麵確實寫著夏洛克的名字,“這位男士用原子筆寫的,派克精英係列筆。”


    “他?”


    “左撇子?”


    第一句是雷斯垂德問的,第二句是艾琳說的。


    “顯然。”夏洛克語調稍微上揚了點,但隻有那麽一點點,和他平常的語調基本上沒什麽差。他把信封劃開,裏麵隻有一張紙,夏洛克看了個開頭就下意識的皺起眉來,上麵開頭寫著“dearboss”。


    和當年開膛手傑克送到警局的信件開頭一樣,以及在一星期前才剛抓獲的模仿兇手克麗絲·托馬斯,在作案前送到警局的一模一樣。


    夏洛克很快把信上的內容看完了,他把信順手遞給了艾琳,這讓準備去接信的雷斯垂德探長把伸出去的手晾在了半空。


    雷斯垂德:“……你從信上看到了什麽?”


    “自命不凡。”


    雷斯垂德:“?”


    夏洛克不打算解釋更多,他把目光放到了那個包裹上,理直氣壯的要求著:“我需要我的實驗室。”他在巴茲醫院有個人實驗室,設備精良,他平時都在那裏進行各種不能在貝克街221b做的實驗。


    “什麽!那是證物你不能帶走!再說蘇格蘭場有自己的——”雷斯垂德一看夏洛克那“死不悔改”的模樣,就知道要是和他爭下去,最終累身累心的還是自己,他一咬牙,“fine,你能把東西帶去你的實驗室,但必須有我們的人跟著。”


    “可以。”夏洛克答應的飛快,以至於讓好探長生出一種自己好像又跳坑裏了的感覺。


    ——忠厚的探長先生,你明明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不讓夏洛克對心髒進行解剖,而是讓蘇格蘭場自己的法醫上的。


    雷斯垂德還沒來得及多想,艾琳就把那張信紙遞過來了,並對他說:“我恐怕你在這張信紙上也檢驗不到指紋了,他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應該是戴了橡膠手套,應該是醫用橡膠手套,我說的對嗎?”最後半句是望著夏洛克說的,夏洛克迴答她:“顯然,還有你所欠缺的還有自信,作為一個偵探,要對自己的推論有信心,還有觀察全麵:你少說了一條,他是在把心髒取出來後寫得這封信的,信上還有殘存的血腥味。”


    夏洛克教導完艾琳,就快速把那個包裹打包了,對還湊過去觀察信紙的艾琳說:“還愣著幹什麽,跟上。”


    “就來。”艾琳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已經懵逼的雷斯垂德探長禮貌性的笑了笑,探長忍不住低頭看那張很普通的信紙,試圖讓自己變得“目光如炬”,冷不丁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頭兒,我敢拿你的內褲顏色打賭,他們倆絕對有問題!”


    雷斯垂德:“……安德森,你滾去跟著他們!”讓夏洛克去治安德森這張賤嘴吧!


    心髒解剖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心髒上並沒有兇手的指紋和dna,心髒在三天到四天前被用兇手用專業手法切下來的,而根據*檢查,心髒在摘下來的時候,被害人還活著。另外被害人的年齡被縮小到二十五到三十歲,女性。


    雷斯垂德當即對多諾萬說:“去查查五天內這個範圍裏被上報失蹤的記錄。”


    “我恐怕這又是一樁開膛手傑克的模仿案!嫌疑人在信件上開頭用了“dearboss”,他還在信中提到了克麗絲·托馬斯,用了很蔑視的言辭,他認為克麗絲·托馬斯所犯下的案件簡直是對開膛手傑克的侮辱。同時他還自稱是開膛手傑克的粉絲,我真不明白了竟然還有人去崇拜連環殺手!”


    “因為他比你們大部分人都聰明。”夏洛克一開口就拉足了仇恨值,多諾萬憤慨道:“因為他們都是精神病,就像某人一樣!”


    “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高功能反社會。”


    “um,你自創了一個名詞?真有創造力。”艾琳似乎沒抓住重點,她對開膛手傑克的案件做過研究,沒多糾結在這一點就說她的想法,“開膛手傑克確實很聰明,他行事謹慎,凡事精心設計,他甚至在行兇之前就跟蹤被害者數日,還沒有被警察抓到。說起給警察寫信來,你們知道嗎?同樣是給警察寫信,但山姆之子,btk,和開膛手傑克一樣都很著名的連環殺手,卻在最後因此被抓住…了嗎?”


    最後之所以停頓,是因為其他人除了夏洛克都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艾琳眨了眨眼,默默加了句:“um,山姆之子和btk都是美國連環殺手。”


    蘇格蘭場小分隊:“……”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還是安德森,他麵無表情的說:“oops,膝蓋又中箭了。”


    蘇格蘭場小分隊:“……”你知道就行了,就不用說出來了。


    艾琳成功繞暈了蘇格蘭場小分隊,朝正看她的夏洛克眨了眨眼,夏洛克……把頭扭開了,稍後才壓低聲音說:“你怎麽不說他們倆都是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犯案,而btk時隔三十年才被逮捕。”


    艾琳壓住了笑意,眨巴下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很茫然無辜,慢吞吞的說:“是這樣嗎?可能是我剛才沒想起來。”


    夏洛克輕哼一聲,卻怎麽都壓不平上揚的嘴角。


    轉迴到案件上來,多諾萬很快就把五天內被報失蹤的女性檔案調出來了,總共有三名。多諾萬把她們的檔案打印出來,最後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分了一份給夏洛克和艾琳,他們倆正要看,安德森已經大叫起來了:“我知道被害人是誰了。凱特·埃文斯,她一年前曾有過一次被逮捕的前科,因為公開賣♀淫,當時的化名是瑪麗·凱利,而瑪麗·凱利就是開膛手傑克殺的最後一個妓♀女!你們這麽看我幹嘛?拜托我也是做過功課的好不好?”


    雷斯垂德:“嗯。”


    安德森:“……”他翻了個白眼,挑釁一般的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看檔案的速度很快,看完三份檔案後給出了答案:“不,不,也許。”被定義為“也許”的那一份,和安德森給出的答案是一樣的。


    雷斯垂德立馬拍板:“多諾萬,你去查一下她的手機和財務記錄,看看她最後出現在什麽地方?”


    安德森:“……頭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得你就一個“嗯”,還有怪胎就那麽隨便看一眼說的,你就讚同了?你今天吃錯藥了嗎?”


    雷斯垂德是覺得他不該吃和胃片,他該吃安眠藥的!


    夏洛克輕飄飄的看了安德森一眼,小小翻了個白眼加搖了搖頭,意思大概在“整個倫敦的智商被你拉低了”和“一直是金魚從未被超越”之間,還沒忘加上語言碾壓:“我當然不是隨便看的,我——”他剛要發射連環炮語,瞄到艾琳,清了清嗓子,“我讓艾琳,我的助手給你們解釋。”


    艾琳配合的很默契:“好的,先生。”她把那兩份被夏洛克打上叉的檔案展示著,“首先這一位,看到她的黑眼圈了嗎?這說明她缺鐵,而被害人心髒的血液檢測並沒有發現任何貧血症狀;至於這一位,她實際年齡是二十八歲,可她的照片看起來她像三十八歲,她臉上的皺紋是吸煙導致的,心髒並不像是檢測出來的那麽健康。所以符合標準的,就隻剩下這一位凱特·埃文斯女士了。”


    夏洛克矜持著給予了評價:“雖然觀察不夠全麵,但能判斷出來,就算你合格。”


    艾琳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你做得很好,非常好”,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還很給夏洛克麵子的說:“謝謝您的鞭策,先生。”


    夏洛克頓了頓,把頭轉開了。


    蘇格蘭場小分隊都是一臉“真是見了鬼了”的神情,吐槽擔當安德森勇敢的扛起了吐槽的大旗:“他們這麽旁若無人的,真的好嗎?”


    當然不好啊!必須得燒燒燒!


    然後……夏洛克和艾琳就被趕出了蘇格蘭場了。既然鎖定了被害嫌疑人了,那接下來就是他們蘇格蘭場的工作了,拜托,他們也不是離開夏洛克就破不了案的好不好?雖然效率低了點,經常走彎路了點,有時候還會焦頭爛額了點……但他們還是有專業素質的!


    艾琳迴頭望了望蘇格蘭場大門前的警徽,扁了扁嘴:“所以,咱們這是被卸磨殺驢了嗎?”


    夏洛克把手機放迴大衣兜裏,眼裏閃爍著別樣的神采:“那可未必,走吧,我已經查到了凱特·埃文斯最後出現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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