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
骰盅落下，骰子三開花！</p>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p>
大家夥兒都不願看到狄雲楓再輸，畢竟拿過人家十萬靈石的恩惠，而且這迴莊家若是輸了，黑袍人陪五千萬，狄雲楓配一千萬，百家樓八百年的曆史也該終結在此。</p>
贏善將手搭在桌上，熟能生巧般遊走武力，隻要更改三個數，那麽今夜他的純盈利便能有六七百萬！</p>
他的內力分得更細，更精準，這樣才更有把握攬下三顆飛速旋轉的骰子，可就在他剛觸碰至骰盅底部，一股強勁的內力突然將他阻擋在外頭！</p>
他猛然抬頭，才瞧見狄雲楓與黑袍人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p>
狄雲楓在桌麵上僅用了一根手指頭，散出的內力也不過“三千青絲之其一”，卻將贏善的內力壓製得死死！</p>
贏善臉色大駭，不僅是感覺到內力的壓製，還有來自狄雲楓體內強大的武力威壓！</p>
“今夜，該我吃肉了。”</p>
內力微微一動，三顆骰子瞬間靜止在骰盅裏頭。</p>
“大聲地告訴贏老板，這裏頭的點數？”</p>
賭客們瞪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但還是不忘應了狄雲楓的話，一起大聲唿喊道：“一二三，白掌門贏了！”</p>
賭博不好，但男人的快樂其實就是這麽簡單。</p>
賭客們歡唿雀躍，熱情相擁，好像自己贏了六千萬。</p>
狄雲楓吐盡口中煙氣，將目瞪口呆的兩個女人從身上推開，大袖輕輕一揮，將原先自己輸去五百萬顆靈晶，贏善自己放置的一百萬靈晶，黑袍人帶來的五百萬靈晶全都收入囊中。</p>
“不好意思贏老板，這迴我真的贏了百家樓的大老板了，”</p>
狄雲楓又拍了拍黑袍人的肩膀，歎道：“湯我先喝了，剩下的肉你自己來吃。”</p>
黑袍人白了狄雲楓一眼：“你拍拍屁股就走，好像很不夠朋友。”</p>
狄雲楓抖去肩膀上的手，遞煙杆兒於黑袍人麵罩前：“抽一口？”</p>
黑袍人搖了搖頭。</p>
狄雲楓歎道：“連煙都不抽，那還算什麽朋友？互相抵消了吧，今夜你自己看著辦。”說罷，便大搖大擺走出百家樓。</p>
黑袍人今夜帶了三個位列仙班的手下，他一定能吃到肉。</p>
……</p>
大街上還是那般冷清，狄雲楓的心並無波瀾，他甚至沒看贏善當時的模樣。</p>
一個輸得傾家蕩產的賭徒的模樣又有什麽好看？滿大街都是。</p>
狄雲楓瞧著街角人凍挨餓的賭徒，心裏想：贏老板若沒有修為以後會不會跟他們一樣呢？</p>
“仙長，仙長又是你，再行行好吧，你給我的銀子被人搶了去，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突然一個青年人連滾帶爬至狄雲楓跟前，二話不說便抱著他的腿又親又啃。</p>
“你至少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p>
狄雲楓的褲子髒了，但他並沒有厭惡這個青年人的意思，有些遺憾罷了。</p>
青年人仰起頭，用一雙忠誠又渴望的眼睛望著狄雲楓。他這模樣和討肉骨頭吃的狗兒真的沒有多大區別，狗兒不會哀求，他卻會，他連狗兒都不如。</p>
狄雲楓終於認得了這個年輕人，前夜他曾找自己要過錢，當時曾施舍幾兩銀子讓他去做小買賣。</p>
“你的錢真的被人搶了去了？”他看著青年人的眼睛問道。</p>
青年人眼眸中閃過一絲顧慮，才點點頭：“是的，我本來是尊仙長您的話要去做小生意的，可誰知你施舍我錢的場景別人看了去，他們來搶我，我身子羸弱，打不過他們……”</p>
這是一個很有邏輯的謊言，狄雲楓抿了抿嘴唇，先將青年人從地上扶起，輕聲問道：“堂堂男兒郎，血氣方剛為何下跪求人？”</p>
青年人羞愧地低下頭：“我實在太餓……”</p>
狄雲楓搖了搖頭，又問：“你究竟是因為饑餓來騙我，還是因為賭癮來了擋不住？”</p>
青年人頭更低了。</p>
“你可有父母家人？”狄雲楓問道。</p>
青年人低聲道：“父母早已病故，姐姐遠嫁他鄉。”</p>
狄雲楓冷聲道：“以你現在模樣，我猜你連父母的棺材都買不起吧？更莫說修個墳頭立個碑。”</p>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其實狄雲楓心裏也疼，疼這世間那些明明存在卻無法被人珍惜的愛。</p>
這句話像是一陣陣，戳中了青年人的心窩窩，他當即跪倒在地，抱著自己的頭嚎啕大哭起來：“爹娘屍體放在山上義莊，被野狼啃了去……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p>
“啪嗒！”</p>
一顆靈晶伴著他的晶瑩的淚花兒落在地上。</p>
“這……”</p>
“先將你的父母入土為安，再去見一見遠嫁他鄉的姐姐，她是你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了。等你做完了這些，這顆靈晶一定還剩下很多，足夠你在小賭坊裏揮霍一段時間了。”</p>
“仙長你——”</p>
青年人拾起靈晶，抬頭正要說話，可眼前哪兒還有狄雲楓的影子？</p>
……</p>
狄雲楓迴到客棧，又坐在那個熟悉的窗台上聽潮起潮落，這迴他沒有抽煙，也沒有喝酒，靜靜地望著大海遠方。</p>
救助青年人的事讓他的心還不能平複，那是關於人世間最偉大的親情，不能用煙草、烈酒去褻瀆。</p>
“親情與賭癮他又會選擇哪個呢？”</p>
若有時間，狄雲楓真想悄悄地跟在那個青年身後，去觀察同一個人麵對不同的人性所做出的抉擇。</p>
這才叫做真正有意義的事。</p>
也不知道芊兒與艾晴她們曆練得如何了，這兩個姑娘好像還沒在海上過過夜。</p>
狄雲楓心裏擔憂，表麵上卻苦笑：“給九兒添麻煩一定是真的。”</p>
“咻！”</p>
一道靈光從天而降，顯出黑袍人的身影。</p>
“肉吃完了？”</p>
狄雲楓多少有些驚訝，再迴首瞧了一眼床上睡熟的銀蘭，輕輕跳出窗，輕輕關上窗。</p>
黑袍人沒有穿黑袍，麵罩還掛在耳朵上，他抱著劍站在飛梁上的模樣，像極了青衣樓的無情殺手。</p>
“你猜？”</p>
黑袍人撇過頭來，笑眯眯地望著狄雲楓。</p>
青衣樓的殺手可不會笑眯眯。</p>
狄雲楓抽了抽鼻子嗅了嗅，大致確認道：“你身上有血腥味，你血洗了百家樓？”</p>
黑袍人道：“我若血洗了百家樓，他也給不出那五千萬靈晶，暫且就要了他們兩千萬，剩下的三千萬按分期償還，我都和他們說好了，分一萬年還清。”</p>
狄雲楓道：“一萬年利息都要翻好幾倍。”</p>
“一萬年後百家樓也不會在意這幾倍的利息，”黑袍人頓了頓，又道：“贏善的精血在我手裏，我用一根手指頭便嚇得他跪地求饒，隻是我出百家樓時，有幾個不自量力的混蛋想來搶錢，便動手將他們給捏死了。”</p>
狄雲楓挑了挑眉，讓空氣沉默了一會兒，才伴著海潮的歌聲，問道：“你來，總不會是想我炫耀你吃肉吃得多麽暢快。”</p>
黑袍人道：“以前我們仙門裏專門請了一位燒飯的老阿媽，他常說：煲的湯要比肉有營養，喝一口湯就知道肉好不好吃了。”他又看向狄雲楓：“你喝了湯，你覺得肉好不好吃？”</p>
狄雲楓燃起煙杆兒，苦笑道：“你還會請老阿媽煮飯，看樣子你真的是個很懂得生活的人，你不壞。”</p>
黑袍人歎道：“可惜老阿媽是個凡人，他有個女兒也是個凡人，她三番五次要把她女兒說給我，我都拒絕了……但我還是與她女兒纏綿了幾年。”</p>
“哈哈哈……”狄雲楓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去一袋子酒丟了過去，問道：“說吧，有什麽粗淺的忙需要我幫？”</p>
黑袍人接過酒，有些呆愣：“幫忙？你說的是幫忙？”</p>
狄雲楓挑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荒唐的事情不幫。”</p>
黑袍人道：“我把贏善的精血給要了過來，想用以後一萬年的利息做籌碼與你交易，可是你開口就說要幫我，倒是讓我省去了這一個億多的利息。”</p>
狄雲楓要的一個億好像就這麽來了，可謂真真正正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
“原來你還給我留了大半鍋肉。”</p>
狄雲楓伸出手，衝黑袍人做了個索要的手勢。</p>
黑袍人會心一笑，反手取出一張刻有贏善精血的靈符丟給狄雲楓：“具體要幫什麽忙，得等出了海上才能說，我現在要你承諾，幫我一起出海並找到我想要的東西。”</p>
狄雲楓接過精血，確認了一番才放心收入袖中。</p>
“你的要求就好像是個無底洞。”他衝黑袍人眯了眯眼。</p>
黑袍人也笑眯眯地望著他：“那你覺得這個無底洞用方才的一億靈晶填不填得滿？”</p>
狄雲楓舔了舔嘴唇，沉默了一會兒才高舉酒袋，展顏一笑：“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黑袍人笑著迴敬。</p>
“那麽我們為何不現在出海？”狄雲楓問道。</p>
黑袍人搖頭道：“隻有滿月季監察司才有權利弱化秦州對外海的封界，想要去外海，必須穿過那裏。”</p>
狄雲楓道：“憑你的實力，倒著都能將那封界捅破。”</p>
黑袍人輕哼道：“將封界捅破，這個仙域難免一場浩劫。”</p>
狄雲楓疑惑道：“何以見得？難道外海的海獸的會攻占仙域麽？”</p>
黑袍人用疑惑的目光望著狄雲楓：“你真是帶弟子出來曆練的前輩麽？連功課都不提前做好，萬一弟子出了事你負責？”</p>
狄雲楓雙手合十，給黑袍人作了個揖：“你一億靈晶都送了，不差這幾句功課話吧？”</p>
黑袍人望向海潮道：“與九玄仙域臨近的海並不是平的，而是階梯形狀，你可以自己想想一番，內海是最底層，亦是第一層，秦州的封界將此二層隔開，落差有一座金鑾峰那麽高。所以若將封界捅破一個口子，打量的海水便會傾斜到內海，九玄仙域起碼會淹去一大半。”</p>
“嚇！那豈不是會淹到蝴蝶穀去！”狄雲楓心中有些慌亂。</p>
黑袍人又道：“所以我才帶來了這麽多得利的住手，我要找的東西不僅在外海，還在外海的第四層，那時必定要將其攪得天翻地覆、大海憤怒——所以必須要有計劃阻止才行，若因我一人而導致九玄仙域生靈塗炭，我會過意不去。”</p>
狄雲楓讚賞道：“沒想到你的心還挺好。”</p>
黑袍人一聲歎，卻有些惆悵道：“這裏不是我的家鄉，我也不會在這裏惹麻煩。”</p>
一個人若將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修為還不願意外露，他好像連名字也未曾告訴過狄雲楓。</p>
“我知道你要保持神秘感，但你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才行吧？”狄雲楓問道。</p>
“你也沒問，”黑袍人倒不吝嗇自己的名字，輕輕吐出三個字：“歐陽劫。”</p>
“真是一個……一個很奇怪的名字。”</p>
“劫”對於六界任何一位修士來說都是禁忌，渡劫等於跨越生死，誰人不怕？或許隻有取這個名字的人不怕。</p>
“不妨去聽潮小亭喝兩杯，反正瑣事已忙完。”狄雲楓真摯邀請道。</p>
歐陽劫指著自己的麵罩道：“我不方便喝酒。”說完他便將手裏那袋子酒原封不動地丟還給狄雲楓，可正他要轉身之際，一道靈光突然衝海灣那頭疾馳而來！</p>
狄雲楓一步將靈光抓在手中，凝眉：“這熟悉的氣息是……我給九兒的救命符！”</p>
“看來九秀山的小美人們遇見危險了——但憑九仙子的大乘修為，內海中又有誰能威脅到她？”歐陽劫撫著下巴，頗有些疑惑。</p>
狄雲楓從袖中取出一個青光羅盤，羅盤上頭有紅黃藍三個點兒，分別標識了艾晴，芊兒與張鐵，靈光閃動得厲害就證明靈力釋放得激烈，他們正在戰鬥！</p>
“你這羅盤在哪兒買的？看似好香很方便。”歐陽劫湊過來瞧了兩眼，問道。</p>
“我必須去看看，”狄雲楓騰空而起，又問歐陽劫：“你去不去？”</p>
歐陽劫笑道：“我去了豈非占了你英雄救美的風頭？這可是一世好情緣呐，九仙子大乘中期，又是處子之身，你若能要了她的元陰，修為突飛猛進。”</p>
“迴見。”</p>
狄雲楓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p>
……</p>
……</p>
秦海之巔，一輪明月當空，瀾滄猛獸如遊龍，盤踞漩渦之中，興泯滅罡風，作滔天大浪！</p>
九兒攜眾弟子在驚濤駭浪中，撐起一道金光大界，苦苦抵抗罡風的侵襲與漩渦的吸引。</p>
漩渦中盤踞著一條巨蛇，巨蛇僅用尾巴便將結界一周纏繞，吐著腥紅色的信，張嘴獠牙尖利，蛇眼如兩張大銅鑼，駭人心魄，勾人心魂！</p>
“九師傅，咱們是不是遇到蛟龍了？這怪物力氣好無窮呀！”</p>
九秀山的弟子們一邊握住靈石吐納的靈氣，一邊通過自身維持結界，可外力威壓逐漸導致求不應供，結界不斷再縮小，被巨蛇一點一點往漩渦中心拖去。</p>
“大家莫要驚慌，它沒有角也沒有爪，不過是一條妖蛇，仗著海中力量虛張聲勢罷！”</p>
九兒表麵上從容不迫，但內心卻實在慌亂，內海之中怎會出現如此強勁的妖修？難不成這些妖怪是給自己安排好的？</p>
她帶著怒火可又不敢離開結界，這幫弟子就如小雞崽子，若沒有母親的保護肯定會被驚濤駭浪給衝散！</p>
白莫離，你怎還不來？</p>
“九仙子，我們要投擲東西出去，你這結界可做得到？”</p>
芊兒，艾晴，張鐵一齊上前，手裏各捧了一隻方形小盒兒。</p>
九兒點了點頭，又問：“你們難道有什麽好法子？”</p>
芊兒道：“我看這條大臭蟲皮糙肉厚的，一般的仙器根本就砍不動它，可它若是蛇的話，一定害怕雄黃粉，我們這兒恰好就有。”</p>
九兒詫異地盯著幾人手裏的小盒兒，抽了抽鼻子，卻是那刺鼻的雄黃粉，她又問：“這東西管用麽？”</p>
“哎呀，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破罐子破摔好了，師丈給的東西多少都有些用處，我這裏還有辣椒粉，驅蟲藥，艾葉草，還有幾包蒙汗藥！”</p>
艾晴懷中捧著的盒子最大，裏頭七七八八的粉末全混在了一塊兒，氣味比雄黃粉還要刺鼻。</p>
“你們師丈可真是……個人才。”</p>
九兒勉強笑了笑，托起艾晴、芊兒、張鐵三人便來到結界邊緣，指著巨大的蛇腹道：“灑在它身上可有用？”</p>
艾晴趕忙搖頭：“不行不行，雄黃粉就是的刺激蛇腦殼才有效，倒在它肚子上是完全沒用的。”</p>
“可這條臭蟲這麽大，它又怎肯將蛇頭轉過來？”</p>
張鐵自告奮勇道：“讓我去把那蛇頭吸引過來，你們再見勢給它撒一把狠的！”</p>
“哪兒能讓你去！”</p>
九兒拉迴張鐵，自己則率先鑽出結界，抬手一道仙光設想大蛇腦殼，後又用仙劍化出三十二道劍影，大喝一聲：“去！”</p>
劍影刃斷駭浪，接連朝大蛇頭首斬。</p>
大蛇皮糙肉厚，靈光打在它堅硬的表皮上不過瘙癢，它終於注意到出界九兒，瞬時狂性大發，張口吐信又嘶吼，刺耳音浪席卷三十二道劍影，瞬間便將劍影衝散在海浪之中！</p>
它張開血盆大口，衝九兒猛衝而來。</p>
九兒咬緊牙關，看準時機的，等大蛇臨近自己刹那轉身閃入結界中！</p>
“咚！”</p>
巨蛇一頭撞在結界上！</p>
結界搖搖欲墜！</p>
“散粉，嗆死這隻大臭蟲！”</p>
艾晴一聲令下，與芊兒、張鐵一起將手中的雄黃粉往結界外撒去，隻等那粉末快要臨近蛇頭，艾晴抬手一道火光將粉末禁燒成各色煙霧。</p>
巨蛇嗚唿哀嚎，纏繞結界的身軀終於有所動搖！</p>
“它要逃！別讓它逃了！”</p>
“妖怪，看我法寶捆仙繩！”</p>
芊兒擲出一根金色繩索，本是丈長小繩瞬間化作碗口粗，千尺長！</p>
仙繩幾番纏繞便將巨蛇從結界上擠下，芊兒緊拽繩端另一頭，手中多出一道金色符印，見她將符印對準仙繩下端，大罵道：“大臭蟲，敢惹姑奶奶我，讓你的嚐嚐破滅雷劫的厲害！”</p>
“啪！”</p>
符印掐碎，一道好似渡劫降下的小型金雷順著仙繩遊走至巨蛇軀幹！</p>
“九師傅，咱們是不是遇到蛟龍了？這怪物力氣好無窮呀！”</p>
九秀山的弟子們一邊握住靈石吐納的靈氣，一邊通過自身維持結界，可外力威壓逐漸導致求不應供，結界不斷再縮小，被巨蛇一點一點往漩渦中心拖去。</p>
“大家莫要驚慌，它沒有角也沒有爪，不過是一條妖蛇，仗著海中力量虛張聲勢罷！”</p>
九兒表麵上從容不迫，但內心卻實在慌亂，內海之中怎會出現如此強勁的妖修？難不成這些妖怪是給自己安排好的？</p>
她帶著怒火可又不敢離開結界，這幫弟子就如小雞崽子，若沒有母親的保護肯定會被驚濤駭浪給衝散！</p>
白莫離，你怎還不來？</p>
“九仙子，我們要投擲東西出去，你這結界可做得到？”</p>
芊兒，艾晴，張鐵一齊上前，手裏各捧了一隻方形小盒兒。</p>
九兒點了點頭，又問：“你們難道有什麽好法子？”</p>
芊兒道：“我看這條大臭蟲皮糙肉厚的，一般的仙器根本就砍不動它，可它若是蛇的話，一定害怕雄黃粉，我們這兒恰好就有。”</p>
九兒詫異地盯著幾人手裏的小盒兒，抽了抽鼻子，卻是那刺鼻的雄黃粉，她又問：“這東西管用麽？”</p>
“哎呀，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破罐子破摔好了，師丈給的東西多少都有些用處，我這裏還有辣椒粉，驅蟲藥，艾葉草，還有幾包蒙汗藥！”</p>
艾晴懷中捧著的盒子最大，裏頭七七八八的粉末全混在了一塊兒，氣味比雄黃粉還要刺鼻。</p>
“你們師丈可真是……個人才。”</p>
九兒勉強笑了笑，托起艾晴、芊兒、張鐵三人便來到結界邊緣，指著巨大的蛇腹道：“灑在它身上可有用？”</p>
艾晴趕忙搖頭：“不行不行，雄黃粉就是的刺激蛇腦殼才有效，倒在它肚子上是完全沒用的。”</p>
“可這條臭蟲這麽大，它又怎肯將蛇頭轉過來？”</p>
張鐵自告奮勇道：“讓我去把那蛇頭吸引過來，你們再見勢給它撒一把狠的！”</p>
“哪兒能讓你去！”</p>
九兒拉迴張鐵，自己則率先鑽出結界，抬手一道仙光設想大蛇腦殼，後又用仙劍化出三十二道劍影，大喝一聲：“去！”</p>
劍影刃斷駭浪，接連朝大蛇頭首斬。</p>
大蛇皮糙肉厚，靈光打在它堅硬的表皮上不過瘙癢，它終於注意到出界九兒，瞬時狂性大發，張口吐信又嘶吼，刺耳音浪席卷三十二道劍影，瞬間便將劍影衝散在海浪之中！</p>
它張開血盆大口，衝九兒猛衝而來。</p>
九兒咬緊牙關，看準時機的，等大蛇臨近自己刹那轉身閃入結界中！</p>
“咚！”</p>
巨蛇一頭撞在結界上！</p>
結界搖搖欲墜！</p>
“散粉，嗆死這隻大臭蟲！”</p>
艾晴一聲令下，與芊兒、張鐵一起將手中的雄黃粉往結界外撒去，隻等那粉末快要臨近蛇頭，艾晴抬手一道火光將粉末禁燒成各色煙霧。</p>
巨蛇嗚唿哀嚎，纏繞結界的身軀終於有所動搖！</p>
“它要逃！別讓它逃了！”</p>
“妖怪，看我法寶捆仙繩！”</p>
芊兒擲出一根金色繩索，本是丈長小繩瞬間化作碗口粗，千尺長！</p>
仙繩幾番纏繞便將巨蛇從結界上擠下，芊兒緊拽繩端另一頭，手中多出一道金色符印，見她將符印對準仙繩下端，大罵道：“大臭蟲，敢惹姑奶奶我，讓你的嚐嚐破滅雷劫的厲害！”</p>
“啪！”</p>
符印掐碎，一道好似渡劫降下的小型金雷順著仙繩遊走至巨蛇軀幹！</p>
…………</p>
骰盅落下，骰子三開花！</p>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p>
大家夥兒都不願看到狄雲楓再輸，畢竟拿過人家十萬靈石的恩惠，而且這迴莊家若是輸了，黑袍人陪五千萬，狄雲楓配一千萬，百家樓八百年的曆史也該終結在此。</p>
贏善將手搭在桌上，熟能生巧般遊走武力，隻要更改三個數，那麽今夜他的純盈利便能有六七百萬！</p>
他的內力分得更細，更精準，這樣才更有把握攬下三顆飛速旋轉的骰子，可就在他剛觸碰至骰盅底部，一股強勁的內力突然將他阻擋在外頭！</p>
他猛然抬頭，才瞧見狄雲楓與黑袍人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p>
狄雲楓在桌麵上僅用了一根手指頭，散出的內力也不過“三千青絲之其一”，卻將贏善的內力壓製得死死！</p>
贏善臉色大駭，不僅是感覺到內力的壓製，還有來自狄雲楓體內強大的武力威壓！</p>
“今夜，該我吃肉了。”</p>
內力微微一動，三顆骰子瞬間靜止在骰盅裏頭。</p>
“大聲地告訴贏老板，這裏頭的點數？”</p>
賭客們瞪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但還是不忘應了狄雲楓的話，一起大聲唿喊道：“一二三，白掌門贏了！”</p>
賭博不好，但男人的快樂其實就是這麽簡單。</p>
賭客們歡唿雀躍，熱情相擁，好像自己贏了六千萬。</p>
狄雲楓吐盡口中煙氣，將目瞪口呆的兩個女人從身上推開，大袖輕輕一揮，將原先自己輸去五百萬顆靈晶，贏善自己放置的一百萬靈晶，黑袍人帶來的五百萬靈晶全都收入囊中。</p>
“不好意思贏老板，這迴我真的贏了百家樓的大老板了，”</p>
狄雲楓又拍了拍黑袍人的肩膀，歎道：“湯我先喝了，剩下的肉你自己來吃。”</p>
黑袍人白了狄雲楓一眼：“你拍拍屁股就走，好像很不夠朋友。”</p>
狄雲楓抖去肩膀上的手，遞煙杆兒於黑袍人麵罩前：“抽一口？”</p>
黑袍人搖了搖頭。</p>
狄雲楓歎道：“連煙都不抽，那還算什麽朋友？互相抵消了吧，今夜你自己看著辦。”說罷，便大搖大擺走出百家樓。</p>
黑袍人今夜帶了三個位列仙班的手下，他一定能吃到肉。</p>
……</p>
大街上還是那般冷清，狄雲楓的心並無波瀾，他甚至沒看贏善當時的模樣。</p>
一個輸得傾家蕩產的賭徒的模樣又有什麽好看？滿大街都是。</p>
狄雲楓瞧著街角人凍挨餓的賭徒，心裏想：贏老板若沒有修為以後會不會跟他們一樣呢？</p>
“仙長，仙長又是你，再行行好吧，你給我的銀子被人搶了去，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突然一個青年人連滾帶爬至狄雲楓跟前，二話不說便抱著他的腿又親又啃。</p>
“你至少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p>
狄雲楓的褲子髒了，但他並沒有厭惡這個青年人的意思，有些遺憾罷了。</p>
青年人仰起頭，用一雙忠誠又渴望的眼睛望著狄雲楓。他這模樣和討肉骨頭吃的狗兒真的沒有多大區別，狗兒不會哀求，他卻會，他連狗兒都不如。</p>
狄雲楓終於認得了這個年輕人，前夜他曾找自己要過錢，當時曾施舍幾兩銀子讓他去做小買賣。</p>
“你的錢真的被人搶了去了？”他看著青年人的眼睛問道。</p>
青年人眼眸中閃過一絲顧慮，才點點頭：“是的，我本來是尊仙長您的話要去做小生意的，可誰知你施舍我錢的場景別人看了去，他們來搶我，我身子羸弱，打不過他們……”</p>
這是一個很有邏輯的謊言，狄雲楓抿了抿嘴唇，先將青年人從地上扶起，輕聲問道：“堂堂男兒郎，血氣方剛為何下跪求人？”</p>
青年人羞愧地低下頭：“我實在太餓……”</p>
狄雲楓搖了搖頭，又問：“你究竟是因為饑餓來騙我，還是因為賭癮來了擋不住？”</p>
青年人頭更低了。</p>
“你可有父母家人？”狄雲楓問道。</p>
青年人低聲道：“父母早已病故，姐姐遠嫁他鄉。”</p>
狄雲楓冷聲道：“以你現在模樣，我猜你連父母的棺材都買不起吧？更莫說修個墳頭立個碑。”</p>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其實狄雲楓心裏也疼，疼這世間那些明明存在卻無法被人珍惜的愛。</p>
這句話像是一陣陣，戳中了青年人的心窩窩，他當即跪倒在地，抱著自己的頭嚎啕大哭起來：“爹娘屍體放在山上義莊，被野狼啃了去……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p>
“啪嗒！”</p>
一顆靈晶伴著他的晶瑩的淚花兒落在地上。</p>
“這……”</p>
“先將你的父母入土為安，再去見一見遠嫁他鄉的姐姐，她是你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了。等你做完了這些，這顆靈晶一定還剩下很多，足夠你在小賭坊裏揮霍一段時間了。”</p>
“仙長你——”</p>
青年人拾起靈晶，抬頭正要說話，可眼前哪兒還有狄雲楓的影子？</p>
……</p>
狄雲楓迴到客棧，又坐在那個熟悉的窗台上聽潮起潮落，這迴他沒有抽煙，也沒有喝酒，靜靜地望著大海遠方。</p>
救助青年人的事讓他的心還不能平複，那是關於人世間最偉大的親情，不能用煙草、烈酒去褻瀆。</p>
“親情與賭癮他又會選擇哪個呢？”</p>
若有時間，狄雲楓真想悄悄地跟在那個青年身後，去觀察同一個人麵對不同的人性所做出的抉擇。</p>
這才叫做真正有意義的事。</p>
也不知道芊兒與艾晴她們曆練得如何了，這兩個姑娘好像還沒在海上過過夜。</p>
狄雲楓心裏擔憂，表麵上卻苦笑：“給九兒添麻煩一定是真的。”</p>
“咻！”</p>
一道靈光從天而降，顯出黑袍人的身影。</p>
“肉吃完了？”</p>
狄雲楓多少有些驚訝，再迴首瞧了一眼床上睡熟的銀蘭，輕輕跳出窗，輕輕關上窗。</p>
黑袍人沒有穿黑袍，麵罩還掛在耳朵上，他抱著劍站在飛梁上的模樣，像極了青衣樓的無情殺手。</p>
“你猜？”</p>
黑袍人撇過頭來，笑眯眯地望著狄雲楓。</p>
青衣樓的殺手可不會笑眯眯。</p>
狄雲楓抽了抽鼻子嗅了嗅，大致確認道：“你身上有血腥味，你血洗了百家樓？”</p>
黑袍人道：“我若血洗了百家樓，他也給不出那五千萬靈晶，暫且就要了他們兩千萬，剩下的三千萬按分期償還，我都和他們說好了，分一萬年還清。”</p>
狄雲楓道：“一萬年利息都要翻好幾倍。”</p>
“一萬年後百家樓也不會在意這幾倍的利息，”黑袍人頓了頓，又道：“贏善的精血在我手裏，我用一根手指頭便嚇得他跪地求饒，隻是我出百家樓時，有幾個不自量力的混蛋想來搶錢，便動手將他們給捏死了。”</p>
狄雲楓挑了挑眉，讓空氣沉默了一會兒，才伴著海潮的歌聲，問道：“你來，總不會是想我炫耀你吃肉吃得多麽暢快。”</p>
黑袍人道：“以前我們仙門裏專門請了一位燒飯的老阿媽，他常說：煲的湯要比肉有營養，喝一口湯就知道肉好不好吃了。”他又看向狄雲楓：“你喝了湯，你覺得肉好不好吃？”</p>
狄雲楓燃起煙杆兒，苦笑道：“你還會請老阿媽煮飯，看樣子你真的是個很懂得生活的人，你不壞。”</p>
黑袍人歎道：“可惜老阿媽是個凡人，他有個女兒也是個凡人，她三番五次要把她女兒說給我，我都拒絕了……但我還是與她女兒纏綿了幾年。”</p>
“哈哈哈……”狄雲楓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去一袋子酒丟了過去，問道：“說吧，有什麽粗淺的忙需要我幫？”</p>
黑袍人接過酒，有些呆愣：“幫忙？你說的是幫忙？”</p>
狄雲楓挑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荒唐的事情不幫。”</p>
黑袍人道：“我把贏善的精血給要了過來，想用以後一萬年的利息做籌碼與你交易，可是你開口就說要幫我，倒是讓我省去了這一個億多的利息。”</p>
狄雲楓要的一個億好像就這麽來了，可謂真真正正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
“原來你還給我留了大半鍋肉。”</p>
狄雲楓伸出手，衝黑袍人做了個索要的手勢。</p>
黑袍人會心一笑，反手取出一張刻有贏善精血的靈符丟給狄雲楓：“具體要幫什麽忙，得等出了海上才能說，我現在要你承諾，幫我一起出海並找到我想要的東西。”</p>
狄雲楓接過精血，確認了一番才放心收入袖中。</p>
“你的要求就好像是個無底洞。”他衝黑袍人眯了眯眼。</p>
黑袍人也笑眯眯地望著他：“那你覺得這個無底洞用方才的一億靈晶填不填得滿？”</p>
狄雲楓舔了舔嘴唇，沉默了一會兒才高舉酒袋，展顏一笑：“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黑袍人笑著迴敬。</p>
“那麽我們為何不現在出海？”狄雲楓問道。</p>
黑袍人搖頭道：“隻有滿月季監察司才有權利弱化秦州對外海的封界，想要去外海，必須穿過那裏。”</p>
狄雲楓道：“憑你的實力，倒著都能將那封界捅破。”</p>
黑袍人輕哼道：“將封界捅破，這個仙域難免一場浩劫。”</p>
狄雲楓疑惑道：“何以見得？難道外海的海獸的會攻占仙域麽？”</p>
黑袍人用疑惑的目光望著狄雲楓：“你真是帶弟子出來曆練的前輩麽？連功課都不提前做好，萬一弟子出了事你負責？”</p>
狄雲楓雙手合十，給黑袍人作了個揖：“你一億靈晶都送了，不差這幾句功課話吧？”</p>
黑袍人望向海潮道：“與九玄仙域臨近的海並不是平的，而是階梯形狀，你可以自己想想一番，內海是最底層，亦是第一層，秦州的封界將此二層隔開，落差有一座金鑾峰那麽高。所以若將封界捅破一個口子，打量的海水便會傾斜到內海，九玄仙域起碼會淹去一大半。”</p>
“嚇！那豈不是會淹到蝴蝶穀去！”狄雲楓心中有些慌亂。</p>
黑袍人又道：“所以我才帶來了這麽多得利的住手，我要找的東西不僅在外海，還在外海的第四層，那時必定要將其攪得天翻地覆、大海憤怒——所以必須要有計劃阻止才行，若因我一人而導致九玄仙域生靈塗炭，我會過意不去。”</p>
狄雲楓讚賞道：“沒想到你的心還挺好。”</p>
黑袍人一聲歎，卻有些惆悵道：“這裏不是我的家鄉，我也不會在這裏惹麻煩。”</p>
一個人若將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修為還不願意外露，他好像連名字也未曾告訴過狄雲楓。</p>
“我知道你要保持神秘感，但你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才行吧？”狄雲楓問道。</p>
“你也沒問，”黑袍人倒不吝嗇自己的名字，輕輕吐出三個字：“歐陽劫。”</p>
“真是一個……一個很奇怪的名字。”</p>
“劫”對於六界任何一位修士來說都是禁忌，渡劫等於跨越生死，誰人不怕？或許隻有取這個名字的人不怕。</p>
“不妨去聽潮小亭喝兩杯，反正瑣事已忙完。”狄雲楓真摯邀請道。</p>
歐陽劫指著自己的麵罩道：“我不方便喝酒。”說完他便將手裏那袋子酒原封不動地丟還給狄雲楓，可正他要轉身之際，一道靈光突然衝海灣那頭疾馳而來！</p>
狄雲楓一步將靈光抓在手中，凝眉：“這熟悉的氣息是……我給九兒的救命符！”</p>
“看來九秀山的小美人們遇見危險了——但憑九仙子的大乘修為，內海中又有誰能威脅到她？”歐陽劫撫著下巴，頗有些疑惑。</p>
狄雲楓從袖中取出一個青光羅盤，羅盤上頭有紅黃藍三個點兒，分別標識了艾晴，芊兒與張鐵，靈光閃動得厲害就證明靈力釋放得激烈，他們正在戰鬥！</p>
“你這羅盤在哪兒買的？看似好香很方便。”歐陽劫湊過來瞧了兩眼，問道。</p>
“我必須去看看，”狄雲楓騰空而起，又問歐陽劫：“你去不去？”</p>
歐陽劫笑道：“我去了豈非占了你英雄救美的風頭？這可是一世好情緣呐，九仙子大乘中期，又是處子之身，你若能要了她的元陰，修為突飛猛進。”</p>
“迴見。”</p>
狄雲楓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p>
……</p>
……</p>
秦海之巔，一輪明月當空，瀾滄猛獸如遊龍，盤踞漩渦之中，興泯滅罡風，作滔天大浪！</p>
九兒攜眾弟子在驚濤駭浪中，撐起一道金光大界，苦苦抵抗罡風的侵襲與漩渦的吸引。</p>
漩渦中盤踞著一條巨蛇，巨蛇僅用尾巴便將結界一周纏繞，吐著腥紅色的信，張嘴獠牙尖利，蛇眼如兩張大銅鑼，駭人心魄，勾人心魂！</p>
“九師傅，咱們是不是遇到蛟龍了？這怪物力氣好無窮呀！”</p>
九秀山的弟子們一邊握住靈石吐納的靈氣，一邊通過自身維持結界，可外力威壓逐漸導致求不應供，結界不斷再縮小，被巨蛇一點一點往漩渦中心拖去。</p>
“大家莫要驚慌，它沒有角也沒有爪，不過是一條妖蛇，仗著海中力量虛張聲勢罷！”</p>
九兒表麵上從容不迫，但內心卻實在慌亂，內海之中怎會出現如此強勁的妖修？難不成這些妖怪是給自己安排好的？</p>
她帶著怒火可又不敢離開結界，這幫弟子就如小雞崽子，若沒有母親的保護肯定會被驚濤駭浪給衝散！</p>
白莫離，你怎還不來？</p>
“九仙子，我們要投擲東西出去，你這結界可做得到？”</p>
芊兒，艾晴，張鐵一齊上前，手裏各捧了一隻方形小盒兒。</p>
九兒點了點頭，又問：“你們難道有什麽好法子？”</p>
芊兒道：“我看這條大臭蟲皮糙肉厚的，一般的仙器根本就砍不動它，可它若是蛇的話，一定害怕雄黃粉，我們這兒恰好就有。”</p>
九兒詫異地盯著幾人手裏的小盒兒，抽了抽鼻子，卻是那刺鼻的雄黃粉，她又問：“這東西管用麽？”</p>
“哎呀，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破罐子破摔好了，師丈給的東西多少都有些用處，我這裏還有辣椒粉，驅蟲藥，艾葉草，還有幾包蒙汗藥！”</p>
艾晴懷中捧著的盒子最大，裏頭七七八八的粉末全混在了一塊兒，氣味比雄黃粉還要刺鼻。</p>
“你們師丈可真是……個人才。”</p>
九兒勉強笑了笑，托起艾晴、芊兒、張鐵三人便來到結界邊緣，指著巨大的蛇腹道：“灑在它身上可有用？”</p>
艾晴趕忙搖頭：“不行不行，雄黃粉就是的刺激蛇腦殼才有效，倒在它肚子上是完全沒用的。”</p>
“可這條臭蟲這麽大，它又怎肯將蛇頭轉過來？”</p>
張鐵自告奮勇道：“讓我去把那蛇頭吸引過來，你們再見勢給它撒一把狠的！”</p>
“哪兒能讓你去！”</p>
九兒拉迴張鐵，自己則率先鑽出結界，抬手一道仙光設想大蛇腦殼，後又用仙劍化出三十二道劍影，大喝一聲：“去！”</p>
劍影刃斷駭浪，接連朝大蛇頭首斬。</p>
大蛇皮糙肉厚，靈光打在它堅硬的表皮上不過瘙癢，它終於注意到出界九兒，瞬時狂性大發，張口吐信又嘶吼，刺耳音浪席卷三十二道劍影，瞬間便將劍影衝散在海浪之中！</p>
它張開血盆大口，衝九兒猛衝而來。</p>
九兒咬緊牙關，看準時機的，等大蛇臨近自己刹那轉身閃入結界中！</p>
“咚！”</p>
巨蛇一頭撞在結界上！</p>
結界搖搖欲墜！</p>
“散粉，嗆死這隻大臭蟲！”</p>
艾晴一聲令下，與芊兒、張鐵一起將手中的雄黃粉往結界外撒去，隻等那粉末快要臨近蛇頭，艾晴抬手一道火光將粉末禁燒成各色煙霧。</p>
巨蛇嗚唿哀嚎，纏繞結界的身軀終於有所動搖！</p>
“它要逃！別讓它逃了！”</p>
“妖怪，看我法寶捆仙繩！”</p>
芊兒擲出一根金色繩索，本是丈長小繩瞬間化作碗口粗，千尺長！</p>
仙繩幾番纏繞便將巨蛇從結界上擠下，芊兒緊拽繩端另一頭，手中多出一道金色符印，見她將符印對準仙繩下端，大罵道：“大臭蟲，敢惹姑奶奶我，讓你的嚐嚐破滅雷劫的厲害！”</p>
“啪！”</p>
符印掐碎，一道好似渡劫降下的小型金雷順著仙繩遊走至巨蛇軀幹！</p>
“九師傅，咱們是不是遇到蛟龍了？這怪物力氣好無窮呀！”</p>
九秀山的弟子們一邊握住靈石吐納的靈氣，一邊通過自身維持結界，可外力威壓逐漸導致求不應供，結界不斷再縮小，被巨蛇一點一點往漩渦中心拖去。</p>
“大家莫要驚慌，它沒有角也沒有爪，不過是一條妖蛇，仗著海中力量虛張聲勢罷！”</p>
九兒表麵上從容不迫，但內心卻實在慌亂，內海之中怎會出現如此強勁的妖修？難不成這些妖怪是給自己安排好的？</p>
她帶著怒火可又不敢離開結界，這幫弟子就如小雞崽子，若沒有母親的保護肯定會被驚濤駭浪給衝散！</p>
白莫離，你怎還不來？</p>
“九仙子，我們要投擲東西出去，你這結界可做得到？”</p>
芊兒，艾晴，張鐵一齊上前，手裏各捧了一隻方形小盒兒。</p>
九兒點了點頭，又問：“你們難道有什麽好法子？”</p>
芊兒道：“我看這條大臭蟲皮糙肉厚的，一般的仙器根本就砍不動它，可它若是蛇的話，一定害怕雄黃粉，我們這兒恰好就有。”</p>
九兒詫異地盯著幾人手裏的小盒兒，抽了抽鼻子，卻是那刺鼻的雄黃粉，她又問：“這東西管用麽？”</p>
“哎呀，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破罐子破摔好了，師丈給的東西多少都有些用處，我這裏還有辣椒粉，驅蟲藥，艾葉草，還有幾包蒙汗藥！”</p>
艾晴懷中捧著的盒子最大，裏頭七七八八的粉末全混在了一塊兒，氣味比雄黃粉還要刺鼻。</p>
“你們師丈可真是……個人才。”</p>
九兒勉強笑了笑，托起艾晴、芊兒、張鐵三人便來到結界邊緣，指著巨大的蛇腹道：“灑在它身上可有用？”</p>
艾晴趕忙搖頭：“不行不行，雄黃粉就是的刺激蛇腦殼才有效，倒在它肚子上是完全沒用的。”</p>
“可這條臭蟲這麽大，它又怎肯將蛇頭轉過來？”</p>
張鐵自告奮勇道：“讓我去把那蛇頭吸引過來，你們再見勢給它撒一把狠的！”</p>
“哪兒能讓你去！”</p>
九兒拉迴張鐵，自己則率先鑽出結界，抬手一道仙光設想大蛇腦殼，後又用仙劍化出三十二道劍影，大喝一聲：“去！”</p>
劍影刃斷駭浪，接連朝大蛇頭首斬。</p>
大蛇皮糙肉厚，靈光打在它堅硬的表皮上不過瘙癢，它終於注意到出界九兒，瞬時狂性大發，張口吐信又嘶吼，刺耳音浪席卷三十二道劍影，瞬間便將劍影衝散在海浪之中！</p>
它張開血盆大口，衝九兒猛衝而來。</p>
九兒咬緊牙關，看準時機的，等大蛇臨近自己刹那轉身閃入結界中！</p>
“咚！”</p>
巨蛇一頭撞在結界上！</p>
結界搖搖欲墜！</p>
“散粉，嗆死這隻大臭蟲！”</p>
艾晴一聲令下，與芊兒、張鐵一起將手中的雄黃粉往結界外撒去，隻等那粉末快要臨近蛇頭，艾晴抬手一道火光將粉末禁燒成各色煙霧。</p>
巨蛇嗚唿哀嚎，纏繞結界的身軀終於有所動搖！</p>
“它要逃！別讓它逃了！”</p>
“妖怪，看我法寶捆仙繩！”</p>
芊兒擲出一根金色繩索，本是丈長小繩瞬間化作碗口粗，千尺長！</p>
仙繩幾番纏繞便將巨蛇從結界上擠下，芊兒緊拽繩端另一頭，手中多出一道金色符印，見她將符印對準仙繩下端，大罵道：“大臭蟲，敢惹姑奶奶我，讓你的嚐嚐破滅雷劫的厲害！”</p>
“啪！”</p>
符印掐碎，一道好似渡劫降下的小型金雷順著仙繩遊走至巨蛇軀幹！</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