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算起來離開庭的時間已經沒有幾個小時了。


    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


    擺在桌上的碗裏還剩下最後一口涼茶,秦嵐便把它拿起來幹了下去。


    抽屜的裏麵有個小盒子,那裏麵有幾支長長的蠟燭。


    秦嵐點了一根蠟燭在桌子的東南角,又拿了一個蠟燭燈籠給罩住東西。


    她輕輕唿了一口氣,用衣袖輕輕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然後走到門邊朝著門縫底下抹了些油。


    心裏的緊張實在有點一言難盡,邊上是個沙發,她悵然若失地坐了下去,最終還是把燈給關上了。


    那一點點微弱的蠟燭火光引不了什麽戰況,隻能讓她勉強看清房間裏的東西而已。


    外麵好像有點風聲,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秦嵐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從對麵的雜貨間裏抽出來一根細長的棍子。


    「小心——」


    秦嵐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嗯,沒休息?」


    ……


    都這個情況了,茶不思飯不想才對吧?


    「你說不讓我管的,我最多隻能做到這樣了。」林書瑤發迴了一條消息,「對不起,總是沒有機會為你做點什麽。」


    秦嵐輕輕一笑,看來保護姑娘的滋味是甜的啊——


    她關了手機,繼續坐著發呆。


    九點十五分。


    九點二十分。


    ……


    再除了風聲,門外開始多了些腳步聲,隻是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她心生擔憂地看了一眼蠟燭,還好蠟燭的火還旺盛。


    二樓的窗簾被人掀開了一些縫,底下的一層紗窗簾不規則地飄動了兩下。


    ……


    「人來了——」


    沙發上的手機突然彈出來這樣一條消息。


    她目光迅速掃了一眼,卻也壓根沒什麽心思迴復,轉了個身迅速地溜進了旁邊的雜貨間裏。


    秦嵐過去也光明正大地打了不少人,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麽鬼鬼祟祟地動手。


    ……都變得有點不像她了。


    外麵的門給上了鎖,可這畢竟是老式門鎖仍然不□□全,又幾乎經受不住摧殘。


    這裏三層外三層的折磨,更是讓它一點點地暴露短處。


    在外的兩個人仍然是竊竊私語地交流,可惜相距太遠,秦嵐也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講什麽。


    但終於那門鎖還是一響,讓秦嵐將手上的木頭棍子緊握住了。


    黑暗的方向那邊不知道有什麽引誘人的東西,前路也一如既往地兇險。


    大門就像是被風給帶開了一樣,好像掩著的,又好像沒有。


    ……


    鬼鬼祟祟的那兩個影子在房間外麵一點邁著小步子,正和秦嵐希望的那樣,那二人跨進門的瞬間像是腳底打了蠟,身體往前一滑也沒有穩住。


    反而是重重地摔在地上。


    「糟糕,中計了!」


    那二人覺得不妙,轉身就起來想要逃跑,秦嵐見狀立刻拿出來棍子往前一抄,直接給了那倆人當頭一棒。


    倆人又不是什麽□□,充其量就是收點錢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哪遭得住這一計聲東擊西?


    原本打算暴露就暴露了,卻連最後一下的掙紮,也被秦嵐扣了一口大鍋下來摁著。


    「說!誰讓你們來的!」


    秦嵐憤怒將地上的人用力用腳一踢。


    張朔那混蛋沒說過嗎?


    論正麵打架,秦嵐還沒有怕過誰。


    樓梯上傳來點點聲音,林書瑤下了樓梯開了右側旁的微弱燈光。


    她吹了桌子邊上的蠟燭,麵上毫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看那倆人的膚色和裝著打扮,好像是東南亞那邊來的,倒沒聽說過張朔會認識這樣的人,隻能先排除直接僱傭的關係。


    「我已經讓房東聯繫當地警方了,要想入獄少受點苦的話,把找你們的人消息給我。」


    那倆人也明白事態嚴重性,要就這樣被遣送迴國還是小事,要再有個罪名什麽的,估計這輩子沒辦法翻身了。


    終歸對方還是有些怕了,手放在正前麵示意秦嵐小心謹慎,而後在油乎乎的地麵跪下來擺直了身體。


    「我們也不知道是誰雇了我們,隻有一串號碼。」那人說著,從上衣的口袋裏取出一張褶皺的小紙條。


    是一串電話。


    林書瑤把它重新抄寫下來,發給了李姐。


    「這兩人怎麽辦?」


    這的門鎖也壞了,關又關不上,隻能暫時就晾在這裏了。


    等了約摸有半個多小時,房東才帶著警方來抓人。


    罪名大概是夜闖民宅,也沒有提僱主的事。


    又找房東換了鎖,秦嵐才關上門迴到沙發上坐著。


    這麽一遭罪,已經快要半夜一兩點了。


    「迴去休息嗎?我在這裏守著。」


    今天可是開庭,為秦總洗刷冤屈的一天,秦嵐怎麽可能安安心心地迴去睡覺?


    「我不累,放心——」


    哪有不累,哪能放心?


    折騰了這一晚上,她的手心裏明明全部都是汗。


    老實說秦嵐剛才也是一點底都沒有,隻不過是憑著自己的一股猛勁掀翻了對方而已。換到下次的話,估計也沒這運氣了。


    林書瑤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擔心你自己,我還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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