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樂啃著大白饅頭,跟她很是相仿的唐佑佳默默的去廚房炒菜,然後一盤一盤端上來。


    我朝她點點頭,這其中的深意隻有跟她明白。


    毛小樂的事情唐佑佳在鬼魂的議論中也聽了個差不多,連去了死人溝死了徐老頭子的事情它們都能說的繪聲繪色,這說明鬼魂真的是無處不在。


    “你快吃,不夠的話說,我再去給你炒。”唐佑佳拿著鏟子站在廚房門口,儼然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我麵前擺著的筷子始終沒有動,毛小樂大口大口的嚼著,突然間就哭了出來。


    她還是不肯卸下來偽裝,好像不斷的往嘴裏麵塞著東西能緩解這種症狀一樣。


    唐佑佳默然的轉身,我聽見液化氣又被打開了,我想說不用炒了這一桌子菜再加兩個人也未必能吃得完。


    她們兩個當朋友應該是非常合得來的,一個心情壓抑了喜歡吃東西,另一個喜歡做東西。


    女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


    “你說,我這樣是不是特別傻。”毛小樂一抽一抽的從盤子菜裏麵鑽出來腦袋,我搖了搖頭,“怎麽會這麽想。”


    “那為什麽她會一直炒菜,是看我吃不飽嗎?”


    我默然,還不是因為你連帶著她心情也變得壓抑了,就我一個人還沒受什麽影響。


    “可不就怕你吃不飽嗎,再說了,我覺得唐佑佳做菜還是挺好吃,你看你都好吃哭了。”


    我故意不提及傷心的事情,可能是觸景生情吧,前一段時間毛小樂還能悠哉悠哉的吃著雞腿呢不是?


    “是好吃……”唐佑佳狠狠的咬了一口大白饃,沒過多久唐佑佳就從廚房裏麵端來了一份朝著蛋花的紫菜湯,“最後一道菜了算是,吃的差不多就喝點暖暖胃吧。”


    我滿頭的黑線,這都吃完了,暖什麽胃。


    “你也別忙活了,趕緊的過來吃飯。”我就隨意的這麽一說,突然間感覺有點像是老夫老妻,頓時又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最近跟著思想也越來越不正常了,看來我需要好好的放鬆一下。


    學校裏麵最近舉辦期末考試,我基本上也沒看多少書,給老師們送點紅包成績也就將就的過去了。


    三流學校千萬別自考,要不然十個九個都得撲。看著成績一個比一個優秀,但這背後用錢買來的可以說大把大把。


    “我最近可能有些忙了,我奶奶感冒了。”唐佑佳晚上的時候突然跟我說道,其實感冒跟晚上這段時間也沒有多大關係啊,但看穿不說透,我就準了她的假條。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放過了唐佑佳也等於放過了我。


    果然唐佑佳一不到這個藥店我就可以早早關門了,至於她去做什麽那是她個人的私事我就沒必要打聽了。


    日子好像又恢複了平靜,以往的波瀾都是為了又一次的積蓄嗎。


    那個扭曲鬼再次出現到我的麵前,我也並不怕她了,因為我知道有東西護著我的身,她不敢放肆。


    那個鬼好像一直都很在意我的樣子,有它在時我總會感覺到一雙炙熱的目光緊盯著我,時間久了慢慢也就習慣了。


    “你跟我這麽長時間了,說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情要幫忙?”我想除了這種事情,如果有冤屈,我現在早就被她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單憑她那張駭人的臉,我都要消化許久才能接受。


    那扭曲的鬼臉上有個窟窿張了張,可沒有任何的聲音,也許是張嘴,但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


    “我覺得你死的也挺慘的,整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可以想辦法告訴我,給陰司點錢托夢也好,或者說用什麽東西來暗示我也可以。”我攤了攤手,“如果你什麽都不說,執意要這麽跟著我,那我們兩個豈不是得不償失?”


    冤鬼附體的蘇婉婉突然間的出現,扭曲鬼好像極其怕她一樣,身子晃了晃就消失不見了。


    “快要放假了吧,現在的人啊……比起來那時候,真是享受了不少呢。”她把頭發全都給染成了紅色,原本一個清純校花非得弄成一副風塵的樣子。


    “你這樣,真讓人覺得不可信。”我搖了搖頭,轉身要走。


    對這種鬼,我沒什麽話可說,她們就像是走狗,一句老實話都不肯說。


    什麽叫做碰巧就看見了蘇婉婉的屍體,而且蘇婉婉還是在國外。


    “別走啊,我還想請你去喝一杯呢。”她過來拉扯我的時候,我覺得有些反胃,甩著她的手頭也不會的趕緊跑出了校園。


    我想跟它們撇清關係,不是看病的鬼魂都可能危及到我的性命。


    許晴已經出院了,我跟毛小樂那天迴去之後就去看了許晴,她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疤,像是被刀砍了一樣。


    問她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她隻是微笑。


    這些人的想法,我一直不太懂,慢慢之後變成了不想懂。


    許晴跟我爸來找我說去新開的餐館吃頓飯,我想起來上次許晴領著我去的那趟,這次才算是真正的家庭餐吧。


    “黨參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爸提著一瓶啤酒放在我的麵前,“我跟你阿姨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等著你以後了,成了事兒別忘了你這個弟弟就行,我的東西,都是你的東西。”


    “你知道的,我不圖這個。”我拿著起子就把啤酒開了一瓶子,裏麵的白沫一圈一圈的往上湧動著。


    我爸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我知道你這個孩子跟我有點疏遠,以前忙著生意確實很對不起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攤事兒,但這些事情終究你要學著經營起來,你姥爺教你的那點東西,你當愛好就行了。”


    “晚了。”我啪的把啤酒瓶子放到了地上,隻是一時的不穩咣當歪倒在了一邊,流出來了不少。


    我爸扯了扯嘴角:“你是說,我現在跟你談父子關係晚了嗎?”


    許晴一直執著於自己麵前的一杯果汁,我知道她也不好說些什麽,我抬頭朝我爸笑了笑:“我現在啊,給人看病抓藥之外,什麽都不會,更別說你那什麽經商了。”


    “我真不行的,再者說中醫與我已經不是愛好了。”是使命,沒辦法推開的使命。


    “我可以教你,你還年輕,我把這些年我的經驗都交給你,就算是掙不了大的,保住這點家底就可以了。”我爸急切的想要我答應,我看了一眼許晴的肚子,反駁道:“你也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我弟弟長大,然後手把手的造出來一個商業奇才。”


    “你覺得我不上進也好,又或是跟你對著幹也罷,這活兒我接不了,也從來沒有打算接過。”我端著酒一氣灌了下去,大冬天的喝啤酒……如果不是我酒量太差,我還真想要試試大口大口喝白酒的感覺。


    那一定是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


    “你這孩子……”我爸剛想說我些什麽,許晴終於開了口,“黨參不願接就不要強求了,他喜歡做什麽,你就支持他就好了,喜歡開藥店,可以咱們掏錢把藥鋪擴大一點。”


    我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做法:“不用了,我現在那個地方待著很舒適,用中藥的人也很少,不必要大張旗鼓。”


    另一方麵,我不希望給付家還有張家一種我要豎起來旗杆的危機感。


    在我不能獨當一麵的情況下,我希望低調一點,再低調一點。


    “算了你喜歡做什麽,就去做吧,沒錢了跟我說。”我爸最後再也沒有堅持,滿桌子的菜肴精美而美味,我隻挑著吃了兩樣,許晴給我加來了一隻蝦問道,“是快考試了吧,複習的怎麽樣?”


    她狡黠的笑著,我挑了挑眉,我覺得我跟許晴的關係不像是長輩,更像是朋友的存在。


    雖然她是我後娘,而且還懷著我弟弟或者妹妹。


    當然,至於為什麽一直都說弟弟,自然是美好的一種祝願,希望我不用接這個家的班。


    如果讓我坐在那裏,天天跟人談生意,勾心鬥角的,遲早有一天我會瘋掉的。


    “是啊,塞給教師們一人一個大紅包,如果不給我及格的話說,我會去告他們的。”


    許晴噗呲就笑了,我爸見了許晴跟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估計正高興著,壓根沒注意到我上學這個問題。


    也或許是,他本來對我就不抱什麽希望吧。


    這頓飯吃的表麵上是其樂融融,許晴叫著我去商店買東西的時候才開口:“毛小樂那丫頭怎麽樣了。”


    “安分了不少,但是學起東西來跟不要命了一樣,道法會不會走火入魔啊。”我一直很擔心這件事情,毛小樂一天到晚是搬著本書就開始研讀,時不時的寫寫畫畫,我去看過她好幾次,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許晴拿著一瓶沐浴露迴頭朝我笑了笑:“那丫頭啊,皮著呢。好好學幾天就好好學吧,省的到時候出去做法把自己給搭進去。”


    “我是這樣想的,看看能不能讓毛小樂出去實踐一下?”我跟在許晴後麵提東西,許晴迴頭嘖嘖了兩聲,“這個辦法到是好,但沒人看著那丫頭遲早要出事兒的。”


    “是啊,她還太嫩了。”我讚同的點點頭,“你有沒有熟識的朋友很厲害的那種,可以帶著毛小樂出去闖蕩闖蕩,我覺得比起來背那些東西,還不如實踐加知識更加牢固。”


    許晴在前麵點了點頭,她跟我一樣,希望毛小樂站起來,不管是為了更好的活著還是為了什麽見鬼的天下蒼生。


    “我倒是沒有認識幾個這方麵的朋友,畢竟我身上的這位性格比較孤僻。”


    許晴說的我懂,可是這樣就很棘手了。


    就算是有哪有能怎麽樣,毛小樂肯定不會跟著不認識的人出去的。


    “我要不用天天醫鬼的話說,倒是可以領著毛小樂到處轉轉。”我想著,自己多少是個鬼醫的身份,除了那些冤鬼怨氣大到跟自己過不去的鬼魂以外,多半都是需要看病的。


    正好我們就去一些小門小戶裏,肯定也沒有什麽大毛病,也好處理,我也能跟著漲點見識。


    許晴歪著腦袋看我,突然笑出聲來:“你也不必天天醫鬼啊,隻要你們店裏麵的小夥計不在,有沒有你這個鬼醫不一樣嘛。”


    “你也知道這件事情?”我有些驚喜,許晴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就是懷疑而已,她就能夠確定下來。


    許晴撩了撩自己的頭發:“閻王那邊不會給你瞎安排人的,那小姑娘跟你命格正好互補,兩個湊在一起才能錢生錢,分開之後都是窮鬼。”


    “不對啊,我以前不是窮鬼。”我皺著眉頭反駁。


    許晴把一袋又一袋的酸梅扔進購物車裏,我拿了一包看了看又扔迴去。


    人說酸兒辣女,估計是個小子跑不了了。


    想我都已經二十歲了,家裏麵要多出來一個小弟弟,恐怕我將來帶著孩子出去,說是我的兒子肯定大有人在。


    “要不是我過來,你跟你爸都是窮鬼。”許晴調笑著說道,我不否認,許晴的能力很強,她把我們家的那點薄產翻了一倍又一倍,誰都知道我爸娶的這個媳婦會掙錢。


    “話說,你這麽年輕還漂亮、能幹,為什麽要嫁給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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