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捧著鑰匙送出去不是,不送也不是。


    老頭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安慰一般:“可能他們兩個也不知道,都是好心而已。”


    確實好心,幸好我不是貪圖錢財之人,要不然真的拿了這房子下一個死的說不定就是我。


    “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嗎?”我覺得這些事情還是問問比較好,如果實在不行就把它賣了?然後給那些需要錢的人家,這也算是為小夫妻兩個積德行善了。


    老頭子摸著下巴:“這個地方倒是好找,不過……”


    嗯?我抬頭看他,不明白這尾音拉長代表的意思。


    “這地方,一般人可鎮不住啊。”說著,他挑眉看了看我。


    也是,如果我把這房子賣了,拿到錢做好事是沒錯的,但是坑了別人就不太道德了。


    這房子在我手裏麵卻是是個愁氣的東西,我皺著眉頭:“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的?”


    “你要住?”老頭子反問我道。


    我搖著頭:“我留著也沒有多大用,打算把它賣了捐出去。”


    毛小樂在一旁突然一詐唿:“賣了?那下一個死的就是買主啊。”


    “就沒辦法解決嗎?這地方這麽兇。”我越說越低,怎麽著人家也是帶名帶號響當當的道士,我這個連入門都不算的旁外人又有什麽資格來質疑呢。


    老頭子說到底也算是在社會上滾爬打過的人,見我這個樣子也不說其他的話了,直接開口:“要不這樣吧,我看你們這兒也沒有多少人,咱們就一起去瞧瞧兇宅什麽樣吧。”


    我張口結舌,毛小樂還嫌不夠刺激一樣:“對了,黨參他白天看不見東西,咱們晚上去吧。”


    誰說我要去了!


    老頭子跟毛小樂也不知道存的什麽心,隻見老頭子摸了摸下巴,順從她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畢竟能看見好辦事兒。”


    我這個他們嘴裏麵的當事人都還沒有說話,他們可好嘰裏呱啦就給我確定了行動。


    老頭子還很大度的給了我一道護心符,笑的賊兮兮的:“這個你拿好,隻要貼在心口上萬邪不侵。”


    “我不是鬼醫嗎?”我接過這個道符,挑了挑眉。不是說好了,鬼醫一職橫行陰陽兩界,倍受尊敬?


    老頭子嘿嘿一笑:“話是這麽說的沒有錯,主要在於……尊敬你的都是病患,像那種連病都治不了的死鬼,尊敬你幹啥?”


    我一皺眉:“你什麽意思?”


    老頭子掐指一算,拍了拍我的肩膀:“無事無事,你就當過去看場戲罷了。”


    看著他們師徒兩個一臉算計的表情,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那賤乎乎的笑容,鬧哪樣?


    老頭子跟毛小樂肯定是不跟我客氣,說著說著就到了中午,我自然是要請他們吃一頓的。


    “你這小日子過得還真是滋潤啊。”老頭子看著一桌的買賣,嘖嘖稱是。


    我扯扯嘴角,心裏嘀咕:要不是你們過來,我會買一桌子菜?


    當然,若非有事要問我肯定不能一句話不說。


    夾了筷子雞肉塊,倒了少半杯的可樂我才慢悠悠的開口:“你能看見鑰匙就知道房子在哪,那你能找人嗎?”


    “找人?”老頭子放了筷子,“有生辰八字以及姓名,還是有可能的,不過……”


    老頭子拉長了尾音,嗬嗬一笑:“就算是找到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為什麽?”我有些不悅,這應該不算是天機吧。


    “該來的,始終會迴來的。”老頭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撚著自己的胡須,帶著滄桑的眼睛彎了彎,“時機未到,隻須靜等就好。”


    “你知道我問誰?”我詫異了不是一點半點,老頭子搖了搖頭,“隻要不是藍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命運的糾葛,你要記住既來之則安之。”


    這一頓飯除了毛小樂這個沒心眼的,氣氛還是有些壓抑。


    沒錯,我想問的人就是藍珊。每每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總是恍恍惚惚,糾纏在夢境裏麵的永遠都是她那身白色的紗裙。


    那時候在藍色校服的天下裏,她就像是仙女一樣。


    我記得她走在我前麵,拿著五彩的冰激淩迴眸朝我一笑:“黨參啊,你說我們能做一輩子朋友該多好。”


    是啊,我要是沒有那麽怯懦該多好。


    可惜了沒有如果,隻有將來。


    她那張在我麵前一晃而過的臉可以說是讓人刻骨銘心,似乎她出落的更加不染塵世了,嘴角的笑容更加的孤傲,讓人高攀不起。


    “對了,今天晚上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老頭子看著我在廚房洗碗,突兀的開口。


    毛小樂咬著柚子,顯然這件事情沒有告知於她。


    我圍著圍裙,低聲問了句:“什麽事情。”


    “除了兇宅之外啊,你還得跟我去治一個鬼。”老頭子目光燁燁,我笑了笑就算是默認了吧。


    這是我的職業,也是我的擔當。


    “他這個有點特殊,是個大善人。”老頭子摸著下巴,“這個病啊,是死了之後才得的。”


    廚房裏麵,老頭子緩緩的聲音以及碗筷在水中碰撞的聲音並不融洽,我認真聽著他的一字一句。


    “他是死了之後放棺材裏麵,屍身被蟲子給蛀了的,要是弄不好……可就投不了胎了。”老頭子表情並沒有什麽起伏,我把盤子全擦了一遍,開玩笑的說道,“收了人家多少錢?”


    “嘖嘖嘖嘖,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老頭子失望了搖了搖頭,“我倒是想狠狠的訛他一筆,關鍵這個鬼吧,是城隍塞給我的,這是任務我可分文沒收。”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沒收錢,所以你要價低點,我們這兒可等著吃飯呢,房租一年就三千塊錢……”


    “行了,我也沒打算問你要錢,看你急的跟什麽似的。”我擦了擦手,聽他這麽說我心裏麵也有了些譜。


    這些天來,我閑暇之餘就攻讀《巫祝藥經》,雖然不能說全都能治,但可以放手試試。


    有醫人的功底在裏麵,這醫鬼雖然有些地方相互違背,追根揭底是差不多的。


    “我可沒治過這病,要是治不好……”我拉長了聲音,一切言語盡在其中。


    老頭子歎了口氣:“治不好那就算了,頂多到時候咱倆都被閻王定個罪。”


    我的笑容瞬間就僵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提高了聲調:“你剛剛,剛剛說什麽???”


    “這個善人,功德在陰陽兩界都是頂尖的,下輩子可是要做大官的。你說說,你要是辦不成這個事情咱們不得……”說著他劃了劃脖子,滿是威脅。


    我一聽,這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我要再接那我就是傻。


    我一個新人,哪敢把自己命當試驗品的賭注。


    “那,那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實在是技不如人,不敢接這個差事。”我說的堅定,大有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接的樣子。”


    這老頭子,是腹黑。從我第二次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他嘿嘿一笑,嘴上說著沒事兒沒事兒,從懷裏麵掏出個黑布。那布並不普通,印花是十大兇獸,金線包邊,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自己看吧,我也就不說什麽了。”我狐疑的接過來,一看臉色大變。


    這,這用朱砂寫的字赫然引入眼簾的是叫做“閻王令”的字樣。


    那字我看不太準,依稀能看出來我的名字,還有一個叫海柱的人還是東西。


    “這上麵說的什麽?”我肯定不能不懂裝懂,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以為是騙人的,可是那鬼店開業的晚上,稀奇古怪一堆的人讓我不得不信這些看似不切實際的東西。


    老頭子接了過來,恭維的疊好塞進懷裏:“這上麵就說了,讓你跟我一起攜手助趙海柱過最後一難。”


    “這人啊,光看見人家前麵的風光,可誰知道這背後他們付出了多少?”老頭子感慨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這閻王令啊,我就在我師父手裏麵看見過我師尊的一張,沒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接到這個東西。”


    “閻王令。”我咽了口唾沫,橫豎我感覺都是死路一條啊。


    毛小樂啃了大半個柚子,摸著肚子愜意的靠在沙發上。


    我跟老頭子就商議晚上這兇宅該怎麽辦。


    “這宅子以前不兇的,可是問題就出在……”老頭子用手指敲打著玻璃的茶幾,皺了皺眉頭,“屋子裏麵,有兇屍。”


    “那,兩個小夫妻是因為這個兇屍的緣故,才?”我沒有說下去。


    老頭子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他們兩個,按道理來說沒有八十大壽也能活到七十有六,子孫滿堂,問題就在於這個兇屍打算借胎轉世。”


    “這是什麽?”我想起來蘇婉婉家的事情,一陣惡寒,“難不成還跟九世兇嬰有關係?”


    “這個倒是沒聯係,不過話說迴來九世兇嬰遲早是件棘手的大事。”老頭子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略帶傻氣的毛小樂,“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解決這件事情,否則啊我這個傻徒弟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對於這個話,我多少有些認同。


    主要還在於這個毛小樂,我不知道是該說她純真善良也好,還是憨傻,老頭子再怎麽讓人覺得不靠譜,隱隱泄露出來的殺氣以及震懾力還是有的。


    畢竟這道士肯定你得兇巴巴的才能鎮住東西,很難想象到矮矮的毛小樂鑽進鬼圈裏麵的情形。上次蘇婉婉追殺她,她雖然有護人之心,卻沒有那份力量。


    她跟我一樣,還是太弱小了。


    毛小樂有些不讚同的蹙起了眉毛:“我哪會傻到這個地步。”


    老頭子略帶慈愛的笑著:“對對對,我們家小樂以後是要獨扛大梁的。”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預測,當毛小樂真正扛大梁的時候,那種堅忍跟現在的稚嫩截然不同。可我知道,這期間她忍了多少痛苦,淡然的表情任誰看了也會心疼。


    或許吧,人生就是從一帆風順被人袒護到麵對風雨的過程。


    “那兇屍是?”我追問著,這可是送命的事情,問多點總比睜眼瞎好。


    老頭子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淩厲:“那地方,有過兇案。兇手,把屍體藏在了屋子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這夫妻兩個的臥室哪一處才對。”老頭剛說完,我隻覺得後脊發涼。


    跟屍體共處一室就已經很不幸了,並且這還是共處一屋。


    “哎呀,現在跟你說那麽多不夠生動,等咱們晚上去就能一探究竟了。”


    天知道,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們去什麽見鬼的一探究竟。


    雖然我如果待在這個地方,也算是見鬼,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不是?


    “不是,我對這個兇宅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我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老頭子一記飛眼過來,“真是慫的可以啊,好說歹說你也是個見過世麵的人。那地府的煞神你都見過了,還怕這麽個不上台麵的東西?”


    不上台麵?哄誰呢!


    剛剛還說不好處理,這一下子就降了幾個檔次。


    最終我還是被帶到了那什麽兇宅裏麵,這是一個還算是高檔的小區,隻不過地方有些偏僻。是在東環的地方,出門便是一片麥田,周邊的診所超市應有盡有,可以說是縣城裏麵環境最好的地方了。


    然而,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樓下的燈確實很漂亮,白光將我們的影子拉長再縮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們家的單元在14號5樓。


    但是我們發現,這個樓層裏麵根本沒有4樓。也就是,原本的5樓實際上是四樓,可能是因為迷信的緣故專門錯了一層的貼標。


    一個樓層隻有一家住戶,用毛小樂的話來說:這宅子,從門就開始透著兇氣。


    我站在門外死活是不想把鑰匙拿出來,老頭子手裏麵那個羅盤沉沉浮浮,沉針大兇之地。


    “也是個苦命人。”老頭子搖了搖頭,轉身問我要鑰匙,還陰狠狠的說著,“你若是想要讓整棟樓都做它的陪葬,大可以再自私點。”


    又是威脅。


    可是這都是命啊。


    我把鑰匙不情願的交了出去,現在才八點,我這雙眼睛還不能看陰。


    這屋子一打開就是冷氣,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這肯定不是空調的溫度。這冷氣一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能起一層。


    老頭子的羅盤轉的更歡了,沉的也越來越明顯。


    他把我擋在門外:“帶著護心符了沒?”


    我點點頭,在要出門之際我早早就貼在胸口上了,還用得著他來提醒?


    老頭子又看了看毛小樂,後者咧嘴一笑將手腕提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她帶著一串紅木似的手鏈,在聲控燈下有著血一般的顏色。


    老頭子從毛小樂那個破舊的背包裏麵拿了道藍符,用舌頭尖一舔啪地貼到鐵門框上,轉身解釋道:“這是以防它見事情有變跑出去。”


    “等等,不是說兇屍嗎?那他怎麽跑。”我想到一具屍體在這個樓上上躥下跳,心裏麵的恐懼無法言說。


    老頭子白了我一眼:“它兇是因為它還有靈魂,屍體肯定是跑不了的,但是這鬼魂嘛……”


    說著他啪的打開了屋子裏麵的燈,這格局就在我們麵前鋪攤開來。


    三室兩廳兩衛,地方真的大。要是往外買,以縣城的價格來說,少也得七八十萬的樣子。


    更何況,這個屋子裝修沒多久,還新著呢。


    老頭子讓我們站在門外是有想法的,這屋子陰氣太重,怕我們受不了。


    茶幾上蒙著些許的灰塵,一束枯萎的鮮花昭告了這個主人許久未曾迴家。屋子太安靜了,都能聽到我們三個的唿吸聲。


    我站在他們的身後,總覺得有東西在盯著我的後背,不寒而栗的感覺從腳底往上爬。我趕忙往前蹭了蹭,緊挨著毛小樂,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


    “那個,你能看出來這屋子的事情嗎?”我知道這話有多白癡,但我現在根本沒辦法思考有深度的問題。


    毛小樂跟她師父的差不多的表情,白了我一眼:“那肯定的了,而且我也敢肯定,這東西在這個屋子——”


    她伸手一直,那歐式雕刻的白門在我眼裏就像是通往地獄那扇門一樣可怖。


    老頭子自己念念叨叨,念念叨叨圍著兩個客廳走了一圈,手裏麵原本一遝的黃符也貼了不少,他把剩餘的全塞進了毛小樂的包裏麵:“好了,離它出來還有一定的時間,咱們就委屈點睡到沙發上吧。”


    我瞬間覺得自己聽錯了,他們說睡到兇宅裏?我的天,他們這個關頭了,居然要睡覺?


    我心裏麵何等的臥槽,毛小樂順從的點頭,然後真的就躺倒柔軟的沙發裏,閉了眼。仿佛一下子,就能入睡一般。


    老頭子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雙臂一抱蜷縮在沙發上。


    剛才那種被東西盯著的感覺又來了。


    我嚇得一跳趕緊跟著她們擠在沙發上,強迫著自己閉了眼。


    也許是他們均勻的唿吸聲,又或是自己太過緊繃的神經,我居然睡著了你知道嗎。


    我真心覺得不可思議。


    這夢裏麵透著古怪,有個三五大粗的男人拽著一個女人的頭發,不管她的掙紮往浴室的位置拽去。


    屋子不像是現在這麽裝橫華麗,隻有粉刷過的白牆,以及幾張不值錢的家具。


    那女人確實不像是個正經人,哭的妝花了滿臉,那散亂卻很暴露的衣服,配著她鮮紅的指甲。


    恕我直言,有點像是做特殊服務的人。


    我跟著他們往浴室走,卻發現了一幕讓人惡心的畫麵。


    那是一堆水泥,男人把女人捆綁起來,獰笑著把水泥往她的臉上抹,嘴裏麵不知道詛咒著什麽。


    我親眼看著女人被活活的悶死,再看著他從廚房拿了不長的小刀,拽起她有些沉重的頭顱,一點一點的往下割。


    我能看見經脈,以及那些鮮紅的血肉組織。


    他像是再做著什麽虔誠的事情,一片一片的往下割著血肉,化開她的肚皮,將連接著她器官的血管一一隔斷,讓我想象不到,極為重口的畫麵來了。


    我看見他講鮮紅的心髒捧到嘴裏麵,狠狠地咬下,滿口的鮮血從嘴裏麵溢出來……


    沒辦法想象到這種駭人的死法,這個兇手已經不算是變態這個級別了,因為太低太低。


    這個人,比起來地獄的煞神還要令人畏懼。


    不知道為什麽,他叼著那塊新揪下來的肉看向了我,染了紅的牙齒露出來,朝我一笑。


    再也受不住這壓力的我,帶著眩暈醒了過來。


    耳邊是電視機刺刺啦啦的聲音,好像是記憶裏麵那時候的黑白小電視沒有信號時發出的響聲,我緩緩睜開眼卻發現這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掉了。


    那電視不知道何時被打開,上麵的雪花屏發出呲呲的聲音。


    窗子被人用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境地,摸索著找毛小樂跟老頭子的所在,一摸卻是空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啞著聲音,帶著忐忑:“毛小樂……徐爺爺,你們在哪?”


    心髒砰砰砰地跳動在黑暗裏麵有些清晰,我攥著拳頭,腦海裏麵補了一堆各種各樣的畫麵。


    突然一個黑影在電視機前一閃而過,那一瞬我感覺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止了。


    我對外界的眼光一向是靈敏,知道有東西隱匿在我看不見的角落用不知名的目光正在一瞬不瞬看著我。


    “毛小樂……”我弱弱的叫著,感覺鼻子酸的要命。


    我是真怕,雖然我是個男人。


    腳步聲在這兒就顯得有些例外了,我聽到那皮鞋似的聲音嗓子一堵,立馬安生下來。


    這……這絕對不可能是我們三個。


    毛小樂不見了,徐老爺子也不見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想著,我覺得身體像是要扭成一團一樣,居然痙攣起來。


    那種渾身抽搐的感覺實在是難受,關鍵我還控製不了,知道一個狠狠的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從黑暗裏猛然睜開眼睛,毛小樂跟老頭子正關切的看著我。


    “遇見夢魘了?”老頭子撚著胡子,雲淡風輕。


    我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淩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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