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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寧曆,天策三年,中秋。


    這是殷太後登基的第三年,關於年號之稱,當然不少人議論紛紛,隻是很短暫。


    但有一件事它不短暫,便是每到這個季節,洛陽百姓就忍不住談論的事。


    數十萬人眼皮下,國師白日飛升,何等驚天!


    那怕到了第四年,大家還樂此不疲的津津樂道。


    “你說,國師到底是真飛升了?還是假的啊?”


    “能假嗎?你假給我看一個!”


    “可聽聞國師能把活人劈成兩半,然後又合並起來,還有什麽憑空把人給變沒了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的確,這些在藝苑奇幻堂就能看到,但你見過他們能讓人飛起來嗎,還是飛到雲間,飛到天宮的本事,連國師弟子們都說不可能做到,國師就是飛升了!”


    聽著路人們的議論,幾個身穿白袍黑氅的青年男女都是憋住笑意!


    別人不知道,身為國教科院的他們很清楚其中門道,隻是他們不說,更是因為目前他們也無法做到,而且還有天後的密令,十年內不能亂傳。


    “昨天,我又試了,用孔明燈原理,讓一個假人成功飛升,可惜啊,也就十來丈高,結果燒起來了,一下掉了下來。”一名學子歎道。


    “咳,我就說不是孔明燈,我從一部衍經中,做到有一種氫氣,可以用焦糖喂食大腸杆菌取得,此氣體量夠大的話,絕對能把一個輕薄衣衫的假人飛上天!”


    “你就得了吧,哪部衍經我也看過了,但裏麵的大腸杆菌究竟是什麽?你知道?”


    “這個……”


    在這名學子抓耳撓腮時,一名女學子道:“我或許知道點,這個在剖腹取嬰裏有介紹,不過這本書不是衍學經類,是王鴻煦大夫寫的醫書,我在圖書館見過,而且剖腹取嬰是王鴻煦大夫向國師討教的,聽聞國師來京不久,就用了此法挽救了一對母子,可惜,因為最後處理不當,那母親堅持了四年還是去世了,王大夫還在書中記錄了她的病情。”


    “你說這麽多,卻沒說大腸杆菌啊。”其餘學子雖然對剖腹取嬰也感興趣,但現在他們想知道的是大腸杆菌!


    “哎呀,正要說呢,王大夫在書中寫的病情中,很多次記錄了一種名為細菌的東西,是肉眼無法看到的,卻真實存在,並稱人體一直攜帶,嘴裏,牙齒裏,腸胃裏,皮膚上都有,我覺得,這大腸杆菌是不是腸子裏的啊?”


    “這個……得問王大夫才知道了。”


    幾個說完,立即起身去找王鴻煦了。


    關於國師是如何飛升的,很多人都在探討,當然,最多的還是堅信他真飛升了,成仙了!


    或者說他本來就是神仙下凡,來解救蒼生的。


    “什麽神仙下凡,我們策郎啊,就是一俗人!俗不可耐的俗人!”柳素看著一名被小女孩騎在脖子上的青年背影,眼裏滿是柔情。


    “我就說策郎很俗吧,他要俗起來,比誰都俗!”方淑蔚走下馬車,活動筋骨道。


    柳素讚同的點頭,卻道:“但高雅起來,卻無人能及!”


    “說我壞話呢?”前麵馱著女兒的青年終於轉過身,其容,不正是飛升而去的董策嗎!


    “爹爹,娘和二娘說你俗,我都聽見了!”一個男孩從馬車跳下後迴道。


    “討打!”方淑蔚一揚手,男孩被嚇得抱頭跑了。


    “好了,別鬧,糖兒迴來,別跑遠了。”柳素叫道。


    “跑不遠!”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男孩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腰帶就給提了起來。


    “外公,外公,你放我下來!”男孩感覺自己被外公如擰小雞一樣提了起來,頓感顏麵無存,特別是發現附近還有小孩在嘲笑他時,更是小臉通紅。


    “你這兔崽子,放你下來你又得撒野去了。”方牧在男孩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提著男孩走到眾人麵前。


    “爹。”方淑蔚施禮道。


    “方伯。”柳素也急忙過來施禮。


    “嗯,進去吧。”方牧說著,把手裏男孩一扔,方淑蔚眼疾手快的穩穩接住。


    眾人進入方府後,平日裏很是清冷的方府一下子熱鬧起來。


    “這次迴來,打算住多久?”方牧向董策問道。


    “不一定,或許三五天,或許三五年,看吧。”董策隨口道。


    “你們這兩廣一行,一去就是一年,下次輪到西域了吧。”方牧似乎很了解董策的行程。


    “不急,那邊的基建還得好幾年才出規模,這段期間我不用過去,下一趟去蜀州玩玩。”


    “蜀州啊,也好,那邊妖僧為禍,你可要小心了。”方牧說完,便被糖兒糾纏去舞刀弄劍了。


    糖兒性子隨娘,也就是方淑蔚,對舞文弄墨的毫無興趣,筆杆子在他手裏就感覺比十斤重的鐵劍還重。


    至於現在的寶貝女兒,到底是隨娘還是隨誰,目前隻有三歲的她,董策可不知道。


    一家人和和睦睦,吵吵鬧鬧的吃了一頓中秋團圓飯,晚間賞月,吃月餅,看著董策女兒和小皮一同騎著小虎,被糖兒追趕的場景,眾人是啼笑皆非,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董策雖然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拖家帶口到處走,卻正如他衍教的宗旨,行中三點他一直在做,這三年幫助了很多人,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小事件,至於大事,不是他躲避,而是沒有,什麽貪官汙吏,這不是他要處理的,而是黃瑾!


    現在黃瑾遊走四方,就是處理這些事情。使得他在民間擁有極高的聲望,至於什麽時候迴朝,沒人知道。


    這次迴來,董策一家人隻住了半個月便再次啟程。


    不走不行,風聲有點漏了!


    在董策的馬車出城不久,董策突然下了車。


    “怎麽了?”柳素好奇問。


    “你們等等。”董策說完,便向路邊茶攤走去。


    茶攤裏隻有一個人坐著,不是小販,而是一位氣度威嚴的中年人。


    董策坐到中年人對麵,中年人慢悠悠的給董策斟了一碗茶後,笑道:“眼下入冬,記得保暖。”


    董策喝了碗茶,放下碗道:“這次迴來,給你帶的盆景還不錯吧。”


    “嗯,甚是喜愛,讓我也想出去走走,走遠一點,找一找珍品,可惜難以如願啊,真是羨慕你這神仙般的日子。”


    董策苦笑道:“沒什麽好羨慕的,長路漫漫,經常睡不好,顛簸之苦令很多人始終無法習慣。”


    “可你習慣了,不僅你,兩位紅顏知己也習慣了,這是很多人都無法做到的,一家人陪伴,周遊天下,救死扶傷,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


    “身不由己。”董策立即道。


    “嗬,好一個身不由己,若如你這般呢?”中年人問道。


    “可以,但你放得下嗎?”董策問。


    中年人沉默,許久之後他起身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董策迴到馬車上,聽柳素問道:“每次迴來你們都見麵,他到底是誰啊?”


    “一個孤家寡人。”董策說完,一甩馬韁,馬車緩緩行去,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不久,一輛馬車出現在剛才的茶攤前,馬車裏下來一個女子,望著已經消失的兩輛馬車,女子又看了看茶桌上的兩個空碗。


    “霜娘,再不追,就追不上了!”車上一個女子叫道。


    “追不上更好,真不知道,老跟在人家屁股後麵幹什麽,有什麽意思嗎?”


    茶桌旁的女子聞言微微一笑,道:“人生本無趣,跟著有趣的人,就能看到有趣的事,所以,我們追的不是人,是趣事。”說完,女子迴到馬車上,馬車絕塵而去。


    大寧天策九年,學子廟普及天下,國教衍學也盛行天下,開創了全民學習之風。


    所謂的衍學,往深了看,浩瀚無邊,退後一步再看,卻簡單到隻有行中三點。


    它不是教你什麽,它隻是在提醒,別忘了這三點。


    人走的路有多遠,盡頭在哪?沒人知道,包括自己,身體力行才最為重要。


    國師董策,留給大寧的東西很多很多,所謂的衍教,也是從無到有,衍者之數多達萬人,他們遊走四方,甚至遠走國外,把看到的,學到的,研究出的,記錄下來帶迴京城,使得國教府書館一擴再擴,這已經是精挑細選過的,排除了許多重複的,結果還是無法阻擋衍者們的熱情。


    這些年裏,這些衍者中,不少人迴來稱在某個地方見到國師,是真人,還說身邊有兩位夫人,四個孩子,甚至標誌性的猛虎與猴子!


    還有人說,曾在曹學士祖母過世後不久,在曹家見過國師,雖然是隻身前往的。


    但這點沒人可以證明,因為最能證明的人,她也不見了!


    聽說她周遊各地,落實學子廟的事情。


    後來又有人說,在西湖見到一艘畫舫,裏麵不僅坐著國師,他的家人,還有消失許久的曹學士!


    因霧氣太大,等他們反應過來,把船調頭去追尋時,卻始終找不見船影。


    有讚同的人也稱,在餘杭府足球場裏,看到國師在世子的陪同下,與家人觀摩球賽,其中就有曹學士!


    於是更加離奇的傳聞出來了,變成曹學士也得了道,與國師做那神仙眷侶去了!


    藝苑還為此演了一出戲,名字就叫:“神仙眷侶!”


    可有人更是荒謬的稱,有一眉眼彎彎的漂亮女子,在蜀州成都府,與國師當街武鬥,結果和國師夫人方淑蔚幹了起來,兩女打得不可開交,一路掀翻不少攤子,簡直是惡婦街鬥,有辱斯文!


    各式各樣的傳聞不斷出現,又淹沒與傳聞中,終而複始,究竟是真,是假,或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信什麽的人都有,也有什麽都不信的,但有一點所有人都相信,那就是國師尚在人間!


    就是飛升,也會時不時下凡,懲戒惡人,教化天下!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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