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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水泊,如今還隻是一片汪洋大澤,名曰巨野澤,不過範圍卻比後世大很多,加上治水不利,每年都發生水患,不過現在還算安全!


    “師父啊,繞了一大圈子,進中州不入中都也就罷了,現在跑這鬼地方幹什麽啊?要景色沒景色,看水啊?看水還不如去滬州看海呢……”呂簫簫很是鬱悶。


    之前,他還能跟著師父牽著小虎招搖過市,那是何等的威風八麵,可是等進入中州,鍾孝師把小虎和小皮帶去給師娘照顧後,便是一路趕往此地,結果在這裏一待就是半個月,無聊得呂簫簫都快暴走了。


    “知道無趣還跟來。”隨著一聲諷刺,一位眉眼彎彎,貼了兩片八字胡的清秀小郎君手提古劍,走了過來。


    “殷十四!”呂簫簫一見此人頓時大驚,他在中州幾日沒少被此人欺負,硬逼著他叫師兄,此刻再見此人,心中懼意大生,趕忙叫道:“彭苞,死哪去了?”


    一位憨厚的粗獷漢子立即跑了過來,苦著臉道:“七公子您叫俺也沒用啊,俺又打不過他。”


    “你……沒用的廢物。”呂簫簫冷哼一聲,轉身對這董策哀求道:“師父,您可要保護我啊。”


    “你叫她一聲師兄她也不會欺負你了。”董策說完,殷漩將一封信遞給他,然後衝著擔驚受怕的呂簫簫道:“一開始還行,現在嘛,難說!”


    “師父你看他!”呂簫簫憤憤不平道:“明明是我先的!憑什麽成師弟啊!”


    董策才懶得理會這兩人,打開手中密信,飛快看完便撕得粉碎拋入水澤中。


    “彭苞,找艘船來。”董策說完,彭苞立即點頭哈腰道:“是國師,俺這就去。”


    董策提醒道:“以後叫我長公子。”


    “成。”彭苞很幹脆的應下後便飛快的跑沒影了。


    “師父就算改名換姓,人家還是知道你會來,該提防的,絕不馬虎。”殷漩笑著說完跪坐下來,拔出古劍開始擦拭。


    嚇得呂簫簫蹲到董策身邊以求保護。


    三人等了半個時辰,終於,彭苞乘著一艘烏篷船劃了過來。


    船家將船劃到岸邊後問道:“幾位客人是要去哪?”


    “狼山。”董策此言出口,登時把船家嚇得驚唿道:“客人還是另找人吧,那地方去不得啊!”


    殷漩不滿道:“這天下間,還沒我們去不了的地方,即便皇宮大院我們都能隨意進出,船家隻管載去即可,少不了你的銀子。”


    “唉,這牛吹得……告訴你們吧,不是錢的問題,那狼山真去不得啊。”船家是一臉苦楚。


    “唉我說你,是我們去,又沒讓你去,你怕什麽?那山上真有狼啊?”呂簫簫也沒好氣道。


    “有狼倒還好了,諸位不知,那狼山如今已成為匪寨,寨子裏幾個當家的都是這方圓百裏的狠人呐,親手犯下的人命數都數不過來,這不,趁聖教與朝廷交戰時,他們拉幫結夥,短短一兩年聚眾過萬,最近還聽說連東平府都敢打,你說那地方能去不?”


    “啊這……”呂簫簫猶豫了。


    “這船我要了。”董策卻毫不猶豫的彈出一枚金幣精準的落在船家手裏。


    船家頓時傻了,拿著金幣反複的看了好一會,忍不住扯起衣袖反複的擦拭,既而還拿了塊玄石出來,卻不等他嚐試,便聽董策道:“別試了,純金幣沒有鐵片。”


    “真是金的?不是銅的?”船家有些不可置信。


    “哎呀你,喏,這才是銅的。”呂簫簫沒董策本事,故而直接遞給船家一枚十文銅幣。


    船家拿起來反複的看了許久,才嗬嗬一笑道:“得,公子請便,不過啊,狼山真去不得啊,那匪寨……”


    岸上三人卻不聽船家廢話,收拾行囊上了船後,彭苞負責撐船,很快就駛離岸邊。


    “師父,真要去啊?”呂簫簫剛擔憂說完,一旁殷漩便冷笑道:“怕了?”


    “怕……怕什麽了?我呂簫簫,呂七公子會怕?嗬嗬,我看是你怕了吧,小師弟!”


    “我看是你皮又癢了!”殷漩一句話把呂簫簫嚇得從船頭躲到船尾。


    船沿著枯黃的蘆葦蕩,慢慢劃行了三天,除了時不時上岸方便,基本上四人都待在船裏。


    這讓耐不住性子的呂簫簫鬱悶的快吐血了。


    九月的天,已經轉冷了,畢竟這是農曆,用董策的話說,便是西伯利亞的風南下了!


    在這種環境中,呂簫簫要忍耐的除了寂寞,還有冷!


    後悔啊!


    因為跟著師父,能風風光光的名傳千古,卻沒曾想,盡是吃苦!


    反倒是殷漩這個小女子,其心性之穩,宛如苦行僧,看淡塵世,習慣寂寞,享受煎熬。


    彭苞扶著劃船,別人不跟他說話,他絕不會先開口,也不知這傻大個心裏在想什麽,或者,什麽也沒有!


    董策最是愜意,雕木刻玉,釣魚做飯,盡享人生!


    第四天,當他們的船路過一片高過頭頂的蘆葦蕩時,在他們後方跟上了三艘漁船,然而船上四人除了呂簫簫緊張起來,其餘三個都是一臉淡漠,繼續劃行一裏水路,前麵也出現了幾艘船,慢慢將他們包圍起來。


    嚇得呂簫簫鑽入烏篷不敢露頭。


    “你叫我一聲師兄,我把他們全殺了。”殷漩笑道。


    “呸!”呂簫簫在中州被殷漩欺負後,便暗暗發過誓,這輩子都不可能叫殷十四師兄了!


    董策氅袍飄動,站在船頭望著來者道:“此地距離狼山還有多遠?”


    “吆,這幾年,哥幾個是不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問狼山的啊,哈哈!”一個為首的漢子說完,幾艘船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別鬧,說正事,我來狼山投誠隻為糊口飯,帶我去見你們當家的。”


    聽董策如此一說,十幾人都愣了。


    來入夥的這一兩年可不少,但人家個個都是破衣爛衫,蓬頭垢麵,這如此一個衣袍不菲,潔淨俊逸的公子,說得還是一口官話,他們迴想那縣裏的世家子弟恐怕都遠不及吧,究竟鬧到什麽份上,非要落草?


    為首漢子想了片刻,皺眉道:“何方人士?為何落草?”


    “寧州金陵人士,姓龔名慶,字子祝,迫不得已流落到此。”


    “寧州的!”為首漢子有些疑惑,他們可不知道江南發生了什麽,但聽這口音,的確是江南那邊的。


    “別浪費時間了,帶我們見你當家的,然後拿這點錢喝花酒去吧。”董策說完甩手拋給為首漢子一個小袋子。


    為首漢子剛剛接住,頓時手掌一沉,他略微一驚,拉開繩結掃了一眼後登時就傻了!


    “啊啊啊這……公子來曆不凡啊!好,兄弟們,帶路吧。”


    其餘小弟都十分好奇,不知這袋子裏究竟裝了多少錢啊?能把小老大都給看傻眼了。


    “報!”


    半天後,狼山營寨入口旁的小木樓中,一名匪寇有模有樣的單膝下跪道:“稟報石將軍,寧州金陵龔慶來投。”


    “啥?”石突泉眉頭大皺,問道:“這金陵的,咋跑咱這了?”


    “呃……小的也不知啊!”


    石突泉眼一瞪,故作威嚴喝道:“叫卑職!”


    “啊卑職也不知啊。”匪寇無奈複述一句。


    “這龔慶什麽人啊?為何來我山寨?”石突泉好奇道。


    “他是,自己是什麽迫不得已,至於別的,咱也沒問啊。”


    “啊嘟,沒問你來稟報什麽,滾迴去問清楚了,還有,別咱咱的,卑職懂不懂,聽過小卒沒有?”


    “將軍又不是不知道,小……卑職都快一年沒下過山了。”


    “啊……得,你叫些兄弟……哦不,率領百人,把附近那些說書的,唱戲的,都給我……給本將軍綁來,讓他們給所有兄……所有的兵馬馬馬,這該這麽說了?”


    “將士。”


    “啊對,將士們!這個啊……嗯?”石突泉忽然眉頭大皺,看著門外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怒道:“何人膽敢闖我山寨!”


    “在下龔慶,見過將軍。”來者,正是董策。


    “龔慶?哦,說來落草的就是你吧。”石突泉說完開始上下打量董策。


    “正是在下來投誠。”董策拱手道。


    “投誠!啊這聽起來舒服,嗯舒服,小的們……”石突泉說著一愣,忽然對董策問道:“這應該怎麽說?”


    董策聞言挺直腰杆,威風凜凜道:“眾將士聽令,凡來落草者,皆稱投誠。”


    “有氣勢!要的就是這種味道,不錯,很不錯。”


    “將軍如果不知我來曆,可以差人到江南打聽一下,或許無需江南,直接到大彭府或東平府打聽即可,隻要是世家或官府中人,應該都聽聞過在下名諱。”


    聽董策如此一說,石突泉卻倨傲一笑,道:“用不著,我山寨能人極多,上懂天文,下曉地理,這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厲害著呢,讓人到大寨一問便知。”


    石突泉說完,立即果真差人前往大寨,他則繼續詢問董策如何說官腔。


    董策自是張嘴就來,把這石突泉說得一愣一愣的,連連拍手叫好。


    全把董策的話當戲給聽了,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鳳舞文學網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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