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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衝在地窖裏看著張大貴等人在苦思猜想,有些不悅道:“唉,教主也真是的,話說得不清不楚的,叫人咋辦好啊?”


    張大貴等人聞言,齊齊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常衝鬧得一個臉紅,不滿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你說的沒錯,以前我們都是這樣想的。”林潮沒有否認。


    常衝聽後立即一喜,正待說什麽,林潮搶先繼續道:“我九流堂總堂主孔大先生曾言,人不費腦難長進,凡事都要思考,想清楚其中利弊,而非提槍上馬就去幹。”


    “嗯,小常剛來,還需多多學習!”張大貴走過來拍拍常衝的肩膀,老氣橫秋道:“其實,教主並不是給我們下死命令,而是給我們提個醒,讓我們明白現在北市有利益在等我們去拿,而我們一直有人在北市,他們了解的情況比教主絕對要清楚,可是為何我們一直沒動靜?”


    林潮又解釋道:“是啊,如果總堂主在,根本不需要教主吩咐便行動了,這聽起來似乎很沒規矩,但總堂主每次把事情做完,教主都會稱讚,讓我們多跟總堂主學學,我也問過總堂主,為何他做什麽教主都會默許?他告訴我的是一切為我教利益考慮,隻要事情別做得太過,見好就收即可,總不能事事都讓教主欽定吧,那要我等作甚?”


    一直沉默的鍾孝師也開口道:“教主一直告誡我等,提醒我們想從一群泥腿子裏脫穎而出,便不能靠他一人之力,而是齊心協力,不僅要顧前,還要顧後。”


    “現在懂了嗎!”張大貴看著常衝,最後又補充一句:“如果不懂,就要用心學,難道你這輩子都打算做個小卒子?”


    常衝還能說什麽?這一刻他是無比後悔多嘴了,整得他感覺眾人裏就他最蠢了!


    常衝的父親,常成恭也有些尷尬,不過他也算明白為何董策老喜歡這樣說話了,這無疑是給他們一次曆練,念及此,常成恭也開始苦思,北市到底有什麽大利益?


    他在北市待了十多年,比在場中任何一個人都要熟悉,這一思考,他還真的在恍惚間明白了什麽,又細細一琢磨,忽然眼前一亮,對眾人道:“上次教主讓我找偷渡的人時,還問了北市情況,特別是倉庫!”


    “倉庫!”眾人一愣,林潮顯然對北市也很了解,想了想立即道:“我懂了,教主是想打北市洛東倉庫的主意!”


    “那裏存放了什麽?”張大貴好奇道。


    “米!”常成恭和林潮是異口同聲道。


    “不會吧,教主又來這一招?”張大貴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應該不會,否則提方娘子作甚?”林潮道。


    方淑蔚不明白他們說什麽,畢竟,以前火燒太平道糧倉的事情她根本不知,故此現在也是一頭漿糊。


    “要是北市沒米了怎麽辦?”鍾孝師突然沉聲道。


    “那肯定要亂啊!”張大貴應道,說完他也是一愣。


    亂,如今還不夠亂?還要鬧糧荒?


    “全城封鎖,糧食告急,後麵的是什麽!”鍾孝師說完,二弟鍾孝義立即接口道:“出城取糧?”


    “不對,現在整個中州都亂了,糧食根本運不進來,況且這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張大貴搖頭道。


    “如今全城封鎖,若不屠戮一批百姓殺雞儆猴,糧食如何運進來?那麽現存的米必定更加金貴!”說到此,鍾孝師歎了一氣,繼續道:“我不是怕糧價上漲,而是怕連漲的機會都沒有啊!這其實和我們學習的戰術一樣,一個明顯的有利地形,誰不想占據增強一分勝算?所以我猜想,除了教主,也有人盯住了洛東倉庫,而如果是這個人白蓮教的聖子,他得到這裏後會怎麽辦?”


    “亂上加亂!”鍾孝義揮拳道。


    張大貴頓時惱了,他一拍腦門道:“我早該想到啊,白蓮教什麽貨色,唯恐天下不亂啊,上次就是一把火把太平道燒出了江南,現在他會錯過這次機會?想想,堂堂大寧國都,天子腳下,先是毒荒,再是糧荒,這一鬧,恐怕天下真的要全亂了!”


    “光是一府動亂掀不起什麽風浪,主要是外麵也已經亂了,而且這隻是開始,太平道絕對不會等死,他們必然會趁此機會攪風攪雨,而邪教豈會屈居人後?”鍾孝師如今雖然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他並不希望看到亂世。


    “不平中都亂,談何震四方!你們教主真是深謀遠慮啊!不過……”突然,曹洛蓉的身影出現在地窖中,她話鋒一轉,道:“隻把眼光放到區區一個糧倉,未免太天真了,不論糧倉在不在,漲價是無法避免的,而且不會給百姓反應過來,某人必會組織人開始搶糧,讓暴民覺得既然糧能搶,為何錢不能搶?這才是要防範的,北市三教九流,混亂不堪,正是最好下手的地方,一旦北市不保,整個洛陽府都要遭殃,所以,你們教主是想讓你們監視北市情況,同時配合刑捕房,否則光靠你們的力量,阻止得了嗎。”


    “我怎麽感覺這話裏帶酸啊!”常衝懵懵懂懂道。


    “噓!”林潮立即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謝謝曹娘子提醒。”方淑蔚倒是一臉平靜的向曹洛蓉稱謝。


    “客氣。”曹洛蓉微微一笑,表麵鎮定,心裏卻著實驚訝,特別是對鍾孝師,這個家夥她還算了解,以前就是一個愚蠢的木疙瘩,連金鬆都能把他騙得團團轉,可現如今,思考事情居然還能扯到戰術上,並被他猜得八九不離十,由此可見,跟隨董策這段時間裏他的成長有多可怕了!


    北市鋪麵數量極多,但普遍要小,每間囤積的貨物也不多,故此許多商人都把商品放到碼頭附近的倉庫裏。


    而洛東倉庫就是其中最大的倉庫,占地方圓三百丈,共有十六間大倉,其中囤積的七成全是糧食,又以大米最多,故而很多人又稱其為洛東米倉。


    何朝修遠遠的看著洛東倉庫,心裏不斷的盤算這什麽。


    現在的局勢雖然亂,但何朝修也看明白了,光靠這些百姓,是不可能敵得過朝廷的,而且最近禦林軍大批出城,很明顯,他們要平定了外麵後,在迴頭收拾京裏的太平道!


    這是何朝修不願看到的,但同時,也給了他一絲希望!


    在強烈渴望權力的何朝修,知道他若要崛起,不想受人擺布,就要造勢!


    他在北市待了多年,很清楚這裏盤根錯雜的勢力,如果利用得當,不僅能讓中都大亂,他還可趁機收服許多勢力,這些人一旦被他整合,進可圖謀大事,退可化整為零潛藏起來,伺機而動。


    何朝修的老仆人走過來恭敬道:“三公子,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三公子下令了?”


    “嗯,今夜之時一過即可動手,之後讓他們直襲三水幫,等收服了那幫雜魚再去花雨樓,我會在那裏設宴請青席堂幾個當家的,你們進來後直接給我拿下,如若不從,立刻格殺,我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是,三公子!”老仆說完,火速去安排。


    何朝修也簡直前往花雨樓,恭迎青席堂那些泥腿子老大。


    “那人便是何朝修?”待何朝修走後,幾個蹲在洛東倉庫外的苦力相談了起來。


    “就是他,不過這家夥行蹤詭秘,如果不是張堂主您料事如神,知道他會到此地查看,恐怕我們都不知如何跟蹤他呢。”一個皮膚黝黑的苦力青年道。


    “料事如神的是咱教主,可不是我。”同樣是苦力裝扮的張大貴說完這話,起身拿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臉後,對蹲在地上的三人又道:“你們也不用盯著了,迴去休息好了,晚上還有大事要做,記住,不可吃酒。”張大貴說完便走。


    與此同時,洛陽刑捕房內,一身男裝的方淑蔚掏出鐵令,對一名小捕快道:“你們總捕在哪?”


    小捕快明顯一愣,他上下打量方淑蔚許久,都覺得此人陌生至極,不過長得可真好看!


    “你是哪裏的捕頭?”小捕快沒有急著去稟報,反而質問起來。


    這裏可是帝都刑捕房,職權比起外麵州府不知強了多少倍,小捕快自然不懼這來曆不明的捕頭。


    方淑蔚懶得解釋,直言道:“告訴你們總捕,有人打北市洛東倉庫的主意,想借此攪亂北市,他信則好,不信也罷,反正出事了遭殃的又不是我。”


    小捕快聞聽此等大事,哪裏能坐得住啊,他急忙起身讓方淑蔚稍等片刻,既而跑沒影了。


    不到一盞茶工夫,洛陽總捕陳紀出現在方淑蔚麵前,如剛才的小捕快般,他上下打量方淑蔚片刻,才皺著眉道:“你在哪個州府任職,姓誰名誰?”


    “寧州金陵府捕頭方淑蔚。”方淑蔚直言道。


    “寧州!”陳紀眉頭大皺,想了片刻後突然想到什麽,臉色略微一變,既而再看方淑蔚的時已經全變了。


    “嗬嗬,原來是方牧之女啊,不過你雖升做捕頭,可並非金陵啊,以後可不要這樣說了,至於為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好了,閑話以後再提,你之前和他說的,可當真?”陳紀指了一下小捕快道。


    方淑蔚點頭道:“絕無虛言,如若我料不錯,現在圖謀北市之人已經開始集結人馬,準備對洛東倉庫下手了,若不阻止北市必會大亂,那後果我想總捕大人必定清楚!”


    陳紀卻是不急的問道:“那究竟是何人要為亂?”


    “自然是邪教徒了。”方淑蔚自然不能保證一定是白蓮教作祟,所以她沒說,而且說了陳紀也未必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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