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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燈火輝煌的藝苑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後,不論是修建藝苑的木工,跟隨董策的災民,還是那些連戲服都沒來得急脫去的戲子們,此刻都集中到戲堂。


    台上,董策披上一件黑衣,有些疲憊的看著台下眾人道:“累嗎?”


    “不累!”眾人齊聲迴應。


    忙碌一天,說不累明顯是假話,但此刻眾人心情很激動,即便再累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董策微微一笑,道:“今日三場能得以爆滿,全靠這三位東家,大家給他們一點掌聲吧!”言罷,董策算先鼓掌,而台下眾人愣了愣後,也學著董策一樣給台上的孟峰、周琮與王福延熱烈的掌聲。


    孟峰上前一步,揮掌虛壓示意眾人停下,這才淡笑道:“如今藝苑剛起步,大家都是我藝苑的元老,在此我沒有多餘的話,隻希望大家不要嫌棄目前月錢太少,隻要藝苑起來了,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將能享有最天下最好的待遇!”


    “孟管事太會開玩笑了,如今我們每人月錢最少的都有二兩,試問如今那個東家付得起?”陶榮大笑道。


    他一出聲,其餘人立即附合,看情形確實沒人嫌棄月錢的問題。


    這也不奇怪,除了陶榮帶領的木工,其餘人要嘛是災民,要嘛便是戲子,雖然戲子以前能賺更多,但根本不如在藝苑待著舒坦,因為這裏沒有歧視,更沒有陪客的風俗,隻要戲演好了,還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對他們而言,這就是天下間最好的地方!


    而陶榮之所以留著,一來是董策與他說過準備在姑蘇建造藝苑,二來他也看好藝苑的未來,三則是因為董策的個人能力太強,似乎什麽都懂,而且他自身木工手藝比自己隻強不弱,這讓陶榮十分佩服,也想在董策手底下多學學,於是便決定當長工。


    “哈哈!”周琮上前一步,大笑一聲道:“二兩算什麽錢啊,明兒個沒人在我這裏先領二兩拿去花!”


    眾人一聽無不大喜,而董策這立即出聲道:“這可是周堂主個人出資,與我們藝苑沒關係啊!大家記住這點就能了!”


    “哈哈哈!”台下大笑四起,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周琮呢。


    周琮鬱悶了,白了一眼董策道:“既是打賞,當然是我自個的錢,你怕個球啊!”


    現在藝苑的人或多或少都開始學董策的說話方式,特別是周琮,隻要董策數落過他的話,他都想盡辦法的迴敬過去,這說起來他感覺這種不帶髒的罵人方式的確很爽。


    “嗬嗬!周堂主是宅心仁厚,舍不得大家勞累,於是出錢打賞,大家可一定要多多感謝周堂主啊!”王福延說到這,便大手一擺道:“我已命人在十裏飄香備好酒席,大家等會兒直接過去飽餐一頓,也算我這窮人唯一能迴報大家的方式了,不過記住了,酒水有些,喝多誤事,明兒個還要繼續演呢!”


    台下眾人聞聽此言,無不是心花怒放,他們這些人少有能去酒樓的,更別提到十裏飄香這種一流的酒樓用餐了!頓時都不用董策領頭,眾人已經是熱烈的掌聲與祝福恭賀王福延了。


    董策也沒想到王福延居然會自己拔毛,這實在不想他的作風,不過董策也樂意見到此景,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藝苑才剛起步,太需要所有人全力以赴了。


    “好了,從明日起大家就沒閑情聚餐了,所以今夜就到王員外的樓裏美美飽餐一頓,一定要給我吃飽了,吃撐了,去吧!”隨著董策一揮手,台下所有人頓時如炸開鍋般,在周琮的帶領下齊齊向十裏飄香進發。


    看著眾人離開後,王福延對董策道:“今日的免費三場,不知能換來多少客人?王某甚為擔憂啊!”


    董策無所謂道:“我們的戲票不過二十文,不愁沒客。”


    “二十文一人,一場滿客不過九貫,一日三場也隻是二十七貫,聽起來多,但我們藝苑如此多人,這點恐怕不夠啊!”王福延皺眉道。


    孟峰笑笑,道:“那隻是最低票價,前排是三十文,中排是二十五文,台前的貴客席則是一百文,故此隨便一算,一天三十貫是跑不掉了,也足夠藝苑每日開銷,況且藝苑主要收入來至攤位,每月收租輕易上百貫,加之幾個攤位的工藝品,除去開銷,藝苑每月入賬二三百貫不是問題!”


    董策接著道:“這隻是一個開始,等各方麵起步後,可隨意日進鬥金!”


    “各方麵?”王福延聽後眉頭一皺,他很少過問這邊的事情,隻知道董策的具體計劃,他還當目前藝苑已經完善了,但聽董策的意思,似乎遠不止如此啊!


    “看來,我以後要對這裏多用點心了!”王福延最後笑道。


    在董策眼裏,藝苑如今隻能算半成品,因為不論是茶葉、茶具、工藝品的缺乏、戲曲種類、劇本人才與導演等等,都還沒有落實,許多方麵還要他掌控,特別是劇本和導演,這說起來簡單,當初董策也這如此認為,感覺看過許多好戲就能排出來,但其實不然,真正的好戲,必須要結合當世的情況,與觀眾有共鳴,而且還要讓戲子能了解,融入到角色中,這點就極為困難了,否則董策也不會出演公孫甫了,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好的男戲子,甚至連台上演衙役的也是向方牧借的真衙役,為了此事,他還答應在方牧遇到難題時,免費幫其解決十次呢!


    董策雖然對藝苑很自信,但真實心情與王福延一樣,都擔心觀眾的問題!畢竟現在江南局勢導致很多人沒心情看戲!


    不過他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便在今夜,藝苑新戲的消息便開始席卷整個金陵府,而當翌日一早,朱大山剛開門的時候,直接被嚇了一大跳!


    “什麽情況?”朱大山揉揉稀鬆的睡眼,未等他定睛再看門外情況,就聽到不少人吵鬧道:“喂,你們這牌子不是寫了辰時開門嗎,這都快日上三竿了!還做不做生意啊?”


    朱大山昨天的確有點喝多了,但也不至於把時辰弄錯吧,他看了看才剛剛升起的日頭,又看了看門外擠滿的人群,愣了愣道:“都是來看戲的?”


    “廢話,不看戲來幹什麽啊?”一個青年沒好氣道。


    朱大山被訓斥後,這才醒悟,感覺朝著後麵道:“餘娘子你們起來沒有,還有小果啊,快起來售票啦!”


    如今藝苑十分缺乏人手,故此很多人都是一皆數職,別說現在無需演出的小果了,連餘楠和幾位戲子都要肩負售票的工作。


    都無需朱大山吩咐,餘楠與幾個戲子很早就起來,照著董策的吩咐開始吊嗓子,也早已經知道外麵的情況,不過因為裏麵還沒準備好,故此她們沒有開門,而是準備把那十分特別的票準備好。


    因為這年頭紙貴,故此藝苑的戲票是用竹牌做得,每個竹牌上有一個特製的火燒印防偽,並且刻字區分時間段與座號,當從戲堂出來時還要退迴,如此便可反複利用節約成本。


    藝苑售票小亭也是密封式的,隻露出三個人頭大孔,故此不明情況的客人一進來,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在小果站在亭外向眾人解釋,而朱大山與兩個老人則招唿客人排隊買票,這才沒有照成混亂的局麵。


    “諸位客官,看到這塊牌子了嗎!這上麵刻出的小方塊是代表戲堂座位,前三排是三十文,中間三排是二十五文,最後四排則是二十文。”塗小果耐心的與一位位上前購票的客人解釋道。


    “那最起碼的幾個大方塊是何意?旁邊竟標價了一百文!”一名青年公子指著牌子問道。


    小果甜甜一笑,道:“那是貴賓席,因為是戲堂裏最好的位子,並且還奉送一些糕點與茶水,故此比較貴。”


    “原來如此,有意思,那給我來一張貴賓席的票。”青年公子笑道。


    “公子請選位子,然後把錢遞這裏,便會有人給您票的。”小果指著身側一個洞口道。


    青年公子又是一笑,便指了一個中間的位置,隨後小果立即用炭筆在那個位子上點了一個黑點。


    當青年公子從腰間取出一吊錢遞到售票亭裏,隨後便看到有人遞出一塊竹牌,他接過看了一眼,便笑著點點頭走開了。


    雖然這是初次售票,但身為老板的董策豈會料不到售票時遇到的麻煩,故此早已經給他們實習過了,但饒是如此,也把許多人忙得昏頭轉向。


    出演蘇慧的餘楠與出演嚴鈺的盧清,還有出演韓瑤兒的李媃三女坐在亭內,各自管一個窗口,一開始還沒出錯,但隨著速度的加快,又收錢售票和找錢,頓時就忙得滿頭眩暈,不是出票錯位,就是忘找錢和多找錢,好在隨著得知消息的孟峰加入,在旁提醒,否則這三女可真要忙瘋了。


    不到半個時辰,上午的兩百五十張票全部售空,但是排隊的人數是有增無減,這讓孟峰大為意外,因為他們沒有做太多宣傳,知道藝苑的人應該不多,但他也沒料到,他不做不代表別人不做啊,特別是有意要租攤位的商人,迴去後就幫宣傳藝苑的新戲。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部戲的確十分好看,否則別說宣傳了,連攤位他們都不會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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