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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董府,董岩濤剛迴來,便看到兒子擺著一張臭臉訓斥錢朔,他疑惑道:“何事惹你發這麽大的火。”


    董子權一見爹爹,急忙起身道:“沒什麽,不過是孩兒手下辦事不力,正在教他如何辦事呢。”


    董岩濤聞言點點頭,吩咐兒子幾句多注意點,便向書房走去。


    待董岩濤一走,董子權臉色頓時又陰沉下來,看著錢朔道:“你查不到藝苑裏麵的情況也就罷了,這外麵牆壁上如此大的四幅畫,你瞎了嗎。”


    錢朔苦著臉道:“少公子,事先我們也沒注意這點,而是一心跟蹤董策三人,但這董策和周琮除了在藝苑便是在家,似乎事事都由孟峰跑,故此我們的人全安排跟蹤孟峰,隻是讓一些店小二小攤販幫盯著點,而他們也隻是報了董策等人的去向,並沒說其他事啊,故此小的……”


    董子權擺擺手,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不冷不熱道:“現在你知道怎麽辦了吧!”


    “小的明白!”錢朔哪還敢說不啊。


    董子權揮手示意錢朔退下,便開始盤算如何對付董策。


    本來藝苑如果還耍什麽戲法,董子權大可以用小和園去對付他,自己則輕鬆的坐山觀虎鬥。


    但是董策這家夥居然將戲法變戲曲,如此一來,小和園便派不上用場了,而且因為出演的還是公孫名相的戲,他則必須謹慎再謹慎了!


    董子權其實有很多法子對付董策,但那些無一不需要時間,他不想再拖了,因為他每次一見董策,就想到爺爺過世後,董策那一臉冷漠注視著他們家頹敗的搬離董府!


    即便是街坊也會來噓寒問暖,可這近親竟冷視相對,叫人好心涼!而之後他從父親口中得知,董元昌不過是爺爺在外麵沾花惹草後帶迴來的野種,董子權一顆心便更難接受了!


    老爺子一死,這嫡子嫡孫過的還不如野種來得好,這放到誰身上能好受?


    此後的董策更加過份,處處用錢壓人,連他正準備把小紅樓的娘子抱上床,都被董策一錠金元給奪了去,簡直奇恥大辱啊!


    正在董子權琢磨如何盡快解決董策的時候,突然下人來報。


    “少公子,門外一位公子求見,自稱姓魏,說是特地來找您的。”


    “魏公子?什麽樣的?”董子權皺眉道。


    “呃……相貌挺俊的,不過卻穿著一件十分顯眼的紅袍。”下人道。


    “紅袍!”董子權想了一下,突然一驚,道:“速速喚他……不,還是我親自前去吧。”


    言罷,董子權立即起身疾步想外走去。


    待來到門前,董子權一眼便見門外的紅袍公子,頓時大笑一聲,道:“果然是魏公子啊,哈哈,一年不見,你是風采依然啊!”


    “嗬嗬,董公子謬讚了,在下突然拜訪,不打攪董公子吧?”紅袍公子微微一笑道。


    這魏姓公子,正是董策在長城渡口見到的山河社少主魏錚,至於他為何來此,那自是要找迴場子了!


    在鍾家村魏錚被董策狠狠擺了一道,若非他先一步察覺範家莊遭圍,直接逃出長城縣,說不準很可能還會被揪出來,到那時候,他定然是死路一條!


    這可惡氣他真的吞不下,於是便開始調查董策,得知此人乃是金陵府的商人子嗣後,立即就想到這位有過幾麵之緣的董子權!


    其實魏錚與董子權並沒有多少交情,隻不過因為他身為山河社少主,手底下人脈極廣,表麵上在寧州很吃香,惹得許多有小野心的青年俊傑爭相巴結,而這董子權便是其中之一!


    “魏公子能賞臉到寒舍,別說在下沒事,即便有天大的事,也要擱下來招待魏公子啊!”董子權說著,便伸手一擺,笑道:“嗬嗬,門外不是說話地,魏公子裏麵請!”


    魏錚又客氣一番後,這才與董子權一同進入府內。


    當兩人在廳內落座後,魏錚突然道:“董兄,前些天我似聽聞,你去了姑蘇?”


    董子權一聽對方口氣上居然變了,心裏一喜,麵上卻疑惑道:“沒有啊?我一隻在金陵啊,魏兄何故有此一問?”


    “是嗎,那做行商的,也同樣姓董的公子,除了你還有那位公子啊?”魏錚疑惑道。


    董子權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一下,他立即想起董策前些天還在姑蘇呢!


    “哦,魏兄誤會了,那是董某堂弟董策!與我並無多大交情。”董子權直接把關係都說了出來。


    魏錚心裏更明鏡似的,他來之前就調查過了,而且連董子權今天中午去找董策晦氣他都一清二楚,故此才特地造訪!


    “原來如此,我說呢,我命人下帖邀他,他連一點迴應都沒有,我還當董兄你忘了魏某呢!”魏錚苦笑道。


    “什麽!”董子權聽後故作大驚道:“那小子居然敢不給魏兄你麵子!真是豈有此理,這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四處敗壞我董家名聲!”


    魏錚一笑道:“董兄似乎對你這位堂弟很不滿啊!”


    “這……”董子權呆了呆,而後苦笑道:“唉,家大多親仇,要算起來,這恩怨也是我父輩開始的……!”


    董子權便將他們董家的事情,與董策的事大致給魏錚解釋一番,但誰知,魏錚竟越聽越疑惑,最後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說他一直都是一個紈絝?那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厲害人物?”


    “厲害的人物?這……”董子權想了想,最後搖搖頭道:“據我所知,應該沒有,而且他一直是那副冷漠的臭嘴臉,感覺沒什麽變化,但要說沒變卻又不對,近來我感覺這小子聰明了許多!”


    “我明白了!”魏錚笑笑,道:“你說他病了一年多,從未出門,想必應該就在這段時間裏學精了!”


    董子權聽後反而糊塗了,因為董策是真病了,哪有什麽神氣去學啊,而且這病,還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絕非假消息!


    兩人又針對董策繼續談論起來,魏錚越發肯定,董子權是十分痛恨董策的,而董子權也隻當魏錚被董策無視而惱羞成怒,正準備給他點顏色呢,所以也不在意為什麽他對董策如此上心了!


    兩人這一說,就說到了晚上,魏錚在董子權的邀請下住了下來,但他卻遲遲不提找董策麻煩,因為他還要確定,弄清楚董子權究竟有沒有膽要了董策的命!


    董策的小樓中,塗平將這兩天調查的事情匯報完剛剛離開,董策便陷入了思索。


    “居然來的這麽快,莫非北方秋收完了?還是他們從齊魯調糧?可即便是齊魯,這時候莊稼能否成熟還是兩說呢,看來這批糧來曆很神秘啊!想阻止他們已經不可能了,隻有比快才能定輸贏!”


    董策剛想完不久,突然房門敲響了。


    “進來。”董策隨口道。


    房門開啟,張大貴笑嗬嗬的走了進來,直接道:“教主啊,今天你可真厲害啊,幾句話就搞定了那幫書呆子。”


    “閑話少說,說正事。”董策道。


    “嗯,今天董岩濤家來訪的不少,但多是商販,可有一個很奇怪,而且是來找董子權那小子的,此人年紀與董子權相仿,長得也很俊,可是卻穿著一件大紅袍,而且還是婚嫁的大紅!你說怪不怪,誰沒事平日裏穿這種衣服啊!”


    “大紅袍!”董策聞言眉頭一皺,他可不是因為有一種很牛的茶也叫這名,而是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這家夥來的也很快啊,如此沉不住氣,能辦成事?”董策微微一笑,道:“此人有些危險,你們千萬別跟蹤,董岩濤有什麽動向?”


    “他還是與往日一樣,不是去碼頭就是鋪子,然後就迴家休息,所接觸的人也多是商販,並沒說來查過我們。”張大貴道。


    “既然如此,你們便迴來吧,不用繼續跟了。”董策說著,想了一會兒又道:“明日開始,你帶吳盛和林潮到碼頭做苦力。”


    “啊這……”張大貴一聽連頓時拉長了。


    “放心,兩頭拿錢。”董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


    “教主啊,不是我怕累,實在是不明白您的用意啊!”張大貴不解道。


    “用意!嗬嗬,也沒什麽用意,你們三去了之後,人家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有時間時迴來向我報告情況即可。”


    張大貴感覺這是教主在考驗他!否則為何不說個明白,看來他要多多揣摩教主的心思了,否則以後教主越說越玄乎那可咋辦?還是自己多動動腦吧!


    翌日,董策的日子依舊忙碌,藝苑牆壁的畫可多達十八幅,他意象中是春夏秋冬,琴棋書畫,戲法戲曲,歌舞,服飾,紙藝,木刻,石雕,陶瓷,茶藝,盆藝等等。


    即便他事先畫好小樣,無需動腦便可揮灑筆刷,然最快速度一天不過三幅,而且還隻是畫個大概,許多繁瑣的地方需要細細添筆,如果要真正畫好一幅,沒有兩三天怕是難成,除此之外,還有那幅最大的呢!


    想到這些董策就感覺頭疼,可這也是無奈,誰讓這年頭沒電腦和寫真機啊!


    而董策又是有追求的人,凡事都要以全力做到最好,為了體顯效果也隻能如此了。


    “唉,必須想辦法教個徒弟出來,否則開分店後咋辦?”念及此,董策不由深深一歎,漱了漱口便寬衣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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