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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過正午,姑蘇府城門前,歐陽植衝董策抱拳道:“董兄,若這一路沒有你慷慨解囊相助,我歐陽植恐怕要暴屍荒野了,大恩不言謝,若不是還有要事,真想與董兄多敘幾日!”


    董策迴敬一禮,道:“歐陽兄客氣,你此去嘉興府還要多加小心啊,可別又被人騙了,若歐陽兄有機會到金陵府,不妨到秦淮河畔藝苑找在下。”


    “歐陽記住了!告辭!”歐陽植重重一禮,便轉身走向驛站。


    董策目送歐陽植進入驛站後,這才向著城門走去,柳福則牽著馬車追上兩步,好奇道:“少公子,這一路有歐陽公子在,小的不好問,小的一直想知道您什麽救了歐陽公子後,又贈他十兩盤纏啊,現在我們也沒幾個錢了,再這樣下去,非要沿路乞討才能迴去咯。”


    董策觀賞著姑蘇府的城景,頭也不迴的淡笑道:“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既然救了,卻舍不得幾兩銀子,那還不如不救呢。”


    “話雖如此,可您一贈就贈了一半盤纏,如今我們也隻有十兩了啊!等會兒您還要去曹家,怎麽也得帶點兒禮品吧,而且還不能輕了!”柳福鬱悶道。


    在富貴家中幹活,柳福十分清楚禮尚往來的重要性,雖然人家根本不把這些禮品當迴事,然而空手去就顯得沒教養了,這會被人家看低的,雖然他們董家是家道中落了,但柳福真不想被人說閑話。


    董策微微一笑,道:“去見什麽身份的人,帶什麽樣的禮,這點很有講究,不一定貴重就是好!”


    “那您想好了?”柳福好奇道。


    “廢話。”董策說著,轉身朝著一家玉器鋪走去,入門便道:“掌櫃,可有上好的錦盒?”


    柳福正準備拴好馬車跟上少公子,可一聽這話,臉紅得他趕緊裝沒看到,太丟分了,自己好歹也算曾經豪門闊富家中的小仆不是,以前跟著少公子動著就是幾十兩上百兩的揮霍,那倍有麵子,而今,咳……實難適應啊!


    正在柳福糾結之際,突然背後馬車劇烈震了震,嚇得柳福一個激靈,正準備扭頭看去時,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當他轉迴頭便見少公子沒好氣道:“發什麽愣呢,走吧。”


    “啊……哦!”柳福頓了頓,便也懶得理會馬車為啥震了,拉緊馬韁便追上少公子。


    可兩人還沒走出幾丈呢,突然,一群身著統一白衫的精壯漢子將他們圍的水泄不通。


    董策眉頭一皺,冷冷注視這群大老爺們。


    “什麽情況?”柳福惶恐不安,縮到董策身後拉著他的衣袖道:“少公子,不對勁啊?他們不會要搶了咱們吧?”


    “光天化日的,諒他們也不敢。”董策冷哼一聲道。


    “可是華亭府的暴動,似乎就在白天啊!”柳福悄聲道。


    董策聞言不由白眼一翻,實在無法反駁。


    “諸位,攔我主仆二人所為何事?”董策雖然這樣說,卻沒有看著他們,而是很奇怪的掃了一眼那些路人,見他們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嘴臉,連圍觀的心情都沒有,更別提惶恐逃路了,不由令他心中大為疑惑。


    “留下你車中之人!”一名漢子沉聲道。


    “車中之人?”董策聞言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看柳福,而柳福則更加不解的望著少公子,主仆二人相視片刻,這才幾乎同時走到馬車前,掀開簾子一眼,頓時,啥還沒看清呢,一股濃烈撲鼻的熏騷酒氣便迎麵撲來,令二者都是倒退一步,扭臉閃避。


    “嗚,少公子啊,什麽東西啊,臭死了。”柳福捏住鼻子道。


    董策伸手在鼻尖扇了扇,眉頭大皺的往裏一瞧,瞬間臉色就黑了。


    幾大步從車前繞道車後,董策掀開簾子,上身鑽入馬車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鵝黃衣裙的女子退出,轉身把女子往街邊一拋,再迴頭看著車內包袱上一灘令人作惡的嘔吐物,正慢慢流到車席上,刺鼻的氣味讓董策想死的心都有了。


    “哎呀,好疼,誰啊?”一聲醉氣十足的嬌嗔從董策身後傳來。


    董策惱火的轉身,看到被自己扔出去的女子眯著眼睛,揉著屁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口齒不清的啷啷著:“誰誰,誰摔的我啊?給,給我滾出來……你,是不是你?給我過來,順把你老娘叫,叫出來,呃……我,我要問問你娘,怎麽教你的?懂憐香惜玉麽?真沒教養……”


    “曹娘子,你沒事吧?”一群大老爺們突然就把這個女人給圍了起來,關心之際的問道。


    女人眼也不睜,雙手胡亂的瞎推,將圍著她的大老爺們全給推開,踉踉蹌蹌著直接撲向董策。


    “哪來的瘋婆娘。”董策往旁邊一閃躲過醉酒女子,晦氣的朝路邊唾了一口唾沫,招唿一聲道:“阿福,咱們走。”


    “啊……啊是,少公子。”柳福早就想溜了,現在得令那還敢待啊,拉著馬韁就準備跑。


    “給……給我……站住,那……那,那邪……邪魅眼的家夥,你……你給我……我……”女人的聲音還在後麵叫著,董策又豈會搭理這種瘋婆娘,頭也不迴的大步而行。


    然而他要平息,可也得人家答應了才行啊,那群大老爺們雖然一個也沒動手,但這瘋婆娘卻突然衝出幾步,一個飛撲,直接就掛在了董策背上。


    “臥槽!”董策突遭襲擊,又聞著一股刺鼻的酒騷,那怒火是直燒上天靈蓋啊。


    但還不等董策摔下這個女人呢,隻感覺臉龐一熱,一片火燙的滑嫩肌膚便貼在了他的臉頰上磨蹭幾下,緊接著一股濃濃的酒氣直入鼻尖,弄的董策都有些醉了!


    “啊!”突然,董策驚唿一聲,閃電般的出手抓住了瘋婆娘咬住自己耳朵的嘴巴,其手上力道猛然一增,掐得女人嗚嗚叫著,被迫鬆了口。


    緊接著董策另一手抓住瘋婆娘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直接往前麵狠狠摔去。


    “噗!”飛塵一起,曹洛蓉躺在地上,細細的塵埃在陽光下是那般的顯眼,她的口齒帶血,玉顏上滿是震驚,一雙丹鳳眼瞪得滾圓,呆呆的望著董策棱角分明的麵龐,似乎感覺過了好久好久,突然白眼一翻,就此暈死過去。


    “曹娘子!”那群大老爺們直到此刻才醒悟過來,大喊大叫著便衝向董策與曹洛蓉。


    “幹什麽?你們還想幹什麽?”董策頭一次露出了兇相,直視圍著他的一群大老爺們。


    “幹什麽,你看你都做了什麽,你把曹娘子都摔吐血了!”一名漢子指著昏倒的曹洛蓉道。


    “臥槽!”董策嗤笑一聲,指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耳垂森冷道:“那他娘的是我的血好嗎,看都流成什麽樣了!怎麽著,還想來硬的啊,行啊,誰先上,還是一起上?”


    董策說完,手臂一抖,一把細長如筆杆的篆刻刀被他抓在手中,目光冷冷注視著這群漢子。


    “都別慌了!”一名漢子說著,壓低聲音衝著其餘漢子道:“王妃有令,我等隻能向對曹娘子企圖不軌之人動手,此事太多人看著了,如果對這家夥下手,有損賢王名聲,還是算了吧!”


    “算你走運!”那最先和董策搭話的漢子冷哼一聲,不想再理會董策。然而,卻沒想到董策一聽此話更惱了,冷笑道:“什麽叫算我,好啊,那我現在就大叫一聲,你們王府侍衛不分青紅皂白,當街欺負我們平民百姓!”


    “你!”這大漢沒想到董策居然反過來威脅他們。


    “你想怎樣?”那名還算冷靜的漢子看向董策道。


    “狗是你們放出來的,現在咬了人,怎麽說你們都應該負責吧!”董策冷聲道。


    一聽這話,眾漢子無不是額頭青筋狂跳,但未等他們發作,冷靜的漢子便點頭道:“沒問題,這裏有十兩,足夠了吧。”說著,他將一錠紋銀拋給了董策。


    董策伸手接住,甩手拋給柳福,道了一句:“咱們走。”


    見好就收,董策也不想過於糾纏,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屆時對方真來硬的,他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沒那必要。


    一刻鍾後,姑蘇府北城一家藥鋪中,柳福一臉難受的看著正被大夫包紮耳朵的少公子,苦著臉道:“唉,少公子啊,咱們今年咋就這麽倒黴呢?先是老爺下獄,隨後商船被劫,現在你不過是來姑蘇府走一遭,結果就給人咬了,我看我們如果能活著迴去,還是不要出來了,好嗎?”


    柳福直到此刻一顆心都無法平靜啊,特別是聽到那些人是什麽王爺府的,險些嚇得他肝膽俱裂啊。


    “確實啊,今年有夠倒黴的。”董策曾經是無神論者,自然不信命,即便到了這個世界他也隻是半信半疑,而現在,由不得他不信邪了,好端端的哈,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咬,這尼瑪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啊。


    董策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脫力道:“找客棧休息一天吧,我現在背後臭氣熏天,不洗不成,你待會把馬車洗了,順便把那包袱裏的衣服也洗了,今兒個我是沒力氣去拜會曹家了。”


    “哎。”柳福應了一聲,正要轉身,突然想到什麽,道:“少公子啊,剛才我聽那群漢子喚那瘋婆娘是什麽曹娘子,你說該不會……?”說到這,柳福很識趣的閉嘴不言了,直愣愣的盯著少公子。


    董策一聽到那瘋婆娘,頓時腦門子青筋直跳,惱道:“姑蘇府姓曹的至少有百八十家,而我們去的曹家又不是士族,哪能和王府扯上關係啊,即便是又怎麽樣,反正老子是來退婚的,何懼之有?誰要娶到這種女人,那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祖上骨骸都讓人給修茅坑了。”


    “那也是。”柳福聽後,細細一想感覺就安心許多了,是與不是,與他們真沒什麽關係,他柳福還不信了,咱們董家都成這樣了,你曹家還肯把女兒嫁過來嗎?恐怕是巴不得我們退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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