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陽迴了對方一句耐人尋味的迴答後,在對方請示下,向玄雲宗城神堂方向走去。


    路上,甄巧兒向孟陽介紹這玄雲宗城的各處風景,以及宗城曆史,讓孟陽也不由讚歎,這玄雲宗城應勢而起,發展的非常強大。


    一想到這,他心中不由出現魔正所說的融軀強者。


    初武,宮武,聚靈,融軀,天胎,這五種境界,可以說是長生大門前的五道台階。


    隻有達到融軀境的強者,才有資格稱之為真正的修士。


    因為這一境界的存在,壽命已經突破原有的枷鎖,達到了百年,令人向往。


    就在這時,孟陽目中出現一座金碧輝煌的巨大房屋。


    稱之房屋已經不適合,應該稱之為殿。


    此殿不僅建造占地巨大,台階都是用一種極其昂貴的白石砌成的。


    雖說在風雪下,遮掩了他原本的琉璃,卻遮不住他的巍峨高大。


    直到走到這神堂大殿前,孟陽才真正的領會到什麽叫大宗城的豪氣。


    高大三丈的大門上,都是白玉金絲雕刻而成的,走近後,還能聞到一股大門材質特有的木香氣息,讓孟陽著實有些吃驚。


    當孟陽跟著甄巧兒的腳步,剛剛走進大殿時,一位穿著深藍色的青年,正好走出,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幾乎同時身子一頓。


    “天胎中期...”孟陽眉頭一皺,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神色冷漠的青年。


    而青年,同樣望著孟陽,雖然麵色如常,但心中的震驚久久不散。


    “這位便是族長女婿嗎?當真古怪,居然看不透...”


    兩人隻見的距離雖然隻有數步之遙,但在兩人眼中,卻宛如隔著一條天河般遙遠。


    不知想到什麽,那青年突然麵色微動,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以示和氣道。


    “這位便是玄雲宗城未來族長女婿,白蠻兄吧!”


    這微笑,雖然沒有做作,卻看起來很是僵硬,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感覺,讓孟陽覺得,麵前這青年,性格可能真如目中的冷漠一般,雖不知這示好中有幾分真假,但孟陽也不失禮,同樣微笑點頭。


    “我叫奇虎,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和白蠻兄並肩作戰...”


    說罷,奇虎青年,轉身離開。


    望著對方的背影,孟陽心中深念他的名字,還有那句不知何意的“並肩作戰”。


    似是看到孟陽眼中的不解和疑惑,一旁的甄巧兒會錯意解釋道:“奇虎是族長部下最為器重的戰士之一,也是我們玄雲宗城未來的鼎柱人物,看上去有些冷漠,實則是為熱心腸的人。”


    見甄巧兒說奇虎的時候,目中真意流出的愛慕和崇拜,孟陽便知此事不簡單。


    這不簡單,並不是說奇虎本人,而是他此次前來之事,不簡單。


    穿過神堂大殿,順著大殿後的洞庭穿過後,孟陽眼中便出現林立亭樓。


    在甄巧兒手指下,他目光落在被眾多樓亭包圍中,那最大的一座。


    “阿蠻,那個地方,便是玄雲宗城族長居所,奴婢身份有礙,不在方便領路,還請阿蠻不要見怪...”說道這裏,甄巧兒美目中閃過一絲惆悵,正好被孟陽看到。


    “無礙...”


    錯開對方迴望的眼神後,孟陽揮了揮肩膀頭頂上的雪花,向前走去。


    “那小女娃子,看起來心思很多嘛。”


    “她也不過是夾縫生存的可憐人罷了,也不知道今天我若選擇不對,是否會有危險。”


    說罷,孟陽當即一笑,帶著一股雲清風淡的神色,推開了麵前亭樓大門。


    “你來了...”


    推開房門的孟陽,真好看到負手而立,背對著他的玄雲宗城族長。


    雖然麵容看不到,但彌漫在這空中的氣息,以及聲音中的渾厚音下,孟陽已經猜出對方是誰,並未有任何驚訝。


    麵色從容的他,扶手一拜:“見過族長。”


    周霍山大笑一聲,睥睨的目光一掃麵前掛在風屏上的地圖,轉身緊盯目光,深邃的目光中泛著幽幽讚許,不由重新打量孟陽一番,不怒自威的氣勢,一時間滲透到大廳各處。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升起了愛才之心,你很不錯,帶給我的驚訝,也遠遠不止於此,白姓城遭遇的事情,我深表遺憾,但作為玄雲宗城的人,我無法幹預,還請見諒。”


    孟陽麵露恭敬,凝聲道:“族長不必在意,白姓城發生的事情,自由命數,是福是禍還得看之後,不過令小子好奇的是,族長並非外界傳言那般心狠手辣。”


    望著周霍山眼角淺淺的皺紋,以及眉目透出的非凡風姿,孟陽不由話鋒一轉,惹得周霍山笑聲更大了。


    “心狠手辣,那是對待敵人,又豈能看外表,不過我也好奇,你為何見到我沒有任何驚訝,難不成是早就看穿我的身份?”


    孟陽躊躇一番,唏噓一聲:“小子其實想努力做出一番驚訝,但族長身上的氣息很獨特,細細感知,似陽劇烈,忽略過後,又如清泉幹爽,與族長見過數麵,自然分的清。”


    “不錯,不錯,既然如此,我也開門見山直說了,你是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我不會強迫你,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周霍山的女婿。”


    說到這裏,周霍山柔和的目光,也不由變的內斂起來,語氣同時充斥著一種嚴肅。


    孟陽神色收緊,甩開心思,認真聽聞。


    “再過一個月,便是東山北部,眾多宗城參加神跡的一場大會,我需要你幫我女兒剔除體內頑疾,因為隻有你才能救我的女兒,雖然這頑疾不傷及她的性命,卻會使得她修煉寸步不前,甚至修為全無,若你願意,你任何要求,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答應你。”


    孟陽深吸口氣,苦澀道:“族長可否迴答小子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知曉我能救治公主的?”


    周霍山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答道:“數年前,我女兒換上這種疾病後,我族蠻婆便告知我,有一發可行,之後便離族尋找,最後找到了你。”


    聽到周霍山這麽一說,孟陽不由向白骨鎖中的魔正暗點一指。


    直至聽到對方發出淒慘的叫聲,他才滿意的微笑起來。


    別看此刻對方與自己談笑風生,一旦得知自己耗費如此大的代價和時間,尋找的竟然是一個冒牌人,還將她女兒救命恩人殺死,誰能保證周霍山不會怒火中燒,直接殺了他。


    望著孟陽臉上的青色,周霍山以為有什麽難言之隱說道:“你放心,我周霍山做事做人,不會過河拆橋,你名義上雖是我女婿,實則是我家恩人。”


    聽到周霍山這句話,孟陽嘴角上的笑容,更加苦澀起來。


    “族長,若不這樣你看可行?”被孟陽教訓了一番,魔正還是不忘迴答道。


    周霍山麵色一喜:“阿蠻直言,有什麽要求,我一定答應。”


    孟陽哭笑不得,聲音宛如牙縫中擠出來一般,索性道:“公主之事,我一定盡力而為,但能否讓我與公主見上一麵,看看是否有把握,蠻婆之言,雖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在,但為了我自己性命考慮,小子也不會立刻答應。”


    周霍山臉上的喜色更甚,他怕的就是孟陽不答應,因為他從蠻婆口中得知,這種事情救人的事情,若對方不願意,就算殺死他,恐怕都沒有辦法解決,隻要孟陽答應,才是他的目的。


    若孟陽一開始就直接答應,說到底,周霍山也會不相信,甚至看輕他。


    “這個自然,阿蠻放心便可。”


    “還有一事!”


    說到這裏,孟陽臉上露出倔強,強硬道:“女婿之事,請贖小子不能答應,小子相信,公主同樣也不會答應這段沒有感情的事,若弄巧成拙,害的公主與族長之間出現誤會,那小子更非願意看到的結果,還請族長能尊重小子的選擇。”


    周霍山眉頭猛地一挑,微怔之下,目中的讚賞之色,毫不掩飾望著孟陽,他突然發現,他越發的喜歡上這個麵色平靜,做事深得他心意的年輕人。


    “好,我周霍山答應了,說說阿蠻要求吧。”


    孟陽深吸口氣,稍作猶豫道:“至於要求,待我看過公主是什麽頑疾在說。”


    ......


    “這事不好辦啊,若你拖得片刻,還有機會逃出去,現在嘛,怕是沒有機會了...”


    “周霍山肯定會派人加緊看守你的。”


    迴到自己院子中的孟陽,沉思少言,低頭不語。


    他同樣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殺了一個白姓城魔蠻,牽扯這麽多的事情。


    本以為白姓城事情已經完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玄雲宗城。


    早知如此,孟陽是絕對不會殺了“白子忠”的。


    此事若真的失敗,恐怕真的會兇多吉少,性命不保。


    “小子,你倒是說話啊,不行現在就跑吧...”


    “跑?能跑哪裏去?”


    孟陽歎了口氣,皺眉道:“此事非同小可,就算成功逃出玄雲宗城,恐怕也逃不出玄雲宗城的耳目,更何況,這玄雲宗城背後坐鎮的一位大宗師境實力的強者。”


    “你不是會易容嘛,逃出玄雲宗城後,撕掉易容,改變氣息應該可行。”


    孟陽無奈道:“易容是借助一顆寶珠,隻能易容三次,我已經使用了一次,不能再浪費了,何況此事說到底是我自己挖的坑,還得先看看那公主的情況在說。”


    “三天時間,足夠了,若真的不行,那就讓我孟陽殺出一個血路再說。”


    ......


    三天後。


    在周霍山以及玄雲宗城大長老李羽樹,和其他長老的陪同下,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閣樓前。


    盯著這沒有任何積雪,滿是春色的風景閣樓,孟陽腦海響起魔正的聲音。


    “如說之前你的院子臨冬了,還有花瓣打開,頗為異象,令人匪夷所思,那麽眼前這恍如世外桃源之境,更令人吃驚,若猜測不錯,這玄雲宗城的公主蠻紋,怕是與花有關係。”


    走在眾人中的孟陽,暗暗點頭。


    蠻族之中確實有一些是冬季開花的植物,但像眼前這滿是春色桃花的庭院,別說是魔正,就是他也為所未聞,見所未見,不過經魔正這麽一猜測,孟陽到沒有之前的驚訝。


    走到院子中時,眾多女婢已經早早等候好了,其中就有與蠻族女子身形不一樣的甄巧兒。


    “阿蠻,此事就擺脫你了。”


    望著一眾止步在院中的長老和滿臉喜憂參半的周霍山,孟陽擠出笑容點了點頭。


    在一位女婢的引路下,孟陽穿過一道木亭,來到這未曾謀麵過的公主閨房前。


    “公主,阿蠻已經引來,可否現在進去。”


    “進來吧...”


    正當孟陽腦中幻想這公主模樣時,一聲酥軟婉轉的柔聲,便從房間中傳出。


    出乎孟陽意料的是,僅憑從聲音看來,到不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女子發出的,反而像是一位小家碧玉的楚楚女子,在耳邊輕鶯般,並沒有公主任性和刁蠻充斥。


    望著女婢手輕欠身的動作,孟陽收起心思,推開門的刹那,便聞到一股來自女兒閨房的幽香味道。這股味道很淡,就像花朵綻放時,舞動的青春。


    目光一掃這粉色裝飾的房間,落在那一層薄紗遮掩的閨床上那隱約的倩影時,孟陽便立刻抱拳,平靜道:“在下白子忠,見過公主。”


    透著薄紗,望著那不卑不亢的身影,女子秀色欲滴的粉唇,微微張開,呢喃軟語道:“辛苦阿蠻了,我叫周璐瑩,前日才聽聞白姓城發生之事,阿蠻又長途跋涉,心痛舍家離開,璐瑩實在心裏難安,若不是身子有礙,不能施禮,一定承阿蠻之恩。”


    孟陽欲言又止,抿了抿嘴。


    “阿蠻來之前,父親已經告訴我了,璐瑩一切都會聽從阿蠻。”


    “既如此,希望公主不要介意。”


    孟陽深吸口氣,走至床邊,望著從薄紗中伸出來的纖纖玉手,一時間有些為難。


    “阿蠻若有難言,不妨直說。”


    孟陽猶豫道:“是這樣的,聽族長之言,公主的情況有些特殊,單靠診脈是看不出結果的,希望公主不要介意。”


    話音一落,孟陽等待少許,便在周璐瑩收迴玉手時,打開遮擋麵前的薄紗。


    當即,孟陽一愣,正好看到周璐瑩側過去的碧玉小臉。


    而周璐瑩同樣也看到孟陽愣住的模樣,瞬間紅了臉,就連玉頸上都有淡淡的紅暈彌漫。


    雖然周璐瑩隻露出個臉蛋,身下蓋著被褥,可那玉潔冰清,明淨清澈毫無雜質的臉蛋,仿佛是從靈韻中溢出來的一般,閉著眼睛是,那顫抖的睫毛,似有說不盡的溫柔和嬌羞,令人一望之下,心中不由浮現“閉月羞花”四個字。


    不過愣住的孟陽並不是因為女子的容貌,而是女子的體型。


    在他眼前這個周璐瑩,分明就是一個人類女子,身上也沒有絲毫蠻族的特征。


    這讓孟陽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問了一聲:“敢問公主母親可是人族修士?”


    雖然不知道孟陽此問可以,周璐瑩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她沒有睜開眼睛。


    而周璐瑩的這個迴答,卻讓孟陽激動起來。


    若說之前他對自己的身份才存有疑惑,那麽此刻,他明白了,他的身世。


    原來,他也是一位蠻族和一位人類修士所生。


    “還請公主起身,將背對著我。”


    甩開心中雜念後,孟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是那麽緊張說著。


    望著默默照做的周璐瑩,起身盤膝的嫋娜背影,孟陽伸手貼了上去,這讓周璐瑩嬌軀不由微微一顫,整個身體不由向前微微傾斜。


    “公主,若想讓我看出你到底得了什麽暗疾,還請配合。”


    孟陽這聲音看似正直嚴肅,其實心裏也是漣漪四起,尤其手掌貼在周璐瑩背後的時候,心中同樣出現一股躁動之意,還好這感覺出現後,便被孟陽立刻壓下,才免的出醜。


    周璐瑩半咬粉唇,雖心中羞澀無比,卻還是微微將後背向後靠了靠。


    “得罪了。”


    說罷,孟陽另一隻手立刻貼在周璐瑩後背上,丹田運轉下,立刻閉上眼睛。


    然而就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一股恍如驚雷般的炸響,讓他如遭雷劈,猛地睜開眼睛,當即扭頭向床下噴出一口鮮血,意識也在這時變得模糊起來。


    “阿蠻...發生什麽事了阿蠻?”


    聽到身後響動,以及充斥在鼻尖的血腥味,周璐瑩不由慌張問道。


    “公主不必擔心,隻需穩住心神便可,剩下的交給我。”


    擦去嘴角的鮮血,孟陽整個眉頭都皺在一起,麵色看起來極是陰沉。


    “魔正,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何我會被一聲雷響,撞的意識差點支離破碎?”


    迴完周璐瑩話後,他便直接詢問魔正。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經曆,甚至連看都沒看到的什麽,便被攻擊,若不是反應快,立刻切斷了聯係,恐怕現在他會成為一個沒有記憶的白癡。


    盤膝在白骨鎖空間中的魔正,雙眼透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幽光,聲音滿是凝重迴道:“若沒猜測,這女娃怕是中毒了,而且這毒已經浸透她全身,能支撐到現在,多虧她體內的蠻紋,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孟陽暗歎口氣,向後退了幾步沉吟道:“公主,你身體中的暗疾何時發現的?”


    周璐瑩見孟陽離開床邊,低著頭轉過身,重新躺在床上,不過就這麽一個動作,卻讓周璐瑩滿頭大汗,羞紅的臉,也透著的一抹蒼白,這讓孟陽心中更加認定了自己猜想,也為周璐瑩的堅強感歎不已。


    “此事牽扯很多,璐瑩不敢隨意說,不過我父親知曉,阿蠻若有疑惑,可以詢問我父親,相信他一定能解答阿蠻心中疑惑。”


    “這次辛苦公主了。”


    話音一落,孟陽便轉身離開。


    不過那吐在床下的血跡,卻讓周璐瑩看了許久,不知在想什麽。


    離開周璐瑩房間後,孟陽在女婢的帶領下,剛來到院中,焦急的周霍山立刻望了過來,原本想問的話,在看到孟陽嘴角血跡的時候,吞在肚中。


    而其他長老,同樣在看到孟陽嘴角血跡的時候,無一例外將目光落在周霍山身上。


    直到孟陽走到周霍山身邊,周霍山這才開口詢問:“阿蠻,如何了?”


    “事情有些棘手,不過我需要問族長一些公主暗疾的事情。”


    “好好好,你隨我來便是。”


    救女心切的周霍山,也不管在場的其他人,抓著孟陽肩膀,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院中。


    ......


    “阿蠻,此處是我住所,有什麽問題,直言相問。”


    迴想周霍山抓住自己時,周身溢出的威壓,孟陽心中便是一陣凝重。


    原本他以為周霍山也就宮武後期,卻沒想到,事實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公主暗疾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周霍山毫不猶豫,斬釘截鐵道:“五年前,春出時日。”


    “那在這之前,族長可查到一些東西,或者一些事情沒?”


    見周霍山神色有些躊躇,麵色有些鐵青,孟陽不由繼續道:“族長,事關公主安危,小的隻是單純從救治公主放心考慮,當然,我也知道這其中牽扯極多,但我對這些並不敢興趣,你也看到了,為了公主,我已然負傷,若族長還固守陳規,恐怕公主時間不多了。”


    “你說什麽?”


    周霍山猛地一抬頭,雙目透出的陰鷙和狂野,讓孟陽一陣氣血上湧,丹田同時不受控製的自傳起來,周身的空氣,更如被擠壓一般,向難以唿吸的孟陽不斷翻湧而至。


    孟陽咬著牙,硬著頭皮承受這難以抗衡的強大壓力,直言道。


    “公主身中劇毒,已經擴散全身,若再不處理,到時候真的時日無多了。”


    盯著孟陽數眼,周霍山當即一甩衣袖,散去周身靈力,麵露憤然歎息道:“玄雲宗城,分為兩派,一派以我和大長老為主,一派以我宗城身後的老祖為主。”


    孟陽暗送口氣的同時,不由認真聽了起來,尤其當周霍山提及身後老祖的時候,腦海中便浮現那融軀境的強者。就在他奇怪,既然有這樣修為強大的人存在,而且並不看好周霍山的時候,周霍山是怎麽當上族長的,剛好響起他的解釋。


    “三十年前,在我打敗其他競爭者,當上玄雲宗城族長時,這位老祖突然成為大宗師強者,因宗城規矩,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穿上族長的衣服,帶上族長的王冠,但也因為如此暗恨與我,六年年前,在我女兒蠻啟時,圖騰突將一道祥光,將他原本領悟的三色花蠻紋,變成了四色,從此一路高歌猛進,修為力壓同階人。”


    “正當我們為之振奮的時候,便傳來我女身有暗疾的消息,而在此之前,正是東山北部神跡大會舉辦時間,作為帶隊之人的老祖,是唯一的嫌疑人。”


    “但此事牽扯極多,根本難以言說,故此拖延如今。”


    聽完這些話,孟陽冷汗直冒,心中更是暗罵周霍山無恥。


    還好今天他以強硬態度逼周霍山說出實話,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辨明就是告訴他,你如今已經得罪了一個大宗師強者,跟我不對路的人。


    現在他不救周璐瑩,便得罪了周霍山,救了就得罪更強大的敵人,難怪第一次開門見山,周霍山就告訴他要選擇,這簡直就是在逼他。


    可想而知,自己今天去救周璐瑩,還好沒成功,要是成功了,恐怕這玄雲宗城背後的老祖第一時間就會出手直接殺了他。畢竟他不是宗城的人,誰敢須逆。


    倒吸冷氣的同時,孟陽看周霍山的眼神也不在那麽敬畏,索性也懶得再做作,直接走到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麵色有多陰沉便有多陰沉。


    “阿蠻,此事實在牽扯極多,屬怪,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護你周全,隻要你能救小女。”


    “救?”


    孟陽壓下心中滔天怒火,臉麵也是蒼白無一絲血色,冷笑道:“是,你是能保證我周全,可我救你女兒之後,你還能保護我嗎?你拿什麽來保護我?”


    說這些話,孟陽不僅沒有任何害怕,反而一副你現在殺了我的模樣。


    大宗師是什麽人,那可是被人稱為最接近神的人。


    他總算明白什麽叫上了賊船的感覺,難怪周霍山一開始各種威逼利用,一直詢問他的要求,原來是在給他挖坑,事後被遷怒,他就是替死鬼,是承受怒火的造爐。


    孟陽這副態度,以及這毫不留情麵的話,並沒有讓周霍山勃然大怒。


    反而,他一直麵露平靜,靜靜的望著孟陽,等待他發泄完心中的不滿。


    當大廳的安靜,持續數息後,周霍山深邃的目光略一閃爍,失笑起來。


    “我知道這樣對阿蠻不公平,所以,我還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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