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一聲聲淒厲的狼嚎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目及之處,鋪天蓋地盡是這種灰狼,如同在四麵圍了堵灰色的高牆,難以突破。


    “天一宗少主”驀然長嘯一聲,隨即麵帶冷笑,像看著死人一般看著江蘺二人。


    聲音方落,有數十道狼影如同離弦的利箭,從眾多灰狼群中飛身而出,身上銀灰色的皮毛閃爍著點點銀色的光芒,背上雙翅大展,上頭的羽刺根根尖利的豎著,每扇動一下翅膀,羽刺便夾著風聲衝著二人狠狠紮下。


    眼看著灰狼與羽刺同時落下,江蘺身形不動,始終將落葵掩在身後,隻雙手左右揮動,一道道劍影破空而出,交織穿插化為金燦燦的巨網,衝著這數十隻麵目醜陋的灰狼迎頭罩下,將這些灰狼罩在網中,旋即他單手一握,巨網隨之狠狠收縮。


    頓時,眾多灰狼連嚎叫聲都未能發出,便被無數道金色劍光攪成了碎肉,四散飛去。


    就在此時,“天一宗少主”衝著左右使了個眼色,其中兩名天一宗弟子如風一般掠過,身影以迅雷之勢一前一後逼到落葵身後,悄無聲息的抬手,正要扼住她的脖頸,她卻早已察覺到不妥,抬手便是一叢紅芒,釘在了來人的眉心處。


    那人頓時身形如同被寒風卷起的落葉,倒飛而出重重砸在了牆上,連聲慘叫都未能發出,便生死不明了。


    江蘺聽的動靜,轉頭一看,頓時笑道:“小妖女,你真是心狠手辣。”


    落葵冷笑:“你還有功夫管我心不心狠,小心被狼啃了。”


    就在江蘺剛剛轉過身去,另一人卻趁著落葵分神的一瞬間,伸手便掐著她的脖頸,將她按在了身前,大喝道:“住手,小子,這臭丫頭在我手裏,你還不住手。”


    “該死。”江蘺沒有迴頭,卻隻身形一轉,將逼到眼前的眾多堅硬羽刺撈在手中,反手一扔,一枚羽刺衝著落葵飛了過去。


    落葵心領神會的眨了眨眼眸,就在羽刺逼近自己眉心之時,她極快的偏過頭,風聲過耳,羽刺正中身後男子的脖頸,隨後洞穿而出,血頓時濺了她滿臉滿身。


    而餘下的那些羽刺則夾帶著唿唿風聲,衝著圍在四周的灰狼洞穿而過。


    頓時,羽刺刺穿皮肉的嗜血聲與淒慘的狼嚎聲此起彼伏,大片碎肉橫飛,卻始終沒有一滴血流出。


    江蘺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衝著落葵得意的挑了挑眉稍,落葵卻冷著臉並不言語,隻“刺啦”一聲扯下隻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汙。


    見此情景,“天一宗少主”臉色一寒,哨聲突變,像是蘊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波濤。


    灰狼聽得這聲音,竟然高高仰天大聲狼嚎起來,口中吐出成片的灰色口涎,層層疊疊像潮水一般


    湧來。


    口涎在半空中拉長成細不可見的長絲,一層五彩光芒在長絲上流轉開來,與灰色長絲交疊穿插而過,結成一隻巨鍾,鍾上五彩符文不停的閃動,衝著江蘺二人迎頭罩了下來。


    江蘺一手拉著落葵飛身躲避,而另一隻手提著長劍反手一劈,長劍與巨鍾重重相碰。


    “嘭”的一聲,巨大的聲響在虛空中漾起一層層漣漪,江蘺被震的虎口一麻,長劍幾欲脫手,而身形也倒飛而出,拖著落葵退了數步,才勉強站穩。


    而巨鍾被這麽一劈,表麵寫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帶著哀鳴聲聲重重墜地,激起無盡的灰塵撲麵而至,嗆得人連連咳嗽。在這灰塵中,巨鍾重新化作無數條長絲,一閃而過沒入灰狼口中,而其間的五彩光芒已不見了蹤影。


    “好厲害,小妖女,你可瞧得出這是哪個宗門的手段。”江蘺吹了吹泛紅的虎口,低聲笑道。


    落葵瞥他一眼,冷道:“你不是號稱江湖公子之首麽,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麽,還真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


    江蘺卻並不惱怒,隻一笑:“喂喂喂,我剛剛救了你啊。”


    “救。”落葵嗤道:“若非你抓了我出來,我能差點喪命麽。”


    “天一宗少主”終於神色凝重起來,偏著頭靜立片刻,終於緩緩開口:“閣下是何人,憑閣下的修為,那點毒絕不可能傷了閣下,閣下為何要有意混入天一宗分壇。”


    江蘺撇了撇嘴,破口罵道:“本公子想去哪就去哪,天王老子都管不著,你個雜碎管得著麽。”


    落葵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無數道詫異的眸光望了過來,她才覺出這樣的險境,笑是多麽的不合時宜。


    江蘺也轉眸望向她,撇嘴笑道:“小妖女你笑個屁,你以為就你會罵人,本公子也會罵人。”


    落葵頓時大窘,驀然冷了臉,轉頭望向一側,不言不語起來。


    江蘺鬧了個自討沒趣,心中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索性指著“天一宗少主”罵了個痛快:“你個雜碎,你練邪門歪道的功法也就罷了,禍害人家家姑娘作甚麽,要禍害,禍害自己家姑娘去,不過,本公子今日既撞上了。”他將長劍往地上一戳,灰塵散開,繼續罵道:“本公子就勉為其難,替天行一迴道,送你去閻王爺那禍害去。”


    “天一宗少主”被罵的臉色漲紅,腫的老高的臉益發像一顆煮熟了的豬頭,仰天淒厲長嘯滾滾,周身的銀色長袍應聲炸開,碎片應聲像四圍砸去,露出內裏的一層灰色長袍,而領口處繡了個極小的紅色毒字。


    江蘺譏諷笑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你脫衣服頂甚麽用,你就是脫光了,本公子該殺你還是得殺了你,頂多就是埋你時省點勁兒,正好赤條條


    來赤條條死,不用費心給你換壽衣了。”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全然忘了此時正置身於你死我活的險境。


    倒是落葵望著突然發狂的“天一宗少主”,眸光閃動,臉色陰晴不定,此人果然如她所料,是萬毒宗的門下,且衣領處的那枚紅色毒字,也彰顯了他在宗中地位不低,她眸光一轉,定睛望住了他耳垂子上的小洞,不禁嗤的一笑,竟是個女的,她側目望了望江蘺,心道,但願此人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能打的過她。


    江蘺似乎感受到了落葵的眸光,轉眸一望,正與她的雙眸相接,撇嘴奚落道:“放心,他不是我的對手,況且即便我打不過他,跑也要拉上你,死也要拉上你,與我同生共死就是你的命,你就認命罷。”


    落葵冷笑一聲:“她是萬毒宗的光明暗夜使之一,你可看清楚了,她是個女的,將來下了地府黃泉,也好知道去找誰報仇。”


    江蘺眸光一縮,萬毒宗的光明暗夜使,雖然在宗內十大高手屈居末流,但也不容小覷,他將長劍橫在了身前,劍身頓時金光大作,做出防護之勢來。


    他環顧四圍,見天一宗弟子個個磨刀霍霍,咬著牙都想要活劈了自己,他暗歎了一句,這些人雖然識人不明,但罪不至死,一會兒打起來,若是像剛才那個樣,都被這假貨填了炮灰,也是可惜,隨即他單手一翻,食指上掛著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佩,上頭白澤昂首,散發著溫潤的光芒,他指著天一宗弟子,朗聲大喝:“本少主才是真正的天一宗少主,爾等眼瞎耳聾,竟然助紂為虐,若今日助本少主鏟除奸佞,之前一切既往不咎。”


    天一宗弟子們麵麵相覷的未敢擅動,那枚玉佩是確鑿無疑的真貨,那麽眼前之人呢,究竟是誰,眾人難以置信的移眸望向“天一宗少主”。


    而此時,“天一宗少主”如同變了個人,一襲灰袍裹在身上,蜂腰纖細,骨肉均勻,體態婀娜多姿,而豎在頭頂的長發盡數散落,襯得她臉白如玉,美豔無雙,這下子,是個人都能看出她是個女的,周圍討好了她數月的天一宗弟子登時大驚失色,指著她厲聲大喝:“你不是少主,你是何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冒充少主。”


    “天一宗少主”抬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孔,四十如許,且絲毫沒有紅腫和傷痕,她嬌滴滴的一笑:“甚麽狗屁少主,老娘早就當夠了。”她抬起一雙美眸,在江蘺臉上妖嬈漫過:“你既來了,還給你就是,老娘可不稀罕。”


    江蘺哽了一哽,有些呆住了,他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這般妖嬈動人的半老徐娘,還是頭一迴見到,周圍眾人也俱是不堪,眸光纏在那女子身上挪動不開,有些更是把持不


    住的狠狠咽了口唾沫。


    落葵瞟了江蘺一眼,譏諷笑道:“你可要當心了,美人蛇是會吃人的。”


    江蘺驀然迴了神兒,訕訕一笑,揚聲喝道:“你說的輕巧,本少主的名聲都叫你毀了個幹淨,不給個說法就想走,為免太欺負我天一宗了。”


    女子蜂腰一擺,笑道:“你個小娃娃想要甚麽說法。”


    江蘺用劍尖兒點著女子,衝著地麵啐了一口:“呸,你才是個小娃娃,識相的乖乖自己捆了自己,跟本少主迴天一宗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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