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向前麵指了指,然後在前麵帶路。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的地,是一處小積灘,上麵還有被挖過泥土的痕跡。這處小積水灘是由上流的水流經過這裏,然後淤積與此的。陳柏抬頭就能看到上麵的水流,水流很平,從上遊流淌而下。陳柏下了馬,彎腰觀察了一會,然後用手捧起了水,卻被齊政阻止了,“不能喝,這水十分苦澀,連牛羊都喝不得,聽說有誤喝過這裏水的牛羊都死掉了。”“這裏的水是由上麵一個湖泊的水流下來的,那個湖泊邊上正好有臨近一個縣的清苦村子,好不容易養了些牛羊,結果死掉了,還上了當地的縣誌,當初鬧得不可開交,本想著脫貧,沒想到適得其反,結果那個村子都不得不整村搬走,一是不吉利,二是那裏沒法活……”“這就是一個毒水湖,澆灌莊家也不行,根本一無是處。”陳子褏怎麽迴事?平時愛幹淨得讓人到了發指的地步,比如他們學院,現在在一樓都準備了鞋架子,一進去就得脫鞋子,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學生甩著個腳板板在學院到處跑,這樣做也的確讓學院保持著意想不到的幹淨,住著十分舒服。但陳子褏剛才居然捧著水就往嘴巴喂,哪怕是普通的貴族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再說他們的馬上也掛著水袋,剛才有下人見他們出行,專門掛的。陳柏一笑,用手指點了點手掌的水放在嘴邊,“真苦。”齊政:“……”他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麽?還真是……要是他說這是毒藥,陳子褏是不是要去嚐試一下是不是真毒藥?陳柏說道,“你說這上麵有一個湖泊,全是這樣的水?”齊政點了點頭,“非常大的一個湖泊,我猜測就是因為這湖水的原因,讓我的封地的土地不適合耕種。”陳柏眼睛都亮了,影響整個封地的湖泊,那得多大才行。齊政皺著眉,“有什麽問題”陳柏說道,“問題可大了,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你要想改變土質來進行耕種,基本不可能。”再怎麽改變土質也隻是小範圍的,想要改變整個封地,如同癡人說夢。陳柏繼續道,“不過,要是用作它途,說不定比耕地還有意義。”齊政一愣,大乾以農為本,還有什麽比耕地更最要的用途?陳柏他們繼續往上走,果然看到了好大好大的一個湖泊。群山環繞,湖泊在中間,連接到不知道什麽地方。這就是齊政整個封地的俯瞰圖。陳柏的眼睛散發著光,“發了發了,齊政,你這封地真是塊寶地啊,當初大王將這裏封賞給你,可真是看走眼了。”齊政:“這苦澀的湖水有價值?”實在想不通,既不能用來澆灌,連牛羊喝了都會死的毒水,怎麽就有價值了?沒看到別人都因為不吉利整村都搬走了。陳柏點點頭,“說是湖水有價值也不對,是這湖水中蘊含的鹽有價值。”鹽,自古以來的來源都有很多種,比如海鹽,湖鹽,礦鹽,井鹽等等。陳柏說道,“你不覺得這湖水除了苦澀以外,還很鹹嗎?含鹽量應該還不低。”齊政都愣了一下,趕緊用手指沾了一點湖水放進嘴裏。陳柏說了一句,“別吃多了,雖然這樣的湖水裏麵大部分細菌都被殺死了,但其中的礦物質多食會讓人中毒,那些牛羊喝了湖水死亡,就是這個原因。”齊政感覺著口中的苦澀,果然又含有很重的鹹味。以前都傳這湖泊的水有毒,加上偏僻,還真沒人注意這些。不過,齊政眉頭緊皺,“這水食用後能讓牛羊死亡,恐怕人吃了也……就算能從中弄出鹽,不也是毒鹽?”鹽的確是個好東西,貴族用精鹽,平民用粗鹽,但無論是哪種,價格都不低,但不吃鹽又不行,不吃鹽沒力氣還容易生病。鹽一向是百姓的一大開支之一。陳柏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之所以有毒是因為湖水中還含有其他有毒金屬,而我有辦法將這些有毒金屬剔除出來。”齊政愣了愣,實在無法想象,混為一體的湖水,在他看來就是同一樣東西而已,怎麽還能分離出來不同的東西出來?不過,要真能提煉出來無毒的鹽,這湖泊那可真是個寶貝。不由得向遠處看去,這湖泊也不是一個死湖泊,它的水也是其他地方流來的。然後又搖搖頭,其他地方就出了封地了,甚至能延伸到其他國家,他就算心有餘而力不足。“當真?”齊政的聲調都提高了一點,鹽對大乾來說,那也是民生的基礎,可以說一點也不比土豆的作用小。陳柏沒有迴答,而是有些皺眉,“我們大乾是不是不能私自產鹽?好像都是官鹽,要是交給朝廷,估計還能分到的利益也就指縫裏那點了,還浪費了這麽大一塊封地。”齊政的表情就古怪了,“理論上我大乾的確是如此,但也無絕對,隻要運作得當,雖然官麵上還是官鹽,不和我大乾的法律相違背 ,但私底下的收益卻也不用落在他人之手,不過產鹽權的確是大事,得有三公這樣的人物做保才能辦到。”偏偏他還真不缺三公作保,搞一個官方的產鹽權雖然麻煩,但並非做不到。陳柏都吞了吞口水,“我們一路細說。”媽呀,這可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以前無論是養兔子還是種水果,付出的成本都還不低,但開采湖鹽不同,隻要技術成熟,需要的也不過是人力而已。等他迴去之後,就趕緊找一找湖鹽的開采技術,以前古時候也沒那麽多高科技,不也將鹽以各種途徑開采出來了,據他所知,自唐之後,其實鹽已經不再是困擾百姓民生的問題了,也就算說,從那時候起,產鹽量就已經很高了。一路上都沒有說完,迴到學院兩人還去了小房間,這一討論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從小房間出來的時候,陳柏不由得一愣,因為孟還朝正端著一個食盤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