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恩了一聲,然後突然說了一聲,“我剛才空閑的時候去找了山君的學生,山君的學生說我們離開上京後,山君也再沒有出現。”陳柏眼睛猛地一縮,糟了。他在手機上,齊政和他聊天的時候,他都是說在弄大棚蔬菜,他也沒有想到,齊政居然還專門去問那些留在上京的學生,堂堂皇子,這不是閑得蛋疼麽。齊政為何突然在他麵前說這個?齊政眼睛都沒眨一下,一直觀察著陳柏,“你……緊張什麽?”陳柏喝了一口酒,笑了一聲,“哪有,隻是想起,我替大王換來了岐山丹,大王許我九卿之位,一顆岐山丹換九卿之位,你說值不值?”齊政眯著眼,“哦?倒是有趣,看你的樣子也知道該如何選擇了,也不用我多說,不過你還沒有解答我的疑問,你說山君既然沒有在上京出現,他這麽長一段時間又會去了哪裏?”陳柏咳嗽了一聲,“這我怎麽知道,我一直在魯國,一迴來就去了皇宮,現在又在你這,都還沒有機會見到山君。”齊政不置可否,居然不上鉤,“是嗎?”陳柏端著酒杯若無其事的喝酒。怎麽感覺心裏有一股驚慌,就像要被人看穿了一樣。陳柏說道,“一路舟車勞頓,我也該迴去好好休息了,上京亂局的征兆已現,以後有什麽情報,也麻煩捎我一份。”齊政看著有些匆忙離開的陳柏,眼皮子一沉,果然陳子褏和山君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到底是什麽,就像真相就在眼前,但就是猜不透。陳柏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廷尉府,其實身體不累,他心累。這可怎麽辦?他終於知道圓一個謊言有多難的。不行,他得想一辦法打消齊政的疑慮。陳柏路過陳小布院子的時候,向裏麵看了一眼,居然沒人,找了一個下人問了問。“小公子一迴府就又出門了,說是要去給他的同窗講講他遊學的光輝事跡。”光輝事跡?陳柏嘴角一抽,小孩子果然閑不住。陳柏迴到自己院子,院子中居然種了好些花草,他這院子一向荒涼,看著倒是有些陌生了。正在澆水的一個下人似乎看出陳柏的疑惑,說道,“是夫人讓我們種的,夫人說大公子時常有同窗來院中開什麽學習研討會,院子中看著太過簡單了不好。”陳柏點點頭,看著已經長得不錯的花草,嘀咕了一句,“春天了啊。”他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也是春天,不知不覺居然有一年了。“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這麽艱難的時局中,自己都能活到現在。”他也就普普通通一原畫師而已,何嚐想過,會過著現在這樣步步為營,暗藏殺機的每一天。苦笑的搖了搖頭。陳柏又不由得想起,他的學院也開了一年了,當初招生的時候,還承諾一年結束的時候,通過平時的考核,由陳子褏送學業第一的學生一隻異獸來著。而且,那些來自平民的學生,他們的學業也結束了。新的一年,他們應該是交不起學費的。陳柏不是聖人,收一部分學生10兩黃金一年的學費,其他學生又不收,本就不公平,當初這麽決定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們的父母遷戶進齊政的封地,現在齊政的封地已經有了起色,自然會有陸陸續續地人遷進來,也用不著他這辦法來誘導了。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平民學生,他們又大了一歲,他們的年齡已經到了得為家裏的生計著想了,他們的家庭條件並不允許他們一直這麽學習下去,這是平民的悲哀。不過,作為陳柏的學生,他也不可能不管的。想了想,他能做的就是給這些學生找一個還不錯的工作,以後的路就得靠他們自己了。陳柏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手機,給齊政發了一條語音,“給你商量個事怎麽樣?”沒多久,齊政的迴複就傳了過來,“沒有忙著弄大棚?”陳柏:“……”這家夥一定是在懟自己,百分比肯定,這讓他怎麽迴答?沒辦法,有事相求,隻得硬著頭皮尬聊下去,“也……也不是那麽忙,聊天的時間還是有的。”也不知道以前是誰,動不動就給他發語音來著,也不管他是在睡覺還是幹什麽。陳柏也不等齊政迴複,繼續道,因為他覺得給齊政時間迴複,他又要被懟,“我那些學生,其中一大部分應該交不了新一年的學費,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地方安排他們一下?你也知道的,他們雖然以前不識字,學習進度慢了一點,但多少也學了一些東西。”齊政:“……”何止是學了一些東西,哪怕是皮毛,其實他們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行列。然後,第二天,陳柏就穿著那套妖豔的紅衣,戴著麵具,戴上美瞳去見齊政了。不止齊政,還有他的那些學生。多日不見,相見的時候就熱鬧了。一個個學生激動得腦袋直搖擺,跟被門夾了一樣。“啊啊啊,老師老師,你不知道我們去魯國有多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