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不得了,她們站一排,我都以為是一個模子雕刻出來的。”一路上,這些小家夥看了不少熱鬧,這次遊學他們應該也沒有白來,所謂見識就是這麽來的,多了見識以後思想才會更加的開放,而思想的高度決定了人所站的高度。陳柏也好奇的看著,對他來說何嚐不是新鮮到不行的東西。等進了宴請的大廳,裏麵已經坐滿了人,內侍不大不小的聲音通報,“大乾昭雪大學士以及一眾學子到……”樂塤長公主和皇子寧因為並沒有向魯國通報身份,所以被歸為了一眾學子。陳柏他們被左丘帶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左丘作陪坐在一旁。魯國也是分餐製度,一人一個小矮座,盤膝而坐,這倒是和大乾差不多。負責接風宴的是魯國太子斑,溫文爾雅的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如同玉一樣。“斑早聽左丘提起大乾有位為百姓伸冤昭雪,有傳說中過目不忘之能的昭雪大學士,斑早已心生向往,今日一見果然不凡……”陳柏都愣了一下,這人其實和太子蛟一樣有一張時刻都微笑著臉,隻是這人的笑看上去溫和了不少,說出來的話也真誠了不少,跟能潤人心田一樣。陳柏趕緊答道,“不敢,能得魯國太子接見,子褏實在有幸……”果然也如大王所料,他前來魯國,魯國人必定以禮相待,都在大王的算計之中。陳小布他們還相互擠眉弄眼的,這個太子說話怎麽溫溫吞吞的,不過糯米一樣真好聽。客氣了幾句,太子斑讓人開始布宴。魯國的食物要精致不少,還擺了好看的盤,陳小布他們看得眼睛直眨巴,他們大乾的菜色豐盛隻要食物好肉多就行,可沒這麽講究。擺得這麽好看,他們都不好意思下口,出門在外,已經不是在上京了,他們代表的可是大乾。也不知道小小年紀,腦子裏麵一天怎麽想得這麽多。直到歌舞一起,氣氛才活躍了起來。原本還有些拘束的陳小布他們都學著人舉著酒杯笑眯眯地小抿一口,今天他們可是主角,跟個小大人一樣。太子斑時不時問上一句,加上左丘作陪,倒也相得益彰。隻是這酒一喝,魯國人重文教,就有人開始向這方麵引了。“沒想到大乾的弘文閣大學士居然這般年輕,實在讓人刮目相看,還有這些小學子,年紀輕輕就開始遊學,讓人歎言,在座的都是讀書人,不如這樣,我們來行酒令如何?”花花轎子人抬人,至少表麵上話還是挺好聽的。行酒令,魯國文人喝酒最常玩的遊戲,在大乾也有,不過不像魯國人那麽熱情執著於這樣的遊戲,大乾人更喜歡打馬球。陳柏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其實年紀都不算太大,估計也是考慮到陳柏他們的年齡,所以安排的都是魯國功勳家的公子來參加這次接風宴,每個人看上去都斯斯文文的,有一股子讀書人的氣質在。魯國上下文風有多重可見一斑,但在這暴斂的亂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也難怪巴國第一個選擇入侵魯國,至少在陳柏這幾天的所見所聞看來,魯國人的確文弱了一些,要是在和平年代,或許沒什麽,但在戰亂的亂局中,恐怕要首當其衝了。盛世文教亂世武,也並非沒有道理,若在盛世魯國恐怕會璀璨得如同最耀眼的星辰,被世人仰望追捧,但現在實在不知道讓人說什麽,這種風氣也不可能說改變就改變得了的,這是刻在他們骨子裏麵的東西,是他們引以為傲的風骨。陳柏想了想,玩個遊戲而已,算不得欺負人,輸贏也隻是個樂趣,也讓這群學生見識一下魯國文人的風采,讓他們在上京文院上課的時候還打瞌睡。正準備說話,這時,突然角落裏麵一個聲音響起,“且慢,行酒令也算是讀書人的一個樂趣……”那人突然指向陳柏旁邊的一群正旁若無人吃著東西聊著天的女學生小團體,“但她們算什麽?”整個熱鬧的宴會,就這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向那人。陳柏皺著眉,說實話,這些女學生為了不給他惹麻煩,從頭到尾基本都在她們那個小團體自己閑聊,都不給別人招惹的機會。沒想到……陳柏看向左丘,左丘也皺著眉,嘀咕了一句,“邀請名單沒有他才對,坐在角落一時之間居然沒有發現,這人和我,和太子斑都有些不對付,不過你不要管他便是,太子斑自會打發他,這次我魯國尋求和大乾聯盟迫在眉睫,所以你們隻要不做出特別過分的事情,都沒人管你們,他如此不過作死而已。”陳柏心道,這麽說來,果然是作死。不過……都指著鼻子指到他麵前來了,真當沒看見?再說,該麵對的終是要麵對的,這群女學生既然跟著他來到這魯國曲阜遊學,總不可能一直讓她們就在她們那個小團隊玩,他偏要讓她們光明正大地,毫無差別地在這曲阜過得像普通遊學的學子一樣。上位,太子斑一直上揚的嘴角向下收起,說道,“聽說公子梓最近酗酒得厲害,怎的還跑到我這來喝了個大醉,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來人,扶公子梓出去……”隻是,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響起了陳柏的聲音,“魯國的公子梓是麽?你這是看不起我大乾的女學生?”“不如這樣,我們簡單的來比一局如何,無論是文才還是武學,你若連我大乾的女學生都比不過,又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別人?徒增笑話罷。”有他在一旁輔助,想輸都難,至於武學,嗬,在場應該沒幾個人能贏得了樂塤長公主,也不用擔心。陳柏的話一出口,現場的人都懵了。那公子梓大笑了起來,“難不成你大乾女子不僅像男子一樣入了學院,還像男子一樣習武準備上戰場?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本以為在我曲阜傳得沸沸揚揚的昭雪大學士有什麽能耐,如今本事沒看到,說大話的能耐倒是見識到了,呆在家裏相夫教子的那才是女人……”陳柏還沒說話,一聲清冷的嗬聲就傳了出來。隻見樂塤走了出去,直接取下了背上的兩把劍,直指對方麵門,也不說話,就那麽清冷的看著對方,就是眼色挑釁不屑都放在了臉上了。魯國讀書人也常佩劍,是裝飾也是禮儀,危險時還可以用來遇敵,當然他們更多的是當成一種重要場合必不可少的禮儀配戴。所以這宴會上佩劍者眾,並不稀奇。鴉雀無聲,竟然真的有女子拔了劍在挑釁,看這女子的打扮也有些奇怪,高高的馬尾看上去十分幹練,倒是和一般女子的發式有些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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