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子蛟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在他想象中,陳子褏根本不敢和他出現在同一場合,就算出現了,也會被所有人輕辱責罵,後悔出生到這個世上。但現在……現場有很多厭惡陳子褏的目光,但卻沒有任何人開口,甚至像看猴戲一樣將他也牽扯其中。其實先不說陳子褏案已經模棱兩可,光是陳子褏是由甘公專門發貼請來的這一點,就沒有人敢在這宴會上多說什麽,不然就等同給甘荀找麻煩。“丟人現眼的東西,也配出來見光。”突然太子蛟說了一聲,估計剛才被齊政擠兌得有氣無處發泄,現在實在忍不住。說完,獨自在那裏喝起了酒,畢竟是甘公的宴會,多少還是有些顧忌。周圍空氣一滯,連小聲交談的人都停了下來,哪裏還有宴會的熱鬧,齊刷刷地目光看向了陳柏。甘府的人臉上一僵,但現在甘公不在,他們也不敢多言。陳柏心中冷笑,憑一人之力讓整個宴會冷清如此,也是厲害了,心裏不高興就拉著所有人共沉淪?麵對周圍的目光,陳柏也假裝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可惜了朝廷也是個不公的,不敢重審此案,不然該生活在陰溝裏麵的還不知道是誰。”當然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得罪太子蛟,畢竟他現在不是查無此人的山君,所以聲音並不大。太子蛟坐在最上方,肯定是聽不清的,但看下麵的人突然驚恐地看向陳柏,也知道陳柏肯定說了什麽。陳柏低著頭悠閑地喝著酒,他不信太子蛟敢將事情弄到台麵上來,要是真的重審此案,絕對會成為上京最大的笑話。害怕重審此案的,從來就不是他陳子褏。陳柏周圍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陳子褏剛才的話什麽意思,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以前沒有人會聽陳柏說什麽,因為那時候就隻有一個聲音,可現在懷疑的種子早已經種下,也怪不得有人往其他方向想。整個場麵詭異到了極點。特別是陳柏喝酒喝得瀟灑自在,太子蛟反而陰森得可怕,怎麽感覺兩人的處境交換了一樣,不應該是陳柏羞愧得當透明人嗎?哪怕後來,甘荀親自來了,氣氛都沒有熱起來。這次的宴會就有些失敗了,甚至草草的結束,誰也沒心情繼續下去。結束前,作為這次宴會的小壽星,甘辛還是出來見了眾人一麵的。斯斯文文的小身體,牽著一隻大狗狗,四個月的古牧,體型已經不小了。甘辛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一個勁地問別人,柏哥兒送給他的狗狗好不好看,生病的孩子會讓人多些憐愛,免不了會順著孩子的意思多誇上一句,況且這異獸當真靈性,看著個頭大,卻溫柔得很,一點攻擊性沒有不說,還親近人。當真稀奇。隻是到了太子蛟那裏,甘辛一口一個柏哥兒,聽著特別讓人生厭。太子蛟沉著臉,“我大乾如今災情四起,難民困居上京周圍,連皇室都省衣節食,哪有心思弄些異獸玩樂炫耀,傳到民間,百姓會怎麽想,那些難民會如何想……”義正言辭地說了一番,本意是訴斥陳柏,不知民間疾苦,貪圖享樂,陳子褏人品不行。要是平時也就罷了,在別人的生辰宴上教訓人,這算什麽?陳柏看了一眼甘公的臉色,果然都陰了下來。作為當事人的陳柏不可能不說話了,“要不我將這異獸拿迴去退還給外域商人?”別人什麽反應不知道,反正甘辛哭了,哭得哇哇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抱著大狗狗就是不撒手。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大狗狗,結果太子蛟不讓他養。哄人的哄人,一片混亂,宴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的。當然,送出去的禮物肯定是不會收迴來了。齊政突然來了一句,“剛才皇兄的賀禮真是隆重,看得皇弟好生羨慕。”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太子蛟送的賀禮不俗,價值比這異獸高到哪去了,要說鋪張浪費也是他太子蛟更勝一籌,他居然還義正言辭地教訓別人他哪裏的臉?陳柏都想給齊政點個讚,懟得好。最終太子蛟陰著臉拂袖而去,不歡而散。陳柏坐在馬車上離開的時候,拿出了手機,給齊政發了一條語音。“你立府冊封封地之後,好像還沒有宴請過賓客?這不合禮數,要不三日之後在你的封地宴請如何?也正好請商公看看這第四題的答案。”今天看到太子蛟,陳柏心裏能舒服?一不舒服他就想找太子蛟麻煩。人家是太子,他能對別人怎麽樣?唯一能做的就是明目張膽地打對方臉,將對方的麵子踩進泥裏。齊政估計也在迴去的路上,迴複了一條,“正合我意,本就得讓大家知道這場比試誰輸誰贏,隻是在我封地上宴請?恐怕我發了貼,也沒什麽人去。”陳柏迴了一句,“交給我就行,你隻管發帖。”齊政:“……”他實在無法想象,這妖怪能用什麽辦法讓大家去荒山野嶺赴宴。第二天,齊政就開始發請帖了。不過接到請帖的人,心情就古怪了。皇子政怎麽迴事?居然讓他們去他的封地赴宴,誰不知道皇子政的封地雖然離上京不遠,但它偏僻啊,聽說都是些荒山,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