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倒塌,外麵的暴雨頓時灌了進去,但飄散在空中的金色粉塵卻絲毫不受暴雨的影響,隻是隨著狂風而擴散。


    見到拜月教主竟然用出金蠶盅毒,阿奴的臉色大變。


    所有的盅毒之中,金蠶盅毒是毒性最烈的,而且不懼水火,隻要沾到身上,幾乎中者立斃。


    “該死的老賊,居然不顧百姓的傷亡!”


    阿奴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這裏是南詔的皇宮,在這用出來這種毒性劇烈的盅毒,周圍的平民百姓萬一沾染到,可想而知會造成多大的死傷。


    “峰哥哥小心,那是金蠶盅毒,千萬不能碰到!”


    阿奴一邊大聲提醒雲峰,一邊揮動手裏的冥蛇杖,一股旋風從皇宮平地而起,卷起周圍的粉塵,直衝雲霄,隨著狂風在空中飛蕩。


    盡管這麽做也隻能治標不治本,但此時此刻,也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能盡快殺掉拜月教主才是唯一的辦法。


    雲峰臉色陰沉,阿奴曾和他講過盅的幾大分類,阿奴自己修煉的是最為詭異的幻盅類。以情盅為本名元盅,輔以幻盅或者噬魂盅,惑人心智,亂其心神。還有控製類的,以傀儡盅為主。其中威力最強的就是以金蠶盅毒為首的毒盅類。


    “這老家夥看來已經瘋了,沒必要手下留情。阿奴!”


    遠遠的喊了一聲,雲峰手一揮,一柄約尺長的短劍從袖口飛出,在空中盤旋飛舞。


    這四個多月來,雲峰隻做了一件事情,就是以元神和無塵劍溝通,最終把這把寶劍凝練到尺許長的大小。


    酒劍仙那驚鴻一劍始終讓他記憶猶新,灌注了酒劍仙如此渾厚的真元卻仍然絲毫沒有變化,所有的威力都凝聚在三尺青鋒之內,讓人不寒而栗。


    見雲峰招出無塵劍,林月如會意的最先出手。空中落下的雨滴在她的真元操縱之下如同精鋼的箭頭,向皇宮傾瀉而下,把僅剩的斷壁殘垣擊成粉碎,正是林家的不傳之密黃沙萬裏。


    雖然這招用黃沙殺傷力更大,但換成雨滴,同樣威力不俗。


    拜月教主臉色陰沉,這幾人分明就是仗著人多和自己打消耗戰,而一旁的靈兒卻並不出手,顯然是顧忌水魔獸。但反過來,拜月教主也同時顧忌趙靈兒。有靈兒這個女媧後裔,他的水魔獸就並非不死之身。


    數條灰色的氣柱從拜月教主身上湧出,在空中盤旋交錯,恍如群魔亂舞,死死的擋住傾瀉而下的雨滴。他畢竟精於法術,肉身仍舊脆弱,換了石長老,這樣的攻擊甚至連金鍾罩都破不掉。


    阿奴也完成了她的法術,手中冥蛇杖一指,一個十幾米高的巨大身影在雨中現出身形,火紅色的長發,腰間圍著一圈麻布,這是阿奴在女媧聖地所學到的火係最終法術,召喚火神。


    沒有借助靈珠而召喚出的火神顯得有些呆滯,在阿奴的指揮之下,才雙臂揮動,從地下的裂縫中噴湧出黑紅色的火焰,籠罩了數百米方圓的皇宮,和落下的雨滴上下夾攻。


    拜月教主頓時苦不堪言,無奈之下,又是數條灰色的氣柱盤旋而出,連同之前的魔氣在身周圍繞成一個巨大的圓球,把自己保護在裏麵。


    雲峰壞笑了幾聲,身邊飛舞的無塵劍已經恢複原本的大小,在他的真元灌注之下漸漸發出淡淡的微光,劍身圍繞的輕風也已清晰可聞,細長的劍身發出“嗡嗡”的鳴叫聲。


    雖然月如和阿奴的修為仍比不上修煉數十年的拜月教主,但借用金丹幾乎無窮無盡的靈力,兩女聯手,足以壓製住拜月教主深厚的修為。


    無塵劍發出的細鳴逐漸急促變大,這是雲峰還無法完全操縱的緣故。


    感覺到差不多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雲峰把心神沉入元神之內,以神禦劍,無塵劍像是一道青色的光,從空中急閃而過。


    無塵劍散逸的靈力終於引動雲層中的雷電,伴著一道雪亮的閃電從空中劈在劍身,輕易的破開拜月教主的群魔亂舞,從他的胸口穿過。


    雲峰落到地麵,急促的喘息了一會,他還不能徹底掌握這一招,隻能勉力發出一劍。


    月如和阿奴也停下法術,落在雲峰身旁。


    暴雨再次落下,從地麵裂縫噴出的火焰也漸漸消散,露出胸口被雲峰那一劍開出一個洞口的拜月教主。


    “老家夥,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還是俯首認罪吧!”


    雲峰體內的真元差不多已經賊去樓空,話雖然說的得意,但委實缺了點氣勢。


    拜月教主捂住被開出一個洞的胸口,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噴出混了鮮血幾塊內髒的碎肉,臉色卻猙獰扭曲的說道:“想要打倒我!憑你們幾個毛頭小子,你們不配!”


    雲峰平靜的招迴釘在地麵的無塵劍,精神卻高度警惕,這老家夥隻怕要出最後一招了,勝敗在此一舉。


    “老家夥,以你現在的傷勢,你能堅持多久?倒不如認罪伏法,還能落的一個善終。”


    “哈哈哈……”拜月教主一邊狂笑一邊不要錢一般的噴出鮮血和內髒的碎肉,“就你們幾個黃口小兒,休得羞辱老夫!”


    拜月教主大笑了一陣,氣息卻漸漸微弱下去,雲峰的眼睛雪亮,死死的盯著正打算以自身的血肉魂魄喚醒水魔獸的拜月教主,在他氣息最為微弱的之時,手指輕輕舞動了一下,原本被他轉移到角落的一名金甲護衛的魂魄瞬間和拜月教主交換過來,而拜月教主的身體也轉移到雲峰的腳下。


    把拜月教主半殘的身體塞進儲物戒指,雲峰飛快的喝道:“快走!”


    原本就已經裂開的地麵再次開始顫動,交錯的裂縫逐漸變大融合,最後形成一個方圓近千米的巨大坑洞。


    一股和洞穴同樣大小的水柱從地下衝天而起,足足衝到數百米的高空,才隨著雨水向四周灑落。


    “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成為我的魔神獸的食物!”


    水柱散去,水魔獸巨大的身體從洞穴中探出身,八個堪比樓房的蛇頭在空中搖擺晃動,蛇頸交接的蛇身上在昏暗的暴雨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


    見到蛇身之上的身體正是被自己之前斬斷的一名金甲護衛,雲峰的心下大定。隻剩下元神的拜月教主和隻剩下軀殼的水魔獸,無論如何也翻不出花樣來。


    “哈哈哈……老家夥,十年前我和巫後娘娘封印了你的水魔獸,難道你會覺得我不做任何手腳不成。”


    雲峰狂笑了起來。他為了這一天籌謀了近一年的時間,此時終於放下心中的重擔,隻感覺到無比輕鬆。


    “雲峰哥哥……”


    靈兒輕聲喊了一句,帶著愛慕和感激的眼神一直不舍得離開雲峰的背影。


    為了自己,雲峰在水月宮擋下拜月教的教徒,殺進鎖妖塔,千辛萬苦收集五靈珠,和自己的娘親一起封印了水魔獸,才讓自己不用和母親一樣犧牲性命。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卻從來沒有埋怨過,也沒有阻止過自己的任性,隻是默默的在一旁幫自己掃清所有障礙。


    縱然在狂風暴雨之中,靈兒也從未覺得整個世界如此寧靜過,因為有一個男人在為自己遮擋所有的風雨。


    “啊……這怎麽可能!”拜月教主慘叫了一聲,他終於發覺自己無法調動水魔獸的一絲妖力,而自己修煉了數十年的身體也不知何故變成了一個實力低微的苗族戰士,完全不能利用水魔獸變態的恢複力來修複自己的損傷,一時間隻顧著慘叫不已。


    雲峰長出了一口氣,在阿奴撐起的護罩內抱過靈兒的嬌軀,笑盈盈的親了一口紅潤的小嘴。


    “靈兒,去吧,封印了它。待兩族的事情完了,為夫就帶你們迴京城,和姥姥一起到蘇州去,好向林堡主求婚。然後,我們就可以遊遍天下,吃遍天下的美食,永遠在一起。”


    靈兒帶著眼淚燦爛的笑了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嗯!”


    月如和阿奴也微笑著看向靈兒,鼓勵她完成女媧一族的使命。


    靈兒再次以女媧的形象緩緩飛起,五色靈珠在身邊環繞,聖靈珠則是在胸口慢慢旋轉。


    雲峰悠悠望著空中的靈兒,心裏感慨萬千。當初巫後娘娘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重創了水魔獸的魂魄,才讓自己順利得手,用一條小魚的靈魂交換。那淒涼悲壯的一幕,自己隻能無奈的在一旁觀看。現在靈兒又以同樣的方式再次封印水魔獸,但卻無需再獻上自己的生命。而這一切,無疑都是巫後娘娘為自己女兒所做出的犧牲。


    “娘娘,願您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雲峰在心裏默默祈禱,空中的六顆靈珠已然盤旋落下,仿佛整個苗疆的靈氣都凝聚於此,六個身高近千米的巨大神靈把和水魔獸合體的拜月教主圍住。


    武神雪亮鋒利的長刀舉起,另外五神也揚起粗壯的雙臂,在刀光和絢爛的五行法術之下,拜月教主不甘的化為灰燼。


    水魔獸巨大的身體在五行封靈術之下漸漸沉入地下,最終消失在深不可測的地下暗河之中,靈兒用靈珠凝聚的靈力平衡了大地靈力,修複女媧大神布下的封印,再次把水魔獸封印起來。


    濃厚的靈氣漸漸消散,六顆靈珠再次化為珠子圍繞在靈兒周圍,如同眾星拱月一般,保護靈兒緩緩落下。


    雲峰上前抱住靈力耗盡而昏迷的嬌弱少女,大地靈力平衡的同時,肆虐了整天的狂風暴雨也漸漸消散,烏雲退去,夕陽金黃色的餘暉絢爛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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