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佼不動聲色地斂了餘光,繼續道:“……喬映認識了。”聞言,周導麵上笑起來,“那還真的挺有緣啊,沒想到常先生和小喬剛好認識。”都是孽緣,喬映心想。他抬頭,視線朝周導看過去,卻陡然注意到伏孤青張了張嘴,像是要說話。喬映沒由來地背後一涼,像是突然有股風灌了進去,涼嗖嗖的。伏孤青笑盈盈地說:“是挺有緣,常佼和喬映認識很久了呢,真要說起來,他們似乎是,怎麽說來著,嘶,好像是……竹馬竹馬?”最後那四個字一出來,桌上的氣氛便陡然發生了變化,有什麽正在無聲無息地彌漫著。喬映的目光落到了膝蓋上,沒去搭理那些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反觀引起這些目光的伏孤青,倒像是無所察覺,先前隻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喬映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伏孤青。她這個人愛看好戲,說輕了是喜歡搗亂,性子調皮,說重了又是……偏偏她每迴搗亂時,說的話都是看似無關痛癢,卻總能給人帶來點莫名其妙麻煩的話。周導一愣,顯然沒想到伏孤青會這麽說,他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常佼,後者麵無表情,沒什麽反應,顯然地默認了這件事。周導又把視線收了迴去。伏孤青像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味,說完她就閉了嘴,老實吃飯。一頓接風宴吃得喬映心思百轉。最後離席時,他幾乎是鬆了一口氣。伏孤青是個極不穩定的因素,喬映生怕她為了看好戲說出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來,還有身旁坐著的常佼,看似穩定,其實和伏孤青沒多大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爆炸。喬映從椅子上起身,去了洗手間。他剛剛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湯汁灑在了手背上,現在手背黏膩膩的,一點都不舒服。喬映打開水龍頭,把手伸到下麵,朋友汩汩湧出的水打濕他的手背,衝洗幹淨濺上去的湯汁。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在喬映身旁停了下來。來人從洗手台旁邊的抽紙盒子裏,扯了幾張紙遞到喬映麵前。喬映知道來人是誰,所以沒抬頭,接過了遞過來的幾張紙。“哥哥。”喬映手一滑,本該丟到垃圾桶裏的紙團被他丟到了別的地方。他轉過身,抬起頭,看著常佼,“說了你不用叫我哥哥,你明明比我大。”常佼也看著他,兩人麵色是如出一轍的淡然,好像沒什麽情緒能夠影響得了,“哥哥從前不是說了麽,讓我叫你哥哥。”喬映:“……”他張了張嘴,有些蒼白無力地辯解,“那是從前。”常佼看著他,突然勾了勾唇,眼裏卻沒多少笑意,“哥哥,你從前是會笑的,為什麽我上次見到你,還有這一次,你都沒有笑?”他嘴裏說的從前,是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那時候喬映笑得,的確比現在要多得多,可他現在不想笑,不好笑,況且也沒什麽意思。喬映看著常佼,避而不答,反問道:“你是《千秋》的編劇,也是原著的作者?”常佼點了點頭,“很驚訝嗎?”喬映說:“有一點。”他頓了頓,想起什麽,抬頭看著常佼,眼裏有認真的意味,“你不要因為是我,就點頭確認,我不會演戲,沒有在跟你鬧著玩兒。”常佼挑了挑眉,身上不見了喬映的影子,“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我點頭隻是因為,你很適合這個角色,僅此而已。”他沒有再喊哥哥,同樣也沒有再出口別的稱唿。聞言,喬映輕輕眨了眨眼,“出去吧,別總待在洗手間裏聊天。”他說的是上一次,兩人偶然遇見,就是在洗手間門口,而這次反複聊天,也是常佼追到了洗手間裏來。,兩人出去時,劇組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隻剩周導跟伏孤青,還有其餘幾個叫不出來名字的人,林淮雲已經上了車,他給喬映發了消息,讓他直接過來就好。周導說:“劇組把整個酒店都包了下來,常先生直接去前台報名字拿房卡就行了,您……你不認識路的話,開車很在我們後麵就行了,或者讓小喬帶你去,都是一樣的。”他麵對常佼時,脫口而出就是敬稱,發現之後又趕緊改了過來,改口太快,差點閃了舌頭。常佼頷首,周導和伏孤青上了同一輛車。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喬映抬腿,朝來時林淮雲的助理停車的地方去。他還沒能走出兩步,便被人拽住了手腕,力道不算大,隻是鬆鬆地拽著,輕易就能掙脫開。喬映下意識停下來,迴過頭的同時,常佼很懂他的習慣,先一步鬆開了手,眼睛卻仍然盯著他,問:“你要坐誰的車迴去?”這個問題不算過分隱私,喬映也沒打算瞞著他,畢竟自己幾乎都是坐得林淮雲的車子,“林哥的車。”頓了頓,喬映補充道:“林淮雲,飯桌上坐在你旁邊兩個位置的人,也是《千秋》的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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