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麵前的男人不避不躲,坦蕩無比地迎上他。他方才開口說了話,喬映的耳朵對聲音是敏感的,聽得很清楚。臉是他眼熟的那張臉,眼神跟聲音卻全然不同,沒有一絲相像。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喬映心裏滿腹疑竇,目光也帶了點複雜。秦以止突然笑了,眼裏卻沒一點笑意,看著虛偽得很,說:“喬映麽,我聽孫護士提起過你。”他迴頭,在瞥了眼屋內的秦奶奶,意有所指:“孫護士對你的評價很高,她說你經常來看她。”他笑起來像隻狐狸,模樣老謀深算,天然就是久居上位者的姿態。喬映心裏有些亂,隻隨意點點頭,避開了秦以止含著探究的視線,盯著石磚地麵,說:“秦奶奶人很好。”秦以止對喬映沒多少興趣,笑也是客套的,沒多少真心在裏麵,俗稱職業假笑。他微側過頭,拉開一邊西服外套,從裏麵抽出張名片,兩指夾著遞了過來。喬映接過那張名片,下意識捏了捏,紙張的質量輕飄飄的,上麵隻寫了名字跟一串電話號碼。他微眯起眼盯著“秦以止”三個字看了幾秒,在心裏默默念了一遍。他收迴目光,喊:“秦先生。”秦以止微頷首,算作應了他這一聲,開口時語氣疏離,“這是我的名片,我聽孫護士說了,前段時間老人家承蒙你的照顧。”喬映輕聲重複了一遍,“稱不上照顧,秦奶奶人很好。”秦以止的語速不急不緩,慢慢挑明了給名片的意思,“我常居國外,月前才迴的國,事業方麵正在調整,老人家這邊離不得人,我會派人來看著,暫時也勞煩喬先生有空往這邊多跑幾趟,出了什麽事好隨時聯係。”他這話說的並沒有多委婉,喬映沒費多少力氣就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這是擔心他是個騙子,會對秦奶奶圖謀不軌,派人看著秦奶奶,也看著他。這樣一來,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到最後都必須成為真心。這是明晃晃地威脅。麵前的男人不是個好惹的人,從剛才那一番話和動作就能判斷出。喬映心裏突兀升起來點煩躁,垂下眼皮,目光從手中的名片卡上掃過,他抬起另一隻手,分捏住了名片卡的兩個邊角,準備幹脆利落地撕丟了。正在此時,008驚唿一聲。【宿主!剛剛檢測到的主角就是秦以止,站在你麵前的這一個!是他!】喬映動作一頓,抬頭去看。所謂的主角站得筆直,姿態是麵對陌生人的客套,臉上的微笑像戴上去的麵具,弧度跟方才精準到絲毫不差,精明氣油然而生。但同時也虛偽得很。而這份虛偽的主人連一絲都不願意偽裝,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秦以止張了張嘴,問:“還有什麽事嗎?喬先生。”喬映指腹用了力氣,卡片的邊角被他用力摁出了道褶皺,他微側過頭,視線落在地麵,這是個明顯的示弱姿態。“秦先生嗎?”秦以止聽到麵前的青年問,聲音是悅耳的,卻同方才屋子裏傳出來的差了太多,有些輕和陌生,像是不確定。他不鹹不淡地“嗯”了聲,麵前的青年才抬起頭來,抿了抿唇,露出個弧度很淺的微笑來。青年說:“我記住了。”喬映出來的時間有點久,秦奶奶不樂意了,從屋內傳來喊聲。他收了臉上那點清淺的笑意,轉身迴屋去陪秦奶奶了。一直到走,喬映都沒有再跟秦以止說過一句話,跟往常一樣陪了秦奶奶一個早上,隨後起身告辭。他走後幾個小時,秦以止都陪在秦奶奶身邊,直到她吃了藥,恢複了點神智。秦奶奶靠著椅子背,說話的聲音裏有淡淡的疲倦,“喬喬已經走了?”秦以止站在她旁邊,聞言一點頭,“早走了,奶奶。”秦奶奶睜開眼睛,眼裏是少見的清明,“那是個好孩子,你別欺負人家,事業上,能多幫襯的就多幫襯著點。”秦以止笑得有些無奈,“奶奶,我哪裏會欺負小朋友。”他這一說,秦奶奶就不樂意了,眼珠子瞪過來,又恢複成了方才怎麽都不肯認他的老頑固模樣。“你當我不知道你,被你父親教得隻知道算計和錢,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父子倆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總之你別欺負人家。”秦以止腦子裏閃過青年的笑,對方像是不怎麽喜歡笑,是以那個笑容很淡,清淺得如同浮沫,但卻偏偏讓人印象深刻。他想起來什麽,唇角的笑容淡下去一些,“奶奶,他有家裏人嗎?我覺得他……跟喬嬸長得有幾分像。”誰知秦奶奶迴頭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小夥子,你怎麽又跑到我房間裏來了,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快走開嗎?”秦以止:“……”秦奶奶在關鍵時刻突然變了臉,他沒了問的人,隻好揣著這點微弱的猜想,準備等什麽時候翻出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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