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


    “張公,想必你不會讓盧公救出陛下吧?”


    聽到李知的戲謔之言,張讓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雖然張讓囚禁皇帝之事,已經是眾所周知,但是有些秘密,即便是已經眾所周知,卻不好挑明,所以他隻能沉默不語。


    見張讓沉默,李知也不再調笑他,對著曹操使了眼色之後,向眾人拱手道:“諸位,我等莫要被一些無關緊要之人打擾了興致,來,本侯敬諸位一杯。”


    正在李知端起酒盞的時候,一旁的曹操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對著李知說道:“行之賢弟,盧公怎麽說也是長輩,為兄去送送他。”


    “送什麽送?”李知滿臉不悅的擺了擺手:“那老匹夫怎值得兄長相送?!”


    “話不能這麽說!”李知剛一說完,曹操便皺著眉頭反駁道:“盧公與我等有同胞之誼,又是長輩,若不相送,豈不顯得我等太過無禮?!”


    聞聽此言,李知像是被煩得無可奈何,像趕蒼蠅一般,對著曹操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你願意去就去吧,別來煩我!”


    說完,李知扭頭不再理會曹操,一口悶下了盞中之酒,像是在賭氣一般。


    曹操見此,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後對著廳內的眾人告了一聲罪之後,便匆匆的朝廳外跑去。


    來到聽外之後,曹操迴頭看了一眼身後,原本還滿是苦笑的臉上,立刻恢複了平日之色。


    隨後,曹操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神秘微笑之後,朝著府門匆匆的走去。


    在曹操走後,李知像是鬆了一口氣,對著眾人說道:“如今無關緊要的人都走了,我等可以商議驃騎將軍之事了。”


    李知話語剛落,眾人便放下了酒盞,目光炯炯的盯著李知,等待著他的下文。


    李知見此,微微一笑,也不說話,端起麵前的酒,仔細的品味了起來。


    見李知的這幅作態,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打破這份沉默。


    在場的眾人皆都是人精,知道這時誰開口,誰付出的代價最大,所以皆都沉默不語。


    李知見這尷尬的場景,也沒太在意,此前他就預料到了此事,所以他風輕雲淡的品起了酒,饒有興趣的看著眾人。


    “咳咳!”眾人之中性子比較急的何進,見場中氣氛尷尬,他首先忍不住了,所以便幹咳了兩聲。


    在眾人皆把目光轉向何進之後,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既然驃騎將軍不願再為官,那我等何不成人之美,成全了他的願望?”


    “對對對……”何進話語剛落,袁逢便連忙應


    是:“大將軍此言有理。


    我等皆是朝廷命官,該放異體同心才是。


    既然驃騎將軍不願再做官,那我等便成全他吧。”


    說著,袁逢把目光轉向了李知:“不知驃騎將軍想要什麽?”


    聞聽此言,眾人把目光轉向了李知,等待著他的迴答。


    李知聞言,笑嗬嗬的說道:“本侯雖然有隱居之心,但是本侯的仇人太多了,若不做些防備,本候怕是,去官便丟命!”


    說著,他用目光在廳中緩緩的掃視著。


    在場的眾人皆是他的敵人,所以李知也太在意語氣。


    眾人被李知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最想對付李知的,便是在場的這三股勢力。


    如今被李知一口道破,他們臉上皆都有些掛不住。


    張讓幹咳了一聲之後,開口說道:“驃騎將軍多慮了,以驃騎將軍的威望來說,何人敢對付驃騎將軍?”


    李知聞言,搖了搖頭,看著眾人沒有說話。


    見李知不說話,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之後,袁逢又開口試探道:“不知驃騎將軍想要什麽?”


    聞聽此言,李知也不再打啞謎,笑嗬嗬的說道:“本侯也不貪心,就有一些地方上的縣令、郡守之位便好。”


    李知話語剛落,眾人皆都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們來之時,也想到了李知會要地方官職。


    畢竟在他們看來,李知說是隱居,不如說是歸鄉蟄伏,以圖後事。


    此時,袁逢開口問道:“不知驃騎將軍想要多少郡守、縣令之位?”


    李知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本候也不貪心,隻要給本侯五個郡守之位,二十個縣令之位,便可換取驃騎將軍之位。”


    說著,李知用目光掃視著眾人:“當然,還要看諸位的資本。


    本侯所說的不過是個底價罷了,誰出的價格高,誰就會得到此位。”


    “驃騎將軍要的太多了!”李知剛一說完,何進便不悅的反駁道:“一個空頭驃騎將軍之位,還值不了這麽多!


    驃騎將軍若沒有誠意,那此事便作罷吧!”


    “甚是!”何進話語剛落,袁逢便接著他的話頭說道:“驃騎將軍要價太高,我等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同意此事?!”


    此時,張讓也跟著添堵道:“驃騎將軍莫不是窮瘋了?如此荒唐的價格也說得出來?!”


    聽到眾人的聲討,李知滿不在意,摘下腰間的折扇,搖了兩下之後,風輕雲淡的說道:“想要驃騎將軍之位,隻能比這個價格高,不能比這個價格低,不想要


    ,那就請吧。”


    說著,李知用折扇朝著廳外一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李知如此強硬,眾人麵麵相覷,他們剛才不過是想壓價罷了。


    畢竟,他們雖然家大業大,但是能少付出一些便少付出一些。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李知竟然如此決絕,根本不給他們還價的機會,一旦談不攏,就立刻逐客。


    此時,眾人被李知說的有些下不來台,所以皆都沉默不語。


    一旁的袁紹見此,趕忙出來打圓場道:“諸位長輩,驃騎將軍,我等皆是人上之人,豈能因為一點小事便生氣?


    如此一來,我等跟心胸狹窄的賤民有何區別?”


    聞聽此言,李知眼睛一眯,看的袁紹一眼之後,沒有多說什麽。


    他雖然非常討厭袁紹所說的“賤民”兩個字,但是,此時乃是關鍵時刻,他也不便多加反駁。


    見眾人都沒有反駁他說的話,袁紹自得一笑,對著眾人說道:“我等來此,皆是為了驃騎將軍之職。


    既如此,我等何不心平氣和的,把自己的價碼說出來,不管是多是少,皆都可以商量嘛。”


    眾人聞言,都讚同的點了點頭。


    袁逢用欣慰的目光,看了袁紹一眼之後,開口說道:“正如我兒所說,我等心平氣和的,把此事擺在明麵之上。


    誰實力雄厚,誰得此位,其他人不得幹涉,如何?”


    “不可!”袁逢話音剛落,一旁的張讓便大聲的否決道:“驃騎將軍之職,看的是手段和計謀,豈能用勢力大小來衡量?”


    張讓才不傻,在場眾人之中,就他在地方上的勢力最為薄弱。


    若是李知想要京中的官職,那好說,隻要一道聖旨,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地方上的官職,張讓卻有些鞭長莫及。


    聽到張讓此言,何進冷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我等既然已經商定此事,此事就這麽定了!


    張公是否有些自大了?


    這裏可不是皇宮之中,沒人慣著你!”


    看著麵前的張讓,何進是越看越不順眼。


    李知雖然在別的事情上糊弄了他,但是有一件事卻讓李知說對了,那就是,劉辯登上皇位之後,第一個殺的一定是張讓,所以,張讓必然會千方百計的阻止劉辯登基。


    所以這對兩天之前還是盟友的人,此時卻勢同水火。


    “哼!”聞聽何進譏諷之言,張揚冷哼了一聲,陰測測的說道:“大將軍莫不是忘了陛下?


    隻有陛下才能決定誰是驃騎將軍,若陛下不開口


    ,你等便是商定好了又有什麽用?!”


    “嗬嗬……”張讓剛一說完,李知便嗬嗬的笑了起來,看著張讓的目光之中滿是不屑。


    張讓見此,麵色鐵青的看著李知,問道:“怎麽,驃騎將軍有不同意見?”


    “嗤……”李知嗤笑了一聲之後,說道:“趙張公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得起那位“陛下”了!


    若是當今陛下是真的,我等當然不敢冒犯。


    但是,如今這位“陛下”嘛……”


    說完,李知對著張讓挑了挑眉毛,眼中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聞聽此言,張讓亦是用不屑的目光看了李知一眼:“此次驃騎將軍怕是失算了!


    不管這位陛下是真是假,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登上驃騎將軍之位!


    所以驃騎將軍之位隻能是咱家的!”


    “哈哈……”張讓話語剛落,李知便狂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一時不能自己。


    張讓見李知狂笑,陰沉著臉問他:“驃騎將軍因何發笑?”


    說完,張讓便用厭惡的目光看著李知。


    他最討厭李知的就是這一點,李知總是能夠在絕境之中,找出其中的漏洞,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


    所以,張讓在看到李知發笑之後,他的內心其實是有些發虛的,腦中亦是瘋狂的運轉著,想著自己話中的漏洞。


    聽到張讓的問詢,李知停下了笑聲。


    不過,他沒有迴答張讓的問題,反而把目光轉向了何進和袁逢二人:“兩位,既然張公如此厲害,不如我等先聯合起來,把他踢出局。


    然後,本侯半賣半送的把驃騎將軍之位送給二位,如何?”


    說完,李知轉過頭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張讓。


    張讓聞言,悚然大驚,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場中的眾人,他沒想到,自以為勝券在握,卻引來了殺身之禍。


    想到這裏,張讓把目光看向了何進和袁逢二人,見他們皆有些意動,張讓大聲的說道:“你等當真要與咱家魚死網破嗎?!”


    這張讓聲色俱厲的言語,李知嗬嗬一笑道:“魚是一定會死,網卻不一定會破,張公莫要妖言惑眾了!”


    李知剛一說完,張讓更加的激動了,看著袁逢大聲的說道:“你們莫要中了李知之計!


    咱家若是死了,陛下之事必然會大白於天下。


    屆時,陛下重新複出,你等可沒有現在這般逍遙快活了!”


    聞聽此言,袁逢和何進接到沉默不語,張說的倒是實話,若是陛下之事大白於天下,劉宏必然會重新複出。


    相


    比劉宏,在場的眾人更希望現在的那個假皇帝在位。


    畢竟,劉宏雖然昏庸一些,但是他的手段和狠辣卻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劉宏重新複出,他們便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胡作非為。


    畢竟,現在的這個假皇帝,根本毫無手段,隻能任他們擺布。


    想明白這些之後,何進和袁逢二人皆都把目光看向了李知,眼中皆有拒絕之色。


    李知見此,也不在意,他剛才隻是小小的試探了一下罷了,能成固然好,成不了也無所謂。


    見眾人不再提起此事,張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便用憤恨的目光看著李知。


    李知也察覺到了這道目光,笑眯眯的說道:“要我等不對付張公也可以。


    但是張公必須保證,等本候卸任驃騎將軍之位後,不管是誰博得此位,張公都得讓“陛下”下旨,成全此事。”


    “這……”張讓聞言,有些猶豫不定。


    他本來想把此事作為一個籌碼,如果答應了李知,他豈不是很難博得驃騎將軍之位?


    他本來在地方上的勢力就非常的薄弱,若是再放棄了這個籌碼,驃騎將軍之位恐怕很難入他的手。


    見張讓猶豫不決,李知不耐煩的說道:“張公,你還在猶豫什麽?!


    你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


    若是不同意此事,我等便聯合起來,把你先逐出局!”


    李知剛一說完,袁逢和何進二人便同時應是:“此言有理!”


    他們二人也不傻,若是張讓我不同意他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他們二人便同時向張讓施壓。


    見事已至此,張讓臉色鐵青的點了點頭,一字一頓道:“此事咱家應了,不管是何人博得驃騎將軍之位,都會受到陛下的親封!”


    說完之後,張讓便用吃人的目光看著李知。


    他答應了此事之後,手中的籌碼便大大的減少了,或者說,驃騎將軍之位對他來說,已經是水中花鏡中月,可望而不可得了。


    “好!”見張讓答應之後,李知也沒在意他那兇狠的目光,拍手叫好道:“張公果然痛快!


    既如此,請諸位報價吧,隻要本侯滿意,驃騎將軍之位便是諸位的了!”


    聞聽此言,何進和袁逢相視一眼,眼中皆有些異色。


    到了此時,他們完全可以聯合起來,對李知壓價。


    張讓也看到了他們的眼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於是張讓本著‘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舒服’的想法,首先報價道:“咱家出六個郡守之位,二十五個縣令之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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