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


    那仆人看了李知一眼之後不陰不陽的說道:“你便是那被人稱作“殺神”的李知?”


    說著,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知,嗤笑了一聲:“我也沒看出來你比別人厲害多少。


    想必你的名聲都是別人吹噓出來的吧?”


    李知見這人如此無禮,心中一怒,不過隨即便樂開了花。


    李知知道,這人肯定是受張讓的吩咐來為難他的,若是今日劉宏不在這裏那還罷了,但是劉宏在此……


    想到這裏,李知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滿臉憤怒的劉宏,對著那仆人說道:“這位兄台說的是,在下的名聲不值一提,不知這位兄台可否放我等二人去看望張公?”


    那仆人見李知服軟,對他更是瞧不起:“你等迴大廳等著吧!”


    李知聞言,故作為難的對著那仆人問道:“不知張公何時有空來見我等?”


    那仆人撓了撓下巴,漫不經心的說道:“等著吧,等什麽時候我家主人有空了,自然會去見你,急什麽!”


    “哼!”那仆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劉宏,他冷哼了一聲之後,指著那仆人大聲的喝罵道:“你不過是一奴仆,怎敢如此無禮?!”


    那仆人聞言,掏了掏耳朵,瞥了一眼劉宏,不屑的說道:“你又是哪個?竟然敢在此大聲喧嘩,不怕張公拿你問罪嗎?”


    說著,他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李知,不悅的問道:“驃騎將軍,難道你就是如此管教你這下屬的?還有沒有點兒禮儀?!”


    “嘿!朕無禮?”劉宏被這仆人的無恥之言氣笑了:“朕倒是第一次聽別人說朕無禮,好好好…張讓教的好奴仆!”


    說完,不理那麵色蒼白的奴仆,一甩衣袖,扭頭就走。


    李知見此,對著那癱坐在地上的奴仆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隨後,他便跟著劉宏朝張府之外走去。


    此時李知心中愉悅至極,他沒想到這張讓竟然會如此的作死。


    本來,李知隻是想坑張讓一把,沒想把他怎樣,卻沒想到,這張讓竟然自己找死,這真是…太好了!


    等兩人來到府外之後,正要上馬車,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悲唿之音:“陛下!奴婢知錯了……”


    正要登上馬車的劉宏,聞聽此言之後,身體一僵,隨後便跳下了馬車,麵沉如水的看著倉皇不已的張讓。


    劉宏看著身上整潔不已的張讓,沉聲問道:“張公不是身體有恙嗎?


    為何不在府中休息,來此作甚?”


    張讓聽到劉宏的稱唿之後,渾身抖,哆哆嗦嗦的對著劉宏說道:“陛下,奴婢知錯了,還請陛下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饒?”劉宏冷哼了一聲:“朕可不敢說饒恕張公。


    張公如此厲害,把朕都擋在門外,可見張公比朕厲害多了,朕如何敢怪罪張公?”


    說著,劉宏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張讓,死死地盯著他說道:“張公快起來吧,朕可不敢受張公如此大禮。


    另外,張公既然如此厲害,明日便不用再來伺候朕了,在家中頤養天年吧。”


    說完,劉宏還仔仔細細的,為讓讓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


    此時的張讓快被嚇死了,劉宏每拍打一次,他身上都哆嗦一下。


    最後,張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劉宏行了一個祭天大禮:“陛下,奴婢知錯了,奴婢絕對沒有怠慢陛下之心,今日之事,皆是奴婢家中的奴仆自作主張,與奴婢無關啊,還請陛下明鑒!”


    說著,張讓“砰砰砰”的在地上磕起了響頭。


    他一邊磕頭,一邊大聲的求饒道:“陛下,看在奴婢多年以來,任勞任怨伺候陛下的份上,還請陛下饒了奴婢這一次,日後奴婢定然不敢再犯!”


    說話的這一小會兒工夫,張讓的額頭之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血跡,看起來十分的淒慘。


    劉宏見此,心中也有些軟了,本來還是憤怒的臉上,也出現了不忍之色。


    畢竟張讓伺候了劉宏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並且,劉宏登基的時候,還多虧了這張讓出力,才能誅滅大將軍竇武等人。


    不然的話,到現在為止,隻怕劉宏還是一個傀儡皇帝。


    想到張讓的功勞之後,劉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著張讓說道:“起來吧。”


    一旁的李李知見張讓用苦肉計,激起了劉宏的憐憫之心,趕忙在一旁說道:“陛下,還請饒過張公這一次吧。


    雖然張公讓我等在大廳之中等了近兩個時辰,但是臣覺得,張公肯定是有什麽事耽誤了。


    不然也不會,把陛下這個堂堂的大漢天子、和臣這個驃騎將軍,扔在府中不管。”


    “哼!”聞聽此言之後,劉宏瞬間便來了氣。


    劉宏冷哼了一聲之後,對著張讓喝問道:“這天下有什麽事情,比見朕和驃騎將軍還重要?!


    張卿倒是說來聽聽,若是有理,朕便饒了你,若是沒理……哼!”


    說完之後,目光炯炯的看著張讓,眼中滿是憤恨之色。


    張讓聽聞此言之後,心中對著李知痛恨不已,眼看著快要把這事圓過去了,李知竟然又激起了劉宏的怒火,不當人子!


    隱晦的瞪了李知一眼之後,張讓對著劉宏解釋道:“啟稟陛下,並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耽誤了,而是奴婢根本就不知道陛下和驃騎將軍來此。”


    說著,張讓把目光看向了李知:“我那仆人家鄉之中,有一人被驃騎將軍在戰場上誤殺了,所以他便非常的痛恨驃騎將軍,以至於驃騎將軍來了之後,那仆人便想公報私仇。


    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陛下竟然也來了此處,所以……”


    說到這裏,張讓直起的身子,對著身後招招手?


    李知和劉宏朝著他的身後一看,就見有兩個人拖著一具死屍朝這裏走來。


    隻見那具死屍的胸口之上插了一把小刀,身上鮮血淋漓,被人拖著走的時候,還劃出了一道血線。


    等那兩個仆人來到了張讓的身旁之後,便把手中的死屍朝地上一扔。


    “噗通!”那具屍體掉在地上之後,翻了個個,正麵朝上。


    李知劉宏二人看見了那死屍的模樣後,皆是大吃了一驚,這不正是為他們帶路的那個仆人嗎。


    見此,劉宏對著張讓問道:“張卿,這是……”


    張讓聞言,看了一眼死屍,滿臉痛恨的說道:“奴婢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可惡,把陛下擋在門外,奴婢一氣之下,便一刀把他斬殺了,為陛下出氣。”


    劉宏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去,踢了一腳那具屍體,欣慰地說道:“如此便好,朕早就想把些人給殺了,太過分了,竟然讓朕等了一個多時辰。”


    說著,劉宏又在那人的腦袋上使勁踹了兩腳,出了出心中的惡氣。


    李知見此,眼睛一眯,看著張讓,心中感歎道:“好一手棄卒保,這張讓果然是心狠手辣之人!”


    見到李知沉默不語,張讓對著他哀聲求道:“今日之事,錯皆在咱家,還望驃騎將軍見諒!”


    說完,張讓站起身,對著李知深深的行了一禮。


    李知見此,趕忙上前,把他扶起,笑嗬嗬的說道:“張公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我皆是為陛下辦事之人,本候豈會為了區區小事,便怪罪於你,張公過慮了。”


    說著,李知笑嗬嗬的拍了拍張讓的肩膀。


    張讓臉上痛色一閃而逝,強笑著迴道:“驃騎將軍說道在理,說道在理……”


    張讓雖然麵帶笑意,但是眼中卻滿是陰沉,看著李知更是殺氣四溢。


    李知見此,也不以為意,對著張讓說道:“如此,我等可能進府?”


    “嗬嗬…”張讓聞言,幹笑兩聲,朝著二人一引手:“陛下,驃騎將軍,請。”


    等李知三人來到了張讓的大廳之後,仆人早已準備好了茶點。


    見此,李知拿起一塊點心,嚐了一口,笑嗬嗬的調笑道:“不容易啊!本候總算是吃上張公府上的點心了。”


    說著,李知閉上眼睛,故作陶醉的說道:“嗯!張公果然不愧是張公,家中的點心都這麽好吃,甚為美味。”


    “哼!”劉宏聞言,又想起了剛才之事,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不過劉宏也沒有再責怪張讓,隻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張讓伺候劉宏那麽長時間,劉宏什麽脾氣,他豈


    能不知道?


    在見到劉宏的表情之後,張讓便知道劉宏還是有些不爽,心中對著李知痛罵不已。


    不過張讓知道,此時他不能解釋,一旦解釋,事情反而更糟,所以他便轉移話題道:“不知陛下今日來找奴婢所為何事?”


    劉宏瞥了一眼張讓,沒有說話,把目光轉向了李知,讓他來問。


    李知見此,趕忙把嘴中的點心咽下,擦了擦嘴角之後,麵色肅穆的對著張讓問道:“張公,本候問你,你可曾去探望過王允?”


    張讓聞言,心中一驚,不過他麵上卻是平靜如水,鎮定自若的迴答道:“確實如此。”


    李知聽到張讓沉穩的迴答,反而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於是便對著他問道:“不知張公為何要去看望王允,據本候所知,張公與那王允有仇吧?”


    張讓聞言,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咱家確實與那王允有些矛盾,不過,仇恨倒談不上。


    咱家之所以去探望的王允,也是為了嘲笑他罷了,畢竟那王允平日之時,沒少嘲笑咱家。”


    說到這裏,張讓看著李知,裝作不解的問道:“不知驃騎將軍為何要問咱家這些事情?”


    聽到張讓滴水不漏的迴答,李知點了點頭,對著明知故問的張讓說道:“今日清晨,侍衛在探望那王允之時,卻現王允不見了蹤影。


    陛下著本候來查辦此事,所以本候才來問一下張公。


    畢竟,除了那些侍衛之外,也就張公見過那王允。”


    張讓聞言,大吃一驚,故作憤怒的說道:“什麽?!那老匹夫竟然跑了?!


    豈有此理!那些侍衛是怎麽看人的?!”


    說著,張讓對這劉宏躬身一禮,滿是憤怒的說道:“奴婢請陛下治那些侍衛欺君之罪!”


    劉宏聞言一愣,看著張讓不解的問道:“張卿何出此言?


    那些侍衛怎的就犯了欺君之罪?”


    張讓滿臉憤恨的對著劉宏解釋道:“陛下且想,那王允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夠不翼而飛?


    定然是那些侍衛裏通外合,把那王允給放走了,並且聯合起來欺騙陛下。”


    張讓話音剛落,還不待劉宏迴話,李知笑眯眯的看著張讓,插言道:“本候還沒說那王允是如何逃走的,張公怎麽就知道那王允是不翼而飛?”


    劉宏聞言之後,猛然驚醒,把目光看向了張讓,眼中滿是懷疑之色。


    “這……”張讓見此,急得滿頭大汗,汗水滴入他額頭之上的傷口之中,疼的他臉色蒼白。


    但是張讓卻沒管這些,腦中急的運轉著,想想出合理的推辭之言。


    見張讓滿頭大汗的樣子,李知暴喝一聲:“大膽張讓,你是如何放走王允的?!還不從實招來?!”


    “咱家和……”張讓被李知的爆喝之言嚇了一跳,差點說出實話,隨後他額頭之上的傷口一痛,瞬間便把他點醒。


    張讓驚醒過來之後,連忙改口道:“沒有!驃騎將軍不要胡說!咱家為何要放那王允?”


    說完,他朝著滿是懷疑之色的劉宏狡辯道:“陛下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啊!


    奴婢跟那王允水火不容,怎會把他放了,還請陛下明鑒。”


    “哼哼…”李知冷笑了兩聲,對著張讓冷聲問道:“既如此,張公為何知道王允是如何逃走的?


    莫非張公有預知未來之能?”


    “這……”張讓聞言,呐呐的說不出話來,他剛才的一時口誤,卻是讓他陷入了絕境之中,


    想了半天之後,張讓終於想到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隻見張讓“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劉宏的麵前,抱著漢靈帝大聲哭道:“陛下,奴婢認罪,還請陛下責罰。”


    劉宏聞言,勃然大怒,一腳踢開張讓,指著他大聲喝罵道:“當這是你這廝把那王允放走的?”


    張讓聞言,趕忙搖了搖頭:“陛下,奴婢所認之罪不是這個,而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劉宏驚疑不定的問道:“那你說說,你到底欺朕什麽了?”


    張讓跪行到劉宏的身旁,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聲哭道:“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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