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


    聽到王允的話語之後,李知不屑的說道:“王公不必用激將法來激本候,本候做事,敢作敢為,若當真是本候所為,本候甘願受罰。”


    說到這裏,李知眼睛一眯,用危險的目光看著王允:“那此事要不是本候所為呢?”


    “這個……”王允此時也忐忑不已,看李知篤定的模樣,他此時也不敢把話說死,模棱兩可的迴答道:“若當真證明了驃騎將軍沒有做下此等惡事,老夫向驃騎將軍道歉便是。”


    “道歉?”李知失聲一笑,對著王允戲謔的說道:“王公倒是好打算。”


    說完,李知對著劉宏拱手一禮道:“臣請陛下做個見證,若王公當真拿出證據,證明臣昨日之時搶了燕來樓之中的娼女,那臣甘願受罰,若此事乃是無稽之談,請陛下以反坐之法處置王公。”


    “嗯”李知話音剛落,劉宏便接過話頭,點頭讚同道:“就依愛卿所言。”


    “陛下,不可啊!”王允聞言,瞬間驚慌失措,大聲的反駁起來。


    此時,王允就是再傻也看出了不對,這李知與陛下一唱一和,明顯是要找他的麻煩。


    要是王允當真敢答應,怕是就算是他有理,也會讓李知說的沒理,因為有理、沒理,還不是劉宏這個皇帝說了算。


    王允雖然不知道劉宏為什麽要對付他,但是此時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王允極力的推脫道:“此事乃是老臣聽到外麵的流言,然後調查了一下才發現的,其中的真假,老臣也不敢擔保。


    老臣之所以把此事告訴陛下,乃是出於公心,怕驃騎將軍行差踏錯,就算此事乃是無稽之談,也與老臣毫無關係啊!


    陛下為何要對老臣行使反坐之法?如此一來,天下人誰還敢向陛下進言?”


    聽著王允一口一個老臣的自稱,又看著他花白的胡須,劉宏心中也有些不落忍,眉宇間有了猶豫之色。


    “咳咳…”李知見劉宏猶豫,幹咳了一聲,待劉宏把目光看向李知之後,他拍了拍腰間的荷包。


    劉宏見此,眼中的不忍之色瞬間化為烏有,區區一個老臣而已,這殿上多的是,如何能跟錢財相比。


    想通之後,劉宏義正言辭的對王允說道:“王卿此言差異,誣告反坐乃是常法,自我朝開朝以來就有此規定,豈能因王卿而破例?”


    說到這裏,見王允還要開口反駁,劉宏不悅的一擺手:“好了!王卿不要多說了,就如此辦吧!”


    等劉宏說完之後,李知朝著王允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說道:“還請王公拿出證據吧。”


    “哼!”見事已至此,王允也不在猶豫,對著李知冷哼一聲之後,朝著劉宏拱手道:“請陛下允許老臣把燕來樓的老鴇子招進來。”


    “嗯”劉宏聞言,點了點頭,頗為好奇的看著殿外。


    劉宏從來沒有去過青樓,也不知道著老鴇子長得是什麽模樣,所以心中好奇不已。


    過了一會兒之後,有一個內侍喊道:“老鴇子覲見……”


    “噗嗤!”聽到這道喊聲之後,其中有一個老臣實在憋不住,用大袖使勁的捂住自己的


    臉,聳動著肩膀,偷偷的笑了起來。


    這人的笑聲像是能傳染一般,不一會兒劍中的眾人也都跟著低聲笑了來,就當是禦座之上的劉宏也沒有免俗。


    不過劉宏是皇帝,還要些顏麵,所以隻能微低著頭,勉強的壓製著自己的笑容,不過從其翹起的嘴角,可見其定然是想大笑。


    過了一會兒之後,老鴇子哆哆嗦嗦的走了進來。


    老鴇子怯怯的打量著四周,隨後她就不怎麽害怕了,因為這四周的很多大臣她都認識,他們是她燕來樓的常客。


    見到這些大臣,老鴇子為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挨個的上前打招唿。


    “喲~這不是吳公嗎?換了朝服當真是比穿著常服更加的精神,看起來真好看,吳公今晚可來燕來樓嗎?小翠兒可想死你了。”


    “放肆!”那被稱作吳公之人冷哼了一聲,拂了拂衣袖,滿臉不悅,義正言辭的說道:“老夫乃是朝中大臣,豈會去那種肮髒之地?你這老娼怕是眼瞎了吧?!”


    老鴇子聞言,白了這吳公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但是老娘看你這老東西也是無情無義之人!


    你在我那裏摟著姑娘的時候可不是這番模樣,當時你笑得臉上跟朵菊花似的,現在倒想起了自己是朝中大臣?呸!老不正經的東西!”


    “你……”吳公被老鴇子說的臉色通紅,指著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老鴇子沒理這吳公,把目光轉向了他人,想看看還有什麽熟悉的麵孔。


    其他去過燕來樓大臣,見老鴇子把目光轉向了他們,紛紛的轉過了頭,不與老鴇對視,就怕著老鴇子把自己認出來之後,讓自己出糗,就連麵色悲憤的盧植也有些尷尬的轉過了頭。


    見眾臣的這幅表現,李知強忍的笑容,向那老鴇子問道:“本候問你,本候昨日可曾搶過你樓中的姑娘?”


    “這不是驃騎將軍嗎!”老鴇子看到了李知之後,眼中一亮,獻媚的說道:“驃騎將軍這是說的哪裏話,要是驃騎將軍喜歡,奴家把燕來樓送給驃騎將軍都行,還用得著搶?”


    李知聞言,也沒有說話,把目光轉向了已經愣住的王允。


    王允呆愣了許久之後,猛然醒悟,快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老鴇子的胳膊,大聲的問道:“昨日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昨日在老夫府上之時,你不是跟老夫說李知搶了你燕來樓中的姑娘嗎?!為何如今出爾反爾?!”


    “哎呦!”那老鴇子痛唿了一聲,一把拽開了王允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抓疼老娘了。”


    說著,老鴇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王允,滿臉驚詫的說道:“這不是王公嗎?王公何出此言?奴家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昨日奴家一整日都在燕來樓中招待客人,從未離開過半步,何曾去過王公府上?”


    王允聞言,呆呆的看著老鴇子,又轉過頭看了看李知,心中已經有了些猜測。


    隨後,王允眼中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對著老鴇的大聲問道:“你既然說,你昨日在燕來樓中沒到老夫府上。


    那老夫問你,你今日是如何來皇宮的?就你這身份,若不是乘坐老夫的


    馬車,你豈能踏入皇宮一步?”


    老鴇子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問題李知可沒教過她怎麽迴答,所以她便把目光看向了李知。


    李知見此,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卻是忘了把這個問題的仔細交代給老鴇子。


    李知趕忙踏前一步,替老鴇子迴答道:“今日帶這老鴇子來皇宮的可不是王公,而是本候把她帶來的。”


    王允聞言,看著李知戲謔一笑:“驃騎將軍帶來的?驃騎將軍是否有些口不擇言?


    老夫帶著老鴇子前來是為了狀告驃騎將軍,不知驃騎將軍帶老鴇子來皇宮所為何事?難道是想娶這老鴇子,所以請陛下為你們做主?”


    “哈哈哈……”王允話音剛落,朝中大臣哄然而笑。


    李知見此,也不著惱,麵色平靜的迴答道:“本候聽到市井之間有許多關於本候的謠言,不得已之下,本候才找來了這老鴇子,想讓陛下為本候辟謠,僅此而已,王公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王允聞言,嗬嗬的笑道:“驃騎將軍當真是急智之人”


    說著,王允得意一笑:“可惜,驃騎將軍初來洛陽為官,怕是有很多規矩你都不懂。


    這宮中進出可都是有記錄的,驃騎將軍既然說這老鴇子是你帶來的,那驃騎將軍可敢與老夫一同去看看這進出門的記錄?”


    “這有什麽不敢的?”李知滿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既然王公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本候就陪王公走一趟便是。”


    見李知到了此時還這麽的篤定,王允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李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他就不怕事情敗露之後受到懲罰嗎?


    要知道,現在可不僅僅是強搶娼女的事了,若李知在朝堂之上說了假話、誆騙眾人,那可是欺君之罪了。


    李知見王允呆呆的看著自己發愣,在他麵前搖了搖手:“王公發什麽愣呢,走吧,誰對誰錯,到了宮門之時自然分曉。”


    李知話音剛落,就聽站在漢靈帝下首的張讓開口說道:“兩位不必去了,這事咱家知道,剛才便有人向咱家匯報,說是驃騎將軍帶了一個女子前來,不知該不該放行。


    咱家心想,以驃騎將軍的為人,必然不會帶閑雜人等來此,所以便讓那宮門守衛放了行,想必那守衛所說的女子就是這老鴇子了吧?”


    “正是”李知聞言點了點頭,朝著張讓拱手一禮道:“多謝張公行了方便,要不然本候怕是還要等候多時。”


    張讓聞言,朝著李知笑了一笑,眼光之中滿是戲謔,隨後他便低垂下眼簾,不言不語。


    “你!你們…!”王允看了看張讓,又迴頭看了看李知,指著他們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王允要還不明白,那他就是個傻子了,這事明擺著是李知和張讓聯合起來共同對付他,宮門處的記錄怕是早已經被張讓派人修改。


    想到這裏,王允又把目光看向了劉宏,他心中明白,若沒有劉宏的點頭,王允和張讓二人豈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陷害朝中大臣?


    想明白這些之後,王允有些心灰意冷,對於李知他並不害怕,對於張讓他更是不屑,但是對於劉宏,他隻能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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