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


    一個大漢推著一輛大車朝這邊走來,大車之上蓋著幾張麻布,其下也不知是什麽東西。


    見此,李知迎了上去,對其一拱手道:“不知這位……”


    說著,李知看了看他頭上的黃巾,皺了皺眉頭,隨後繼續說道:“這位兄台知道張角等人的下落?”


    那大漢把手中的車朝地上一放,“砰”的一聲,從大車上掉下來幾具屍體。


    隨後,那大漢踢了踢其中一具屍體,朝李知揚了揚下巴,示意道:“這就是那些黃巾渠帥。”


    “什麽?”還不待李知迴答,在其身後的盧植驚叫了一聲。


    隨後,盧植急忙走到大車之前,一把掀開蓋在上麵的麻布,就見大車之上,有幾十具屍體歪七扭八的陳列在車上。&1t;i>&1t;/i>


    見此,盧植趕忙把屍體一個一個的撥開,想要尋找自己所想見到的那張麵孔。


    等到翻一具屍體之時,盧植手下一停,把那具屍體頭上淩亂的頭整了整,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的臉龐,隨後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真是張角!”


    李知一聽,趕忙跑了過來,看著盧植抱著那具屍體,見此人果然就是張角,不過此時他已經沒有了氣息,脖子上也是有一道清晰的傷痕,顯然是被人一刀致命。


    見此,李知轉過身,對著那頭戴黃巾的大漢拱手一禮道:“多謝兄台為大漢除此惡賊,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兄台立此大功,將來到洛陽之時,必然會受到陛下重賞。”


    那人仔細的打量了李知一番,搖了搖頭,麵色怪異的開口道:“某乃是黃巾力士,也能受到皇帝老兒獎賞?”&1t;i>&1t;/i>


    “黃金力士?”李知滿臉意外的看著麵前的大漢,心中驚疑不定,他沒想到這黃巾力士竟然也背叛了黃巾。


    不過李知知道,此時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就算打黃巾力士又能如何,既然這人把張角等人全部殺了,那就是大漢的功臣。


    想到這裏,李知對其安慰道:“兄台以前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台誅殺了張角等人,為陛下出了一口惡氣。


    古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算日前兄台為黃巾力士也無妨,此次誅殺張角等人的功勞,足以讓你脫離賊身。”


    李知話音剛落,一旁迴過神的盧植也點了點頭,插言道:“賢侄所言極是。”


    說著,盧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大漢後說道:“你倒是識時務,放心,你雖然原來是黃巾力士,但是如今棄暗投明,陛下必定不會與你一般見識。”&1t;i>&1t;/i>


    那大漢看了一下李知兩人,失聲笑道:“你們兩位是不是有些太過於一廂情願了?某家什麽時候說過要去當這大漢的官?至於洛陽的那個狗皇帝,某家更是不想見他!”


    “大膽!”盧植聞言,怒喝了一聲,隨後,他指著大漢嗬斥道:“你怎敢如此稱唿陛下?!難道不怕老夫把你拿下問罪?!”


    那大漢蔑視的看了一眼盧植,剛要開口說話,猛然之間,他悶哼了一聲,臉色突然變得通紅。


    李知見此,眉頭一皺,關心的問道:“這位兄台可是身體不適?”


    “咳咳……”那大漢聞言,搖了搖頭,咳嗽了幾聲之後,嘴角含血的說道:“無妨,某家已經無藥可救


    了。”


    李知一聽,以為他生了什麽病,便趕緊寬慰道:“兄台何必如此頹廢,以兄台的功勞,到京城之後,陛下必有賞賜。&1t;i>&1t;/i>


    洛陽之中名醫無數,到時候,不管兄台生的是什麽病,到時都有痊愈的希望,何必如此絕望?”


    那大漢聞言之後就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李知後說道:“你倒是好心腸,不過不用了,某家這是自己尋死,與他人無關。”


    此時曹操倒是有些明白了,朝著那大漢問道:“兄台可是為了張角等人,所以才心生死念?”


    那大漢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隨後說道:“你們不必再問了,某家是自己服了毒藥!”


    “什麽?!”眾人大吃一驚,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如此。


    李知滿臉驚色,不解的問道:“兄台為何要服下毒藥?兄台既然殺了張角等人,便應該知曉,日後必定能加官進爵,這大好的日子正在等著兄台,兄台為何要自尋短見?”&1t;i>&1t;/i>


    “加官進爵?”那人慘笑了一聲:“某家能走到如此地步,還不都是這些狗官禍害的!”


    李知聞言,趕忙問道:“兄台乃是何意?難道兄台家中有人被官員欺負?若當真如此,兄台盡管說出來,本候定然為你做主!”


    那大漢聞言,愣愣的看著李知,過了許久之後他開口說道:“若這大漢的官員都與你一般就好了!”


    說到這裏,他仰起頭,眼角淚水緩緩的滲出,隨後,他便把自己的經曆一一都說了出來。


    “某家原來隻是一個普通農家子弟,家中父母妻兒皆全,雖然生活過得貧苦,但是也算是有滋有味。”


    說著,那大漢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但是過了一會兒,他臉色猛然一沉。&1t;i>&1t;/i>


    “然而,就在三年前,我等縣裏來了一個高姓縣令,自從他來之後,我們的稅收是加了又加、漲了又漲,到最後,我們已經交不起稅了。


    無可奈何之下,某家隻能把名下的那幾十畝薄田給賣了,然後給別人種田做工。”


    說到這裏,大漢歎了一口氣:“雖然某家沒了田地,但是也能活下去,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某家雖然心中不忿,但是也隻能忍下去。”


    李知聽到這裏,緊皺著眉頭,插話道:“那之後呢?你為何會成為黃巾力士?”


    “之後?”那大漢嗤笑了一聲:“哪有之後!某家因為給地主家裏做工,所以對爹娘的關照少了,有一次某家做工迴家之後,卻不想,家父……”


    說到這裏,那大漢哽咽不能語。&1t;i>&1t;/i>


    “唉……”李知長歎了一口氣,心中對這些惡吏心裏痛恨不已,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止聽了一次,但是每一次聽到,李知心中都會泛起濃濃的殺機。


    過了一會兒之後,那大漢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等家父下葬之後,某家便帶著一家去投奔遠方的一個親戚,想在他那裏謀一些生路。”


    李知聽到這裏就明白了大概,問道:“你那親戚是黃巾之人吧?”


    “侯爺英明。”那大漢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我那親戚卻是黃巾之中的一個小頭目,他見我因為常日勞苦練出了一身好身板,便別把我推薦給了那張角。”


    說到此處,


    大漢轉過頭看著張角的屍體,額頭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牙關,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時,這張角正在訓練黃巾力士,好一個黃巾力士……”&1t;i>&1t;/i>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本來某家以為這些黃巾力士隻是軍中的精英,所以也就參與其中,卻沒想到,卻沒想到……”


    說到這裏,那大漢眼中含淚,漸漸的說不下去了。


    而一旁的盧植卻來了興趣,他就是被黃巾力士打得大敗,所以他想非常的想知道黃巾力士的訓練之法,便催促道:“然後呢?這些黃巾力士到底是如何訓練的?”


    那大漢被盧植一問,也不迴話,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你…”盧植見他如此無視自己,心中狂怒不已,但是又想到了黃巾訓練之法,所以隻能按捺住心情,對李知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問。


    現在盧植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些黃巾底層之人,對李知甚有好感,不管是投降也好,問事情也罷,隻要李知出馬,想必都能夠攻成。&1t;i>&1t;/i>


    李知見此苦笑了一聲,便開口向那大漢詢問道:“這位兄台,能否說一下這黃巾力士的訓練之法?”


    那大漢聽到李知詢問後,不答反問道:“某家知道你,你就是那大漢古鄉候,二賢莊的莊主李知對吧?”


    李知聞言,點了點頭:“正是本候。”


    這人見他果然是李知,便開口對他說道:“這黃巾力士的訓練之法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比平常的訓練累了一些,其他的也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是有一點,黃巾力士必須做到絕情絕義…”


    說到這裏,那大漢眼中帶著懼色,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懼之事。


    過了許久,大漢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眼中帶著憎恨之色,繼續說道:“那張角為了訓練我等的絕情絕義,便把我等的家人給,給……”&1t;i>&1t;/i>


    說到此處,那大漢緊握著雙拳,眼中含淚,但是其中卻殺氣四溢。


    李知聽到這裏,沉默不語,不用這個大漢說,他已經知道後來的事情了。


    見這大漢還在那裏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李知寬慰道:“兄台不必如此悲傷,張角等人已被兄台親手誅殺,兄台已經為家人複仇,此時兄台該當暢飲一番才是。”


    這大漢聽到李知的寬慰之語之後,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李知,隨後點點頭說道:“果然不愧是二賢莊主,某家往日雖然聽說過你的大名,但是卻從來不信這世上有如此之人。


    如今一見,確實是聞名不如見麵,希望莊主能夠繼續一如既往,莫要如同那些狗官一般,被財貨和權力蒙蔽了雙眼,成為世間汙穢之物。”


    李知聞言,苦笑了一聲:“兄台倒是瞧得起本候,本候盡量做到吧,權勢迷人眼,本候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持這份初心。”


    “嗯…哼!”李知話音剛落,那大漢就悶哼了一聲,隨後,無數的鮮血從嘴角湧出,身體亦是慢慢的癱軟在地上。


    李知見此,大吃一驚,趕忙上前一把把他扶住,急聲問道:“兄台可還好?”


    這大漢此時卻是滿臉的輕鬆,看著李知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唯願侯爺萬世永昌,在下先行一步,若有緣,來世再見,告辭……”


    說完,這大漢腦袋一歪,便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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