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


    正在黃巾眾人休息之時,從幾百草叢茂密之處的土壤之中,拱出了幾個腦袋。


    這些人相視一眼之後,紛紛麵色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把一旁的一堆硫磺和染成綠色的布匹點燃。


    等點燃後,他們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大塊濕漉漉的布匹,朝著那些點燃之處蓋去,


    再蓋上布匹的瞬間,火堆濃煙四起,像是燃起了滔天大火一般。


    “不好了!”


    “走水了!”


    “漢軍又攻來了!”


    在見到這些濃煙的瞬間,黃巾便紛紛槽亂的大嚷起來,他們今日卻是被火攻嚇怕了。


    而褚燕見到這些濃煙大驚失色,隻以為自己也如張白騎一般被被官軍伏擊,大聲的說道:“都不要慌,趕緊衝出林外!”


    黃巾眾人聽到褚燕的喊話之後,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雖然讓濃煙嗆得目不能視物,但是,他們紛紛的朝著自己的記憶中所來時的路,向林外衝去。


    “殺啊!”正在此時,煙霧之中傳來了陣陣的喊殺之聲。


    “官軍來了!快跑!!”


    聽到這些喊殺的聲音,那些黃巾更加不敢怠慢,拚命的朝林外衝去。


    “咳咳咳咳…”


    黃巾賊人狼狽不堪的衝到林外之後,一個個也顧不得再列軍陣,隻顧著趴在地上,瘋狂的咳嗽著。


    “殺啊!”就在黃巾不成軍陣,瘋狂的咳嗽之時,遠處卻是傳來了陣陣的喊殺之聲。


    眾黃巾聞聲大懼,慌忙的抬起頭來看向聲音傳來之處。


    隻見遠處有無數旗幟飄揚,其後帶著大股的煙塵,連綿數裏有餘,像是有十萬兵馬向此處行來。


    這時,已經緩過勁的張角,四處巡視著,想尋找褚燕,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張角尋不到楚燕,也不再管他,轉頭看著狼狽不已的黃巾,又看了看遠處來的大軍,狠狠的咬了咬牙,大吼一聲:“撤!撤迴廣宗!”


    眾黃巾聽到張角的命令,如蒙大赦,也顧不得排兵布陣,你擠我,我推你的向廣宗的方向跑去。


    等黃巾全都狼狽逃竄之後,其身後的那支大軍也漸漸露出了真容。


    隻見郭嘉和夏侯二兄弟帶領著一萬兵馬,陣型稀稀疏疏,打著無數的旗幟,而馬尾之後皆都拖著一些樹枝,卻是一隻假軍,隻是用來糊弄人罷了。


    看著黃巾狼狽不堪的逃跑之後,夏侯淵對著郭嘉佩服的說道:“奉孝先生當真是大才!區區小技便令黃巾狼狽而逃,在下佩服!”


    而郭嘉聽聞此言,卻是不以為然,搖了搖手中的羽扇之後,朗聲說道:“相比兄長,嘉這點小伎倆不值一提。”


    說完之後,他又迴想起了李知對他說的種種謀劃,那種絕妙之計,便是現在想起來,也令他驚歎不已。


    郭嘉看著遠處的山峰,喃喃自語道:“這是最後一擊了!”


    說完之後,扭頭看向夏侯二兄弟問道:“讓你們準備馬車可曾準備好?”


    夏侯聞言,大大咧咧的說道:“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先生要這些大車幹啥用?”


    郭嘉聞言,卻沒有與他解釋,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便帶領著軍隊向廣宗方向行去。


    此時,張角帶著大軍已經到了來之時的那片峽穀之處。


    見到此處,張角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為來之時,已經探查過,也沒想太多,便指揮大軍迅速向峽穀之內行去。


    等大軍全部進入峽穀之後,就聽一聲號令響起:“動手!”


    “轟隆隆……”


    “啪啦啦…”


    “咚!”


    隻見峽穀的盡頭,卻是被人用大石封鎖了起來,通往廣宗的去路已斷。


    此時峽穀的兩旁之上,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萬餘人。


    見此情形,張角大驚失措,嘶吼道:“停止行軍!”


    峽穀之上,為首的一人哈哈大笑道:“張角!如今你可但是落在了本候的手中!”


    張角見此人身高九尺,麵色俊朗,而又自稱本候,有些疑惑不解,便大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伏擊本尊?!”


    “我是何人?”李知聞言之後嗤笑一聲,戲謔的說道:“我不正是你追的那個李知嗎?”


    “什麽?!”張角驚疑不定的看著李知,失聲問道:“你是李知?!那本尊追擊之人是何人?”


    李知看張角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有些無語的說道:“罷了,讓你死個明白。


    你追擊之人當然不是本候,其乃是孟德兄麾下大將,是本候讓其假扮於我,引你追擊罷了,好了,你該上路了!”


    說到這裏,李知猛的一揮手,隻見兩旁之人,搬起了腳下都已準備好的大石塊,向峽穀之內扔去。


    張角見此,猛然從戰車之上站了起來,跑向一邊的一匹戰馬,翻身上馬之後,撕心裂肺吼道:“快走!!!”


    說完,他便一馬當先向著身後奔去。


    不過張角的喊聲卻是晚了。


    “啊!”


    “我的腿!”


    “別推我!救命啊大賢良師!”


    此時,山穀之上如流星雨一般,飛下了無數大石,黃巾眾人一瞬間便損失慘重,山穀之內也成了人間地獄,到處皆是血肉洪流。


    李知見此情形,到底是沒忍住,向著一旁“哇”的一聲大吐起來。


    而此時曹操也沒好到哪裏去,雖然沒有嘔吐,但是也臉色蒼白,扭頭不敢看穀中。


    隨即,曹操來到李知的身旁,拍著李知的後背為其順氣,自己卻沉默不語。


    張角帶著一萬餘殘兵,好不容易的衝到穀口之後,正要出穀,卻見不遠處火光四濺。


    “殺……!”


    張角定睛一看,就見不遠處有數百士卒,推著幾百輛大車,車中堆積著無數的柴草,燃著熊熊大火,正像此處逼來。


    轉眼之間,這些燃著大火的大車便來到了穀口,並成兩排,把穀口堵得嚴嚴實實,把張角最後的退路截斷。


    張角見此,手中九節杖掉在地上,從馬上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絕望的仰頭望天,大聲喊叫道:“天亡我也!”


    張角話音剛落,大火的後麵便傳來了一聲清朗的聲音:“可不是天要亡你,而是兄長要亡你!張角,束手就擒吧!”


    張角聞聽此言,猛得站起身,瞪著通紅的雙眸,嘶聲喊道:“想要本尊的性命?自己進來拿呀!”


    哼!”那人冷哼了一聲,對著身後張弓引箭的士卒一揮手:“放箭!”


    “嗡……”


    隨著他的話音落定,眾士卒立刻鬆開箭弦,一陣箭雨突如其來,瞬間便射殺了一千餘人,如此幾輪過後,那一萬多黃巾殘兵便被盡數誅殺。


    而這些箭矢卻是有意的避開張角,所以張角麾下雖然損失慘重,但是他卻安然無恙。


    張角愣愣的看著四周,見麾下皆都倒地,有幾個還未咽氣的人,用充滿求生欲的目光看向他。


    張角見此,毫無辦法,呆呆的看著緩緩咽氣的麾下,一聲悶哼,嘴角湧出了鮮血,身形更是搖搖欲墜。


    不過,張角卻沒有倒下,倔強的站在那裏,轉過頭,圓睜雙目,緊緊的看著麵前的大火,似是要把這些火瞪滅一般……


    此時,李知曹操已經平複了心中的惡心之感。


    李知見山穀之下血肉橫流,不堪入目,便命人把整個山穀下方全部填平,算是給死去的黃巾立了一個大墓。


    隨後,李知和曹操一起緩步向張角走去。


    等到張角麵前,看著他了無生趣的表情,李知拿著折扇,戳了戳張角的臉。


    然而,張角卻毫無反應,隻在那呆呆的發愣。


    見張角被自己戳了臉皮都沒有反應,李知放下了手,撇了撇嘴,無趣的說道:“你這大賢良師當真無趣。”


    聽到李知的聲音,張角終於迴過神,愣愣的看著李知,聲音嘶啞的說道:“事到如今,本尊也無話可說,隻求一死,別無他念!”


    “隻求一死?”李知細細的品味著這幾個字。


    突然,李知猛的上前,抬起右腳,一腳把張角踹在地上。


    等把張角踹倒之後,李知麵色陰沉的走到他的腦袋之前,抬起右腳,一腳便踩著他的腦袋之上。


    李知低頭看著張角,麵無表情說道:“你這一死倒是痛快,但是,你知道你害了天下多少百姓嗎?!”


    說著,李知用腳使勁碾了碾張角的腦袋,麵目猙獰的說道:“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本候還需要你做靶子,讓天下黃巾都來救你。


    等天下黃巾聚集之後,本候便當著他們的麵,把你這個黃巾的精神領袖一刀斬殺!


    沒了你這個黃巾之中的脊梁之後,本候看那些黃巾賊子能夠撐到幾時!”


    張角聞言,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猛的轉過臉,用血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李知。


    過了許久之後,張角咬緊了牙關,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蹦道:“好狠的心性!好毒的計策!好一個大漢古鄉候!”


    見到張角恨不得生噬自己表情,李知嗤笑一聲,蹲下身,悄聲在他耳邊說道:“張角,本候敬佩你,但是更加的痛恨你。


    你是這個亂世的開啟之人,為這個亂世帶來了無數的災難,但是也誕生了無數的希望。


    如果有可能,本候當真想把你放了,但是你對本候的作用太大了,本候實在舍不得,隻好委屈你了。”


    說完之後,也不理張角驚駭的表情,站起身,把腳從他的臉上抬了起來。


    李知對著旁邊的人吩咐道:“把他給我好好的看牢了!本候另有大用!


    切記!他現在已經生了死念,不能讓他自殺,一定要看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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