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漢靈帝、張讓兩人在宮中為曹節哭泣之時,李知亦是帶著傳詔的宦官來到了關羽練兵之地。


    此時關羽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打扮,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提著一把大刀,來迴巡視著操練的士卒。


    “雲長賢弟,陛下有詔書與你,速速前來接詔。”


    關羽聽到李知的喊聲,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後便騎馬狂奔過來。


    待到來到李知的麵前,關羽便勒馬下鞍,拱手行禮。


    “關羽關雲長謹承聖詔。”


    隨李知而來的宦官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關羽,又看了看他放在馬旁的大刀,點點頭便把詔書拿了出來。


    “詔曰:


    朕聞河東解良關氏良家子羽,武藝超群,兵法嫻熟,更是拜得名師,如今有心投軍報國。


    朕聞之甚樂,特,準爾入北軍,以全爾願,望卿不負朕之期望。


    ………爾其欽哉”


    “關羽領旨謝恩。”


    關羽朝洛陽方向麵色肅然的行了一禮後,便接過了詔書。


    此時李知見那宦官已經宣完了詔書正要走,對關羽使了一個眼色之後,趕緊將那宦官攔下。


    “且慢,這位內侍貴姓?”


    那宦官見李知將他攔下,皺了皺眉頭,麵色不愉的說道:“咱家趙忠,不知公子攔下咱家所為何事?


    若無要事,咱家還要迴宮複命。”


    “無甚要事,隻是…知見趙公傳詔辛苦,特意準備了一份薄禮,聊表心意,還望趙公收下。”


    說著,他指向正帶著兩人抬著箱子走來的關羽。


    趙忠一看雙目泛光,臉色瞬間變好了起來,笑魘如花的說道:“哎呦~這怎麽好意思,公子太客氣了,咱家不能要!”


    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雙眼卻緊盯著那個箱子。


    李知見此,在心裏鄙視不已,強忍著惡心繼續勸他。


    “此言差矣,趙公為我這賢弟之事,不辭辛苦,前來宣詔,在下實在過意不去,如若趙公不收下,那便是瞧不起在下!”


    說到這裏,李知的臉上有些佯怒。


    趙忠本來就很想要,隻是推辭一下罷了,如今見他這麽說,便立刻答應下來。


    “公子不必惱怒,既如此…那咱家就收下了。”


    說著,他便讓同行的護衛抬過了箱子。


    之後,趙忠對李知拱手告辭道:“咱家多謝公子,如今諸事以完,咱家卻是要迴宮了”


    李知聞言,拱了拱手,迴了一禮。


    “張公慢走。”


    “告辭!。”


    看著趙忠一行離去的背影,李知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衣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便如劉宏這般昏君,認真起來也是十分的可怕!”


    隨後,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定了定神對一旁的關羽說道:“雲長賢弟,如今這事已經過去了,我等可去飲宴慶祝了,文若等人皆在曹府等著我等。”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拱手道:“一切皆聽兄長安排”


    就在他們兩人趕往曹操府邸的路上,此時趙忠也迴到了宮中。


    “如何?


    那關羽可在?


    使得什麽兵刃?


    所練之兵幾何?


    所練之兵可有傷者?”


    趙忠剛入殿內,劉宏便急不可耐的問了一連串問題。


    趙忠看他著急便立馬迴應道:“啟稟陛下,奴婢跟著那三絕公子到了那關羽練兵之處後,見在那裏操練之人隻有不到百人。


    而那關羽卻是用著一柄大刀,兵營之中個個皆精神奕奕,並無傷者”


    劉宏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對於李知這個人他還是非常喜歡的,也不希望他是殺曹節的人,如今總算是洗脫嫌疑了。


    一旁的張讓聞言,卻是恨得牙根癢癢,心中亦是悲憤不已。


    “好一個三絕公子!當真是心思縝密!什麽事情都考慮到了。


    咱家這次算是栽了,日後,莫要讓咱家抓住機會,不然必不饒你!”


    就在張讓心中痛罵李知之時,劉宏開口問他:“朕甚喜此人,如今已證實其乃清白,朕欲賞賜於他,張卿覺得李知能勝任何職?”


    “不可!”


    張讓聽到還要給李知加官,急忙阻止。


    見張讓如此激動,劉宏看他的眼神有些疑惑,遂問道:“張卿為何如此?”


    見劉宏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張讓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


    於是他平複了一下心情,慢條斯理的對劉宏解釋起來。


    “陛下,李知如今隻是一個白身,而且並沒有功績在身,若是貿然加官,恐怕朝中眾臣橫加阻攔。”


    “哼!”劉宏聞言,冷哼了一聲。


    “朕乃大漢天子,如何行事,還要他人相教?


    這李知獻給朕之美酒,令朕心身愉悅,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功績?”


    說到這裏,劉宏冷眼看了一下張讓,對於今天張讓的表現十分的不滿。


    “張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定,加封李知為散騎常侍,去下詔吧!”


    “陛下萬萬不可!”


    張讓雖然知道劉宏對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但是他不得不出來阻止。


    因為他從幾日前,李知來獻酒之時所說的話就能看出,李知拍馬屁的功夫不比他差。


    而且,通過這次曹節之事來看,李知亦是個心思縝密之人。


    若將其留在京中,將來必成大禍,怕是將來在皇帝麵前自己便沒了的位置。


    “嗯?!”


    劉宏徹底生氣了,臉色陰沉,雙目充滿怒火的望張讓。


    “大膽!汝敢抗旨?!”


    張讓聞言,嚇得一哆嗦,趕緊行了一個大禮。


    “陛下明鑒,此事奴婢絕無私心,而是為了陛下著想,所以才橫加阻攔。


    陛下且想,如果僅僅是因為討陛下歡心,便與其加官進爵,屆時,朝中眾臣必然指責陛下因私而廢公。”


    說到這裏,張讓小心翼翼的看著劉宏,見他沒有生氣,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用真誠的眼光看向劉宏。


    聽到張讓提起朝中眾臣,劉宏的心裏也有些發怵,對朝中的那幫老頑固,劉宏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他是皇帝,豈能在一個奴婢麵前服軟,便嘴硬道:“朕既大漢!朕之私事便是天下之公事。


    朕不過加封一人而已,如何算得上因私廢公?這幫老頑固欺朕太甚!”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不滿。


    張讓聞言,知道劉宏其實已經放下了此事,隻是麵子上有些過不去罷了,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陛下,若是給李知加官,那必然會遭到朝中眾臣的阻撓。


    但是,若是與他封爵,卻無此阻撓,君不見,蔡倫造紙,亦是封得爵位嗎?


    而如今李知釀酒博得陛下歡心,亦可依照此例,與其加封爵位便是,如此也不算虧待於他。”


    說到這裏,他腦中靈光一閃,卻是想到了把李知趕出洛陽的辦法。


    遂急忙對漢靈帝說道:“陛下,李知從一個山中隱者手中得到此酒釀造之法,才使得陛下大發其財。


    莫不如封李知爵位,封地亦是在其家鄉潁川,待其迴到潁川之後,陛下可令其入深山尋那隱者,看還有無其他妙法再獻於陛下。”


    這卻是張讓想利用劉宏愛財的毛病,把李知趕迴潁川。


    劉宏聞言,雙目放光,一個釀酒之法便令自己大喜過望,若是再多幾個……。


    劉宏想到這裏,連連點頭稱善道:“此言大善!張卿當真有良平之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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