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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伯伯,我還沒考慮清楚,不過,方文雅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是該還她一個清白了。”


    水慶章微微一笑,狡黠的說道:“你別給我打哈哈,避重就輕,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這是在家裏,沒有市委書記,也沒有你這個鄉長,我們就是嘮家常,隨便一點,今晚說過明天作廢。”


    薑還是老的辣,水慶章一眼洞穿厲元朗的小心思,知道他早就有了打算,隻是隱瞞不說,心有顧忌。


    “好吧。”厲元朗身體往前傾了傾,手擺弄著酒杯,先看了看水婷月,又把目光落在水慶章臉上,這才慢條斯理反問:“水伯伯,您已經在市委站住腳跟,現在動恆士湛有幾成把握?”


    厲元朗的話在明了不過,他已經表明態度,恆勇胡作非為,恆士湛又對女下屬有非分之舉,這樣的人留在領導崗位上,就是禍害,現在是該到拔瘡去膿的時候了。


    “你呀!”水慶章手指點著厲元朗笑眯眯說道:“你太鬼道了,我是在問你,你卻反過來問我。不過我可以清楚告訴你,恆士湛在省裏是有背景的,而且支持力度還不小。你想想看,他能在市委組織部長的位置上坐了這麽久而沒被調整過,足以看出來,他的政治資源豐富,甚至都超過了我。”


    厲元朗大腦高速飛轉,東河省的省委書記王銘宏,省長曲炳言,省委副書記高萬富,常務副省長陸榮夫,這個人號稱四大金剛,是東河省的排名前四的省委常委。


    也就是說,這四個人裏麵,有一個是恆士湛的後台?


    “您說的是王書記,還是曲省長,或者高副書記,還有陸副省長?”曆元朗一口氣念出四個人的名字,大有刨根問底的意味。


    “哈哈。”水慶章並沒生氣,而是玩味看向厲元朗,輕輕搖了搖頭。


    “爸,您真是的,別打啞迷了,我一個旁觀者聽著都累。”水婷月卻沒耐心,直截了當向老爸開炮,讓他舉手投降,老實交代。


    “行,我聽寶貝女兒的話,就不讓元朗浪費腦細胞了。”水慶章哈哈一樂,逐漸板起臉來,一本正經的說出一個人的名字:葉明天。


    葉明天!


    厲元朗怔怔一愣,他對葉明天的熟悉程度,完全來自於那晚老爸的反常表現。


    葉明天,東河省委常委、省軍區政委。


    按理說,他的排名並不靠前,水慶章為何提出他的背景很強大呢?


    水慶章慢悠悠說:“葉明天可是京城葉家的人,他哥哥叫葉明仁,元朗,你這個級別應該知道吧?”


    葉明仁!厲元朗大吃一驚!這位不是軍委委員嗎?據傳,下一屆領導集體裏,很大可能進入政治局,那可是國家領導人的存在。


    “京城裏有四大家族,分別是王家、金家、葉家和穀家。王家我不必多說了,他們家老爺子就是叱吒風雲的那位,曾經問鼎一號領導,省委王書記就是王家的人。金家相比較王家差了一些,可是他們家在各省都有實權代表人物,算是後起之秀。還有葉家,葉家把持軍隊多年,他家的人大都在軍隊部門擔任要職。最後一個你應該知道,就是小月的外祖父了,老人家擔任過多年領導職務,目前安心享受晚年生活。自然了,他的下屬也都在各地擔任領導職務,不過相對於其他三家,穀家人脈度不如他們。比如說小月的大舅穀政川,海清省委副書記,聽紅岩說,老爺子正在為穀政川就任省長一職努力。她的二舅穀政綱,沈城市副市長,沈城是直轄市,市委書記高配政治局委員,穀政川還隻是個排名不靠前的副市長,連市委常委都沒進去,穀家也為這事煩憂。但是我覺得她二舅這人,對政治熱衷度不高,老爺子讓他走仕途,是趕鴨子上架,因為穀家後繼無人啊。”


    難得水慶章給厲元朗交實底,說了這麽多。水慶章認為,厲元朗和水婷月已經確立關係,就等著下一步走進婚姻殿堂了。


    成為水家的人,同時也是穀家一份子,這些事情早晚要知道,與其當時再說,莫不如提前告知,好讓厲元朗心裏有個準備。


    水慶章所說穀家後繼無人,倒不是穀家在第三代沒有男孩,而是作為紅三代的穀家人,大多都是做生意的,除了水婷月這個外姓人,沒有一個從政。


    試想想,從政需要吃苦,需要低調,更需要在複雜繁紛的局勢裏,運籌帷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腦細胞才能換來位高權重。


    混得好還好說,萬一混孬站錯隊伍,將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官場就是這樣殘酷,這樣無情。


    生意場則不同,憑借老一輩的人脈,紅三代做生意絲毫不費力氣,有時候甚至幾個電話,或者幾張批條,就有數以億計的金錢裝進腰包。


    之後花天酒地,揮金如土,高調享受生活,不用擔心有人舉報,自己掙來的錢隨便花,到哪裏都不犯錯誤。


    說了這麽多,水慶章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目前還不是對恆士湛動手的最佳時機,他的想法是,要想搬動恆士湛,證據一定要做紮實,一定不要給恆士湛反擊的機會,也讓恆士湛背後的葉家沒有還手之力。


    這就叫不動則已,要動必須一擊必勝,確保萬無一失。


    還有一點是,水慶章是穀家的女婿,穀家老爺子和葉家老爺子平時關係還可以,雖然所處陣營不同,畢竟都是在領導崗位沉浸多年,麵子上能過得去就過得去,從沒撕破過臉。


    “水伯伯,您也讚成方玉坤的態度,這件事就追查到孫毅這一級,不在往上查了?”厲元朗試探著問道。


    “方玉坤的意見也是沈錚的意思,沈錚和恆士湛的本土派有些來往,自然不想得罪恆士湛,除非恆士湛保不住了。我和沈錚的想法有些出入,恆士湛的事情要查可以,但是一定要秘密進行,切不可讓對方發現,打草驚蛇。”水慶章又在煙鬥裏加裝了一些黃煙煙絲,還沒點著火,卻被水婷月一把搶下來,埋怨道:“爸,少抽點吧,我媽讓我管好你,要不然迴去該說我了。”


    “唉!”水慶章故作無奈的歎著氣:“老警察不在,小警察成精了,我真是命苦。”


    厲元朗聞聽笑了一聲,端起酒杯敬水慶章,他一口喝幹,水慶章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輕輕放下酒杯,說了一句:“快點吃吧,菜都涼了。”


    吃過飯,水婷月幫著保姆收拾碗筷,厲元朗陪著水慶章去書房聊天,水慶章自然又可以噴雲吐霧,過足煙癮了。


    厲元朗給他點燃後,自己也抽了一支,深吸一口道:“水伯伯,我有個想法您給參謀參謀。”


    “說吧。”水慶章叼著煙鬥,享受著尼古丁帶來的愜意和舒坦。


    “方文雅已經洗脫清白,您覺得她的下一步是否應該有所變動了呢?”厲元朗觀察著水慶章的神色。


    “嗯,你考慮的很周全,小方家在省城,孩子又在哺乳期,她一個女同誌來迴跑太不方便了。這次她去甘平縣就是為了職務上的提升,目的已經達到,是該調迴去了。況且,小方太缺乏基層工作經驗,這迴的事情對她也是個教訓,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再者,甘平縣不太平,她應付不了。不過,她這一走,金勝的擔子可就重了。”


    水慶章的這番話,說明市裏已經有了調走方文雅的想法,隻是接替之人恐怕不是水慶章一係的人,會是誰呢?厲元朗有點好奇心驅使了。


    厲元朗在水慶章這裏住了一夜,他和水婷月各住各的屋。半夜時分,水婷月穿了一條睡裙悄悄溜進來,理由是她怕黑,一個人住睡不好覺。


    厲元朗隻穿了一條小褲頭,發達的胸肌都成塊狀,看得水婷月眼睛裏泛著一絲絲蜜意柔光。


    男人見到女人身體就有自然反應,同樣的,女人見到健壯男人,也是心裏小鹿亂跳,大有非分之想。


    自從上一次和韓茵鴛夢重溫之後,厲元朗也是很久沒有嚐過女人味道了。尤其是水婷月穿著薄薄紗質裙料,裏麵曼妙身軀若隱若現。他晚上喝了一些酒,立刻周身血液沸騰,一把將水婷月抱進懷裏,嘴唇直接壓在她的紅唇之上……


    這對飲食男女忘情的吻著,情感完全釋放開來。吻到動情處,水婷月嘴裏發著嚶嚀聲,手不由自主的往厲元朗身體上探索下去。


    “啊!”厲元朗趕到一絲暢快,同時也輕輕剝掉水婷月的羅衫,完美曼妙的身軀,在橘紅色床頭燈的掩映下,泛著點點凹凸亮線。


    厲元朗一把壓上去,貪婪著享用這塊尚待開發之地,正在關鍵時刻,享受著美好人生的水婷月忽然一把製止住厲元朗。


    “怎麽了?”厲元朗不解問道。


    “那個,我那個來了。”說罷,水婷月趕緊跑進衛生間,一頓鼓搗,再出來的時候明顯高了一塊。


    厲元朗這個泄氣,大姨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麽關鍵時刻來了,太會找時候了。


    當然了,餘下的所有保留節目取消。水婷月還是跟厲元朗在一個被窩裏睡了一覺,把厲元朗的胳膊又給壓麻了。


    在甘平縣人代會開會前夕,縣委下達一條內部人事文件,免去方文雅甘平縣委、宣傳部長的職務,另有任用。


    方文雅離開甘平縣的時候,厲元朗卻沒有前去送行,因為他被一件事羈絆住,無法脫身。


    這件事,同樣非常棘手,也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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