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冷若雪,我的九王妃,跟我迴九王府吧,皇宮不是你的家。”顏紫塵抱著顏子夜,一步步的走向冷若雪,向她伸出自己的大手,等著她的迴應……

    冷若雪一把奪過孩子,有些許不忍的看著麵前這好看的過分的男子,他額上有細密的汗珠,許是那一簪子正捅中了他的要害。她伸手想上前撫摸一下他的傷口,卻被自己奇怪的舉動嚇到了,她怎麽能碰一個陌生的男子呢,嗖然縮迴手去,不再上前。

    “若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顏紫塵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輕掃,美麗極了,縱是女人,能有這般容貌,也算的傾國傾城了吧。冷若雪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眼底的暗影,他眸中有幾絲哀傷寂寞和無奈。三年了,日思夜想了三年,見到了,卻是這般情形。

    “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方才說你叫紫塵,顏紫塵是嗎?”提起顏紫塵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心內一緊,好像有根弦,被誰撥動了,餘音嫋嫋在她的腦海中逐漸散開。

    “是的,現在你已經確定過了,可以跟我走了嗎?”顏紫塵看著她迷惑不已的眼神,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把他忘了,忘得一幹二淨。

    “快別開玩笑了,我是皇上的妃子,是當今太子的母親,我怎麽能跟你走呢。”冷若雪抱著顏子夜,狐疑的看著顏紫塵,如今她誰也不能相信,在這皇宮裏,所有人都在想著害了她們母子,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她才二十歲,孩子才兩歲,她們還要活很久很久。

    “這不是你,冷若雪,這不是你,曾經的你,是不稀罕什麽身份地位的。九王唯一妻子的位子你都不稀罕,更何況皇帝眾多妃子中的一個。你變了。”顏紫塵看著她依舊美麗的臉龐,而眼中卻再也沒了當年的天真無邪。

    “誰都在變,你我他都在不停的改變,你也可以試試一個人生活在誰都不認識的深宮內,後宮之主的太後娘娘三番幾次的想要你的性命,你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被她們拿著明晃晃的刺刀逼著。我是變了,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冷若雪,為了子夜能夠好好的生活,我願意變得人神共憤心狠手辣。”冷若雪還是抱著顏子夜一臉敵意的看著顏紫塵,誰能保證他是不是來施美男計的,誰能保證,整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人能夠保證,所以她不能夠信他,絕對不能。

    原來她也受了這麽多苦,她誰也不能依靠,她腦中的記憶是空白的,在這個深宮大院兒內一待就是三年,她早就快憋瘋了,她早就想離開了,可是有哪個人是真心的呢,她看不清楚。

    “你快走吧,等會兒皇上來了,看到你在這裏會引起誤會的。”三年來,顏夕晨待她已經算是好到極致了,現在她真的不想他誤會她,縱使她對他沒有一絲愛意,她也不希望他因為一個陌生的男人而誤會她。

    “好吧,我走,我走。”顏紫塵轉過身去,拳頭緊握,為了迴京,為了看到她,他不惜交出了調動饒州城大軍的兵符,她絕對不可以就此忘了他,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想起他來,用最深情的方式記起他的所有。

    看著顏紫塵的身影消失在宇霄殿外,冷若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抽空了,疼的難受,她很想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跟他說不要走,可是她不能。她隻能小心翼翼的活著,不能片刻的出了紕漏,若是連累了孩子,那一切都不值得了。

    迴到九王府,顏紫塵很無力,三年了,九王府早就變了吧,再也不想當初的樣子。他走過每一處地方,每一處都站著冷若雪,她們朝著他笑,她們遠遠的站著,說:“紫塵,你終於迴來了,我好想念你。”顏紫塵上前,伸手想保住什麽,卻隻抱住了空氣。

    他走過了思過苑,想起當年她在冰天雪地裏住在四麵透風的思過苑的模樣,她淡漠的看著這裏簡陋的一切,不跟他吵也不跟他鬧。如今思過苑就像當年他們私奔的那次,一堆灰燼,好像是有心人故意留著似的,空空蕩蕩的地方,明明還有她的味道,她卻生生的將她忘記了。

    紫塵居,他也一路走迴去了,空空蕩蕩的居所被打掃的十分幹淨,一塵不染的卻冰冷無情,不像她在的時候,一走進紫塵居就能看到一張溫柔到骨子裏的臉龐。站在秋風瑟瑟的庭院中,月桂樹又開始落葉子了,往年裏她總是站在月桂樹下,眼神害怕的看著他,一副他會吃了她的樣子,事實上他對她真的是不怎麽好的,總是用自己的強勢鎮壓她,此刻想起來,竟然恍若隔世了。

    絳雪閣的門開著,風吹的門框忽閃忽閃的,好像要散架了一般,他忍著胸口的疼痛,一步步向絳雪閣走去。不再是煙霧繚繞,門大開著的絳雪閣,與別的殿苑並無多大的區別,隻那尊玉像還赫然立在那裏。顏紫塵上前用手撫了撫那玉像,還有上麵雕刻的雪姬二字,血液滴進了玉像的凹槽,看起來好像那玉像也有了生命。

    曾經用來泡藥的大藥池子,如今幹涸了,他似乎還記得自己痛苦的泡藥,她跑來將快死的他從藥池中拖出去,他就著這絳雪閣地上的貂絨毯不顧她的反抗一次又一次霸道的侵占了她。

    三年了,九王府曆經巨變,早就不複當年繁榮的景象。姬妾們全部都散了,家裏丫頭婆子的實在用不了那麽多,也都被駱雨晴遣散。她好歹也是兵部尚書的女兒,一日這九王府中的主人沒迴來,她還是當家的。

    豔芳依舊一個人倚著她的豔芳閣,目光悠遠的看著漆黑的夜空,三年了,她也等了三年。‘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這樣的話對她來說根本不管用,其間不知道黑鷹來了多少迴。他跟她說,芳芳,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可是豔芳還是不願意離開。醉眼迷離的她看向紫塵居的庭院內。

    似乎有一道英俊的身影,似乎是她日思夜想的九王殿下,她失魂落魄的從豔芳閣走下來,跌跌撞撞的往紫塵居而去。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立在庭院裏,她卻不敢上前,她悻悻的,躲在月桂樹下偷偷的看著他俊逸的背影。

    顏紫塵聽到身後有響動,便迴頭看了看,豔芳在月桂樹下,楚楚可憐的樣子,醉眼迷離之態,就像當年的冷若雪可憐兮兮的躲在那裏,恐懼的看著他。

    豔芳許是知道他在看她,便從月桂樹下走了出來,淚眼朦朧的,她一下子撲進顏子塵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

    “九王殿下,三年了,妾身好想念你。”眼淚滴在顏紫塵玄色的衣衫上,顏紫塵從來沒想過,自己迴來第一個投懷送抱的女人竟然是豔芳。他也曾這般撕心裂肺的想念過一個人,他知道想念一個人的時候絕望的滋味,所以他並沒有推開豔芳,而是輕輕的將她攬進了懷裏。

    其實豔芳本性並不壞,隻是投錯了主子跟錯了人而已,她自己都無從選擇。

    “好了,芳芳,不哭了。”顏紫塵柔聲的安慰著,縱是她有千般錯,如今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也讓人不忍心了。她本就是美麗的,醉酒之後女兒之態必現,剝除了往日的詭異和妖豔,她也是個需要被人疼愛的女子而已。

    好像是,從冷若雪進府以來,顏紫塵就再也沒有注意過她了吧,整整被顏子塵忽略了四年,四年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

    顏紫塵攬著她的腰,一路將她送迴了豔芳閣。輕輕將她放在床榻之上,轉身出門,倚在這高高的豔芳閣二樓,他也學著豔芳的樣子,拿著一壺酒,明月樓高也獨倚,酒入愁腸,凝成相思結。

    不知道在冷風裏站了多久,他忽然想起,大婚那日,是嚴寒的冬夜,他竟然狠心的將冷若雪趕出了紫塵居,他是多麽的狠心啊,他怎麽可以那樣對她呢,天知道他有多麽的後悔,此時此刻,他隻想狠狠的打自己一頓,才足以掩飾自己的罪過。猛灌了幾口酒,想起今日在皇宮中見到他,她那般警惕的樣子,傷害了他,遙望天際忽明忽滅的星子,一顆心百轉千迴的糾結著。冷若雪,何時他們才能像往日裏那樣,就算是深深的傷害,也要留在彼此身邊。

    如今他沒了兵符,隻有空空的一座九王府而已,九王,不過是個虛假的頭銜,他從來不稀罕。她卻不知道他千裏迢迢甘冒生命之險,隻是為了迴來看她一眼。

    再次抬首望向天際,明月躲進烏雲裏美了影子,夜愈發的黑了,當黑暗來襲的時候,人就會變的異常的脆弱、寂寞和孤苦無依。顏紫塵執起手中的酒壺猛灌著酒,心痛的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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