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的就是工作時間必須陪著上司吃飯,我昨天一上稱,胖了五斤。」周緣憤憤道。


    今天他的工資發下來了,雖然扣掉一部分稅之後沒到一萬,但賺到錢的感覺還是讓他踏實了許多。


    姚天明貼心地給他包了一隻烤鴨肉:「我看那個鍾厲鐸八成是想追你。」


    周緣蘸上醬汁咬了一口,濃濃的烤鴨肉香在嘴裏爆開,他不由贊了一句:「這家烤鴨真不錯。」


    「別岔開話題,我跟你說認真的!」姚天明按住周緣試圖再往嘴裏送烤鴨的手,「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周緣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們就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我跟他吃飯,他全程都沒說過話。倒是你,我怎麽聽你室友說最近過得很滋潤啊?」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跟我男朋友還沒上過床。」姚天明羞澀一笑。


    周緣驚了:「這都一個月了,你可從來沒這麽矜持過啊小明同學!」


    姚天明嘴角上翹,桃花眼沁出幾分春色:「他跟我以前那些男朋友不一樣,等以後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周緣輕笑,好友能找到真愛,他也為他高興。


    正吃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周緣劃開接聽鍵,不知聽到了什麽臉色陡然大變,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都半個多月了,你才跟我說你沒時間?早幹什麽去了!」


    旋即頹然放下手機,失魂落魄地癱坐在餐廳的沙發上。


    姚天明小心翼翼地問:「圓圓,出什麽事了?」


    周緣定定地看著他,嘴唇抿得死緊。


    兩人買了單,馬不停蹄打車前往表演學院。


    作為s省最具代表性的電影學院,每年各學院的畢設都是互相協作來完成的,這已經成了學院的硬性規定。


    所以周緣就找了一個在表演學院的朋友,請他擔任自己這部短片的男主角。


    廢了一番波折,周緣和姚天明總算找到了那個人。


    大中午的才剛剛起床,在寢室洗漱。


    周緣追到他麵前質問:「陳廬,你到底什麽意思?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為什麽突然反悔?」


    陳廬沒想到周緣來得這麽快,麵上有些尷尬:「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幫不了你,你找別人演吧。」


    「給我一個理由,」周緣堅持,「我們認識也這麽久了,難道就不能對我說句實話?」


    陳廬對上周緣執著的眼神,有些退避地別開目光:「對不起,我本來已經幫你找了配角的人選,可是關修祺他爸跟我的導師打了聲招唿,讓我拒絕你。不隻是我,所有表演學院的學生,都不讓接你的劇本。」


    晚春的風帶著深切的寒意拂過周緣的臉頰,那種乍暖還寒的冰冷,令他透體冰涼,頭暈目眩。


    姚天明氣得半死,在他身邊怒罵著什麽,他聽不到。


    一種極端炙熱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燒,還有一股不知所措的悲涼從腳底向上躥升,以他的身體為戰場,迅速展開了一場冰與火的對抗。


    「我知道了。」他慘然一笑,行屍走肉一般走了出去。


    姚天明瞪了陳廬一眼,趕緊跟上周緣。


    手機響了。


    周緣木然接起。


    「圓圓,好久不見。我想現在你應該有興趣和我聊聊了吧。」關修祺的語氣堪稱溫柔,輕聲細語,宛如情人間的呢喃。


    周緣隻覺得有蟲豸在皮膚上攀爬,那種噁心感如同附骨之疽,久久不散。


    「我沒有興趣和你聊,關修祺,你成功把我噁心到了。」周緣冷道。


    關修祺輕笑:「你放心,等編劇大賽截稿日期一過,你想請誰演就請誰演,我絕不阻撓。」


    「滾你媽的!」


    周緣吼完,掛斷了電話。


    這個動作像是耗費了他所有力氣,周緣單手扶著牆壁,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胃囊不住抽痛,想吐又吐不出來。


    姚天明忙不迭上前扶住他:「圓圓,你怎麽了?」


    「我有點頭暈。」周緣晃了晃腦袋,眼前出現了重影,他好像聽到姚天明在他耳畔唿喊著什麽,他想迴應。


    卻不慎墜入黑暗。


    周緣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等他醒來,就看到那位徐醫生正殷切地看著他:「你醒了。」


    怎麽又是你……


    周緣滿頭黑線地嗯了一聲。


    「其實你這次的病跟我沒多大關係,不過咱們不是有過一麵之緣麽,我就申請由我來告訴你診斷結果。」徐華暉溫聲說道。


    這溫柔和小心並重的語氣……


    周緣臉色一白,他難道已經癌症晚期,到了準備後事的地步了嗎?


    「您說吧,」周緣閉了閉眼,「無論什麽,我都接受。」


    徐華暉鬆了口氣,決定多給周緣一些鋪墊,便娓娓道來:「你朋友把你送到急診室之後,我給你做了血檢,並未發現異常。後來經過多項檢查,發現你的hcg超過正常值。」


    周緣不解:「hcg是什麽?」


    「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徐華暉解釋道,「換句話說,就是你懷孕了。」


    你懷孕了你懷孕了你懷孕了!!!


    周緣呆呆地看著他:「醫生,你在開玩笑吧,我看上去像是能懷孕的嗎?」


    徐華暉忙道:「你先冷靜,情緒大起大落對胎兒不好!」


    胎,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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