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確立了新的人生目標,王興感到心胸為之一闊。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是多少男人的偉大夢想,從今天開始,我也要為此奮鬥!


    什麽溫文爾雅,什麽文士風度,誰當阻礙,就踢開誰!


    大廈欲傾,那就讓它傾了吧,在廢墟上再建一個就是了。


    王興揮了揮拳頭,暗自給自己打氣:王興,加油!


    ……


    今天送早飯的換了一個人,也是一身稅丁打扮,三十多歲,長得人高馬大,倒也帥氣,隻是臉上兩塊橫肉,表露出這不是善良之輩。


    來人提著一個食盒,王興一看就知道是洪林送來的。


    把一小盤鹵鴨爪、一小盤榨菜絲、四隻小籠包、一個茶葉蛋,一碗小米飯擺到桌上,那人並不退去,站在一旁看王興吃飯。


    王興放下心事,自然胃口大開,一陣風卷殘雲,把桌上的東西全包圓了。


    那人把碗筷收拾好,放進食盒,說道:“王公子,我叫徐成,想必你是知道的。”


    “哦?你就是徐成?大名鼎鼎,當然有所耳聞。”王興看著徐成說道:“昨天封我家鋪子,把我表哥抓來的,是你吧?”


    徐成大喇喇坐到王興對麵,說道:“王公子,我不是好人,踹寡婦門,掘絕戶墳,調戲良家婦女,霸占他人田產,這些事我都幹過,打人傷人,那更是小菜。封你的鋪子,你覺得還是事嗎?”


    徐成毫不掩飾自己的無恥惡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其言外之意就是:“別惹我,我不是好人。”,威脅之意非常明顯。


    王興笑道:“徐成,你來不是隻為了跟我說這些話吧?別鋪墊了,有什麽就直說吧。”


    徐成說道:“我來就是想告訴你,識相一點,別硬來。你覺得申府會為你出頭,可是,除了申大管家露了一麵之外,再也沒有人來過,而且申大管家來了什麽也沒說。這意思不是非常明白了嗎?申府要不為你出頭,王公子,憑你家小門小戶的,有的東西你保不住,還不如獻出來,大家都發財,而且,牛公公還能給你撐腰。”


    “徐成,你是說香皂的配方?”


    “聰明!不僅是香皂,肥皂、洗發水、香水,凡你鋪子裏出售的稀罕物件,都要交出來。不然的話……。”


    “怎樣?”


    “嘿嘿,王公子,下一個挨揍的,怕就不是你表哥他們了。”


    “你的意思是給我上刑了?”


    “你是讀書人,怎麽會給你上刑呢?但你爹不是吧?”


    一聽這話,王興怒急,心說:“你這是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心裏這樣說,臉上卻是帶出無奈的樣子,說道:“好吧,王家的確是小門小戶,怎敢違逆牛公公的意思?你去拿文房四寶來,我把配方寫出來給你。”


    “王公子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徐成見自己一番恫嚇,就叫王興鬆了口,心裏大喜,立即提了食盒,剛要出監房,給牛奮表功去,就聽王興問道:“徐成,顧鬆哪去了?”


    “顧鬆?他病了,在家休養呢。”


    “哦,他倒是聰明。”


    徐成沒細想王興這話是什麽意思,急匆匆去了。


    不一會兒,牛奮和徐成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牛奮道:“王公子,不是咱家要斷你財路,實在是身不由已。”他也知道,王興以後怕是前途遠大,實在是不想得罪得狠了,所以說出這話來。


    王興不言語,冷冷地看著他。心道:“裝他媽什麽好人?你就是個蠢貨。”


    牛奮見王興不言語,知道他心裏已經種了刺了,一時半會怕是消不了氣,隻好以後再想辦法交好了。


    他讓徐成把文房四寶拿上來,說道:“王公子,請吧。”


    王興道:“不急,先把我堂兄和表兄放了。”


    牛奮說道:“好,徐成,快去放人。”


    王興見徐成出去了,對牛奮說道:“牛公公,看得出來,你是個忠厚人,知道你是身不由已,我並不怪你。但是,有一言提醒你,防備小人啊。”


    牛奮一愣:“王公子,你這是何意啊?”


    王興見徐成從門口進來,連忙做了一個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牛公公,以後你就知道了。”


    徐成說道:“公公,已經通知放人,王公子的下人去雇車了。”


    “好。王公子,這就請寫吧。”牛奮說道。


    王興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香皂、肥皂、洗發水、香水配方”一行字,把筆一擱,道:“牛公公,我有個毛病,有旁人在,我寫不出來。”


    牛奮一聽,說道:“你們讀書人就是毛病多。好,我們出去等一會兒。”說著,和徐成退出房門。


    王興見兩人出去了,連忙把寫下的那行字撕下來,意念一動,把這個字條連同一張白紙放進魔盒。


    做完這些,他才又不慌不忙地寫開了配方。寫完後,他喊了一聲:“牛公公,請進吧。”


    牛奮和徐成進來,見王興麵前的紙上寫滿了字,牛奮連忙上前拿起看了看,小心翼翼把墨吹幹,折成四方塊,放進懷裏,然後說道:“王公子,不要心疼。還有一樁美事等著你哩。”


    王興不理他,一副很痛心的樣子,意念卻是動了兩下。


    “王公子,你們村周裏長你熟悉吧?”牛奮道。


    “當然。”


    “他家有一女,模樣好,性子也好,還有一手好針線,明年及笄。他托我問你一下,你若有意,可以請個媒人去提親。”


    牛奮說完,王興這下算是全明白了,原來這裏麵還有周全的事啊,先是弄了周二狗和周二癩子去自家酒樓搗亂,被自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把他家飯莊弄倒閉了,現在又惦記上自己的婚事了。


    婚事就婚事吧,隻是這手段太下作了!看這樣子,這婚事也是要強加給自己了。


    王興心思電轉,問道:“牛公公,周家跟你有瓜葛?”


    “錯了。是跟田公公有瓜葛。”牛奮道。


    王興心想,能讓田義不惜得罪申府也要替周家出頭,謀我產業,這田義跟周家關係淺不了,絕對不是錢財能辦到的。


    “看來周家跟田公公關係非淺,不知能否見告?”王興問道。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田公公是保定人,周裏長早年進京,路過保定。當時,田公公家裏貧窮,偏又愛賭錢。在賭場賭輸了,他的錢全輸光了,人家要斷他一隻手,是周裏長替他還了賭債,救了他一命。田公公羞憤交加,才自斷子孫根,托人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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