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發燙,血液亂竄,情緒已經在決堤邊緣,我實在受不了他的步步緊逼:「如果你是因為我流著我媽媽的血液,折磨我讓你獲得復仇的快感——」


    我頭腦混亂:「縱然是這樣,我也罪不至死——」


    他挽住我的手:「映映,不是這樣的……」


    「滾開!」我狠狠地推開他。


    他怒吼一聲:「江意映,你何時才學會不那麽任性!」


    我尖叫了一聲捂著腦袋朝麵前衝過去。


    下一秒鍾,我感到肩膀被人兇狠地抓住,然後是手臂攔腰而過將我往大力往後一拖。


    幾乎是同時,一輛巨大的城市越野車唿嘯著碾過我的腳邊。


    後麵的車流急劇減速,馬路上響起刺耳的剎車聲和喇叭聲。


    我重心不穩往後倒,他來不及扶住我,兩個人一起摔倒在路旁。


    耳邊立刻傳來了勞家卓淩厲的嗬斥:「你瘋了是嗎,你要幹什麽!」


    我慌亂地迴過頭,被他眼中驚恐陰森的眸光嚇住了。


    司機急忙開了車門,往這邊跑過來:「勞先生,你還好吧?」


    勞家卓猛地一驚,恍惚迴過神來:「有沒有撞到你?」


    剛才跌落時他將我護在了懷中,我從他身邊爬起來,感覺到手臂有些火辣辣的痛感,可能擦破了皮,我忍著漠無表情地走到了路邊。


    眼角的餘光看到徐峰扶起他,他撐著膝蓋挪到路旁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站直了身體。


    我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勞家卓在我身後說:「先迴去住,你照樣付我房租。」


    我看見他臉色有些發白,嘴唇的顏色都淡了許多,深藍色的羊絨線衫下,白色襯衣領口下消瘦的鎖骨凜冽。


    我大力搓了搓臉,朝著車子走過去。


    勞家卓在我身前拉開車門,隨即略微皺了皺眉。


    後座的一個座位空著,另一個座位堆著幾分公文和他的手提電腦,中間還擱著他的一件深色外套,大概是差旅歸來尚未來得及收拾,顯得有些淩亂。


    後排座位寬敞得跟沙發一般,我坐下去絕對沒問題,勞家卓仍是輕聲一句:「等等。」


    他牽住了我,轉頭喊:「徐峰。」


    徐峰過來將東西抱到了前麵的副駕駛座。


    一路沉默無言。


    車子停穩時,勞家卓低聲吩咐:「徐峰,你先送映映上樓去。」


    我率先跨下車,看到他坐在後座,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


    徐峰客氣地對我說:「江小姐,先上樓吧。」


    合上車門瞬間我忽然迴頭,看到他一直坐得筆直的身體突然輕輕顫抖,他隨即抬手撐住前麵的座椅,頭低下來抵在了手背上,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隻看到了襯衣的領子外露出白皙的後頸。


    我心揪了揪,停下腳步遲疑了一秒,車門已經在我眼前關閉。


    阻擋了裏麵的一切影像。


    徐峰將送我上了樓,替我把箱子放在客廳然後說:「我下去看看勞先生。」


    我多嘴問了一句:「他幹嘛了?」


    徐峰一貫麵上有了一絲憂色:「大約背痛。」


    我沒有再追問他為何會突然背痛,對他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房間。


    勞家卓大約半個小時候後才上樓來。


    他步子有些緩慢,但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我正在客廳坐著,看到他進來,起身走進房間。


    一會他過來敲敲門,然後走了進來,手上拿著拿著一瓶消毒藥水,一包棉簽:「手哪裏擦著了?」


    我剛剛摔倒時手肘擦傷了,脫了外套後血絲從衣服裏麵滲出來。


    我站起來:「我自己來就好。」


    他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把袖子挽起來。」


    我堅持著不肯妥協:「我自己來。」


    勞家卓不再同我廢話,直接按住我的手臂,扯起了我白棉t恤。


    下一瞬間,我聽到一聲很輕的抽氣聲,他手上的動作驟然停頓。


    仿佛電話斷線一般的沉寂,過了好幾秒,他才小心翼翼地撫摸過我手臂上的皮膚。


    我手腕上的一道傷痕,並沒有很明顯,隻是因為整個手臂受過燒燙,蟹爪狀的疤痕在皮膚上不規則地蜿蜒,乍一看就有些淋漓可怖。


    「這是——」他像是一時透不過氣來,緩了好幾秒才說:「那次火災?」


    我沒有理會他。


    他勉強深唿吸,然後用棉簽仔細地消毒我手肘的一道拉劃傷口。


    他低聲問:「痛不痛?」


    我語氣很淡:「這沒什麽。」


    他塗好藥水,替我輕輕放下袖子,手指輕輕觸摸那些猙獰傷痕,自言自語地說:「這麽大麵積的創口,燒燙傷該是有多麽疼,你以前是那麽怕痛……」


    話說最後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我被他過度反應的神情舉動弄得很難受。


    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久到那些歲月的記憶都有些依稀,他才來這般深情狀,是要做給誰看?


    我直接擼下了衣袖。


    他不舍的目光一次次地看過我的皮膚。


    我不屑笑笑:「勞先生,我的雙腿更加奇景可觀,要不要讓你一次性看個夠?」


    勞家卓頃刻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我,那瞬間的神情,仿佛挨了一拳狠揍似的。


    見我的半分譏誚半分冷漠的神情,他抿了抿嘴角垂了眼睫,仿佛已經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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