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兩支軍隊相遇,且不說兩者戰術素養和戰力的差距,光從狀態上來講, 軍團就已經贏定了。而現在,他們已經迎來了最好的出擊時刻。卡薩爾莫蘭手下的幾個屬下輪番請求帶隊前往河岸對麵作戰。卡薩爾思慮片刻後,同意了其中一人的請求,派遣他率領輕騎兵去前線探探路, 卻沒有讓主體軍團挪動的意思。“您還在等待時機嗎?恕我直言, 您實在是太謹慎了一些。”某個屬下向卡薩爾莫蘭諫言,“這次的對手是什麽德行,我相信一路走來您已經非常清楚了。何必在這種時候畏縮不前,白耗士兵們的熱情呢?”“我們的軍團是靠熱情打仗的嗎?”卡薩爾用略帶涼意的語氣反問道。那人咋舌:“不, 我不是那個意思……”卡薩爾沒有再搭理他, 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一邊的奧德裏奇身上。奧德裏奇注意到了卡薩爾的視線, 迴了他一個隱秘的微笑。卡薩爾莫蘭用他行軍十幾年的經驗發誓,奧德裏奇的微笑裏絕對還潛藏了些什麽,他一定已經挖好了某個坑,就等著人跳下去呢。他忽然後悔了起來,之前奧德裏奇提出哪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的時候,他就應該想辦法拒絕他,或者幹脆找個借口把他強製送出戰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警戒這個警戒那個。……問題一定出在被奧德裏奇放走的那個俘虜身上。然而卡薩爾派人檢查了屍體,除了遭受暴力死亡的痕跡,也沒有其他的問題。當初,那個被俘虜來的教士在接觸了奧德裏奇沒有多久就態度大變。一般情況下隻有兩種可能。一,奧德裏奇的洗腦技術當真如此厲害;二,那個俘虜聽說了自己可能會被放歸的可能性,所以那些受到感化之後哭天搶地的神情都是裝出來的,他賣力表現,隻是為了挽迴自己的一條命而已。如果,那個俘虜根本沒有被洗腦,也不會勸說他的同伴們投降……那他為什麽會被棄屍在河岸邊呢?他隻是死裏逃生了,就算有反過來做奸細的嫌疑,最多也隻會是被關在牢裏限製人生自由,遠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而且,叛軍的主要領導層除了領主就是些文弱的教士,這些教士動起嘴來非常惡毒,作風上卻還是有些書生氣,也就是行事天真、心慈手軟。這樣的團體真的會選擇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殺死好不容易逃迴來的同胞嗎?但,他的屍體為什麽會出現在河岸的這一邊?明顯是叛軍算好了河流的流向,故意把他的屍體丟到這邊來。從這個角度來解釋,那個俘虜又像是真的被洗腦了,於是被當成了叛徒,以至於屍體都要拋到這邊來……縱使他怎麽想都不會想通,此刻叛軍的領地內究竟發生著怎樣魔幻的事件。*難得空閑下來之後,戈爾多決定給自己稍稍放個假。同時,神院那邊不知怎麽打聽到他最近沒什麽事兒幹,邀請他迴去參加校慶,順便給神院漲漲聲勢什麽的。畢竟很多主教都出身於神院,但並不是每個主教都在神院讀過書。說起神院的校慶,神院一年會辦兩次校慶。說來也心酸,神院並沒有準確的成立日期,在有史可考之前,神院似乎就已經出現在王都裏,成為首屈一指的聖職者培育搖籃了。所以神院決定另辟蹊徑,不去追究神院的成立時期,而是追究學院建築的建立時期,以那天作為校慶。神院原本隻有本部,後來某位王公貴族捐出了自己的宮殿“月長石宮”作為初級學院的活動基地,為了緬懷這位貴族壕無人性的行為,神院也大方地設立了一個新的校慶日就在月長石宮的所有權正式轉交給神院的那一天。這迴戈爾多參加的就是月長石宮那邊的校慶日。聽說他會出現,校長特地從本部趕到了月長石宮,親切地問候了他一番,把他領到了從前他去過的那條、掛滿優秀校友畫像的走廊上,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從今天起,他的畫像也會被掛到那麵牆上。戈爾多:“……”很驚喜,但是有點尷尬。校長那邊還在兀自滔滔不絕:“我是真沒想到,你能這麽出息。我當年帶亞特裏夏的時候就覺得他大有出息,但你,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對了,我還特意吩咐他們把你的畫像掛在亞特裏夏邊上感動嗎?”戈爾多:“……”不敢動不敢動。說著,年邁的校長還拍了拍戈爾多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慈愛,還湊近戈爾多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你畢業之後,亞特裏夏的興致一直都不高,興致不高了情緒也不是那麽穩定……已經有十來個學生被他罵哭了。今年咱們神院總共也就挑出了不到三十個學生入學……”哦,意思是有一半被罵哭了。所以為什麽要讓亞特裏夏去教十二三歲的初級學生,讓那些快要畢業的高級生去領教他的磋磨不好嗎?“你看啊,我知道你現在很忙,前段時間也鬧得風風雨雨的,恐怕抽不開身來看他。但你現在有時間了呀,就多來學校陪陪他,或者把他約到你那裏去也可以。你和他都是需要互相體諒的嘛……”停停停,道理雖然很淺顯,但是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奇怪呢?戈爾多衝著自己的畫像開始犯愁。之前他就跟人吐槽過,神院的畫師很會抓人外貌上的特點,但是神情畫的不像。比如把亞特裏夏這麽朵高嶺之花畫的溫文爾雅,導致許多人被他掛在這兒的畫像所蒙騙,進了學院就嗷嗷叫著要選亞特裏夏的課,然後又在課上被血虐到懷疑人生……這不是鬧著玩呢嗎?而戈爾多的畫像……倒沒這方麵的問題。畫像上的他在笑,但是戈爾多給人的印象本來就是一直在笑著的,這畫的也沒太大出入。戈爾多看著牆上掛著的、相鄰的兩幅畫像,忽然很好奇亞特裏夏對此會有什麽看法。但等他去教員室真的找到人之後,亞特裏夏卻皺著眉問道:“我的畫像也被掛在上麵了?”戈爾多:“……你一直都不知道嗎?那條走廊還被標做學院的景點,每次有新生入學都會有學長領著他們去那裏打卡了解學院曆史啊!”亞特裏夏怒極反笑:“難怪有這麽多蠢貨選我的課!原來他們都是衝著我的臉來的?”戈爾多:“也不完全是吧。你好歹也是當年的首席,在學界也是赫赫有名的,許多人都讀過你的書,多少有些印象吧。”亞特裏夏卻絲毫不領情:“明天我就讓校長把畫像給摘下來。”戈爾多卻笑出了聲音,然後拉住他:“別啊,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而且我的畫像就在你邊上,就讓他們這麽擺著吧,多好啊。”亞特裏夏:“……”行吧,那擺著就擺著吧。亞特裏夏安靜下來的速度讓戈爾多都嚇了一跳,原來自己的話在導師這裏已經這麽好使了……他也一定是被自己的學生折磨的有些狠了,所以非常懷念他這個有著成年人心智還開了外掛的學生吧。“校長說……您很想念我。”戈爾多努力斟酌著自己的語氣,想找出恰當的詞來表述自己的意思,但在他完成思考之前,他的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到底是竊喜還是得意,他有些分不清其中的差別,“其實如果您需要陪伴的話,可以隨時差人傳信給我,我不會置之不理的。”亞特裏夏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用一種異常的眼神望著他,最近他們倆但凡是獨處,亞特裏夏總會露出這樣奇怪的神情,然後他下一秒就會發脾氣或者拂袖而去。戈爾多下意識警覺了起來,轉換了話題說道:“我的意思是,嗯,我雖然離開了神院,但您永遠是我的導師,可以隨時來找我。如果您還想教導我些什麽,我也必定會欣然接受……”“我向您保證。”風度翩翩的黑發青年衝他行禮,同時還衝他眨了眨眼睛,“我還會是您教導過的、最好的學生。”第一百六十一章 亞特裏夏霍恩生性厭惡不清不楚的東西。當然也包括不清不楚的關係。如果換了其他人, 經曆強吻他、和他傳緋聞、拿他當擋箭牌等諸多事件……那這個人要麽已經是具屍體了,要麽就是真的和他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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