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不是所有頭骨持有者都是強盜。至少尤利安這麽佛係的不可能是。據尤利安迴憶,當時很多人在爭搶頭骨,據說那個頭骨一邊尖叫著“蠢材你們都不許碰我我髒了我髒了”一邊強行綁定了尤利安。那個頭骨裏的先賢是個脾氣暴躁的老人家,相當難伺候,雖然後來成了尤利安的導師,但是尤利安在他身上還是吃盡了苦頭。克勞狄那邊就不清楚了。以他的性格,最多也就是和頭骨裏的先賢相互折磨。就像他現在和亞特裏夏的關係一樣。“……為了這三個聖骨,神納教不斷付出心血和代價,那是因為三大聖骨中沉睡的先賢是神納教的創始人。”牢門後的異教徒說道,“他們是我們的先祖。”戈爾多:“……”祖宗被人搶了可還行?神納教,慘。“教皇收集頭骨為的不僅是超人的力量,他更多的是為了永生。”亞特裏夏陰沉著臉說道。異教徒點了點頭:“在百年之前……我是說在那座海島上。那時候的神納教徒的確是青春永駐的,壽命也比西大陸的人要長久,但並不是不死不滅。而且要達成這樣的魔法陣,必須集齊三個頭骨才可以。”戈爾多:“……”他不知道教皇是否知道這個秘密。近年來,教皇把研究方向從肉體永生,轉向了靈魂永生。他試圖勘破頭骨儲存靈魂的秘密,但是始終沒有成功。靈魂魔法是所有魔法領域中最難解、最深奧的一種。幾代人花上百年的時間才勉強能有一些突破。而神納教在靈魂魔法上的造詣屬於時代天花板的級別,即使是教皇也不可能研究明白何況他已經老了。精力不濟,壽命更不濟。戈爾多有時候也佩服教皇這樣的人物。他在青年時期抓緊了機會、獲取了權利,中年時期參與了皇室的政治鬥爭並且大獲全勝,晚年時期又意外獲得了頭骨,開始研究永生的秘密……教皇無疑是個天才人物。他的一生或許都沒嚐過敗北的滋味。頭骨剛出現時,教皇或許還會認為這是上蒼為他特意安排好的機會,這是他命中注定要得到的力量,然而事實卻是他被頭骨排斥在外。對自己的絕對自信,以及對永生的貪婪,導致教皇做了一些不該觸碰的禁忌實驗。亞特裏夏是唯一的成功案例,卻也讓教皇迎來了最大的失敗搞了半天,教皇最終證明,頭骨還是隻按自己心情挑人的。如果讓教皇知道,自己離成功其實隻有一步之遙,把亞特裏夏和戈爾多一網打盡,他就能有機會重返青春天知道教皇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沒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真是太好了。戈爾多在心裏默默肯定道。“我覺得,教皇這輩子是無法集齊三個頭骨的。但是他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手,甚至可能會將頭骨毀掉。”狼狽的異教徒這麽說道,“我希望能殺死這個殘害我同族的惡魔,但也希望能夠完成祖輩的夙願,將三個聖骨重新集齊,讓它們重歸島上……當然,現在集齊頭骨的願望是不大可能達成了。我也不會為了這強行奪走頭骨而對您下手,因為您是被頭骨選中的人”他把視線轉向了亞特裏夏,“如果您願意幫助我們報仇,神納教會永遠將您奉為座上賓。即使是給您雕刻聖像、擺上祝禱台供奉也可以……”亞特裏夏臉黑了。亞特裏夏:“請不要隨便給我刻什麽雕像。我還沒死呢。”戈爾多沒忍住,幹笑了幾聲。“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戈爾多問道,“頭骨真的就沒有剝離的方法嗎?”克勞狄曾說過,要剔除頭骨就會被奪走全身的魔力,變成個廢人,而轉移頭骨又要用很詭異的方法……戈爾多覺得克勞狄肯定是在驢他。果然,異教徒肯定了他一半的說法:“如果剝離頭骨,全身的魔力也會被抽走。但是轉移頭骨……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不可能有人的靈魂之海能夠容納下兩個先賢的遺魂。就比如這位”他問亞特裏夏,“您是不是時常覺得自己的靈魂之海會傳來劇痛?”亞特裏夏:“……這倒是沒有。我覺得我的靈魂之海還挺寬敞的。”再來一個應該不成問題。之前他痛苦,是因為克勞狄這個鐵憨憨把自己的遺骨納入了尤利安的所有物範圍,導致他身染尤利安的詛咒。現在詛咒解除了,他也無病一身輕了。戈爾多:“……”他就更別說了。尤利安一直在那裏玩兒大航海。不時抱怨周圍空曠的要命。異教徒:“……”他深深吸了口氣。不愧是被選中的人啊!他覺得他又可以了!這迴複仇有望了啊!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頓交流下來, 戈爾多和亞特裏夏成功刷了一波異教徒的友好值。戈爾多把神納教在靈魂魔法領域的建樹讚美了一頓,異教徒也把亞特裏夏足以繼承頭骨的魔法資質給讚美了一通。在長達十五分鍾的商業互吹之後,他們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並且還一起展望了打倒教皇的美好未來。真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他們都心照不宣地對頭骨最後的歸處避而不談,但是戈爾多明白,神納教其實沒那麽容易放棄收集頭骨。這是他們流離西大陸百年來的夙願。現在的教徒們必定已經不是當初離開島嶼的那一代人了。他們是從父母與祖輩那裏繼承了遺誌的人。他們對頭骨的渴望或許已經超出了對神納教的歸屬感, 更有一份血緣和族群的羈絆在其中在教皇殺死教徒奪走寶物之後,這份集齊頭骨的渴望就又摻雜進了深深的仇恨。他們應該是對掠奪者痛恨不已的,因為掠奪者毀去了他們的生活。克勞狄和尤利安在他們眼裏應當也是掠奪者亞特裏夏是從“掠奪者”手中繼承來的頭骨所以, 從神納教的角度來看,亞特裏夏的資質再好, 也都隻算得是掠奪者“後繼有人”罷了。戈爾多冷眼旁觀著那個異教徒眼中隱隱的狂熱, 臉上仍掛著公式化的溫和笑容,眸光不著痕跡地冷了下來。“聊了這麽多,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問道。“……裴坦。”異教徒迴答道,“我的名字是裴坦。”“好的, 裴坦。”戈爾多笑道, “既然我們有著統一的目標, 那麽我們不應當是敵人。作為剛才那些情報的交換, 我會保住你的性命。但是你可能會被關在這個監牢裏很久我可以找機會還你自由之身,但是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配合你們什麽呢?如果有殺死教皇的計劃,我願意參與進來。”裴坦說道。“不,你可能曲解了我的意思。”黑發青年溫文一笑,周圍昏暗的燭光照不亮他漆黑的眼眸,裴坦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 仿佛這個青年身後盤踞著某種可怕的陰影, 如果裴坦給出使對方不悅的答案, 他就會永墜深淵一樣,“值得我費這麽多功夫去救的,隻有合作者和部下兩個選項。很遺憾,我對散兵遊勇的家夥沒什麽興趣,所以就合作方麵而言,我實在沒有太大的意向。但如果你選擇作為我的部下,完全聽從我的指令,那就不一樣了。”裴坦:“……”裴坦:“可我是神納教的信徒。”“我知道。我隻是想讓教皇倒台,讓我將來的日子過得舒心一點,為此我會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實話實說,你是什麽信仰與我無關,一個人的實力與品德也與信仰沒有直接的關係……我隻需要你能把工作圓滿完成就好。”戈爾多點頭。裴坦:“……工作?”戈爾多:“對,我更傾向於我是在向你提供一份工作。等我們達成殺死教皇的目的後,我們可以隨時散夥。以你自己的意願為主。”裴坦愣愣地看著戈爾多。這是他第一次聽見 “一個人的實力與品德與信仰沒有直接關係”這種言論。作為異教徒,他深知異教徒在生活中的艱難。法律和政策方麵受到的苛待就不必說了,即使是勤懇工作、自食其力的異教徒也很難在人群中有一片立足之地,各行各業都一樣。就是因為收到了排擠,異教徒們大多離群索居,或者幹脆和信仰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可是異教徒聚居又是違反王國治安法規定的,這樣的組織往往會受到驅逐。裴坦不知道這位年輕得過分的主教是不是真的為了抗擊教皇不擇手段了,也不知道他今天說的這些是否發自肺腑,但是對方說這些言論的時候過於理所當然,讓裴坦很難懷疑戈爾多在這方麵的真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暴君守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烏瓏白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烏瓏白桃並收藏暴君守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