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迴來,這床單看起來還算整潔,應該不至於幾月沒洗了吧?戈爾多:“……那要不您靠我膝蓋上睡一覺?”亞特裏夏:“……”見對方不說話,戈爾多輕歎了一聲,把自己坐著的那張椅子給讓了出來,然後喊他站起來。亞特裏夏:“……?”然後他就看見戈爾多把牢獄裏僅有的三張椅子給拚在一起。戈爾多拍了拍手:“您躺躺吧。”亞特裏夏沉默著躺了上去。結果三張椅子拚接起來的床實在是效果不佳,硬邦邦的,他的金色長發如瀑布般落下,垂落到了地上,因此他不得不微微揚起頭,姿勢實在難受。戈爾多沒忍住,到底還是笑了出來。亞特裏夏瞬間臉黑了,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隻見戈爾多伸出了手,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自己外袍的紐扣。白皙的指尖劃過金色的的、鳶尾花紋樣的紐扣,柔軟的長袍不一會兒就聽話的滑落下來,白得幾乎不染一絲塵埃。他把手中的長袍翻折了幾下,疊成一個不怎麽方正的布塊,然後放在了亞特裏夏原本腦後的位置。戈爾多:“再試試。”亞特裏夏盯著那白色的長袍片刻,沒挑剔出什麽來,又或許是他的頭實在太痛,於是他就躺下了。……別說,還挺舒服的。第一百十四章 最終亞特裏夏也沒能在椅子上躺多久。夜晚時分, 月光透過高高的小鐵窗照射了進來,而牢房的大門則隱匿在黑暗處。忽然,鐵鎖摩挲著木板的聲音響起, 牢門悄悄開啟, 一隻手從縫隙之中摸索了進來, 再後來就是半個披著灰色鬥篷的肩膀、以及一雙眼睛。來人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枚圓球那圓球裏透著的黑紫色光輝仿佛有生命一般, 靜靜蟄伏著。他視線一掃月光下, 黑發短發的年輕人淡定地靠在牆邊,半邊身子沒入黑暗, 一雙眼眸倒映著凜冽的月光。打算偷偷溜進牢房的人:“……”“終於來了。”戈爾多靠著牆,輕輕吹了口氣, 拂去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抬頭揚起一個早有預料的微笑。對方並沒有答話,而是快速地將手中的黑紫色圓球扔向戈爾多的方向, 然後扭頭就跑。卻不料眼前一道燦烈的白芒一閃, 牢門上的鐵鎖居然生生被什麽東西給融化了,在一瞬間低低的“滋滋”的響聲後,似燒融了的火星墜落到了地上,悄無聲息地化作了灰燼。對方:“……”他瞬間整個人僵住了。再迴頭一看,那黑紫色的圓球也完全沒有發揮應有的效應而是被那個黑發的少年輕描淡寫地用一層透明的六棱形魔力罩給扣在了地上。那圓球在觸地的瞬間就化為了一團不詳的、流動的黑煙,隻是這些煙霧現在被牢牢地扣住,無法動彈了。“最好別想著逃跑。”戈爾多站在他身後說道, “我的魔法可不是吃素的。或許下一次,被燒穿的就是你的腦袋了。”對方:“………!”這是什麽樣的手段和反應速度?!“……黑魔法。”戈爾多輕輕笑了聲,瞥了眼地上竄動的煙霧, “明明身為皇室, 卻私下致使黑巫師行暗殺之事, 還真是有意思啊。”戈爾多這麽說還真不是對黑巫師有歧視,畢竟他本人也修習黑暗魔法。而是黑巫師在暗殺方麵的手段確實是比一般人要多得多。但是皇室勾結黑巫師暗殺囚犯,說出去也是件極其不光彩的事,甚至稱得上是一則醜聞。如果泄露出去,阿奇德皇室的威信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尤其在國王重病的時刻。“說說吧,誰派你來的。”戈爾多好奇地問道。來人將麵容掩藏在鬥篷之下,不肯說話。“我這人也不懂什麽酷刑,但又怕問不出真話……”戈爾多裝作憂慮的模樣思考了片刻,然後拍了拍手掌,“不如這樣吧。你拿著這煙霧是要來害我,那就由你自己來享受享受這東西的滋味,怎麽樣?”那人的額頭沁出了汗珠。他的肩膀幾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語氣有些驚慌:“……別、不要!我說,我說!是王後派我這麽做的”“哦~”戈爾多輕輕嗤笑一聲,揮了揮手,就在那人鬆了口氣的時候,金色的聖光當頭罩下,把他和那蠢蠢欲動的煙霧一起扣在了裏頭。對方明顯變得更加驚慌:“為什麽!為什麽……我明明都已經招認了!快放我出去”“因為你招認地太幹脆了。”戈爾多說,如神賜般的容貌,在那灰色鬥篷的黑巫師眼中卻透著一股令人戰栗的陰森。黑色短發的少年玩笑似的說道:“……這讓我有點不高興。”與此同時,那團黑色的煙霧如同終於找到了獵物一般,猛的竄上了灰袍巫師的身體。那黑巫師滿頭大汗地念著咒語,卻發現自己的咒語如同失靈了一般,反倒助長了黑霧的侵蝕“啊……啊啊啊!”黑色的霧氣在觸碰到他膝蓋的高度後不久,黑巫師就尖叫了起來,雙腿緩緩滲出血色。他直覺般得認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那黑霧卻如同有生命一般毫不留情地侵蝕著他的身體,恐懼占據了他的大腦,使他沒有力氣再去思考更多。“是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派我來殺了你們的”黑巫師在情急之下,毫無防備地將真話喊了出來。“哦,剛才不還是王後嗎,現在怎麽又成了大黃子?”戈爾多涼颼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