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萊茵從自己腰間搜羅出了幾個瓶瓶罐罐,還有幾包粉末。“可以幫我取點幹淨的水來嗎?不需要很多,半碗就行。”他說。賽倫聞言,在房子裏搜索了一下,發現床邊躺著一個破舊的瓦罐,於是拿著瓦罐去溪邊取水去了。等他把水取迴來,萊茵拆開一包粉末就要往水裏倒,戈爾多攔住了他:“你不先把水給燒開嗎?”萊茵一愣:“……為什麽要把水燒開?”戈爾多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於是換了一種方式問他:“把水燒沸放涼,然後在放你的這些東西,這樣做會影響藥的效果嗎?”萊茵:“這倒不會……即使把水燒開了,水也隻是單純的水而已,不會對藥產生影響。”戈爾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聽我的,把它燒開了吧。”萊茵一頭霧水,但還是聽了戈爾多的話。畢竟對方是個牧師,應該擁有一些他不知道的珍貴知識。“水要燒開了才能用進藥裏嗎?”萊茵喃喃自語道,“這究竟是什麽原理呢……”戈爾多沒有理會他的疑問,默默站在一旁裝作什麽都沒聽見。據戈爾多所知,大多數的魔藥都是需要熬煮的。在熬煮的過程裏自然能完成高溫滅菌但要求。但這次萊茵是把魔藥提純了,打算把藥粉兌水直接給人喂下去……也不知道這河裏的水夠不夠得上直飲水的健康標準?總之就先把水給燒開了吧,總沒什麽壞處。如果萊科在這種病危時刻因為喝了生水而鬧肚子……那他就必死無疑了。一陣忙亂之後,萊茵總算搞定了一副速成魔藥,給人灌了下去。不能藥到病除,但能吊他一命。果然,把藥喂下去之後,不出一刻鍾,萊科就悠悠轉醒一雙湖綠色的、濕潤的眼眸,正關切地注視著他。見他醒來之後,淡淡的喜悅如漣漪般在那雙眼睛裏蕩漾開,如溫和的春風,簌簌吹進了萊科的心頭,讓他一時間居然有些恍惚。“太好了,你醒了。”這位有著天使般容顏的女孩抿唇微笑,白嫩額頭上掛著的汗珠都顯得那麽得可愛,“你還好嗎,聽锝見我說話嗎?”萊科有些虛弱地吸了口氣,確定自己還活著之後,喃喃自語地說道:“天國的聖主啊……這是您給予我最後的仁慈嗎?”否則,在他這個將死之人的床邊,怎麽會出現一個如此溫柔而純潔的少女呢?這麽想著,萊科覺得渾身火燒火燎的血瘡似乎都沒那麽痛了。他一邊這麽想著,一邊貪婪地不願合上雙眼,希望能在臨死前多注視一會兒這個幻境中的少女,唇邊還帶著一絲疲憊卻釋然的微笑。然後,這個天使一般的少女似乎是轉過身去,和誰說了一句:“……他的表情怎麽這麽奇怪,不會是發癔症了吧?”亞特裏夏湊過來一看,冷冷地說道:“他不是發癔症了,他這是快升天了。”戈爾多:“那該怎麽辦?”亞特裏夏:“讓他重新認識一下現實。”萊茵先是疑惑了片刻,隨即心領神會,拿起了邊上的一個小瓶子,在萊科的傷口上撒了一些去腐消腫的烈性藥粉。“嗷嗷哦疼疼疼!”躺在床上的萊科瞬間疼得下意識痙攣起來。劇烈的疼痛使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也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放心,這種藥對你的傷口有好處。”萊茵看不過眼,還是溫和地解釋了一句。萊科則有氣無力地喘息著,終於意識到了目前的情況,有些警惕地開口問道:“你們是誰?”戈爾多把手心握著的十字架展示給他看:“我們是牧師,來救治這裏的人。”萊科似乎是稍稍放鬆了警惕,但他最終還是不抱希望地說道:“你們不是已經打算放棄我們這個村子裏的人了嗎?難道是某個貴族也患上了和我們一樣的怪病,你們不得已才迴到村子裏尋找線索?”萊科的語氣有些衝,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我們是來打聽消息的。”萊茵試著安撫他,“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是真的想治好村子裏所有的人。”因為萊茵實在是滿臉真誠,萊科原本還有許多質疑的話想問,但最終還是閉嘴了。“……那你們想怎麽辦,需要我做什麽?”萊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體,有氣無力地說道。他雖然對麵前這個少女有好感,但是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應付不來這樣的人。“沒什麽。”戈爾多試探性地問道,“救醒你不過是想問幾個問題。我們已經調查出了這場怪病的起源,就是離田地不遠處的那口水井你對那口井有印象嗎?”萊科瞬間僵硬住了。“有印象。隻要是居住在村子裏的人,都對那口井有印象。”他迴答。“那在你發病之前,有接觸過那口水井嗎?”戈爾多追問。“沒有。”萊科生硬地迴答道,且眼神有些遊離。看得出來,他的內心也很混亂。但他明顯在極力掩飾些什麽。“真的沒有嗎?”戈爾多又重複了一遍。萊科堅決地迴答:“沒有!何況,那口井我們村子裏的人已經用了那麽多年了,怎麽會有問題”亞特裏夏淡然地說道:“自然是有人在井裏放了不該放的東西。比如,一堆受到黑魔法詛咒的財寶什麽的。”這話幾乎就是直球了。亞特裏夏的套話簡直毫無技術性可言。但是看著萊科瞬間垮下來的臉色,戈爾多覺得也差不多可以得出個結論了。萊科知道王冠的存在,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