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浩浩蕩蕩,宛如江水流入大海一般,奔騰而去不複迴。


    他們從劍獄峰出發,為首的便是抬著棺槨的七位逐日境。這世上,能讓七位逐日境抬棺的人他們還沒見過。就算是當年姬軒轅離開人世,他也是找了一深山老林,孤獨的離開了那片他奮鬥過的大地。他不是沒人送,而是害怕太多人送。


    若是這消息不處理好,必然會引發混亂。故此,姬軒轅先是一點一點的把權力交給了繼任者,隨後慢慢淡出人族視野,孤獨的離去。


    連姬軒轅都是如此,其它大人物便更是如此了,他們的地位和實力,足夠讓逐日境抬棺。可他們的地位和所在乎的族群,還有當時的局勢卻隻能讓這些名震千古的人物們孤獨的離開這人世。


    從古至今,能夠讓逐日境抬棺的人,隻此一人!


    雖然如今徐長安還沒離世,但就這陣勢,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這浩浩蕩蕩的隊伍或許有人可以迴來,但此時他們都早已報好了必死之誌,願意如同滾滾長江水,奔流不複迴!


    等這隊伍離開了劍獄峰,紅青兩色的光芒頓時衝天而起,這劍獄峰毫不猶豫的開啟了護宗大陣!


    隊伍越大,行動便越慢。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於劍獄峰如今去往劍魂山的隊伍。即便這支隊伍裏大多數人都是扶月境高手,但還是不如扶月境單獨行動來得快。


    而且,劍獄峰的七位逐日境似乎是故意放慢速度,他們要讓更多的人,更多的妖,看到他們的決心。


    ……


    如此大的陣勢,妖域中的人自然知道。


    若是連這事兒都不知道,豈不是成了瞎子?


    金黃的秋季慢慢褪去了顏色,樹也脫了衣服,也不知道這些大樹是不是喜歡在風中起舞,即便這冬日的寒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他也懶得穿上衣服。


    樹枝上掛滿了寒霜,微微一顫,便有冰霜往下落,路邊的枯草也多了一層白色,隻要一腳踩上去,便會留下了一個腳印。


    背著雪白雙翅的羽人皺起了眉頭,他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地上的冰霜,急忙朝著不遠處的小帳篷而去。


    這帳篷就在山坳裏,從外麵看去,矮矮的,還有些舊,壓根不會有人懷疑。


    每到冬季,不管是人族也好,妖族也罷,遇上沒有糧食的年頭,便會在山坳中安營紮寨,隨時準備上山打打兔子之類的小動物來飽腹。若是運氣好一點,還會遇到熊瞎子。隻要把熊瞎子打了,那便等於這冬季熬過去了一半。


    往些年的時候,這個時節的山坳中早已有一下一頂帳篷,但今年卻隻有一頂帳篷。


    所謂大隱隱於市,哪怕有人族的修行者路過這帳篷,也絕不會懷疑裏麵會藏著什麽大人物。


    這羽人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在周圍之後,這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拜見羽皇!”


    聽得裏麵應答的聲音後,這羽人方把手裏的信給遞了進去,隨後便急忙繼續去打探消息了。


    這帳篷,自然便是屬於羽皇的了。


    帳篷的外麵其貌不揚,但帳篷之內卻是異常豪華,有上好的皮毛鋪在地上,還有一張足夠一個人躺下的大椅子,幾個櫃子,櫃子上放著各種製作精美且好看的裝飾品。而在帳篷中央,則是有一個爐子燃起了火,火燒得正旺,上麵放著一個小鍋,沸騰的小鍋中傳來了奶香味。


    羽皇手一揮,便拿到了那封被火漆封好的信,展開信件一看,便皺起了眉頭。


    “可以進來嗎?”


    帳篷外傳來了那道熟悉又陌生,讓他開心,又讓他難受的女聲。


    羽皇一個激靈,如同正在調皮的孩子看到了私塾的先生一般,急忙坐直了起來,往杯子裏倒上這冬季合起來最暖和身子的奶,這才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當然可以了,請進。”


    九酒掀開了帳篷,雖然再見故人的心態有些奇怪,如今的他們也沒了之前那般親昵的關係,甚至九酒還尋得了良人,但羽皇還是抑製不住自己那加快的心跳。想表現得自己壓根不在乎九酒的他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平靜,可當他看到跟在九酒身後的血狂後,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不開心。


    九酒看到了桌子旁冒著熱氣的奶,臉色微微一變,看向羽皇的眼中也多了一絲溫柔。


    羽皇不情不願的加了一杯奶,看著門口脫了鞋子進來的兩人,指了指才倒的奶,看著血狂,話語中沒有任何溫度。


    “喝!”


    九酒喝了一口奶,還是以前她的口味。她還記得以前羽皇喜歡喝酒,但和她在一起後,慢慢的改變了這個習慣。如今這羽皇的好多習慣,都有曾經他們在一起時的影子。


    比如,這喝奶的習慣,比如這燒得“霹靂”作響的篝火,比如這地上的地毯。


    恍惚間,九酒還以為迴到了從前,看著這帳篷裏的設置,愣了愣神。


    “二位前來,不知道所為何事?”羽皇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兩人說道。


    九酒這才迴過神來,勉強一笑,隨後攏了攏散落在額邊的頭發說道:“都收到消息了吧?關於劍獄峰的。”


    中皇點了點頭,血狂也微微頷首。


    他們三族,都有很多探子在人間淨土,對於這種大張旗鼓不加以任何掩飾的事兒,他們自然都知道。


    “嗯,劍獄峰果真如你所料,帶著徐長安來了。接下來怎麽做,你們說吧,我表決就行了。”羽皇收起了方才接到的密信,說的就是這事兒。


    “原本我猜測我們若是退了,那便隻有一兩位逐日境會來為徐長安護法。但沒想到,這劍獄峰如此看重徐長安,劍獄峰的七位逐日境全都來了。那七個老東西,沒有一個好惹的。所以,我們要不要變一下計劃,加一點兒人。要不然,恐怕隻能徒勞無功。”


    聽到九酒這樣說,羽皇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們這般大張旗鼓的前來,就是向我們示威。若是不拿出點真東西,恐怕還真會被他們幾個看不起。到時候,傳出去我妖域怕了他們人間淨土,丟的是我們自個兒的臉。”


    看得羽皇讚同了自己的說法,九酒的臉上也麵前出現了一抹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行了,既然你也同意,那就直接說,需要出些什麽人便行!這劍獄峰,太也不把我們妖域放在眼裏了,若是他們偷偷摸摸的去劍魂山,恐怕我們還真不好找。但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扛著棺材來,這算怎麽迴事?不就是看不起我們妖域嘛!”對於這事兒,三族的看法倒還挺一致的,血狂喝了一口奶,咂了咂嘴說道。


    羽皇看向了九酒,顯然是把決定權交給了她。


    九酒微微頷首,直接說道:“我們九魁龍一族,‘魁’組織傾巢而出,‘龍組’成員七位長老也會過來。”


    聽到這話,血狂有些驚訝的看了九酒一眼,就連羽皇都眼皮一跳。


    “魁”組織傾巢而出這倒是正常,畢竟他們本身就是刺客,而且是九刹帶出來的。現在九刹下落不明,這群“魁”組織的人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讓他們驚訝的,還是龍組。


    九魁龍一族,雖然強,甚至強過了普通的龍族。但他們九顆腦袋的模樣,得不到龍族的認可。


    雖然他們嘴上說著不在乎,但實際上心裏還是有些意見。


    後來,他們找了好多種族,組成了所謂的“新龍族”。這九魁龍一族中,除了太上長老外,便是這龍組成員實力最強。


    雖然其中還有幾位扶月境,但這幾位扶月境,都是能夠某些條件下有資格從下境逐日手裏逃得一命的人。可以這麽說,這龍組成員個個都是變態,相當於是九魁龍一族的家底之一了。


    羽皇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而血狂也是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你們九魁龍一族要和他們磕到底了!”


    “怎麽,你們血麒麟一族不敢?”九酒眉頭一挑,看著血狂說道。


    血麒麟一族,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挑釁。聽到這話的血狂,哪裏還肯忍,直接說道:“我們血麒麟一族的戒律堂也傾巢而出,‘踏血營’也將會到來!”


    血麒麟一族的“踏血營”,性質就和九魁龍一族的“龍組”差不多。


    他們的成員,實力也是不弱,也是逐日境長老帶隊。


    龍組和踏血營出來之後,每一族明麵上就隻有一位逐日境守本族了。這樣看來,其實他們兩族也和劍獄峰差不多,高端戰力算是傾巢而出了。


    “那你呢?”血狂和九酒說出自己族中的決定之後,同時看向了羽皇。


    羽皇皺起眉頭,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麽。隻是,看得血狂和九酒杯子中的奶沒了之後,會立馬加上。


    “行了,別加奶了!你倒是給個答案啊,我們兩族都算得上是賭一賭了,你們羽人一族呢?”血狂看得羽皇猶猶豫豫的樣子,立馬站起來說道。


    九酒聽到這話,也是攔住了羽皇想要加進來的奶,原本溫柔的雙眸中多了一絲銳利,就這麽看著羽皇。但即便如此,羽皇還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他們羽人族準備付出的代價。


    “行了,他想讓咱們兩族當冤大頭,就像當年的羅刹鳥一族一般。什麽髒活苦活都幹,到最後人打光了,羽人族就想著奴役他們!當年,咱們就應該幫一幫羅刹鳥一族。和這樣的族群共事,能做什麽大事?咱們走吧,反正帝俊天帝是隻告訴了他做什麽,哪怕徐長安蘇醒過來,那我們兩族直接裝作不知道便行了!”血狂脾氣不好,直接怒道,甚至已經走到了帳篷門口,隻要一步就能踏出去。


    血狂自然不會玩什麽欲情故縱的把戲,在他即將踏出這帳篷的時候,羽皇終於說話了。


    “不就是想讓我把血戰天使營抬出來嗎?既然你們兩族的踏血營和龍組都出了,我血戰天使營自然也會出來。”


    血狂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看著羽皇幫他加滿的奶,冷哼了一聲,又做了迴來。


    九酒聽到這話,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羽人一族中,有一群特殊的族人,他們對於火焰的掌控強於一般的族人,翅膀也更加的雪白,樣貌和能力也更加的出重。這群羽人,他們認為自己是上天的使者,是帝俊精心創造的使臣,於是便自稱為天使。


    天使和羽人本相同,但在能力和天賦上,天使都要強過羽人。


    而天使之中,特別優秀的,戰力特別高的,才能加入血戰天使營。


    甚至,很多族長和長老,都是從血戰天使營中走出來的。雖然他們自稱已經離開了血戰天使營,但實際上他們還是那兒的人。


    就連現在的羽皇,當初也是血戰天使營中的一員。


    這血戰天使營可比踏血營與龍組強多了,血戰天使營出現,那便證明羽人一族也是放手一搏了。


    “你當真舍得把血戰天使營丟出來?你可別騙我們!”血狂的手已經摸到了杯子,想了想急忙問道,隨後又把手給收了迴來。


    就連九酒也看向了羽皇,總覺得羽皇這麽大方,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了,成敗在此一舉。若是你們擔心,那等我們血戰天使營上了,你們再上。”羽皇淡淡的說道,此時表現出現的氣度和之前判若兩人。


    “行,我信你一迴!”


    血狂拿起了那杯奶,如同喝酒一般,一飲而盡。


    而九酒也是看著羽皇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了奶,喝了下去,同時還對著羽皇淡淡一笑。


    羽皇多久沒看到九酒笑了,就這麽一個淺笑,讓羽皇心跳快了幾個節奏。


    既然大家都說好了,這兩人也沒留在這兒,朝著羽皇拱了拱手,便準備離開帳篷。


    血狂率先出了門,當九酒正要掀開簾子離開的時候,羽皇突然喊道:“九……九聖女。”


    他原本想喊“九兒”或者“九酒”的,可話到嘴邊,卻突然又沒了勇氣,隻喊出了一聲“九聖女”。


    九酒轉過頭,一臉平靜的看著羽皇。


    “等此間事了,你們大婚的時候,記得給我一封請帖,我去看看你的那個他,到底是什麽模樣?”羽皇白皙的臉上麵前擠出了一抹笑容說道。


    “啊?”


    九酒先是一愣,隨後立馬說道:“好,肯定少不了羽皇大人,說罷便直接離開了。”


    羽皇話出口,便後悔了。其實他心裏一萬個舍不得,心裏已經預先演練了一萬種找迴九酒的法子,他甚至可以讓羽人族讓出很多利益來,隻要九酒迴到他身旁就好。


    當有些事兒,有些話,在心裏想一想沒多少問題,可一旦要真的做到,或者說出來,便顯得極其的艱難了。


    羽皇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隨後他急忙掀開了簾子,此時這山坳裏,除了寒風之外,哪裏還有那人的蹤影?


    羽皇隻能搖搖頭,迴到了帳篷中。


    而九酒走出帳篷之後,心也是跳個不停,她很害怕那個人突然追出來。九酒往前走了幾步,在即將轉過山坳的時候,迴頭看了看,隻見那帳篷紋絲不動,她自嘲的笑了笑,便直接轉過了山坳。


    她不知道的是,當她剛轉過山坳,她既害怕又希望的那個人赤著叫跑了出來,看著這滿山的風一臉的失望,他的心比這風還要冰冷上幾分。


    ……


    關於這些事兒,在陽峰上的羅文治早已做好了準備。


    陽峰的溫度向來比陰峰上要高很多,陰峰周圍下起了霜,寒風唿嘯。而陽峰上,隻不過落了一場溫柔的小雨罷了。


    如今他們羅刹鳥一族和劍獄峰聯盟的事兒早就傳遍了,羅文治自然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山上。


    他站在陽峰頂,看著山下,正在思考著對策。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徐長安悄悄的來就行了,隻要找到劍意,讓劍意入體便可。可他沒想到,這劍獄峰會如此大張旗鼓,完全沒把對麵那三大族群放在眼裏。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了,隻能苦笑一聲,思考著對策。


    妖族褪去,很顯然就是衝著徐長安來的。但由於劍獄峰的高調,徐長安的蹤跡並算不得有多難找。


    羅文治思來想去,也沒什麽好法子,隻能長歎一聲,看著下方的陰峰發呆。


    “行了,別想那麽多。既然劍獄峰做了這個決定,咱們打就行了。我們帶來了兩位逐日境,加上他們七位,我們有十一位逐日境,若是無法應付,那我們再拉下老臉來,去無主之地找一些老朋友來幫忙。而且,隻要我們運氣夠好,快速找到那兩道劍意,自然沒問題。”羅武功來到了自己弟弟身後,拍了拍羅文治的肩頭,輕聲說道。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羅文治隻能長歎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可能麵對的,是踏血營。”


    “這個沒問題,雖然強悍,但十一位逐日境保護徐長安,這踏血營想要成功,那無異於是癡人說夢。”羅武功立馬說道。倒不是他看不起踏血營,或者他自大,事實就是如此,踏血營對於他們來說,算不得太強。


    “還有龍組。”


    “咱們把羅刹調過來,也能應付。”羅武功直接提議到。


    羅文治點了點頭,直接說道:“好,那我立馬把羅刹調過來。有了羅刹對付龍組,我們倒也不用分心。”


    “不過……”羅文治說到這兒,眉頭立馬緊皺,接著補充了一句,“若是血戰天使營來了的話,那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打唄!或者,這個問題讓劍獄峰來解決。”


    “希望,他們真的有法子才好!”


    睡在棺槨中的徐長安倒是很安靜,但隨著距離劍魂山越來越近,徐長安體內的兩柄長劍反而有些不安分了。


    他們主動跑了出來,如同一隻得到了自由的鳥兒一般,在空中翱翔。


    這一幕,可是羨慕壞了不少劍獄峰弟子。畢竟有靈的神劍,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的。而且,還需要神劍來承認你。


    別說這些弟子了,就算是這七位逐日境都是如此,看著這兩柄在空中飛舞的長劍,眼睛都看直了。


    “軒轅劍,少虡劍!當年可都是一等一的名劍啊。軒轅劍認定的主人,自然不會太差!”徐老看著在自己麵前扭動劍身,似乎是在挑釁自己的兩柄長劍,立馬說道。


    “能讓少虡劍臣服的人,這才不簡單。軒轅劍雖然算是古今第一劍,但隻要心懷天下,便有機會讓它認主。這少虡劍,可是出了名的高傲,出了名的愛折騰。能夠讓少虡劍折服,這才是真正的不簡單!”典獄長直接補充道。


    “對了,你們這些劍修的長劍有靈,就是這長劍會不會幫徐長安去找劍意。若是這些長劍能夠去幫徐長安尋找劍意,那便輕鬆得多了。而且,成功的概率也高得多。”何老突然說道。


    “哪有那麽誇張,都說長劍有靈,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要是還想著讓兩柄長劍把劍意帶迴來,別癡人說夢了。”典獄長立馬說道。


    “哎,我還以為這兩柄劍能夠幫我們省省事兒呢!沒想到啊,還是得靠我們自己。”何老抱怨了一句。


    “行了,別愁眉苦臉了,咱們啊,馬上就要到劍魂山了。劍魂山上,等待著我們的將會是一場惡戰!”


    典獄長剛說完,少虡劍和軒轅劍似乎聽懂了這些話,便立馬朝著劍魂山的陽峰唿嘯而去。


    ……


    劍魂山,陽峰。


    如今這些弟子也隻能苦中作樂,享受著這妖族退去之後他們安靜的生活。


    可這安靜的生活,卻突然被兩柄從天而降的長劍給打碎了。


    兩柄長劍從高空落下,在平日裏沒什麽人的後山落了下來,砸出了一個大洞。


    還沒等劍獄峰的弟子前去查探,便見得一柄金黃色的長劍,還有一柄泛著寒光,顏色偏清淡一點的長劍又從後山高高躍起,似乎還帶著一柄透明的長劍。


    何老那抱怨的話才說了沒多久,一個時辰都不到,便見得這兩柄長劍居然帶著一股散發著可怕氣息的透明長劍直接朝著徐長安而來。


    這七位逐日境正要阻止,那透明的長劍便直接落入了徐長安的體內。


    甚至,就連他們都來不及反應。


    現在他們離劍魂山不遠了,要是在這地兒,徐長安出現什麽意外,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七人不敢大意,急忙讓這棺槨懸浮在空中,想好好查探徐長安的情況。


    隻不過,還沒等他們幾人湊上去,原本就陰翳的天空頓時陰風怒號,暗了下來,他們的頭頂之上,出現了一道道劫雲。


    “這是……”典獄長立馬瞪大了眼睛,隨後看向了正懸浮在一旁,似乎是在邀功的兩柄長劍。


    “你們做的?”兩柄長劍頓時不停的擺動,看得出來,這兩柄長劍很自豪。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典獄長看了一眼自己自己的師弟們,皺著眉頭說道:“這兩柄劍居然還真的把至陽至剛的劍意給帶了過來,送到徐長安體內。現在距離劍魂山,不過二十餘裏地了。他這雷劫是混沌雷劫,對於他來說應該沒任何問題,可對於我們幾人來說,便是滅頂之災。我們七人,直接把他送到劍魂山上去吧!”


    何老聽到這話,頓時一愣,他沒想到這兩柄劍會如此的較真,居然真的去把這劍意給帶了迴來。此時,軒轅劍和少虡劍還不停的在他身旁,似乎是在炫耀,更是在打他的臉。


    何老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所謂的送到劍魂山的意思,並不是說他們幾人貼身把徐長安送到劍魂山,這混沌雷劫落下來,雖然打不死他們,可也足以讓他們受傷。


    而典獄長的意思,則是他們幾人合力,直接讓徐長安和這棺槨率先飛到劍魂山。


    至於徐長安的安危,他們完全不用擔心。若是有人敢扛著混沌雷劫去殺徐長安,那就是再給他們斬妖的機會。哪怕是羽皇,想要扛著這混沌雷劫斬殺徐長安,他們也有把握讓這羽皇有去無迴!


    七人點了點頭,隨後同時發力,徐長安和這棺槨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接朝著劍魂山飛了出去。


    ……


    當那陽峰上的劍意被兩柄長劍輕鬆的帶走之後,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陽峰上的劍意在這一瞬間弱了不少。


    甚至,還有要潰散的跡象。


    原本羽皇還在山坳中的帳篷裏,感受到這一變化之後,他立馬飛入高空躲藏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陽峰上的變化。


    “這是……至陽劍意被取走了?”羽皇頓時大喜。


    不管取走至陽劍意的是誰,就劍魂山現在狀態來說,並算不得太好。所謂孤陰不長,失去了純陽劍意的劍魂山必然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潰散。而且,他們原本就有一個方案,讓徐長安取得至陽的劍意,然後他們就毀了這劍魂山,將其打崩!


    本來他以為這事兒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實施,可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機會便來到了自己麵前。


    同時,九酒和血狂也來到了羽皇的身旁,臉上都出現了欣喜之色。


    他們把踏血營,龍組還有血戰天使營調過來,是為了防止拉鋸戰。而且,也是為了製造這樣的機會,可現在這三大營還沒到,機會就出現在了眼前。


    三人相視一笑,隨後羽皇立馬說道:“準備出手,我們直接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毀了這陽峰。隻要陽峰毀了,孤陰不長,這至陰劍意也會自動消散!”


    羽皇解釋了一聲,隨後深吸了一口氣,三人調動全身的力量,這三位逐日境,準備趁著這個機會,給予劍魂山陽峰重擊!


    處於興奮狀態的三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雷劫還有棺槨。


    “聖火焚天!”


    “九龍吞天!”


    “踏天!”


    三道輕喝聲響起,隻見羽皇的身後浮現出了一對翅膀,翅膀呈金色,上麵有金色的火焰。這金色翅膀虛影一扇,頓時無數的火焰化作了利箭朝著劍魂山而去。


    而九酒說罷,隻見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九顆腦袋的虛影。這九顆腦袋同時長大了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仿佛要把這劍魂山給直接吞了一般。而在劍魂山上的劍獄峰弟子們隻覺得天空頓時一暗,此時他們也顧不得查探什麽情況了,在羅文治的帶領下,紛紛朝著山下而去。


    不管怎麽說,先幫劍獄峰的弟子們保住性命要緊。


    “踏天”兩個字剛落下,就看到天上出現了一頭麒麟,一隻比劍魂山還要粗的腳頓時朝著這劍魂山踩了下來。


    眼看著這三道攻擊就要打在劍魂山上,徐長安和棺槨帶著雷電距離這劍魂山也越來越近了。


    而羽皇三人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他們似乎看到了劍魂山被踏破的樣子,看到了徐長安永久沉眠的樣子,看到了帝俊帶領著他們君臨天下的樣子。


    隨著這三股威壓不停的往下落,損失了至陽劍意的陽峰頓時出現了崩裂的現象,甚至不少若一點的劍意,在這三股威壓的壓迫下,直接化作了虛無。


    “給我崩!”


    羽皇大喝一聲,那翅膀虛影扇動得更快了。


    眼見得這陽峰即將奔潰,隻見一棺槨帶著雷電重重的落在了陽峰之巔!


    頓時,天空變成了灰褐色,漫天的雷電在跳舞。方才三人所施展的踏天也好,吞天也罷,在這混沌雷劫之下,都顯得黯淡無光。


    同時,一柄透明的小劍懸浮在了棺槨的上空。


    “至陽劍意!”


    羽皇驚道。


    “那棺槨裏的?”九酒也瞪大了眼睛,咬著牙喊道。


    他們現在還在想著毀了這座山,但他們也察覺到了,自己方才施展出去的力量越來越弱,隻能咬著牙不斷的加強力量。


    甚至,三人的臉色都開始泛白了。


    “那就是徐長安!”


    羽皇咬著牙迴答道,漲紅了臉的血狂聽得這話,立馬喝道:“那咱們直接殺徐長安!”


    說罷,三人的攻擊方向一轉,便立馬轉向了棺槨裏的徐長安。


    ……


    羽皇三人為了對付徐長安可謂是用盡全力,而徐老和典獄長七人則是顯得有些悠閑。


    隻有汪紫涵、李義山和小夫子等人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此時還未蘇醒的徐長安,麵對的可是三位逐日境的攻擊。甚至,汪紫涵好幾次忍不住要朝著徐長安撲過去了。


    “不用慌,混沌雷劫,湮滅一切!除非他們有類似於真魔之力可以勉強和混沌之力抗衡的力量,要不然他們傷不了徐長安分毫!”


    典獄長捋著自己的胡須,笑眯眯的說道。


    果真,如同典獄長所言,不管羽皇三人用出了多少力量,使出了多少修為,在碰到這混沌雷劫的一刹那,都瞬間變為了混沌之力,失去了與他們的聯係。


    同時,原本那要奔潰的陽峰,也立馬穩住了。因為,至陽劍意迴來了。


    方才快要奔潰的劍意,也恢複了常態。甚至,這些劍意還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劍意罩,直接將陽峰給保護起來。


    “混沌雷劫倒是沒事,可現在他昏迷著,他能不能吸收這些混沌雷劫,他能不能融合出天魂來啊!”李義山皺著眉頭,突然說道。


    畢竟,融合天魂和修煉,都需要自己來引導。現在的徐長安沒有任何意識,完成不了引導。


    原本還一臉輕鬆的典獄長等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方才他們隻想著混沌雷劫傷不了徐長安,頓時兩柄長劍把至陽劍意給帶來這事兒,完全沒有準備,更沒有細細思考。


    如今經過李義山這麽一提醒,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的失誤。


    這七位見多識廣的逐日境,甚至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臉色變得煞白。


    何老咬著牙,但上下牙關還是在打顫,隻能看著遠處的混沌雷劫,還有那兩柄劍罵道:“這兩個王八……蛋!”


    特別是汪紫涵,麵色血色,險些暈厥了過去。


    “不用慌!”


    關鍵時刻,李道一又站了出來。此時,他的白頭發多了不少。


    他立馬扶助了汪紫涵,臉色蒼白的他緩緩說道:“嫂子別擔心,他沒事。相信這兩柄長劍,少虡劍和軒轅劍,同樣是他的兄弟,不會害他!”


    汪紫涵聽到這話,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點了點頭。


    可等汪紫涵才穩住身形,李道一反而雙眼一閉,頓時暈了過去。


    還好小夫子手快,急忙扶住了他。要是讓他從這高空中落下去,沒有意識的李道一,必然隕落!


    汪紫涵現在隻能相信李道一,她咬著自己已經出血但自己卻沒有意識到的下嘴唇,緊緊的握著拳頭,看向了徐長安的方向。


    隻見那混沌雷劫中,那畫作一柄透明小劍的至陽劍意安然無恙。


    同時,少虡劍和軒轅劍不停的發出一道道劍氣融入到徐長安體內,似乎是想喚醒什麽東西。


    終於,一道包裹著暗紅色火焰得到神魄從徐長安體內緩緩出現,飛了出來。一起出現的,還有徐長安的長安殿。


    這長安殿沐浴著七彩光芒,在這灰褐色的雷劫下,顯得異常顯眼。


    甚至,這長安殿在兩柄長劍的幫助下,移動速度甚至快過了已經沒有了意識的徐長安的神魄。


    最終,這長安殿來到了神魄和至陽劍意的中間。


    當長安殿到達位置之後,兩股七彩光芒把至陽劍意和徐長安的神魄緩緩的鏈接在了一起。如同一根繩子,將要逃離的兩人綁在了一起一般。


    當徐長安的神魄出現之時,這至陽劍意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命運,想要逃離。


    方才它出現,完全是被這兩柄長劍給忽悠的。因為這兩柄長劍上有一股讓這至陽劍意熟悉且安心的極致的力量。


    它原本以為是遇到了同類,這才輕而易舉的跟著這兩柄長劍跑了出來。


    但當這神魄出現的刹那,這股劍意這才意識到上當了,這神魄明顯就是要將它給融合了!


    至於少虡劍和軒轅劍身上那極致的力量倒是正常,畢竟徐長安用這兩柄長劍施展了很多次太陽之力,這兩柄長劍上自然就沾染上了一些氣息,這才讓至陽劍意有了親近感。


    若是先去找至陰劍意,那這兩柄長劍則完全沒有機會。


    一是徐長安用太陰之力的次數本來就不多,其次便是徐長安率先修煉的是太陽之力,而且他走的也是偏向於剛猛的路子。這兩柄長劍無法自己轉化太陰之力,所以想用這個法子把至陰劍意給騙出來,那幾乎不可能。


    至陽劍意不停的顫抖,想掙脫這長安殿。


    但可惜的是,這兩柄長劍既然自動幫助徐長安突破,自然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兒,在長安殿的牽引下,神魄和至陽劍意都進入了長安殿。


    至於他們融合,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畢竟,現在徐長安沒有意識,隻能靠著這長安殿將他們二者拉在一起,隨後慢慢融合!


    看得這二者進入了長安殿,這兩柄長劍在空中轉了兩個圈,似乎是在報平安,便立馬鑽入了長安殿中。


    至於羽皇三人,隻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們完全沒有任何法子。


    此時劍魂山不僅穩固了下來,還有一道對於他們來說奇怪的力量不停的砸在山上,將這座山給保護了起來。


    “這……這是什麽?”三人不認識混沌之力,臉色蒼白的三人喘著粗氣問道。


    “算了,先別管,去問一問天地祭壇罷!這個東西,天帝他老人家應該知道!”


    聽到羽皇的這個提議,三人點了點頭,就此離去。


    而誰都沒有注意到,當徐長安神魄還有那至陽劍意進入長安殿的時候,徐長安的手指頭動了動!


    至此,徐長安正式落座劍魂山!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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