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吳大爺的話,沈天藍和嚴樂川麵麵相覷了一下。


    嚴樂川問老大爺:“您家沒有叫吳紫芳的人嗎?”


    老大爺說:“人?沒有。”他指了指那棵樹,“就隻有這棵老樹叫紫芳。”


    嚴樂川笑道:“大爺,您沒誆我們吧?”


    吳大爺麵無表情道:“我這麽大歲數,沒事閑著誆你們倆幹什麽?”


    沈天藍轉身看向那棵樹,糾結地心想,難道這棵樹就是他們要找的“逃學生”?


    ……難道這棵樹其實是妖精變的?


    沈天藍就問吳大爺:“大爺,這棵樹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吳大爺道:“奇怪的地方?有啊。”


    “什麽奇怪的地方?”


    “就是一年四季鬥都開花,大冬天的也開。”


    一年四季都開花的樹?那倒是挺稀奇的。


    沈天藍道:“除了這個呢,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吳大爺盯著沈天藍,忽然道:“你們倆不是一般的學生吧?”


    沈天藍愣了一下。


    她扭頭跟嚴樂川對視了一眼,心道,難道這吳大爺不會真的知道些什麽?


    嚴樂川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麽迴事。


    “我們倆其實……”沈天藍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吳大爺又道:“其實你們倆是校報記者之類吧?”


    “呃……啥?”


    “之前有電視台的人聽說我們村有棵一年四季開花的紫荊樹,就帶著攝像機啦之類的跑來采訪過一次!”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陳大媽熱心地解釋道,“,還來了幾個什麽專家,搞了一點土壤和樹葉迴去了,說是要研究,最後也沒研究出來。電視台播出之後,好多人都專門跑來看它。不過嘛,最近沒什麽人來了。”


    所以吳大爺才會以為他們倆其實是校報記者麽?


    嚴樂川笑道:“對,我們倆就是校報的記者,專門來報道這棵樹的。”


    沈天藍沒揭破嚴樂川的謊言,而是接話問道:“大爺,您還沒迴答我,除了四季都開花,這樹還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嗎?”


    吳大爺想了一會兒:“沒了。”


    沈天藍失望道:“真沒了?”


    吳大爺蹙眉道:“你還想知道什麽古怪的地方?”


    “比如,晚上發出怪聲什麽的。”嚴樂川提醒道。


    陳大媽笑道:“你這孩子,問的是什麽話啊?這樹又不鬧鬼,晚上哪有什麽怪聲?”


    吳大爺卻說:“別提怪聲了,這樹上連個知了都沒有,晚上可安靜了。”


    看樣子吳大爺確實不知道這樹還有哪裏古怪了。


    沈天藍給林風白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到底怎麽迴事。


    林風白說,這個任務是院長直接交代的,要找的人就是叫吳紫芳,地址也沒錯。


    但是院長現在不在學校,也沒人知道他的私人電話號碼,平時隻要他不想聯係別人,誰也找不到他。


    “我們現在怎麽辦?”沈天藍問,“總不能找個道士做個法術,把樹裏的妖精驅趕出來吧?”


    林風白道:“你怎麽知道吳紫芳是樹妖?”


    “不是樹妖還能是什麽?總不能真是這棵樹要上學吧!”沈天藍道。


    林風白沉默了一下,“這樣吧,我找個人過去幫你們看看,你們先在那裏住一個晚上。”


    沈天藍同意了。


    晚上,沈天藍和嚴樂川就在村子裏住下了。


    本來她們打算迴原來的鎮子上住旅店的,但是陳大媽熱情邀請她們到家裏去住,她們隻好同意了。


    “住旅店多不好啊,住我們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紫荊花蒸糕,我們這兒的特產!”陳大媽笑道。


    跟陳大媽聊了一會兒之後,沈天藍又了解了一些關於這個村子的故事。


    原來村子裏除了那棵紫荊樹之外還有幾棵紫荊樹,不過其他幾棵樹都沒那棵樹古老,都是那棵樹的樹種培育出來的孩子。那些樹沒什麽稀奇的地方,每年都嚴格地遵守著花期,一年四季都開花的隻有吳大爺門前的那棵老樹罷了。


    據陳大媽說,那棵樹其實有一百多歲了。


    一百多年前,鎮子上來了個傳教士,那棵樹苗是他帶過來的,之後就種在了那片空地上,所以村裏人都說那棵樹其實還是漂洋過海過來的外國貨呢。


    這麽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村子早就換了模樣,隻有那棵紫荊樹如舊,年複一年地盛開著鮮花。


    晚飯的時候,沈天藍還真的吃到了紫荊花蒸糕。


    原來紫荊花蒸糕裏根本沒有紫荊花,隻是用紫薯加在麵粉中,做成紫荊花的形狀,再用大火蒸出來罷了。


    不過這村子裏的人還真的喜歡紫荊花,竟然連蒸糕都做成紫荊花的樣子。


    吃完晚飯,沈天藍就想再去那棵樹那兒看看。


    到了樹底下,沈天藍在樹邊轉了一圈。紫荊花的香氣撲麵而來,幾朵淡紫色的花瓣正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嚴樂川撿起花瓣看了看,然後丟掉花瓣,敲了敲樹幹,又蹲下來觀察了一下土壤,抓起一把聞了聞。


    見她觀察得還挺仔細,沈天藍在一旁道:“看出什麽來了?土壤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嚴樂川聳肩道:“我又不是研究植物的,我怎麽知道?”


    “……那你在幹嗎?”


    “玩玩唄。”嚴樂川笑道,“你呢?發現什麽了?”


    沈天藍指了指樹上道:“你聽,這棵樹好安靜啊。”


    嚴樂川笑道:“嗯,是很安靜,樹嘛,又不會說話。”


    “……”沈天藍無奈道,“我的意思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意思?”


    沈天藍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洋槐樹:“你看那棵樹。”


    嚴樂川仔細看了看:“怎麽了?”


    “那棵樹就很吵。”


    嚴樂川一下子明白了沈天藍的意思。那棵樹上傳來知了的叫聲和麻雀的喳喳聲,確實很吵。


    可是眼前的紫荊樹卻異常安靜,樹上一點動靜都聽不見。


    “真的有點奇怪。”嚴樂川道,“這棵樹上怎麽沒有知了?”


    沈天藍學著她剛才的話:“我又不是研究昆蟲的,我怎麽知道?”


    嚴樂川摸著樹幹說道:“不會真的是樹妖吧?”她說著,還用指關節敲了敲樹幹,“喂,有人嗎?不對……有妖嗎?”


    紫荊樹毫無反應。


    最後,她們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什麽有用的線索。


    嚴樂川道:“可能隻是因為蟬不喜歡紫荊樹的味道吧。”


    迴吳大娘家之後,沈天藍還特地度娘了一下,發現知了對樹並沒有特殊的喜惡。一般年歲小的樹,樹下還沒有蟬的幼蟲生出來,所以樹上就沒有知了。


    可是這村子裏知了泛濫,附近幾棵樹上都有知了,偏偏這棵樹沒有,肯定還是有些古怪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天藍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喂喂,沈天藍嗎?”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對,我就是,你是……”


    沈天藍話沒說話,那人就說:“大白讓我來幫你們。你們現在在哪兒?”


    這人性子還挺急。


    沈天藍道:“我們在村子裏呢。”


    “那好,那好,我們馬上到。。”他說完,就急忙忙地掛了電話。


    看樣子來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人就到了。


    一看見來人,沈天藍很驚訝。其中一個人竟然是同專業的呂沛。


    和呂沛一起來的是個穿著藍衣服,戴著紅色鴨舌帽的男生。他臉色發白,蹲在路邊嘔吐了半天起不來,看樣子暈車暈得比沈天藍還要厲害。


    沈天藍問呂沛:“你怎麽來了?”


    呂沛笑道:“我跟他一起來的。這是我哥,叫呂澤。”


    “你哥?”沈天藍很意外。


    呂沛道:“對啊,我好像沒跟你提起過吧,我有個哥哥也在安洋理工上學。他是修真專業的大四學生。”


    修真專業的?沈天藍記得呂家應該是專門畫符的煉器世家才對。


    不過她對這些也不了解,說不定這倆專業有不少共同之處呢。


    呂沛又笑道:“不過修真專業的竟然暈車暈成這個樣子!三哥,你也太丟人了吧!”


    那男生抬頭苦瓜臉道:“我最近在辟穀中,早上沒吃早飯,所以才暈……”


    他話說到一半沒說完,趕緊又彎下腰嘔吐起來。


    吐了半天,呂澤終於用袖子擦擦嘴,站了起來。


    他長了一張挺英氣的臉,眉毛濃密,五官分明,皮膚倒是挺白。仔細一看,他確實和自己妹妹有幾分相似。


    沈天藍忽然想起之前去林風白的寢室時見過他一次,那時候她就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呂澤……呂澤……她從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呢?


    見他樣子虛弱,嚴樂川道:“要不你進屋歇歇,喝杯水。”


    呂澤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不了。那棵樹呢,我去看看。”


    很快,他們就到了那棵樹下。


    呂澤繞著那棵樹轉了幾圈。


    “三哥,感覺到什麽了嗎?”呂沛好奇道。


    呂澤沒說話。他的手放在樹幹上,抬起頭目不轉睛地望著樹冠。


    呂沛又道:“如果不是樹妖,那我們怎麽辦?總不能挖出來帶迴去。”


    沈天藍有點糾結。


    如果它隻是一棵樹的話,那還帶迴去幹嘛?一棵樹怎麽上課?


    這時,呂澤突然“啊”了一聲。


    “怎麽了?”沈天藍問。


    呂澤指了指樹上:“那是什麽?”


    沈天藍抬頭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枝葉繁茂的樹杈之間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物體。


    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已經生鏽了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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