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仙人抬頭看天下雨。


    天外低頭看天下雨。


    他們都在等,不是等雨停,而是在等更大的雨落。


    其實,雨,一直在變大。


    越往後,實力越強,這和出身有關,出身小世界的,不管是普通還是世界之主,定然要比出身中千世界的實力弱,這和大道高低有關。


    小世界之所以是小世界,是因為化身小世界的混沌道不夠高,也不夠大,他們孕育出的生命自然受他們自身大道製約,最高越不過他們,就像洪荒的祖巫高不過盤古,洪荒的大道大不過盤古一樣,不管是天道還是地道,亦或是日月陰陽大道,都在盤古洪荒之內。


    世界越大,道越高,道人能達到的高度,能看到的風景,能發揮的空間,也就越高遠。


    這也是洪荒能容納三千大道,而世界都隻有一條道的原因,因為他們的道都不如盤古的道大,他們混沌三千大道加在一起也不如盤古的道高。


    這是盤古用他的盤古斧,和三千混沌的身死證明過的。


    按理,三千世界的絕無證道混元的機會,但大劫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打碎洪荒,攫取盤古大道,證明他們的道更高一籌,隻要能做到這一點,自然便是證道。


    至於已經率先證道混元的混沌和青洛兩人又是例外,混沌證道是因為混沌珠補全了她的大道,也提高了她的大道。


    青洛是因為他有個好老師,在混沌水世界之外又為他增補了空間大道。


    至於九辰,就有些悲催了,他本該是排名第一的混沌,時間孕育出的世界之主,卻因時間死了,而空間楊眉活著,淪為第二,再淪為第三。


    不是孕育他的世界不夠大,也不是道不夠高,而是沒有外力相助,還被石磯截胡了時間之箭,隻能說時運不濟,福緣不夠。


    他這個第一世界第一的證道契機也就淪為了三等末流,要和其他世界之主去爭洪荒破碎後的那一線證道契機,可以說無限延遲,希望渺茫。


    之所以如此,石磯至少要負一半責任。


    所以一眾當中,就屬他看石磯的眼神深邃。


    雨越來越大,卻不急,和她指尖流淌出的琴音一樣,不疾不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洪荒的道人來說隻會走神,對域外的卻多是煎熬。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個個之主都有些按耐不住,不斷有人咒罵,不斷有人抱怨。


    混沌和青洛都很安靜,他們也想知道,她元神怎麽消耗不盡?


    三十六重天是一個圓滿,是混元大羅金仙。何為混元,就是一個圓滿,不再向外求,無論元神還是氣海,都趨於無損,道體肉身也是,不損不缺,不減不滅,是為不死。


    雖然不是絕對意義上的不死,但也意味著很難殺死。


    石磯元神距離圓滿隻差一點,但她合道一域,不僅補全了這一點,還如聖人坐鎮天地,可借用天地之力,又如道祖掌道,琴道之下,三千大道都可為我所用。


    石磯看似隻邁出了一小步,卻已登天。


    便是楊眉老人也沒看到石磯這一步。


    沒看到這一步過後的質變。


    所以才有了石磯捫心自問時:“難道我現在就不是聖人?”之言。


    她不僅是聖人,還是道祖,這個高度的風光她都已領略。


    甚至可以說更早,她在合道一城時,便已經領略了合道之妙。


    隻是不夠高,也不夠大而已。


    現在也是,還不夠高,不夠大。


    所以,她的琴會彈很久,很久,會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這也可能將是她最長的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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