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


    如雷貫耳,據說息壤蘊含生生造化之力,一粒可衍無窮,女蝸摶土造人用的便是息壤,想必人族繁衍之快也與此土有關係。


    至於大地母土,她還是初次耳聞。


    石磯摩挲著略有溫度又有脈搏似有生命的暗黃土粒,心境難平,“大地之母,大地母土……”


    “太珍貴了!”


    這是石磯走出大殿迴神後的感歎,後土之土,比西王母贈她的手帕更要貴重。


    而且更適合她。


    後土一句話說的很對,石頭也是土,盤古破混沌衍生‘地火風水’,萬物萬靈皆出其中,石頭歸屬於地,地者,土也。


    她本是頑石成道,初為頑石道體,後遭風災,道體風化,成了脆皮,她耗費氣力勉強修補,為此從天階掉到了地階,才維持了個風印道體。後經嫦娥指點,行破而後立之道,二十六載返本歸源重塑道體,修成先天風紋青石道體,顯化二十四重護體風印。


    修成先天道體不久,因燭九陰巫婆婆雙重算計,不得不遠走他方,一次誤入封印大風之地,又失誤沉淪大風氣海糊裏糊塗成了兇獸之體,從此,道體不再,風印蒙塵。


    再後來,她又誤打誤撞覺醒了兇獸貪吃貪睡本能,一番折騰,修成了兇獸真身,比之大巫真身也不差。


    今日得大地之母賜予大地母土息壤,她不知煉入真身後,又會發生何種異變,她又會成何物?


    石磯瞻前顧後,反思自身。


    再迴神,她們已經原路返迴。


    “姑姑……”


    十二月張大了嘴巴。


    石磯皺眉,竹舍倒塌,一地狼藉。


    鼻青臉腫的玄雨哼哼著走了過來,怨氣極大的喊了一聲師父。


    “誰打的?”石磯問道。


    “白蛉!”玄雨咬牙。


    “就他一個?”石磯又問。


    “就他一個。”玄雨磨牙。


    石磯沉默片刻,神情略顯古怪的看著自己的傻徒弟說道:“我告訴你的話,你跟他說了?”


    “嘶……”


    玄雨情緒激動扯動了臉上的傷口,他嘴唇顫抖,怨氣極重的說道:“我說了,才被打成了這樣!”


    想那白蛉初來好言相勸讓他放了屏翳,他自是不肯,白蛉陰沉著臉便要強行破土救人,他便按師父交待對白蛉說,善自破土,後果自負。


    白蛉果然不敢冒然動土,問他什麽後果?他得意洋洋的說:“屏翳生死在我一念之間。”


    結果,白蛉怒吼一聲,也不救人了,對著他便是一陣拳打腳踢,整整兩個時辰,整整揍了他兩個時辰,才揚長而去,嗚唿哀哉……想想都是淚!


    石磯無言的瞅了瞅自家徒兒豬頭般慘不忍睹的大臉,語重心長道:“以後挨打,記著先護住臉。”


    玄雨不敢置信的看著石磯,好一陣目瞪口呆,最後失聲破音問道:“就這樣?”


    石磯點頭,“就這樣。”


    她迴頭對十二月與青芽說道:“這裏住不成了,我們搬家。”


    早已習慣遷徙的兩人自沒意見,石磯開土破冰將屏翳解封,滿麵冰霜的屏翳開口便罵,聲音出口全成了慘叫:


    “啊……啊……”


    石針好一陣折騰,最後屏翳嗓子都叫啞了,石磯才令石針暫停。


    “玄雨,她交給你了。”


    石磯三人在前,怨念重重的玄雨扶著貧血虛弱的屏翳吊在後麵,大巫力量全在精血,大巫之心造血能力極強,按理說絕不會出現貧血之症,可屏翳大巫之心的造血速度趕不上石針的吸血速度,她隻有不斷虛弱下去。


    也是石磯沒有傷她性命的意思,隻是將石針定在她眉心,被動吸血,要是石針紮在她心髒上,那可就不僅僅是貧血虛弱了。


    一路風雪,她們又迴來啦!


    危樓高百尺,


    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


    恐驚天上人。


    這座石磯親手築起的大殿直插星空,五人披星戴月初次登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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