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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接到這個電話，因為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葉靈芝，那個李居朋的發小，對官場了若指掌的女孩，曾經在澤溪陳平被當時的常務副市長劉江海找關係雙規起來的時候，想辦法救過他，後來在暨陽市張橋村合並的時候，在陳平去北京要項目的時候，她也都幫陳平出過主意，甚至還親自幫陳平找過關係。
不過由於葉靈芝說過有些事情如果雙方都覺得自己欠了人情，那麽這個人情就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葉靈芝的聰明陳平是很清楚的，似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事是她所看不明白的，所以陳平自從北京迴來以後，就一直沒有和她聯係，卻沒有想到今天她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看著手機上跳動的號碼，陳平的心情並不平靜，畢竟對葉靈芝，陳平的情緒是很複雜的。
要知道，在陳平所認識的女人裏，葉靈芝是對官場最了解和最聰明的一個，甚至比陳平感知到未來會成為省常委的蕭淑妃還要厲害。感覺官場上不管任何事情在她眼裏都顯得再稀鬆平常不過了，對人心理的了解也比自己要強。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平雖然明白她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壞心思，但也還是有點緊張。
接通了葉靈芝的電話，陳平並沒有先說話，而是等到那邊說出了你好以後，他也才迴了一句你好。
葉靈芝那邊笑了笑，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陳平道：“陳平你就不覺得奇怪，我這麽突然打電話給你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陳平說，“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賣關子，會告訴我的。”
“你這個迴答倒是有些自相矛盾，”葉靈芝笑道，“不過話說迴來，我這次打電話給你倒還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我剛剛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們江南省的一條新聞，說是省政府副秘書長張輝被雙開，省長張錦池辭職，被調去別的省做政協主席了？”
陳平說：“沒想到你還挺關注我們江南省的事情，是有這麽一迴事。”
“我可不認為這隻是江南省的事情，要知道一個省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現在一個省長的離職肯定是要轟動全國的事情，我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那也顯得我的太消息閉塞了，你說是嗎？”
麵對葉靈芝的這個問題陳平並沒有迴答，不過葉靈芝也並沒有要陳平迴答的意思，她說完以後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繼續問道：“聯係起之前你前一段時間讓居朋幫你打聽中央內部消息的事情，我想這一定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如果是別人問陳平這個問題的話，陳平一定不會迴答，就算迴答也一定是模棱兩可的，畢竟這個帽子太大了，沒誰敢往自己腦袋上扣的。
不過如果問這個問題的是葉靈芝那就另當別論了，在這個聰明的女人麵前，陳平覺得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於是陳平很直接的迴答了一句是的，隨後葉靈芝說道：“以一個縣級市副市長的身份運籌帷幄，居然逼的一個省長離職，一個省政府副秘書長被雙開，陳平你對這些有什麽感想？”
陳平這一次並沒有直接迴答葉靈芝，而是反問了她一句：“你覺得我該有什麽感想？”
“至少整個江南省的情況就已經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了，無論是省委的高層，還是地方的基層，你出台的政策不都是暢通無阻了嗎？我知道你是想要當一個造福於民的好官的，那麽現在正是你大展拳腳的好時機不是嗎？”葉靈芝說。
陳平靜靜的聽完葉靈芝的話，他笑了兩聲，而從陳平的笑聲中，葉靈芝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於是她問道：“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不，你說的當然是對的，情況也的確是這麽個情況，”陳平這麽說著，不過隨後他又向葉靈芝拋出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嗎？我現在正在我們江南省的省府臨江市，我的身後就是一座五星級的酒店，在玄武湖旁，不管是住在這裏還是在這裏就餐，都能看到玄武湖旁邊美麗的夜景，在這裏吃一頓飯隨隨便便就可以花掉幾十萬塊錢。”
如同陳平一樣，葉靈芝也默默的聽完了陳平這段敘述，她沉吟了半晌以後問陳平道：“那陳平你剛才是在這裏吃飯嗎？”
陳平點頭說是的，葉靈芝問道：“為什麽？”
“就是因為這次的事情，”陳平說，“省政府的副秘書長張輝是省長張錦池的心腹，那麽張錦池必然會習慣性的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那麽我要想給張錦池致命的打擊，必然就要先把張輝這顆釘子給拔掉，才能達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不過也正因為張輝是張錦池的心腹，想要拔掉他並沒有那麽容易，否則他早就丟官了，所以我就想要借這次中央調研組的手來做，”陳平說，“我就讓我路莊商業銀行的行長通過他的關係找出張輝一些貪汙的證據，再讓他把這些證據連同舉報信一起交到調研組去。”
葉靈芝明白了陳平的意思，問他道：“那也就是說，你這次是請這位行長的感謝飯局了？”
陳平苦笑道：“說是感謝飯局，但也仍然是他出的錢。”
這點葉靈芝當然明白，在官場上領導請下屬吃飯，斷沒有領導付錢的道理，畢竟領導能喊你來一起吃飯就是看得起你，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要知道，有些領導在酒店吃完飯，特意打電話叫人來付賬，這種荒唐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的，更別說是這種飯局了。
“誰買單並不重要，”葉靈芝說，“重要的是你這次的布局，畢竟能夠找出一個省政府副秘書長的貪汙證據，把這些證據和舉報信一起交到中央的調研組去，這都是不簡單的成果。”
事情的確是像葉靈芝說的這樣，一個省政府副秘書長，就算沒有省長的撐腰，他本身的關係網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貿然去查他的話，很容易讓他發現，而一旦打草驚蛇了，那後麵的布局再好也都沒用了。
“再到後來陳平你還設法逼走了省長，這樣大膽的布局簡直是不敢想象的，就是一個中央大員都要三思而後行的事情，在陳平你的手中竟然這麽簡簡單單的就結束了，不能不說陳平你的眼光和膽略，都是很厲害的呀！”葉靈芝誇陳平道。
陳平並沒有對葉靈芝的誇讚表示什麽，而是說道：“我知道這些都很不簡單，事實上我剛才在酒店包廂裏吃飯的時候那位行長就已經這麽誇過我了，他說我的舉報就連中央都很重視，這說明國家領導是很看重正在發展路上的路莊市，更看重我這個副市長的，還說任何敢於阻礙和破壞路莊發展前進腳步的官員都是一些懼怕進步的貪.腐官員，他們不管現在手中的權力有多大，屁股下麵的位置有多高，最終都會被路莊的開拓精神所打敗的。”
葉靈芝聽完輕笑一聲道：“這個小官員還挺會說話的，那陳平你怎麽看呢？”
“我？”陳平說，“如果讓我來說的話，我寧願不要中央這麽看重我，我也寧願不要下屬官員這麽恭維我，我寧願希望沒有哪個官員惡意針對路莊的任何事情，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發展，大家做官可以有私心，但在原則問題上還是要保持立場。”
的確，如同陳平所說的這樣，如果所有的官員都沒有這麽重的私心，不會為了自己的憤怒而濫用手中的權力，去肆意踐踏基層辛苦拚搏成果的話，那麽路莊市的一切政策就不會被人惡意拿來做文章，這些被人稱讚的手腕就更無從說起了。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的話，這個手腕也可以說是陳平作為基層官員的一種無奈的自保手段。
想到這裏，葉靈芝不由繼續說道：“陳平你知道嗎？我自小就是長在高牆大院裏的，對官場裏的很多事都已經看慣見多了。”
“在官場裏，很多人隻是謀到了一個自己稱心的官位，或者是擠走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級別，甚至可能是還比自己低的官員，就會在自家大門口放鞭炮慶祝，好像自己是做了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恨不能讓單位裏所有的人都能看看自己的威風，好讓其他人不敢再和自己作對。”
葉靈芝說到這裏話鋒猛然一轉，接著說道：“但是，陳平你都已經讓一個堂堂省長在你手上栽了這麽大的一個跟頭，還能夠不驕傲自滿，並且看到官場上一些不好的作風苗頭，這樣的謙虛謹慎和眼光，讓你已經和其他基層官僚完全脫離了關係，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了！”
“你這誇我誇的讓我都很不好意思了。”陳平說。
葉靈芝對此倒是不以為然：“這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既然這些事情你做的這麽好，那麽我認為你就應該得到這些讚譽。”
“我說你不會打電話來就是專門要說這些的吧？”陳平說，“人家王行長請我吃飯一個勁的誇我好，是為了拍我的馬屁，好讓我在他升去東吳市四大國有銀行做副行長的時候幫他一把，那你這麽誇我是有什麽目的呢？”
“你做的事情好，你這個人又很高風亮節，我誇你幾句還有錯了？”葉靈芝說。
“少來，”陳平說，“難道連你都開始賣關子了嗎？”
葉靈芝在那邊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好吧，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賣關子了。”
葉靈芝說到這裏口氣變得認真了起來：“陳平你知道鬼城現象嗎？”
麵對這個問題陳平愣了一下，隨後迴答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所謂鬼城現象應該是指一些因為資源枯竭而被廢棄的城市，這些城市沒有人住，就很像鬼城了。”
葉靈芝嗯了一聲說：“的確是這樣的，不過你解釋的這個隻是地理學上定義，現在在城市化建設的過程當中，有一些按照高標準建設規劃的新城區，由於空置率過高，建出來的房子沒什麽人居住，到了夜晚就會漆黑一片，和其他燈火通明的酒店形成鮮明的對比，才會被人形象的稱為是鬼城。”
“這個說法我也聽說過，是最近網上討論得比較火的一個話題，聽說內蒙和河南的一些地方，就出現了這種鬼城現象。”陳平說。
“是的，不過內蒙和河南的情況不一樣，內蒙是因為資源的枯竭城市被拋棄了，而河南則是因為當地人的收入太低，而新建的住宅樓又售價太高，才會形成的鬼城，”葉靈芝說，“除此之外，並不僅僅是這兩個地方，就是在東部沿海這經濟最發達的地方，也開始出現了鬼城現象。”
聽到葉靈芝的這句話，陳平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他說：“這個我知道，在浙江那邊還有我本省的江中市，也都有鬼城現象的發生。”
“在江中市的宣武路是通往市區的主幹道之一，在道路兩旁有至少十個大型的項目正在建設當中，塔吊林立，很多樓盤都已經初見雛形了。這裏原本被定為是集中居住區，但事實上如果是晚上過來的話，卻發現那些已經交付使用的小區裏，幾乎無人居住。”
葉靈芝如數家珍一般的說著江中市的鬼城情況，而陳平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皺著眉頭，因為他大概已經猜到葉靈芝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不過陳平你知道嗎？就在今天早上出版的人民日報全國瞭望板塊上，你們路莊市的某些小區，也被冠上了鬼城的名頭。”葉靈芝說。
陳平心道果然如此。
陳平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接到這個電話，因為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葉靈芝，那個李居朋的發小，對官場了若指掌的女孩，曾經在澤溪陳平被當時的常務副市長劉江海找關係雙規起來的時候，想辦法救過他，後來在暨陽市張橋村合並的時候，在陳平去北京要項目的時候，她也都幫陳平出過主意，甚至還親自幫陳平找過關係。
不過由於葉靈芝說過有些事情如果雙方都覺得自己欠了人情，那麽這個人情就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葉靈芝的聰明陳平是很清楚的，似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事是她所看不明白的，所以陳平自從北京迴來以後，就一直沒有和她聯係，卻沒有想到今天她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看著手機上跳動的號碼，陳平的心情並不平靜，畢竟對葉靈芝，陳平的情緒是很複雜的。
要知道，在陳平所認識的女人裏，葉靈芝是對官場最了解和最聰明的一個，甚至比陳平感知到未來會成為省常委的蕭淑妃還要厲害。感覺官場上不管任何事情在她眼裏都顯得再稀鬆平常不過了，對人心理的了解也比自己要強。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平雖然明白她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壞心思，但也還是有點緊張。
接通了葉靈芝的電話，陳平並沒有先說話，而是等到那邊說出了你好以後，他也才迴了一句你好。
葉靈芝那邊笑了笑，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陳平道：“陳平你就不覺得奇怪，我這麽突然打電話給你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陳平說，“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賣關子，會告訴我的。”
“你這個迴答倒是有些自相矛盾，”葉靈芝笑道，“不過話說迴來，我這次打電話給你倒還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我剛剛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們江南省的一條新聞，說是省政府副秘書長張輝被雙開，省長張錦池辭職，被調去別的省做政協主席了？”
陳平說：“沒想到你還挺關注我們江南省的事情，是有這麽一迴事。”
“我可不認為這隻是江南省的事情，要知道一個省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現在一個省長的離職肯定是要轟動全國的事情，我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那也顯得我的太消息閉塞了，你說是嗎？”
麵對葉靈芝的這個問題陳平並沒有迴答，不過葉靈芝也並沒有要陳平迴答的意思，她說完以後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繼續問道：“聯係起之前你前一段時間讓居朋幫你打聽中央內部消息的事情，我想這一定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如果是別人問陳平這個問題的話，陳平一定不會迴答，就算迴答也一定是模棱兩可的，畢竟這個帽子太大了，沒誰敢往自己腦袋上扣的。
不過如果問這個問題的是葉靈芝那就另當別論了，在這個聰明的女人麵前，陳平覺得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於是陳平很直接的迴答了一句是的，隨後葉靈芝說道：“以一個縣級市副市長的身份運籌帷幄，居然逼的一個省長離職，一個省政府副秘書長被雙開，陳平你對這些有什麽感想？”
陳平這一次並沒有直接迴答葉靈芝，而是反問了她一句：“你覺得我該有什麽感想？”
“至少整個江南省的情況就已經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了，無論是省委的高層，還是地方的基層，你出台的政策不都是暢通無阻了嗎？我知道你是想要當一個造福於民的好官的，那麽現在正是你大展拳腳的好時機不是嗎？”葉靈芝說。
陳平靜靜的聽完葉靈芝的話，他笑了兩聲，而從陳平的笑聲中，葉靈芝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於是她問道：“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不，你說的當然是對的，情況也的確是這麽個情況，”陳平這麽說著，不過隨後他又向葉靈芝拋出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嗎？我現在正在我們江南省的省府臨江市，我的身後就是一座五星級的酒店，在玄武湖旁，不管是住在這裏還是在這裏就餐，都能看到玄武湖旁邊美麗的夜景，在這裏吃一頓飯隨隨便便就可以花掉幾十萬塊錢。”
如同陳平一樣，葉靈芝也默默的聽完了陳平這段敘述，她沉吟了半晌以後問陳平道：“那陳平你剛才是在這裏吃飯嗎？”
陳平點頭說是的，葉靈芝問道：“為什麽？”
“就是因為這次的事情，”陳平說，“省政府的副秘書長張輝是省長張錦池的心腹，那麽張錦池必然會習慣性的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那麽我要想給張錦池致命的打擊，必然就要先把張輝這顆釘子給拔掉，才能達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不過也正因為張輝是張錦池的心腹，想要拔掉他並沒有那麽容易，否則他早就丟官了，所以我就想要借這次中央調研組的手來做，”陳平說，“我就讓我路莊商業銀行的行長通過他的關係找出張輝一些貪汙的證據，再讓他把這些證據連同舉報信一起交到調研組去。”
葉靈芝明白了陳平的意思，問他道：“那也就是說，你這次是請這位行長的感謝飯局了？”
陳平苦笑道：“說是感謝飯局，但也仍然是他出的錢。”
這點葉靈芝當然明白，在官場上領導請下屬吃飯，斷沒有領導付錢的道理，畢竟領導能喊你來一起吃飯就是看得起你，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要知道，有些領導在酒店吃完飯，特意打電話叫人來付賬，這種荒唐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的，更別說是這種飯局了。
“誰買單並不重要，”葉靈芝說，“重要的是你這次的布局，畢竟能夠找出一個省政府副秘書長的貪汙證據，把這些證據和舉報信一起交到中央的調研組去，這都是不簡單的成果。”
事情的確是像葉靈芝說的這樣，一個省政府副秘書長，就算沒有省長的撐腰，他本身的關係網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貿然去查他的話，很容易讓他發現，而一旦打草驚蛇了，那後麵的布局再好也都沒用了。
“再到後來陳平你還設法逼走了省長，這樣大膽的布局簡直是不敢想象的，就是一個中央大員都要三思而後行的事情，在陳平你的手中竟然這麽簡簡單單的就結束了，不能不說陳平你的眼光和膽略，都是很厲害的呀！”葉靈芝誇陳平道。
陳平並沒有對葉靈芝的誇讚表示什麽，而是說道：“我知道這些都很不簡單，事實上我剛才在酒店包廂裏吃飯的時候那位行長就已經這麽誇過我了，他說我的舉報就連中央都很重視，這說明國家領導是很看重正在發展路上的路莊市，更看重我這個副市長的，還說任何敢於阻礙和破壞路莊發展前進腳步的官員都是一些懼怕進步的貪.腐官員，他們不管現在手中的權力有多大，屁股下麵的位置有多高，最終都會被路莊的開拓精神所打敗的。”
葉靈芝聽完輕笑一聲道：“這個小官員還挺會說話的，那陳平你怎麽看呢？”
“我？”陳平說，“如果讓我來說的話，我寧願不要中央這麽看重我，我也寧願不要下屬官員這麽恭維我，我寧願希望沒有哪個官員惡意針對路莊的任何事情，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發展，大家做官可以有私心，但在原則問題上還是要保持立場。”
的確，如同陳平所說的這樣，如果所有的官員都沒有這麽重的私心，不會為了自己的憤怒而濫用手中的權力，去肆意踐踏基層辛苦拚搏成果的話，那麽路莊市的一切政策就不會被人惡意拿來做文章，這些被人稱讚的手腕就更無從說起了。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的話，這個手腕也可以說是陳平作為基層官員的一種無奈的自保手段。
想到這裏，葉靈芝不由繼續說道：“陳平你知道嗎？我自小就是長在高牆大院裏的，對官場裏的很多事都已經看慣見多了。”
“在官場裏，很多人隻是謀到了一個自己稱心的官位，或者是擠走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級別，甚至可能是還比自己低的官員，就會在自家大門口放鞭炮慶祝，好像自己是做了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恨不能讓單位裏所有的人都能看看自己的威風，好讓其他人不敢再和自己作對。”
葉靈芝說到這裏話鋒猛然一轉，接著說道：“但是，陳平你都已經讓一個堂堂省長在你手上栽了這麽大的一個跟頭，還能夠不驕傲自滿，並且看到官場上一些不好的作風苗頭，這樣的謙虛謹慎和眼光，讓你已經和其他基層官僚完全脫離了關係，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了！”
“你這誇我誇的讓我都很不好意思了。”陳平說。
葉靈芝對此倒是不以為然：“這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既然這些事情你做的這麽好，那麽我認為你就應該得到這些讚譽。”
“我說你不會打電話來就是專門要說這些的吧？”陳平說，“人家王行長請我吃飯一個勁的誇我好，是為了拍我的馬屁，好讓我在他升去東吳市四大國有銀行做副行長的時候幫他一把，那你這麽誇我是有什麽目的呢？”
“你做的事情好，你這個人又很高風亮節，我誇你幾句還有錯了？”葉靈芝說。
“少來，”陳平說，“難道連你都開始賣關子了嗎？”
葉靈芝在那邊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好吧，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賣關子了。”
葉靈芝說到這裏口氣變得認真了起來：“陳平你知道鬼城現象嗎？”
麵對這個問題陳平愣了一下，隨後迴答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所謂鬼城現象應該是指一些因為資源枯竭而被廢棄的城市，這些城市沒有人住，就很像鬼城了。”
葉靈芝嗯了一聲說：“的確是這樣的，不過你解釋的這個隻是地理學上定義，現在在城市化建設的過程當中，有一些按照高標準建設規劃的新城區，由於空置率過高，建出來的房子沒什麽人居住，到了夜晚就會漆黑一片，和其他燈火通明的酒店形成鮮明的對比，才會被人形象的稱為是鬼城。”
“這個說法我也聽說過，是最近網上討論得比較火的一個話題，聽說內蒙和河南的一些地方，就出現了這種鬼城現象。”陳平說。
“是的，不過內蒙和河南的情況不一樣，內蒙是因為資源的枯竭城市被拋棄了，而河南則是因為當地人的收入太低，而新建的住宅樓又售價太高，才會形成的鬼城，”葉靈芝說，“除此之外，並不僅僅是這兩個地方，就是在東部沿海這經濟最發達的地方，也開始出現了鬼城現象。”
聽到葉靈芝的這句話，陳平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他說：“這個我知道，在浙江那邊還有我本省的江中市，也都有鬼城現象的發生。”
“在江中市的宣武路是通往市區的主幹道之一，在道路兩旁有至少十個大型的項目正在建設當中，塔吊林立，很多樓盤都已經初見雛形了。這裏原本被定為是集中居住區，但事實上如果是晚上過來的話，卻發現那些已經交付使用的小區裏，幾乎無人居住。”
葉靈芝如數家珍一般的說著江中市的鬼城情況，而陳平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皺著眉頭，因為他大概已經猜到葉靈芝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不過陳平你知道嗎？就在今天早上出版的人民日報全國瞭望板塊上，你們路莊市的某些小區，也被冠上了鬼城的名頭。”葉靈芝說。
陳平心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