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隋遇那朋友的通信記錄裏能有幾條電話,而且不是還有名字的嗎?”蘇格格道。


    “從隋遇給他打電話到他來,他那一屏十個通話記錄都滿了還翻了頁,全是沒有名字的,都那個點兒了,還那麽多電話,晚上約場子的可真夠多。” 甄理對寧致有種先入為主的不喜歡,誰讓他臉不夠對稱呢。


    蘇格格對隋遇的路人甲朋友絲毫不感興趣,連名字都沒問。她更感興趣的是剛才對方說了什麽嚇得甄理手都滑了。


    其實如果蘇格格問的話,甄理也不會告訴她的,省得她大驚小怪,賣友求榮。


    甄理斜睨了蘇格格一眼,左手橫在胸口右手手肘撐在左手手背上,手指來迴劃拉著自己的下巴,那認真思考的範兒撩得蘇格格心裏一酥,暗罵了一句妖孽。


    “我昨天想錯了,原本以為他對我沒什麽興趣,結果今天我才說了一句,他就聽出了我的聲音,你說這是為什麽?”甄理把臉湊到蘇格格眼前問。


    蘇格格見不得甄理這副嘚瑟樣,她這可是踩著自己流血的心在上位啊,所以忍不住打擊她道:“說不定人家就是有過耳不忘的本事呢。”


    甄理妖嬈一笑,那笑容演蘇妲己的狐媚惡毒都夠格兒了,“那我對他可就更感興趣了。”


    蘇格格冷哼一聲,表示打擊不了眼前的妖孽她不高興了。


    “不管他是出於什麽原因記住我的聲音的,你得知道昨晚他並沒有告訴過我他的電話號碼,他肯定會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甄理福爾摩斯附身地道。


    隨即甄理又自問自答地道:“隻要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就好辦了,你不是說過一切奸0情都是從好奇開始的嘛。”


    蘇格格翻了個二百眼道:“你不是看他朋友手機了嗎?”


    甄理道:“他當時已經上車了,而且我是背對著他的,動作還很迅速,他應該察覺不到。”


    說到動作迅速蘇格格真心是要給甄理跪了。這姑娘雖然折騰了這麽多年都沒拿到答辯資格,但人家那實驗室操練出來的手速真心是甩常人幾大條街。


    蘇格格那幫狐朋狗友,每次玩遊戲打架pk,跟對方賭誰輸誰刪號的時候,全部都拉甄理去代打,坑了人家不少幾十萬軟妹幣打造的號,也夠缺德的。


    蘇格格還想說話,就看見張子堯從門內探出個頭來,“兩位美女聊什麽呢?馬上要開始直播了。”


    張子堯是蘇格格的男閨蜜,開了個巨星工作室,其實就是一個打造網絡主播的團隊,現在也是做得有模有樣了,去年x平台的年度盛宴排名第九的女主播就出在張子堯的工作室。


    那姑娘不得了,光是盛宴那一個月的收入就夠買甄理那套公寓的了。


    話又說迴來,甄理的兼職也是女主播,不過她走的是內涵小眾路線,低調奢華有檔次,連直播背景都是租的園林裏的古代繡樓,一水兒的高檔仿古家具,光這屋子的布置就花了小三百萬。


    甄理的直播內容是化妝和梳頭,其中梳頭是關鍵,什麽靈蛇髻、飛仙髻、墮馬髻她都玩過,還帶自創的。


    咯,諸位沒聽岔,甄理直播的就是古代仕女的梳妝打扮。


    化完妝、梳完頭之後甄理轉進梅蘭竹三扇屏風後麵換古裝,今天甄理穿的是唐式對襟襦裙,不收腰,就是楊貴妃裏範爺馬0震穿的那種款式。


    青色、白色疊紗的襦裙被甄理一穿,仙得不能再仙了,十足十的小龍女再生。


    人從那屏風後頭一轉出來,直播網上全是舔屏的彈幕。有土豪揮手,保時捷一出手就是十輛。


    說起來甄理也算是網絡女主播界的奇葩了,全程高冷一個字不說,隻憑一門梳頭的絕活就能硬撐一小時。每月分到甄理手上也能有個小三萬。


    要不怎麽會那麽多人當直播女主播呢?連黃鱔都不放過。


    張子堯看著數據不得不感歎,甄理這種顏值那才是硬通貨,根本無需秀事業線來嘩眾取寵。捧她比較安全,不容易被封號。


    不過因為甄理太高冷了,所以在需要拉人氣的年度盛宴時,甄理這種女主播就吃不開了,成不了超級網紅,但是混口飯吃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人家甄理小姐也不靠這幾個錢吃飯,幾分鍾之後今日的“劇照”就已經被甄理發到了自己的微博和訂閱號上,她今天穿的這一套襦裙明天也將開始在她自己的某寶店裏上新。


    甄理和蘇格格共同開的那某寶店,收藏的買家已經超過了五十萬,非常紅火,看得同行特別眼饞,經常有惡意刷評。


    中國女人們對古典服飾總是有一種奇異的熱情,雖然買來穿不上街,可也都喜歡暗搓搓地扮演一迴蘇遍王公貴族的穿越女,對鏡自憐一番。


    直播完之後,張子堯一臉沉重地叫住甄理和蘇格格,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道:“理理啊,你也知道這幾年各路網紅工作室層出不窮,咱們這一行是越來越難吸引流量了。你這直播也幾年了,大家的新鮮感都在消退,這幾個月的流量一直在下滑。”


    “堯哥,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甄理不想跟張子堯繞彎子。


    “那行,我就長話短說。”張子堯剛說了半句,就被蘇格格打斷了。


    “若是要叫咱們理理建什麽微信群、qq群討好那些猥瑣男你就別說了。”


    “哪兒敢委屈兩位大小姐啊,我是那樣的人嗎?就算你們肯,我也舍不得呀。”張子堯笑道:“是這樣的,理理不是學過民族舞嗎?能不能咱直播的時候加一段民族舞啊?也算是弘揚國粹嘛。”


    甄理高冷地道:“賣身不賣藝。”


    張子堯先是滿臉為難,繼而唉聲歎息,白蓮花演得比女的還好,演得甄理開始自我反省是不是對張子堯太狠了點兒。


    “我也知道這是為難你。咱們堂堂一個博士高材生不能跳舞庸俗化了。你看這樣行不行,理理?平台最近準備搞一個主播聯誼活動,活動期間會有主播pk賽。說白了就是為了給各位主播增加人氣。平台的活動咱們總不參加也是不好的,對吧?”


    張子堯諂媚地笑道,又補了一句,“理理,你放心,你的pk對手我會幫你安排好的,絕對不會叫你難堪。”


    “可以安排?那就是有黑幕咯?缺人陪跑啊?”甄理犀利地道。


    “看你說的。咱們理理出馬,怎麽可能是陪跑,你別擔心。”張子堯道。


    蘇格格在一邊聽見就笑了,“這個我們理理可不擔心,是吧?”蘇格格挑眉看向甄理。


    “我不用飄柔,沒你那麽自信。”甄理皺了皺眉道。


    張子堯一看甄理皺眉頭又趕緊道:“理理啊,我知道咱們是靠手藝吃飯,跟其他嘩眾取寵、賣弄事業線的主播不同,不過這社會就是這樣子,沒個長性兒,隻追求新鮮感。有時候咱們也得主流一把不是?”


    “你行啊,張子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一招使得夠順溜的。”甄理說歸說,但和張子堯合作這麽久也不願意為難他。


    其實說真的甄理也是因為有張子堯護著才能在直播這一道走這麽久,沒有這個直播,她和蘇格格的漢服店也不可能這麽紅,她平時沒幫過張子堯什麽,但每一次他的資源都是緊著給她先用的。


    何況張子堯他們每個月也是有業績任務的,人不能總是隻為自己考慮。


    “那就試試吧,如果直播的流量還是繼續下滑,那就把我的直播取消了吧。”


    雖然直播給甄理提供了巨大的經濟自由,買車買房都是背著梁教授獨立支付的,但是直播對甄理而言隻是一個因為興趣愛好而誕生的副產品而已,她其實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畢竟她就是張子堯嘴裏那些隻追逐新鮮感沒個長性兒的人之一。


    “別介啊,大小姐。我保證隻此一次,你這檔直播雖然小眾,可是畢竟是豐富了咱們的直播類型,而且你還有那麽多鐵杆粉絲,弘揚咱們中華民族的非物質文化可全看你了。”張子堯笑道。


    甄理笑著搖了搖頭,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還非物質文化呢?這高帽子可是戴到天上去了。


    張子堯卻是高興壞了,他本來已經做好甄理不同意的心理準備了,如今是意外之喜,“行,我這就去找平台總監商量去,到時候安排好了,我給你消息。”


    張子堯興高采烈地走了之後,蘇格格碰了碰甄理的肩膀道:“你怎麽突然轉性就答應他了?”


    甄理道:“這直播也做了幾年了,發型、妝容、服飾都沒什麽新意了,我最多就做到明年了。堯哥幫了我這麽多年,總要迴報一下的。”


    “說什麽呢?當初本就是他求著你開這個直播的,沒想到一做就是這麽多年,當初我還以為你做不了幾個月的。”蘇格格道,“再說了,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


    甄理白了蘇格格一眼,“沒挑破就是沒意思。”


    曖昧溢出,戀愛未滿,這是現下大多數男女的關係,彼此試探,有收益才肯付出,騎驢找馬,後備多多益善。


    蘇格格看著甄理道:“其實堯哥還是不錯啊,正宗富二代,人也長得不錯,自己還能幹,你要是能迴應他半分,他不得上趕著挑破啊?”


    甄理捏了捏蘇格格的臉蛋道:“嗬嗬,跟我這兒玩兒什麽宮心計?想讓我轉移目標,把隋遇讓給你是吧?”


    蘇格格連連求饒道:“嘿嘿,別說姐姐我打擊你,那樣的人咱們高攀不起,還是算了吧。”


    甄理一下就來了興趣,“你手機上打聽到消息啦?快,說來打擊打擊我。”


    蘇格格白了甄理一眼,“他是個混血兒,他們家族擁有全美銀行一半的股份,他父親去世後,他母親改嫁給了寧半城。”


    寧半城這名號可是如雷貫耳,意思就是這座城市的地產有一半都是他的,雖然比喻稍顯誇張,但實際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像這樣的人物,蘇格格她老爸那樣的暴發戶就是擠破腦袋也進不了對方的圈子,甄理這種人就更不用肖想了。


    “那是有點兒棘手。”甄理玩笑道:“不過指不準他就是喜歡拱小白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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